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林氏夫妻突然倒下,林夜慌忙上前接住二老,容修則抱住了林暮。看著對父母下暗的手容修,林夜再也忍不住了,雙目布滿紅血絲大罵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們是你的父母,想做什麽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帶走我的暮兒,暮兒隻能是我的。”容修將林暮從被襟抱出來,自顧自的說道:“你的心上人已經好了,你現在想要的你都有了,麻煩你把暮兒還給我吧。小利子!你又去哪兒偷懶!還不快點滾進來把屋子收拾一下,王後不洗漱休息了嗎!”


    “是…是,奴才這就來。”一直守在屋外的小利子帶著一群宮女利索地整理完房間,還細心地在桌子上擺放了林暮最喜歡的百合花。又送來了些水給林暮洗浴,幾名宮女剛要上前,就被容修阻止,冷冷的說道:“怎麽?林尚書站在這還不去見心上人,難不成還要看寡人的王後沐浴嗎?都下去,寡人自己來。”


    他把洗淨後的小人兒放到整理幹淨的床榻上,脫下身上早已浸滿血液的龍袍,接過小利子遞過來的濕布簡單擦洗後,極輕地躺到林暮身邊,好像生怕驚擾了正在熟睡中的小人兒。容修握住了小人兒的小手,因為失血過多整個人過於蒼白,手摸上去沒有一絲溫度,叫人直心疼。他將腦袋緊貼在林暮的胸口,等了很久,都沒有跳動……


    許久之後,容修才坐起身來把林暮也背靠胸口的抱在懷裏試圖給予一絲溫度讓她暖和起來,他不敢去直視她的臉,嗓音艱澀道:“小利子,把遠明月給寡人的藥盒拿過來?”


    小利子一聽生怕容修想不不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王!三思!”


    “寡人叫你拿來!你哪來的那麽多廢話!”容修抄起旁邊的枕頭朝小利子扔了過去。被逼無奈小利子隻能咬著牙去拿,沒走一步就如拖著萬斤重的岩石一般。過了好一會,才把藥盒送到了容修手上,兩雙眼睛直直的盯著藥盒打開。小利子已經在心裏暗下決定準備冒不敬奪藥時,藥盒打開了裏麵什麽也沒有。


    容修死死盯著藥盒,竟然哭了起來!小利子差不多是宮裏的老人,看著容修從小長大,對他再了解不過。小利子迴先是在容修生母身邊的公公,先王年輕時與容修的生母十分相戀,開到後來先王為了追求長生不老,聽信一些道士的胡言亂語,說是常年與處女相交采陰補陽便可保持長生不老,此後先王變相選秀,至此罷朝不管,夜夜也處於溫柔鄉。寵妃得勢便在容修生親麵前各種明裏暗裏的挑釁,生後最終鬱鬱而終,叮囑小利子撫養容修長大,求著皇貴妃在這深宮護容修周全。


    容修幼時被封為太子,按照皇位繼承人培養,時時刻刻牢記理智和克製,以大局為重。那日,先王聽信讒言進要廢了先後名號,側冊寵妃為後。年僅十七歲的容修舉兵造反,利用母氏一族的勢力和兵權策反成功。親自將毒藥喂給還在床上求欲的先王,將寵妃數名碾壓成肉沫喂給那個要廢後的妃子,可以說整個後宮除刁令美活了下來還被刪了太後,其餘無一幸免。


    猶如死神的容修,自然也沒有哭過幾次,小利子印象最深的也僅僅隻有一次,那邊是先後病逝的那一天,容修在先後的棺木前哭得眼睛通紅,即使是那樣子也是迅速的迴到原先的狀態來。即使是為自己的父親喝下毒藥,容修也沒有絲毫的心軟。


    可這次容修破戒了,他像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林暮其實就像他的母親一般,容修抱著她不撒手的哭著。容修哭累了,把還守在門口的太醫全打發了下去。不僅如此,殿內宮人也全部退下,就連都被打發出去了。


    寢宮內,隻剩下他和他的暮兒。他靜靜的趴在小人的肩膀上看著,小人兒臉上沒有絲亳血色,蒼白的好似雪花。小人兒十分乖巧的窩在自己的懷裏,就好像他下朝時發現她還在睡懶覺的樣子,把她自己抱緊懷裏叫醒的樣子。


    “暮兒…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我怎麽會要了你的命。我都把我們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叫容允恩好不好聽。”他聲音抖的嚇人,眼眶都不自知濕潤了,然後握著林暮的手一筆一劃邊寫邊說道:“允諾一生,恩愛不已。”寫著寫著,他發現小人身上多了些血針眼,他心頭一驚。不知道該說什麽,低頭又看到她手臂,他將桌案上的藥膏拿來,親手給她小心地塗抹,安撫道:“暮兒乖,夫君把藥膏塗下去就不疼了,都怪夫君,沒把暮兒看好。”


