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清深深看她一眼,躺到了大床上,陶羚別別扭扭地看了一會,繞到大床的另一邊躺下,頭頂的水晶燈關了,亮著柔和的橘色床頭燈。


    偷偷瞄一眼顧少清,他手裏拿了一本書在看,神情還挺專注,過了大概半小時,陶羚扭來扭去睡不著,突然覺得口渴,這兒她還不熟,便對顧少清說:“我口渴了。”


    顧少清迴頭看她一眼,放下書穿上拖鞋,“我去給你倒。”


    “謝謝。”


    不過五分鍾時間,顧少清端著水杯迴來卻發現陶羚已經睡著,淡淡的光芒下,眉目寧靜,潤潤的菱唇泛著粉紅的光澤,看起來像是剛剛成熟的櫻桃般誘人。


    “水來了。”他輕輕坐到她身邊,低低開口,她毫無反應,今天大概是累慘了,這會兒才會這麽毫無防備的熟睡。


    他百無聊賴的喝一口水,咽下一半,另一半卻忽然想要喂給陶羚,於是,低下頭,唇對唇,一點一滴地度給她,她是真渴了,小嘴微張,悉數把水喝進了肚子裏,還可愛地半張著嘴等待水源。


    他小口小口的度,似乎是玩上了癮,一大杯水眼見著喝掉了,但情形卻有些失控,她的味道實在是好,他忍不住混著水把舌探進了她的口腔,輕輕的,怕是驚醒她,淺嚐輒止。


    隻是,這丫頭居然開始迴應他,舌尖不安分地掃著,像是想要把他趕走,又像是一種糾纏,讓他根本欲罷不能。


    把杯子丟在地上,騰出手落在了她的身上,所過之處,無法言說的柔軟細膩,眼看著就要擦槍走火,臥室的門卻突然被人打開,他愕然迴頭,竟看到自己的母親出現在門口,一臉僵硬地看著他們。


    “媽,您有事嗎?”他反應極快地起身,臉色冷的不能再冷。


    顧夫人瞧了瞧躺著一動不動的陶羚,覺得她完全是在裝矜持,哼了一聲,“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嗎?”


    顧少清臉色更冷了。


    他真正發怒時,顧夫人是有些怕的,當即便抽身走了,卻故意沒有把門關上,顧少清走過去關門,這一出把熟睡的陶羚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問:“怎麽了?”


    顧少清看她一副無知無識的模樣,自己卻一身憋屈,“沒事。”


    陶羚困得很,倒頭接著睡,嘴裏卻美美地咕噥著:“告訴你哦,我剛好像做了個夢,夢見有個無比英俊的男人親我,嗬嗬……”


    顧少清臉色一黑,抽身進了浴室,洗了足足半個小時的冷水澡才讓沸騰的血液冷卻,卻在出來後看到陶羚卷到腰間的裙擺再次破功,隻得咬牙離開了臥室。


    整個顧宅陷入了安靜,大家都休息了,走廊裏亮著淺淺的光芒,經過父母臥室時,隱約聽到母親在撒潑,大概是因為陶羚和秦思思一樣,沒能入她的眼。


    “咳咳……”到了樓下,特意到奶奶的門前站了站,卻一下子聽到了抑製不住的咳嗽聲,當即象征性的敲了敲門,快步走了進去。


    “奶奶——”走得近了,借住壁燈一看,奶奶手中的白色手帕上赫然沾滿了鮮血,她白天萬分隱忍,從來聽不到她的痛苦聲,沒想到夜深人靜時,所有的疼痛都是一個人在扛。


    顧奶奶想要藏起血手帕,卻是來不及了,隻得坦然的對孫子笑笑,“沒事,到我這個份上,多活一天就是多賺一天,忍痛是在所難免了。”


    “奶奶——”心痛,難以言表,抓著老人家的手,竟不知如何安慰。


    顧奶奶拍了拍顧長清的手,“你呀,現在不是應該正在造人嗎?你想讓我帶著遺憾走?”


    顧少清被這麽一說,身體一僵,用力握了握奶奶的手,“我先在這兒陪陪你。”


    顧奶奶卻揮了揮手,“趕緊走吧,我不需要你陪。”她根本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病痛難忍的樣子。


    顧少清深深看了眼一輩子要強的老人家,低頭親了親她忍痛顫抖的手,“好,我這就去造人。”


    顧奶奶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好啊,去吧去吧,年輕人呀春曉苦短。”


    顧少清笑笑,轉身走了出去,迎麵卻看到他父親,臉色沉重的站在門外,他遞了個眼神,出去時帶上了房門,“奶奶不想人陪著他。”


    顧生唇瓣抿的緊緊的,“我知道了,你上去吧。”


    顧少清上到樓梯上,轉過身看到他父親守在房門外不走,無聲站了一會,輕輕上樓,迴到臥室,床上的可人兒酣睡正濃,濃密烏黑的發絲鋪開,遮住她白皙如玉的小臉。


    他坐在一旁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直等到窗外天蒙蒙亮,她的眼皮才輕輕翕動,似有醒轉的痕跡,他便俯下身去覆住這雙會說話的大眼,溫柔輾轉。


    “唔,做什麽呀?”陶羚睡夢中隻覺得癢癢的,下意識用手揮了揮,手卻被人抓住,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倏地看到顧少清放大的臉,她還沒反應,聽到他壓抑的伏在她耳邊說:“我等不及了……”


