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滿試煉,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雖不知我的苦艱,我卻知道自己堅韌;我想我是丟棄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經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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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7、


    在這偏僻寧靜的山莊,人們過著幸福的生活。但是,這裏的精神文化生活卻幾乎是一片空白,甚至,連看一場電影都成了奢侈的娛樂。由於穆柯寨山路崎嶇難行,什麽劇團呀電影隊呀從來不來這裏。他們必須到山下去看電影看戲。因此,看電影看戲成了莊裏人們的一種生活內容,也是他們最快樂的事情。


    在穆柯寨山下有個蘇莊村,經常演電影,有時一連演七八個晚上,,張寅是每晚必去。有一天晚上,在蘇莊大隊院內演《神秘的大佛》。當時去的人很多,人山人海,把院子擠的風雨不透。圍牆上和樹上也都是人。張寅和郭蘭英、郭蘭平一起去看電影。郭蘭平的身後是東莊的四姑,前邊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大姑娘,周圍的人一層又一層,人頭攢動。一會兒,人越聚越多,他被擠得雙腳離了地。也許是晚飯湯喝的太多,剛放映不久,他便緊解小手了。


    郭蘭平憋著繼續看。又看了一會兒,他感覺憋不住了,想擠出去,但擠了幾次都擠不出去;他想蹲下來,但無論怎樣縮身子,也蹲不下去。郭蘭平實在憋不住了,連腰帶也沒解,便站著尿了起來。那尿液猶如高壓熱水管噴向前邊那個大姑娘的屁股。那姑娘想躲也躲不開,也扭不迴頭,又不能大喊,隻是使勁用屁股撞他。


    郭蘭平已經什麽也顧不得了,順其自然吧。最後,郭蘭平和那個大姑娘的褲子都濕透了。幸虧身後是郭蘭平四姑,他四姑和那姑娘年齡相仿,不但認識,而且關係不錯。四姑知道情況後,趕緊出麵解釋說:“這是俺侄子。他畢竟是個孩子,你就原諒他吧。”那姑娘才不撞了。郭蘭平和她暖著濕看完了這場電影。


    郭蘭英小聲問張寅:“你的褲子也濕了嗎?讓我摸摸。”


    張寅心突突直跳,不敢吱聲,沒想到郭蘭英真的用手去摸張寅的褲襠。張寅頓時感到一陣**辣的難受。郭蘭英又說:“我這兒可是濕透了,你摸摸。”說著,竟拉住張寅的手去摸自己的那地方。張寅想克製住自己,可是,下邊小弟弟實在不爭氣,硬硬的挺著脖頸,口水直流。


    又有一天下午,從東莊傳來消息,說長村晚上唱《沙家浜》。這個消息立時讓山莊沸騰了。在這之前張寅看過電影《沙家浜》。喇叭裏經常播放《沙家浜》,人們都非常喜歡。這次可以看真人唱了,郭蘭平激動的什麽心思也沒有了,一心想著晚上看戲。這天下午天還不黑,張寅就到郭懷義家,郭蘭英和郭蘭平已經吃了飯。而其他鄰居兩家的孩子飯吃得更早,更心急,來不及等他們已提前走了。郭蘭平聽說後心裏有些慌,光怕誤了看戲,心早已飛到長村。所以他們走的相當快。上坡下坡過溪,一路奔跑。還要經過一塊齊腰深的豆地。轉眼就到了長村。


    到了張村之後,演出還沒有開始,戲台內外亮著燈。孩子們感覺新鮮,就在台上台下到處跑。村裏的孩子們也一樣,喊聲一片,好不熱鬧。看戲的人66續續從四麵八方湧到這裏。越聚越多,黑壓壓的一大片,郭蘭平就趴在戲台邊的土坡上。等了好一會兒戲才開始。戲台下才安靜了下來。


    張寅當時感覺戲唱得非常精彩,水平很高,跟看過的電影差不多。讓人精神振奮,耳目一新。郭建光、阿慶嫂、胡傳奎、刁德一的唱腔深深的吸引了他們。還有在郭建光的帶領下,十八勇士頭戴軍帽,冒簷上邊是鮮豔的五角星。身穿得體的軍服,腰上幫著腰帶,齊唱泰山頂上一青鬆,聲音渾厚,動作一致,威武精神,那真叫帶勁!還有一場翻跟頭的戲,一個比一個翻得好,真是讓人過足了癮。他們是專心致誌一氣看完的。