    他自言自語著,但沒有人迴應他。容修握著她小手,溫柔道:“我跟遠明月真的沒有任何關係,我隻是想要得到一個答案而已,暮兒你問都不問我,就聽信旁人的胡言亂語,你說你是不是該罰?”他真想把心掏給她看看,可是她卻不願意睜眼。


    他的唿吸越來越亂,心口巨痛,再努力隱忍,眼淚還是溢出眼眶,他是一國之王啊,怎可這般脆弱哭泣……


    接著他又款款說道:“暮兒乖乖起來好不好,夫君就不罰你了。夫君帶你出去玩,給暮兒買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小壞蛋,你怎麽可以隻帶娃娃出去玩,不帶夫君呢?萬一有人欺負你呢,夫君可以給你報仇…”說著說著容修再也按耐不住,俯下身去,隔著被子抱住她,眼淚通通灑在她臉頰上,他一聲聲喊著她。而是曾聽過遊曆的仙長說過,人死後人還是能聽得見,如果他的小人兒聽到了他的解釋會不會迴來,還是依舊耍的她的小性子,不要他了……


    林夜在福壽宮找到了遠明月,遠明月正坐在花廳內吃水果喝著茶看著畫冊,好像除了福壽宮以外的事情,其他皆與她無關。她見林夜來了,手上動作不停地擺弄著手上的畫冊,對他笑道:“夜哥哥你來了!”此時的她與躺在床上,氣息全無的林暮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他看起來滿麵紅光,神采飄揚。


    “明月。”林夜努力地調整出笑容道,“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會治好你的,為什麽要下那麽狠的手!她不過隻是一個芳齡十七歲的姑娘!”


    “哦,怎麽了?”她語氣波瀾不驚道。


    “暮兒死了,你拿到解藥了,你開心了?明月我從來都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遠明月就猜到一定是跟林暮有關,嘴角掀起嘲諷的笑意,她沒有說話,隻是端起一旁的茶,慢慢喝著,迴道:“夜哥哥,你們說過的你們會為了我拚盡所有,哪怕是你們的命。因為我是你們永遠的摯愛,現在隻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片子的秘,你們就來質問我?以前的誓言是什麽?”


    “她不一樣!”魏琛厲聲道,麵色陰鷙,“她是我的親妹妹!更是容修的妻子!”


    “那夜哥哥的意思是,我什麽都不是嗎?還有藥不是我下的,是阿修派人來給我的,並且親自監督我喝下去的。”遠明月一手支頰,側過臉看他。


    “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兩倍的藥量……”林夜癱坐在地上,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你不相信我?”遠明月不敢相信的質問道:“夜哥哥,因為一個小丫頭片子就把我們的感情如此隔絕誌遠了嗎?我知道你們恨我,我沒有給過你們兩個任何一個人明確的答複,因為我怕!我怕我許下的諾言,因為我身體的原因沒有實現。”


    林夜聽了這話,臉色更難看了,腮幫子緊繃著,強忍怒氣。遠明月繼續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傷害她,我給你們的藥僅僅是隻想達到我的目的,即使兩個藥加起來也害不死人你們現在被人牽著鼻子走都不知道嗎!”


    或許是年少那份情誼還在,容修和林暮永遠都不會朝遠明月發怒,他隻是聲音十分平淡的說道:“事已至此,也無需再追究了。倒容修這輩子都不會好過了。我呢也就從此是個孤家寡人了。”


    “為什麽?因為她的死?”她這話說得突然,讓林暮唿吸一窒,艱澀道:“你同時迴了兩家人,我的父母恨不得把我掐死,容修也失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他這迴是真心的。”


    遠明月甚至無法直視他的問題,隻覺得好像外麵變了天一般,可是自己真的什麽也沒做。為自己的親哥哥叛變,她認為是被別人陷害的。總覺得容修和林夜虧欠自己,所以他們必須為自己付出更多來償還哥哥對自己的愛。


    這幾年來她一直在休身養病,好不容易有了些好轉她打算出去走走。出發之前她,準備向他們來告別。卻無意之間聽到了有關於可以治療自己舊疾的人就在此,還成了容修的妻子。她覺得自己治愈的可能性更大了,就臨時改了決定前往王宮,想通過天山雪蓮的血液來救好自己,她把容修對那個小丫頭的寵溺都看在眼裏,那天夜晚她僅僅隻是想試探試探那個小丫頭對容修的真心。即使給他們的藥,也僅僅隻是簡單的出血,並不會大出血而已。


    她沒有想要她的命,更沒有想要毀掉他們。可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可她感覺沒有什麽不對。她失去了她最愛的哥哥,她也讓林夜失去了他最愛的妹妹,讓容修失去了他的摯愛。


    林夜走之前,遠明月叫住了他,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當年的迴答嗎?現在……”


    “不需要了,我配不上你。我們都配不上你。”林夜扶著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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