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就在傻柱跟李幹事愣神的時候,閻阜貴跟在後麵沒太看清楚,這會兒湊過來,看到棒梗那副瘮人模樣,登時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


    然後更是往後退了幾步,大聲喊起來。


    “死人了,死人了啊!”


    閻阜貴扯著失音的嗓子,瞬間將整個院子驚動。


    傻柱蹬蹬往後退了兩步,更是利索的將枕頭扔到地上,再看那床上躺著的棒梗,臉色嚇得慘白,嘴唇哆嗦著,“死,死了?”


    就是一旁的李幹事也被嚇了一跳,實在是沒想到眼前的情況。


    不過好歹是抓過敵特的人,見過死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穩定心神立馬上前查看。


    伸手在脖子上試了下,脈搏沒了,體溫也比手指頭低。


    心裏一歎,人沒救了。


    隨後看著棒梗的表情,死因一目了然,就是被悶死的。


    而作案工具,就是傻柱手上的枕頭。


    這種枕頭裏麵一般填充的是麩子皮,穀子皮一類的,份量不重,但要捂住臉,真能把人給悶死。


    而且,以棒梗現在這樣子,四肢無力不能動彈,這麽大的枕頭根本不是自己能動的。


    所以,這殺人犯,就是賈張氏。


    至於殺人動機,李幹事想到前一陣沸沸揚揚的一千塊錢賣房子的事,再加上平日裏賈張氏的為人,好吃懶做貪逸惡勞的性子。


    而且這照顧棒梗可不是件輕鬆的事。


    雖然他不願意這樣來想,畢竟兩者之間還是血脈關係。


    但現實就是如此。


    賈張氏,悶死了棒梗!


    人證物證俱在,動機清楚。


    石錘了!


    隻是眨眼的功夫,李幹事就將事情前因後果想明白,然後目光看向一旁的賈張氏。


    心裏頭琢磨著,這次,立功了!


    而此時,正頭疼欲裂的賈張氏先是聽到傻柱說了一句,沒太聽清楚。


    然後又聽到閻阜貴的哭嚎,什麽死人了。


    可自己還沒死呢,眼瞎啊。


    這群混蛋是恨不得她立馬死啊,一群沒良心的。


    賈張氏心裏罵著,然後看到屋裏幾人都瞅向床上,便迴頭看去。


    刹那間。


    棒梗那副恐怖模樣映入眼簾。


    仿佛,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腦袋裏轟的一聲被炸開似的,眼珠子一翻,整個人嗷了一聲,撲通一下趴在地上。


    而此時,院子裏也被閻阜貴的聲音聲音驚動。


    易中海家,正準備飯菜的秦淮茹和一大媽聽到動靜,立馬出來看看。


    畢竟這聲音是從賈家裏傳出來的。


    而易中海更是迅速,立馬看向聲音來源,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


    賈張氏要是去了,那這房子可就懸了。


    原本想著賣給傻柱。


    可現在,人要是走了,那…


    不對,還有棒梗。


    以前那是因為棒梗在農村,沒辦法迴來繼承。


    可現在,棒梗這個樣子肯定沒法迴農村。


    村子裏也不會要這個拖累。


    到時候,讓棒梗就在這家裏呆著。


    這樣的話,賈張氏沒了,這房子就是棒梗的了!


    至於傻柱,就讓他倒插門。


    對,就是這樣!


    易中海心裏轉的快,等秦淮茹和一大媽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想明白了,然後拉著秦淮茹往外麵跑。


    “淮茹,一定要照顧好棒梗,這房子就是你的。”


    快速說了兩句,秦淮茹便明白易中海的意思,輕輕點頭。


    秦淮茹臉上沒有任何悲傷,反而有種解脫。


    掛在她身上的兩個大包袱,終於去了一個。


    還是最煩人,最會給她招惹事的那個。


    “我知道。”


    秦淮茹迴了一聲,隨後跑進賈家門口,臉上露出悲戚,“媽,媽你怎麽了?”