    迴去時,大家的精神仍處於亢奮狀態,雖然黑咕隆咚,但大家是跑步前進。十來歲的小孩放展度拚命追趕。當他們經過那塊豆地時,郭蘭平的兩隻鞋跑掉了。天又黑,豆長的又茂盛,張寅和郭蘭英拿著電棒兒找了好長時間也沒找到。後來,張寅和郭蘭英才輪換著把他背了迴去。


    從此之後,郭蘭英經常唱智鬥一折裏麵阿慶嫂的那段唱,張寅經常唱《祖國的好山河寸土不讓》。無論在田野裏,還是在小路上,還是在高高的山崗,到處迴蕩著《沙家浜》裏麵優美的唱腔。


    那個時期,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人人平等。誰也不瞧不起誰。人與人之間互助合作,輕鬆快樂。比如說郭蘭平家蓋新房。都是東西兩莊的叔叔大伯們在農閑時幫忙蓋起來的。他們從不計較任何報酬,並且盡心盡力。記得有一次,郭懷義請東莊的二弟和三弟來夯坯。郭蘭平在旁邊看著。他們每夯一陣都要數數夯了多少塊兒。


    剛開始的那陣兒,郭蘭平的二叔比三叔多夯了幾塊兒。又開始夯了,三叔為了追上二叔,他的手腳更加利索,往模子裏灑灰、填土、再用力在中間踩上一腳,然後雙手提夯在模子中間猛夯兩下,再圍著周邊輕夯一圈,隨後腳跟往後一刻,模子就開了。然後三叔輕巧的把坯搬起來放在坯垛上。這一係列動作迅而連貫。


    郭蘭平在看三叔夯的同時,也在看二叔夯,二叔一邊夯一邊看三叔,如果三叔沒他快,他就夯認真些;如果三叔過了他,他就在這一係列的動作中減少一些環節。因此郭蘭平感覺他夯的不如三叔夯的質量好。他們都在用最快的度夯著。一陣猛夯之後,他們又要數數了。其實郭蘭平早給他們數了,他告訴他們這陣兒夯的一樣多。結果他們一數果然如此,還是三叔多幾塊,二人都哈哈大笑,但表情不同。三叔這陣兒是放展勁兒了,度達到了極致,他想怎麽也就追上甚至過二叔了,所以他的笑帶著想不通。二叔有些投機,但也放展勁兒了,他的表情裏麵含有:想過我,沒那麽容易。


    他倆的表情和動作逗得郭蘭平也哈哈大笑。就這樣,他們每人每天夯了五百多塊,真不容易啊!郭懷義家的房子就是鄉親們這樣盡心盡力的幫忙蓋起來的。其他人家蓋房也是如此。張寅非常欣賞這種互助合作的人際關係和飽滿的精神狀態。


    那個時期,家裏雖然窮,但他們很快樂。每年夏天晚上,他們全家都在房上吃飯。那時的生活水平低,麥子麵少,平常吃的大多是粗糧。麥子麵大都用於蓋房時吃,親戚朋友來了吃,過年吃,再就是存起來防止荒年。平時隻吃一點點。所以孩子們對吃白麵很期待。但每年夏天的晚上,郭蘭平的母親總是挖大半升麵擀成三角麵片亂在鍋裏,再亂一些青菜葉,然後在小勺裏用熬好的油鹽嗆些山韭菜花亂在鍋裏。這叫三角麵片飯。山韭菜花味兒可比菜園裏的韭菜花味香多了。說它香飄十裏一點都不過分。滿山裏都能嗅到。他們在地裏幹活不用迴家就知道飯做好了。他們全家都愛吃,所以郭蘭平的母親每天晚上做飯時,都要多填幾瓢水。但都要被他們吃的精光。


    這裏的山韭菜花很多,張寅和郭蘭英經常在山上采摘。大多時候是到南邊的山峽采摘,但有時也到北峽去。有一次,他們從北邊過的時候,現山峽南側的坡上有一大片山韭菜花,花很大,他們很高興,便飛快的向哪裏跑去。到那之後,那裏的山韭菜花比他們想像的還多,一片一片的,坡上坡下到處都是。他們迅拽了起來。張寅和郭蘭英的手都很麻利,同時也都在看哪裏的山韭菜花最多最強,哪裏最多最強,他們便一齊擁向那裏,一會兒就把那片拽光了。然後向另一片轉移。就這樣,他們從坡上拽到坡下,每人拽了兩大把。迴去之後,便把所有的山韭菜花綁在一起,掛在學校院子的北牆上,慢慢的往鍋裏嗆著吃。張寅和郭蘭英經常到山上拽山韭菜花,很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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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漸脫離累贅;我的捆綁好像都在溶解,我歸,我要即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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