    “什麽?”她還傻傻愣愣的,而他已經狂風卷花蕊似的開始了強有力的行動,陶羚百般拒絕,可是很快身體化成了一灘水,推在他胸口的雙手無一絲力道,倒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腹肌,她似乎聽見他在笑,一不留神間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飛,件件脫落,再然後,想要拒絕也已經遲了。


    這次,兩人還真都是清醒的。


    隻是,陶羚咬著舌尖兒,恨不得自己是糊塗的呢,陌生的激蕩充斥全身,到最後連腳趾頭都卷縮起來,難受的她不得不開口大叫。


    ……


    結束後,她呆呆的窩在他的懷裏,想不明白怎麽就發生了,她明明心裏有梗的……她覺得這種事應該是相愛的兩個人做的,不為其他任何理由,包括生孩子。


    等到身體恢複了平靜,她爬起身去浴室洗澡,在裏麵待了好長時間,直到顧少清喊她她才低著頭出來。


    “不高興了?”他抓住她的手,沉聲問。


    陶羚不想說這不是她預想的,因為剛剛……她確實沉醉其中,根本沒臉置疑什麽,“沒什麽。”


    顧少清拉她入懷,用力抱了她一下,“別有思想負擔,也別想一些有的沒的,隻要記住我會當你好就行。”


    陶羚心口悸動,忍不住伸出手圈住了顧少清的腰,閉上眼,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窗外已經大亮,但兩人還想再睡,且這次很快睡著,直到樓下早餐擺上桌也沒起床,顧奶奶早早的由兒子陪著散步,顧夫人則跑了三圈,先於顧奶奶迴到客廳一看,兩人還沒起床,當即沒好氣的叫傭人上去叫。


    傭人私底下都叫少爺是冷麵神,對他多少有些犯怵,這大早上的,軟玉溫香在懷,誰想早起?但夫人的話不能不聽,當即隻能硬著頭皮上樓,卻是站在少爺房門前杵著不敲門,樓下的顧夫人等了一會沒見到人,火急火燎地也過來了,傭人嚇得立即敲門,大聲喊:“少爺,早餐準備好了。”


    顧少清和陶羚睡的正香,對於外麵的吵鬧不欲理會,顧夫人見兩人沒一點動靜,氣的挽袖子找管家金諾找鑰匙,金諾一臉不敢苟同,卻也不好多言,隻得把鑰匙給家裏的小霸王。


    門一打開,顧夫人跟搶著捉奸似的衝進房內,看到床上閉著眼睡覺的兩人,又聞到空氣裏一股怪異的味道,她是經驗豐富的過來人,自然明白這味道代表什麽,當即橫眉豎目起來,“喂,你們怎麽迴事?也不看看時間,現在幾點了還在睡覺,大家都在等著你們吃早餐。”


    這麽一吵,他們自然睡不著,尤其是陶羚,簡直是尷尬極了,她身上單單穿著顧少清的襯衫,不好意思地裹著薄被不肯下地,看在顧夫人眼裏自然是對她的大不敬,氣的把矛頭轉向顧少清,“你看看你找的什麽樣的女人,一點家教都沒有。按照慣例,她應該早起給我請安敬茶的,現在居然還在床上躺著。”


    “父親,您來了——”顧少清不耐煩的揚聲,顧夫人朝後一看,看到個空,氣的指了指自己的兒子,哼了聲走了。


    兩人這才起床。


    管家金諾把陶羚昨晚的衣服拿來,已經洗過烘幹了,正好可以穿,顧少清順便吩咐,“衣帽間裏準備點少夫人的衣服,尺寸等下告訴你。”


    金諾不苟言笑地點了點頭。


    等到管家走後,陶羚言明以後來這兒的時間不多,何必買那麽多衣服,浪費,顧少清捏了捏她的小臉,“放心,穿這點衣服還窮不到你老公,別給我省。”


    陶羚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麽。


    下到樓下,顧奶奶眯著眼跟他們招手,剛坐到餐桌上,顧奶奶特意瞧了瞧陶羚的神色,“這白裏透紅麵若桃花的,看來我的曾孫子快來報道了。”


    陶羚大窘,臉色紅如番茄,羞澀的幾乎不敢抬頭,“奶奶,您說什麽呀。”


    顧少清微笑,“奶奶是個不拘小節的人,遇到她,是你幸運。”


    陶羚深有體會,如果不是顧奶奶大氣的個性,這樣一個豪門深似海的家裏,光是一大堆繁文縟節就夠嚇人的,顧夫人也一定更加難以伺候。


    “我看她瘦的隻剩皮包骨頭,說不定生不出孩子。”顧夫人在一旁潑冷水,顧奶奶不悅地瞪她一眼,連顧生都微惱地去看她,顧夫人低了頭。


    卻忽然聽到顧少清慢條斯理的開口:“她是屬於那種外瘦內肥型的,該大的地方很大,該小的地方很小。”


    陶羚正在喝牛奶,差一點一口噴出來,腳上卻是用力地踢了一下顧少清,顧少清淡而意味深長地轉臉對她說:“我說的是實話。”


    說的什麽大實話,她羞窘的恨不得要鑽地縫了。


    氣流暗湧的一頓早餐終於結束,兩人陪了顧奶奶半個小時之後便要離開,顧奶奶也不挽留,車子出了顧宅大院,陶羚禁不住大大鬆口氣。


    這時候,顧少清放在車上充電的手機響了,他在開車,陶羚便自作主張地接了起來,“喂,你好,哪位?”


    那邊詭異的安靜,陶羚莫名所以地看了看號碼,沒有存儲過,許久,那邊傳來了有些失控的女聲:“你現在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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