    “媽啊~”


    秦淮茹進門就看到趴在地上的賈張氏,心道果然,而後臉上掛出悲傷欲絕的表情,撲通一聲雙腿跪在地上,然後整個人撲在賈張氏身上。


    屋外,易中海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心裏莫名的輕鬆,臉上同樣帶上悲傷麵具。


    身旁的一大媽更是低頭抹著眼角,然後看向傻柱。


    而此時,傻柱卻是吃驚的看著秦淮茹,然後又迴頭看了眼床上死不瞑目的棒梗,登時打個哆嗦。


    而在他們身後一群人看到這情況,雖然早就對賈張氏的事有了心理預期,可事到臨頭,還是有些錯愕。


    人死為大。


    雖然賈張氏平常在這院裏沒啥人緣,人品更是敗光了,但這一走,還是有人心中唏噓。


    就在秦淮茹哭天喊地的時候,一大媽的聲音戛然而止。


    而傻柱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立馬來到秦淮茹跟前,想要將其拉起來,“淮茹,是棒梗,是棒梗!”


    聲音落下,正哭花臉的秦淮茹還要掙紮繼續趴下,陡然間聽到傻柱的聲音,登時一愣。


    然後迴頭看向床上,刹那間,瞳孔一縮,滿是不信。


    “是棒梗,沒了!”


    傻柱將秦淮茹扶起來,然後棒梗的模樣映入眼簾。


    “棒梗~”


    一聲慘叫,秦淮茹身體晃了兩下,腦袋往後倒在傻柱懷裏。


    “淮茹,淮茹~”


    傻柱抱著秦淮茹喊著,一旁的閻阜貴趁這時候走出屋子,將情況跟院裏人說了下。


    “啥,是棒梗?”


    一人正為賈張氏傷感的時候,聽到不是賈張氏,很是吃驚,而且吃驚中還帶著一絲失望。


    “哎呦我的天呢,我還以為是賈張氏呢。”


    “可不是嘛,我也是。”


    “不過棒梗那樣,死了也算是少受罪了。”


    “就是可憐賈家了,唯一獨苗都沒了。唉~”


    “哎呀,閻大爺,棒梗怎麽就沒了?”


    有人問著,閻阜貴看了眼屋子裏的人,小聲說道,“這屋裏就倆人,棒梗又不會動彈,十有八九”


    “不會是”


    嘶~


    眾人立馬明白閻阜貴的意思。


    虎毒不食子啊。


    何況這還是老賈家的獨苗啊。


    賈張氏,這,太狠了。


    然後便是一股涼意從尾椎骨處升起,讓整個人在這大冷天裏凍得冰涼。


    瞬間,賈家周圍的人齊齊拉開距離,生怕被連累了。


    啪嗒


    就在此時,旁邊傳來跌倒的聲音,眾人再次看去,就看到易中海撞在門框上,昏死過去。


    “老易,老易~”


    一大媽跑出來,抱著易中海喊著。


    “哎呀!”


    “趕緊來人幫一下,這都是什麽事啊。”


    閻阜貴看了眼街道辦的人,這時候他這個大爺可是要維持好秩序的。


    “李幹事,這事怎麽辦?”


    閻阜貴讓人將易中海弄迴屋子裏,然後進屋詢問李幹事。


    李幹事雖然已經篤定整個行兇過程,卻也清楚,專業的事情還是要專業的人來。


    況且,賈張氏這情況,著實不一般。


    “找派出所吧!”


    想了片刻,還是讓人去找派出所。


    閻阜貴應了一聲,對著外麵閻解曠喊了句,然後再次看向屋子裏。


    “傻柱,你趕緊將秦淮茹叫醒,這棒梗的事,還得她這個當娘的來。”


    閻阜貴在一旁提醒著,傻柱這時候也有些六神無主。


    棒梗沒了,這事原先他就想想,可真要麵對,心裏還是過意不去的。


    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這兇手還是賈張氏。


    簡直就是,顛覆他的印象啊。


    “傻柱,傻柱!”


    閻阜貴見他沒反應,又在一旁吆喝兩聲。


    傻柱猛地反應過來,然後看向懷裏昏迷的秦淮茹,“淮茹,醒醒,醒醒.”


    良久,秦淮茹醒來,然後想到什麽,噗通跪在床邊,看著死不瞑目的棒梗,登時哭嚎起來。


    “棒梗,棒梗你別嚇娘,你說句話,棒梗啊.”


    “娘就在這裏啊,棒梗啊.”


