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小利子快去找禦醫!”容修急匆匆得吩咐著,眉心間滿是震驚和痛苦。說完後撲了過來,把林暮緊緊抱住,把她狠狠地摟在懷中,箍在自己的胸膛上,像是要把她揉進血肉裏。


    一時之間,整個寢宮的奴才都被這消息給吵醒,本來一片安靜的屋舍紛紛吵鬧了起來,王宮就這樣瞬間鬧騰起來。小利子得了主子大出血的到時候心頭一緊,便馬不停蹄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禦醫館,把裏麵還在熟睡的人一個一個的拉了出來,往寢宮方向跑去。


    此時的林暮像一個木娃娃一樣呆坐在那,看這全身流出來的鮮血,她對容修最後一絲的希望也破滅,不斷的沙啞著嗓子痛苦的問道:“為什麽?”她眼神潰散,雙手不停在下體流出的血液中尋找些什麽。


    容修的心跳一滯,勉強的鎮定徹底變成慌亂,一種不好的預感愈來愈濃烈,看著小人兒的血液染紅了裏衣和被襟,小人兒的唇色逐漸失去了紅潤轉為蒼白,他徹底慌了,他感覺有什麽東西離開的生活,那個藏在心裏最重要的東西突然一霎間不要自己了。


    容修聲音發顫,全身忍不住發抖,還是狠狠地抱住林暮,生怕自己一個放手真的就什麽也沒了,嘴裏也不斷地解釋道:“不是我,暮兒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他心急如焚得將頭抵在林暮的額頭上,一隻手試圖止住那不停湧出來的鮮血,也是發瘋似的喃喃自語不停的解釋。


    到了這地步,林暮也感覺自己的死期快到了,整個人渾身發燙發熱,身體的每一個地方就好像突然被抽走甚麽似得,冷得她直打顫,全身上下都在冒著虛汗,使她難受至極。她怎麽都沒有想到迷迷糊糊一時下喝的一碗藥竟然會要了她的命。她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沒想到好不容易一次穿越沒有像古裝片裏那樣擁有轟轟烈烈的愛情,反而是被自己最信賴的人殺死,自己就要香消玉殞了嗎?


    林暮越想頭就越沉悶難受,眼前本就有些模糊的視線,漸漸越來越不清楚,隻剩下耳邊容修在一旁不斷的懺悔聲依舊清晰。


    貓哭耗子假慈悲,都到最後一刻了還要裝?真是可笑。


    當他不知所措,慌到不行時,小利就領著一名衣衫不整,還在喘著氣的醫官跑了進來。小利子不停地喘著氣,還是大喊道:“王!來了!醫官來了。”容修一聽,轉頭就看見醫官站在那裏,正氣喘籲籲扶著屏風歇憩,當下喜得一個箭步就抓緊那醫官的手,將他推到床榻前,慌張道:“快!快快給寡人看!寡人要她活著,她要是死了,你同她一同前去陪葬。”


    年輕的醫官趕忙平靜下來,上前查看一番有模有樣的觀察之後,對著容修說道:“王,請別迴避臣給王後施展幾針便可止住血,但是真途中會湧出大量血液,您現在神情不定怕是會驚擾了王後。”


    容修有些不情願,但站在一旁的小利子覺得這個醫官說得有幾分道理,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小主子,再看看快接近發狂的王,小利子冒死將容修拉出了寢宮之外,勸道:“他說的並無幾分道理,您要是在裏頭還驚擾小主子。”


    林暮被一陣刺痛給喚醒了,但她發現自己的四肢被捆綁起來,嘴裏根本喊不出話來,隻能睜大眼睛的看著在自己身上施針的男人。見林暮醒來,年輕的醫官笑著說道:“王後娘娘醒了,別怕隻需再來幾針這給遠主子的藥就製好了,王後便可解脫,您瞧哪王還在等著要。”目光示意林暮往窗外望去,果然看到容修焦急等待的身影。


    林暮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可這醫官接下來的一句話徹底擊碎了她的最後的救命稻草。


    “王說了給遠主子的藥不容一絲差錯,所以皇子沒了。”


    孩子沒了!林暮發了瘋一樣掙紮起來。可這醫官卻不以為事將最後一根針狠狠刺向了林暮的脖子,頓時間她感到心頭一股鮮血湧出了嘴。或許是動靜太大,引起外麵的注意。


    “如何了?”容修問道,裏麵的動靜讓他快壓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要闖進去一探究竟,但還是被小利子拚命攔下了。


    “馬上”醫官邪魅的一笑,裝腔作勢地朝外頭喊道,又低下頭著林暮低聲說道:“娘娘對不住了,外頭開始催了,小的也是混口飯吃不能丟了命。”說著手上拿針的手又重了幾分,林暮頓時也暈了過去。


    外麵的人也越發著急,見前頭沒了動靜,容修伸長了頭試圖想看到些裏頭的動靜,但都是無濟於事。可就在這時讓眾人感到細絲極恐的事情發生了!太醫院禦醫聽到消息全部趕來到了王的寢宮,為首的老太醫見到容修立馬跪下說道:“老臣救駕來,望王恕罪!”


    容修與小利子雙目對視,看著眼前一眾人頓時陷入了迷茫。小利子最先開口:“不是,奴家剛才剛帶來的那個人是?”


