薛雲卉照著阿蕎屁股拍了一記,“迴頭姑姑被人家抓跑,我看你怎麽辦?!”


    阿蕎眨巴了兩下眼睛,皺著小眉頭想了想,道:“姑姑你裝睡呀?”


    薛雲卉立時瞪了她一眼,小丫頭片子,比猴兒還精!她也不應,使勁哼了一聲,“休管那些!我隻問你,為何將姑姑棄之一旁,自己睡覺去?!”


    阿蕎歪了小腦袋,癟了癟嘴,“他不是壞人呀!不然像姑姑抱著我一般,抱著姑姑作甚?”


    薛雲卉還真被她噎住了,想想自己被鬼侯爺那般抱在懷裏,還把臉也一道埋在他的臂彎裏,莫名就被阿蕎說得臉有些熱,惱羞成怒地又打了她屁股一下,“那是要勒死我!抱什麽抱?!”


    言罷,薛雲卉想起這小丫頭瞞著她魏方的事情,又道:“姑姑以前怎麽說得?壞人從來都不說自己是壞人。今兒再教你一句,壞人還喜歡偽裝得跟好人一樣,專門騙人!可記住了?下迴再瞧見來曆不明的人、奇怪的人,一定要先告訴姑姑!知道麽?”


    阿蕎十分用力地點頭,然後瞪著一雙大眼睛同她道:“姑姑,阿蕎發現來曆不明的、奇怪的人了!”


    “在哪?!”薛雲卉挑眉。


    阿蕎道:“就在姑姑身後!”


    話音一落,就聽莊昊嗬嗬笑了一聲,“夫人,侯爺讓您今日就迴涿州去。屬下給您備好車了,您什麽時候走?”


    薛雲卉迴過頭來,瞧見莊昊那小子笑嘻嘻地樣,直皺眉,“叫我薛道長!”


    莊昊笑而不答。


    薛雲卉哼了一聲,轉頭就抱著阿蕎走,“我有手有腳,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他管我做甚?他該管他的軍國大事去!”


    莊昊卻恭敬道:“侯爺說夫人要是今日不想迴涿州,那便是明早想同和侯爺一道迴京城。”


    薛雲卉愣了一下,隨即暗罵了一聲他大爺,瞪了莊昊兩眼,哼哼道:“下晌走!”


    莊昊笑著應了,從懷裏掏出一個玉雕的小玩意,看樣子是個小兔兒的模樣,雕的精巧,窩在掌心甚是可愛。


    莊昊將那玉兔兒捧到阿蕎臉前,道:“阿蕎姑娘,這是侯爺的見麵禮。”


    “不要!”薛雲卉看了一眼,抱著阿蕎就往前走,根本不去理會。


    昨天那樣故意警告她,還逼著她迴涿州,這倒送起東西來了?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然而莊昊又快步跟了上來,“夫人,侯爺說了,是贈給阿蕎姑娘這位小友的,和夫人沒什麽關係啊!”


    薛雲卉還真沒想到莊昊還一套一套的,倒是停住了腳步,哼笑道:“你小子行啊,不愧是成天同小姑娘家打交道的,說起話來很有一套麽!”


    莊昊欠身說過獎,“這都是侯爺的原話,屬下也就是轉達而已。”


    薛雲卉才不信鬼侯爺能想這麽多話出來,不過既然是給阿蕎的東西,她也不再阻攔。


    她示意阿蕎自己做決定,阿蕎眼睛彎成了月牙,還真收下了。


    薛雲卉覺得自己真白養這麽個小丫頭,氣得哼哧哼哧地。


    莊昊走了,阿蕎便道:“姑姑幫阿蕎收著吧!”


    “自己收的東西,自己收著!”


    阿蕎連忙抱著她的腿,“姑姑替我收著吧,要是姑姑賣了換錢,阿蕎也願意的!”


    薛雲卉皺了眉,說不行,“人家給的見麵禮,怎好賣了換錢?”


    阿蕎又笑了,“姑姑要是舍不得,那就不賣了,收著唄!”


    她說著,遞了過來。


    薛雲卉很是懷疑地接過阿蕎塞進她手裏的玉兔,覺得自己可能上了什麽當了。


    ......


    劉俏把給阿蕎做的兩身新衣裳塞進包袱裏,見薛雲卉同燕子道謝,便替她把行禮放到外邊的馬車上。


    莊昊跳下車來幫忙,“怎麽能讓大姐忙活,我來!”


    劉俏多看了他兩眼,心道這小夥如今這模樣,還算幹淨。


    莊昊被她看得臉上發毛。


    莊昊駕車過來接人,薛雲卉自然不說他是誰,隻說這是她涿州的同鄉。


    同鄉緣何這般好心呢?那是因為從前他喜歡拱豬窩,不洗臉,臉上得了爛瘡,總也治不好,整個頭腫的跟豬頭一樣,還流膿發臭,人人見了都躲半裏遠。多虧她又是做法又是賜符地,才把他這爛瘡給治好了,這才能見人!


    莊昊在一旁聽見這話的時候,牙疼得臉直抽筋,想他豐神俊朗、氣宇軒昂的模樣,臉上就從來沒破過皮,怎麽到了好夫人嘴裏,成長了爛瘡還發臭的豬頭了,真是......一世英名盡毀!


    這會兒劉家大姐盯著他的臉看,他連笑都僵了。


    偏劉大姐看出了他的僵硬,還安慰他道:“沒事的,如今知道幹淨就行了!要是在涿州說不著親,你就來找我,我同你說門好親!誰還沒點難堪的往事呀,別當事!”


    莊昊快給她跪了,想哀聲求她別說了,偏劉俏又想起來什麽,朝他招手,讓他附耳過來。


    莊昊附過去,聽她道:“我聽說,用益母草搗碎敷臉能防長爛瘡。你要是弄不到好的也來找我,我知道哪家鋪子有賣的!包你小臉油光水滑!”


    益母草?!治月經不調的!他要是讓莊子上的小姑娘知道他用益母草敷臉,那他可真沒臉了!


    莊昊真要給她跪了,連忙擺手不迭,扯了借口跑開了,迴頭偷偷瞥劉俏一眼的時候,發現這位姐姐還在用“別害羞”的眼神看著他。


    ......


    薛雲卉要求走之前去五江客棧同全真眾人告別,莊昊勸她別去,免得惹侯爺不高興。薛雲卉根本不理,非要下車,莊昊還要再勸,薛雲卉便故意問道:“咦?我聽俏姐說,你要用益母草敷臉了?要不要......”


    莊昊不敢再讓她說了,“夫人你去吧,屬下錯了。”


    薛雲卉樂意了,抱著阿蕎下了車,往客棧裏去了。顧凝正好從樓下喂了馬,要上樓。


    薛雲卉見他腿上沒好,上樓不大便利,連忙從後麵趕上要扶他,還沒扶上,突然想起了昨夜男人的警告。


    手一頓,顧凝已是轉過了臉來。


    “什麽時候來的?我竟不知。”顧凝同她笑,又伸手拍了拍阿蕎的肩膀。


    薛雲卉心裏被那冒出來的警告弄得煩極了,見著顧凝拖著條傷腿,更是生氣。可要被抓迴京裏就像咒語一樣,她委實不敢再同顧凝“從往過密”,隻好把阿蕎塞了過去,給顧凝當拐杖。


    顧凝自不會靠阿蕎上樓,衝她笑道:“阿蕎還小呢,還要長個兒的。”


    他笑得讓人如沐春風,薛雲卉心下歎氣不已。


    顧凝這樣的,那人有什麽可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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