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雙目微紅,帶著無比的擔憂,朝著祿公公道:“這幾日,有勞祿公公了。奴婢雖隻是受了冷風,加之日前休息不好,故而身有不適,並無大礙。可是,若奴婢夜陪皇上,恐怕這病身汙染了皇上龍體,那可便不好了。”


    祿公公垂首道:“美人放心罷,有老奴在,皇上若是熬夜之時,老奴的必會照顧好。”偷偷地瞄了陰孝和一眼,輕咳一聲,躬身謹慎地道:“那太醫之藥,可曾有效果?”


    祿公公見皇帝麵有不悅,心中甚是焦急。這陰孝和不過是美人之身,祿公公受過陰府不少恩惠之處。早已是處處維護於她。早前才聽聞陰孝和受了涼,便命人通知太醫前來施藥。


    隻是未曾想到,這陰孝和不過是略有受涼,竟引得皇帝如此焦急而來。這後宮之中,嬪妃之身不在少數。雖大多為先帝所封,可是位階皆為貴身。這陰孝和雖為美人,可斷無如此殊待之理。


    自和帝繼位以來,終因實權被控,名尊位虛。故而向來不過問這後宮人事。縱是那新入宮的百餘閨秀絕色,也從無人能如陰孝和這般能讓皇帝如此寵愛擔心。


    陰孝和麵帶微笑,恭敬地朝著祿公公垂禮道:“多謝公公,那太醫之藥,果然是非同凡響。奴身不過三服而已,那寒病已經拔除。”說著,輕輕地站起身子,朝著祿公公側身施禮,道:“孝和多謝公公。”


    祿公公連忙上前,雙手托起陰孝和,顫聲道:“美人不必如此,照顧好皇上和美人本便是老奴分內之事。倒是美人日後務必養好身子,以免皇上過多擔心,誤了國事。”


    陰孝和正身,點頭道:“公公放心,奴婢日後定會照顧好身子。否則,奴婢若是病痛纏身,日後何人照顧皇上呢?”


    說話之間,麵帶輕紅,偷偷地朝著和帝看去。那和帝的雙目之中,盡帶心疼之色,哈哈笑道:“孝和非但會體貼朕,還能替朕分憂解難。那後宮佳麗雖多,反倒顯得多餘了。”言下之意,那佰仟粉黛,獨寵陰孝和一人足夠了。


    略為沉思,朝著祿公公道:“祿公公,孝和自進宮之後,終日隨朕處理國事,著實替朕分擔不少隱患之罰。”抬手指了指身邊的座椅,朝著陰孝和柔聲道:“你既是病痛之後身,便休要多禮,坐罷。”


    陰孝和躬身謝禮,道:“謝皇上。”順從乖巧地正身坐到皇帝的身邊。


    和帝抬手輕拍腦袋,扭頭朝著祿公公道:“祿公公,孝和如此識體有謀,替朕分擔國憂之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陰孝和心中猛然一顫,咽下一口口水,緊張地看了看祿公公。


    祿公公抬手正了正冠帽,遲疑道:“皇上,依老奴之見,這陰美人識體有謀,加之對皇上體貼入微,據曆朝宮規之定,理該封賞嘉晉才是。”


    和帝點頭輕笑,道:“那依你之見,朕該如何封賞嘉晉才為妥當?”


    祿公公垂首道:“陰美人入宮已經半年之多,先朝之貴身皆是依能逐之。依老奴之見,陰美人冊封婕妤,也不足為過。”那婕妤之位,直逾三介,已屬越封之晉。


    這宮位晉升封,原本自東漢初期,開先帝為避免前漢繁亂之瑣,故而後宮晉貴之位省減十數級,隻存四五階。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後宮之中宮女眾多,加之階位平等之身因晉位相當,互不謙讓,風波四起。故為祥平後宮,正從之品位,複至十介。


    “哦?”和帝眉頭輕皺,隨即點頭笑道:“祿公公言之有理,依孝和之能,容華昭儀也不足為過罷。”


    伸手拉著陰孝和的手,柔聲道:“朕能有你相助,甚感安慰。不如便依公公之言,你看如何?”


    陰孝和身子一顫,連忙起身跪地,哽聲道:“奴婢何德何能,讓皇上如此賞識。奴婢不要什麽冊封名號,隻要皇上不嫌棄,能讓奴婢一心照顧皇上,偶能替皇上分憂解難,奴婢也便心滿意足了。”


    抬頭朝著和帝輕輕地搖了搖,道:“還請皇上三思,奴婢進宮時日不長,若是皇上如此連番封晉,恐引得朝臣頗有異議。”


    祿公公附和,道:“陰美人所言甚是,皇上若是在短期內冊晉甚多,恐引得朝臣多有爭議。若是皇上適當加晉,不當能激勵後宮,還能讓陰氏府上少了些非議。”


    和帝目光一冷,伸手托起陰孝和,雙目如刀,冷冷地看著祿公公,沉聲道:“朕的天下,難道還要別人來教麽?”


    祿公公連忙道:“老奴該死,老奴隻是依性而言,還請皇上萬勿怪罪。”緊張地咽下一口去,抬手擦汗。


    陰孝和見和帝麵帶怒容,連忙伸手倒了一杯水,遞到和帝的麵前,柔聲道:“皇上,奴身知道皇上是為了奴婢好。可是祿公公所言也並非無道理,還請皇上息怒,喝杯水罷。”


    說著,輕輕地湊到和帝的耳邊,道:“皇上,祿公公為兩朝元老,閱曆頗深。所言也句句在理,皇上若是真的疼愛奴婢,也不用急於一時呐。”


    和帝喝下杯中水,微微一笑,點頭道:“既是如此,公公倒是說說,朕如何冊封,才最為合適呢?”


    祿公公手捏衣角,沉思,道:“皇上,如何冊封,曆朝也並無定規之說。古有妲己立身為妃,也有民女進宮為後之例。不管皇上如何冊封,皆是合理之舉。”


    “放肆。”和帝厲喝一聲,道:“那商紂昏庸殘暴,妲己毀君亡國,你是在說朕為了美色不顧國事民情麽?”


    祿公公通的一聲,跪地道:“老奴罪該萬死,老奴斷無此之意呐。”


    陰孝和從未見過和帝如此盛怒,連忙俯身跪地,哽聲道:“皇上若是因為奴婢如此憂心,奴婢寧死也不要那封晉之名。”抬手輕拂麵,柔淚輕流,顫聲道:“奴婢願永世為美人之身,守得皇上萬古之後。”


    和帝站起身子,轉過身子狠狠一甩袖子,怒道:“都給朕起來罷。”


    隻等二人站起身子,和帝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朕素來便是獎罰分明之人,無能之人,理當責罰,有能之身,必須嘉獎冊晉。依公公之言,孝和如何晉嘉為妥?”


    祿公公驚恐地看了看和帝,遲疑道:“依老奴之間,陰美人聰慧有博,還能替皇上分憂解難,縱是立封昭儀也不足為過。”那昭儀之身,已屬一品正位。


    和帝長袖一甩,正聲道:“那便依你之言,封孝和為昭儀之身。寢宮涉地,容後再說罷。”


    陰孝和一聽,麵色瞬時蒼白如紙,額頭之上汗如雨下,渾身顫抖,跪地道:“皇上,皇上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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