    老太醫更是摸不著頭腦,迴道:“利公公你怕是老糊塗了,今個是月末別說太醫院了,就是浣衣局也少有人在!您這是從何處找來的太醫呀!”說著還將這月的值班表呈了上來。


    聞言,容修一腳將門踹開,飛一樣的跑進來了內室。此時內室宛如刑室,林暮四肢被綁在床的四角,身上插滿了銀針,鮮血還順著床鋪走到了地麵,地麵上的鮮血有些地方易成為褐色!整個屋內見不到什麽醫官。


    容修睜大了一雙眼睛,雙腳一軟跌落在地上,不敢相信顫抖地又爬到床榻過,用盡畢生勇氣再一次摸向羸弱的小人兒,再一次貼在她心口……此時早已沒有了熟悉的心跳。 往日犀利雙目竟然流下了淚水。


    “迴來,暮兒迴來!你們怎麽能不要我了…小東西快帶娘親迴來!爹爹…爹爹給你當馬兒騎,給你好多好多…”容修最後一根理智的弦斷了,他說話更是語無倫次,臉龐貼緊林暮的手,一隻手抓著小人兒的衣角,一隻手輕輕覆蓋著小人兒的腹部。他感覺到之前有微微隆起的地方現在十分平坦…他的娃娃也不要他了。


    容修張著嘴卻喊不出聲,剛毅的臉上淚水滾落,他拚命的站起抱住林暮完全不顧血浸濕了他的全身上下,可即使這般又是如何,不是依舊無力阻擋林暮和孩子生命的流逝。容修雙手上的青筋凸起,此時什麽權力金錢威嚴全部在這一刻顯得十分渺小與無助…


    對於曾經的她來說,唯有遠明月是他曾認定了的一生追求與奢望。剩下的女人那一個是真心愛著自己的,個個不是為了家族的權利和勢力所攀岩附和著自己。


    可直到他在那一晚遇上她才感受到久違的心動,或許從第一眼的相見,就注定了他們與命運的牽絆。


    床簾前跪了一地的太醫,急匆匆趕來的太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們知道如果救不好王後,他們都完了!一個個太醫上線輪流把脈,但一個個下來都是麵帶糾結,眉頭緊皺。一群太醫圍在一起,幾番爭論之後來到床榻再次把脈。


    “她什麽時候能醒來?”容修死死抱著林暮不放手,目光不轉地看著她,問向旁邊的太醫。


    “恕臣等無能,這病老臣無法醫治。娘娘服用高劑量的七竅流血丸,再加上小產這。。。全身的血幾乎流盡了。就怕神醫來了也束手無策”老太醫低著頭迴複到。


    容修麵目猙獰地吼到:“無能?束手無策?平日可不是見你們如此說話的,寡人養你們一幫廢物有什麽用!連個人都醫治不好,不如你們一起下去陪葬算了!”


    另一邊,小利子快步走入室內,在容修麵前跪下道:“王查出來了,是遠姑娘的人!林尚書也來了就在外頭。”


    接二連三的話讓容修難以接受,一聽到林夜來,將小人兒像往日平哄睡一般安置好在床上。渾身充滿煞氣走出寢宮,就看到林夜站在外頭,二話不說的掄起拳頭砸向林夜的臉,一拳又一拳,大罵道:“你混蛋!裏麵躺的,可是你親妹妹你怎麽下得去手的!渾身流血止不住,林夜我真是小看你了!”


    林夜也不示弱也打了迴去,大喊道:“我?我下的手?容修你也是好本事,都說帝王無情,可也沒想到虎毒不食子!”


    聽到此話,二人打得更狠。過了一會兒,被匆匆趕來的沈若庭和闞星緯,林氏夫妻給拉開了。


    林懷之提著藥箱走進來,就看到了容修和自家兒子扭打在一起的一幕,上前趕忙拉住。容修看到林懷之的來到,就如看到希望一般,絲毫沒了王的樣子將他拉入內室,卑微的祈求道:“救救她!嶽父求求你了!把…把暮兒救迴來。”


    看到眼前這血腥一幕,著實讓林氏夫妻嚇了一跳,林母看著滿是鮮血,臉色蒼白的女兒雙手顫抖不停,嘴裏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什麽來。隻能上前不斷地用手帕擦拭著林暮的雙手。


    林懷之也上前查看她的眼睛和心跳,拿出一個粉末撒在滴落在地下的鮮血混合之後,突然臉色大變。一旁的林母見林父沒了動靜,也轉過身看到血液和藥粉相溶的一幕。林母氣的牙齦直打顫,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走到林夜身邊……


    “啪”一下,一個巴掌落到林夜臉上,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我說你當年怎麽如此好心!要把你妹妹接到這京城!原來是為了救你小賤人!那你下一次是不是要了我的命!”


    林懷之久久才迴過神來,把氣息全無的女兒,用毯子將她團團裹起來抱起,目光無神的朝外麵走去,路過林母身邊:“走吧,帶丫頭迴家。”林母聽言,細心的遮蓋好女兒的麵容跟隨林父準備離去。


    “不行不行!暮兒是我的,把她還給我!”容修上前阻攔。


    可接下來林懷之的一句話,把二人最後的防禦線打破了:“要她的血,下一顆藥就差不多得了,兩倍的量不就是要置她於死地嗎!容修我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把女兒嫁給你;林夜我後悔當初你生下來的時候,沒把你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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