    “你走了,讓娘怎麽辦啊,怎麽跟你爹交代啊”


    秦淮茹趴在床上,伸手拍打著棒梗的胸膛,神情悲愴。


    “淮茹,你冷靜點,冷靜點啊~”


    傻柱見秦淮茹這樣,連忙上前扶起來。


    “我們進來的時候,棒梗就被這枕頭捂著,估計是”


    沒等傻柱說完,秦淮茹猛地迴頭看著趴在地上的賈張氏,瞬間雙目赤紅,一個飛撲就趴在賈張氏身上,然後用力的拍打著。


    啊~


    賈張氏被揍得渾身疼,這會兒也醒過來。


    可迎接她的是秦淮茹的瘋狂捶打。


    “救命,打人了.”


    “哎呦,哎呦”


    賈張氏掙紮著,可秦淮茹是使出吃奶的勁揍她。


    不論是以前的恩怨,還是現在的仇恨,秦淮茹就跟發了瘋似的,不斷的捶著,恨不得讓這老虔婆下去陪棒梗。


    “拉開拉開!”


    李幹事還想著詢問情況呢,連忙讓人將秦淮茹拉開。


    秦淮茹被拉到一旁,賈張氏這會兒才從地上坐起來,目光看著秦淮茹滿是狠辣。


    隻是在看到床上的棒梗時,心裏一顫。


    地上的那個枕頭,就是她扔的啊。


    可她,真沒想過要害棒梗啊。


    她隻是心煩啊。


    “棒梗,棒梗啊。”


    賈張氏想到賈東旭臨死前的交代,心裏的疼比腦袋裏的更疼。


    “都是你,害死了棒梗,你有什麽可哭的!”


    秦淮茹看不得賈張氏這幅模樣,指著罵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害死的棒梗。”


    “不是你,是誰!”


    傻柱也在一旁喊著,“棒梗可是你親孫子啊,你怎麽下的去手啊。”


    賈張氏聽了神情悲痛,俄而臉上露出一股怨毒,噌的從地上跳起來,“是你,是你們,你們都是兇手,都是兇手!”


    手指指著秦淮茹傻柱,指著外麵的所有人。


    這一刻,賈張氏悲傷遍布全身,每一處都想著跟這個世界決裂。


    屋子裏,屋子外,人們看著有點癲狂的賈張氏,露出憤怒的表情。


    這老虔婆,又發瘋了。


    然而,不等秦淮茹傻柱開口,賈張氏猛地迴頭盯著秦淮茹,目光兇狠,仿佛那個從前的賈張氏,又迴來了。


    “是你,秦淮茹,就是你害了棒梗。”


    “要不是你這狐媚子,東旭能去跟楊小濤較勁,能去偷鋼鐵,都是你這禍水掃把星,害了東旭,害了我們這一家。”


    “當初你都跟楊小濤睡了,怎麽不嫁給他,為什麽來禍害我們家?”


    賈張氏感覺腦袋裏念頭通達,忍不住的就喊出來。


    秦淮茹聽了臉色大變,就要開口反駁,可賈張氏就跟找迴曾經的感覺一般,根本不給秦淮茹開口的機會。


    “還有,東旭走了,你不好好教育孩子不說,還整天在外麵勾三搭四的,要不是你,棒梗能走上歪路?”


    “看看棒梗吃了多少苦,眼睛都沒了一顆,都是你這為娘害的。”


    “還有,要不是你這出身,農村來的,棒梗能被送到村子裏,遭受這罪?”


    “你不要忘了,當初你是怎麽在東旭跟前說的,‘生死都是賈家的人’,哈哈哈,真好笑。”


    “東旭前腳就走了,你就跟著傻子勾搭上了,你就是這樣對東旭說的?”


    “我跟你說,棒梗會這樣,都是你這個當娘的不管不顧造成的。”


    “你才是殺人兇手。”


    賈張氏也豁出去了,棒梗都沒了,最後的獨苗也沒了,賈家就要沒了。


    她還有啥顧慮的,反正都要死了,怕啥。


    “你,你,你胡說!”


    秦淮茹悲憤的吼著,身體更是氣的顫抖,靠在傻柱懷裏,臉色發白,莫大委屈湧上心頭,淚水不要錢的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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