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妙莊王采納寶應意見,叫駱旦去臥龍山放鹿的那天夜裏,寶應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春天的花園裏,楊柳飄拂,百花爭豔。她帶著長公主妙顏、二公主妙音和王子妙雄在花園裏賞花。曲徑通幽,迴廊照水。一路上看不盡的柳綠花紅,聽不厭的鳥語啁啾。母子們正一邊走,一邊欣賞,天突然黑了,一輪明月掛在長空。長公主妙顏指著月亮說“母後,你看那月亮上有人呢。”寶應想,莫非是嫦娥?舉眼望去,果然是嫦娥。嫦娥從廣寒宮裏走出來,向著寶應母子施了一禮,什麽也沒有說,轉身走去。寶應想難得一見嫦娥,便追上去。那月亮突然變成了兩個。正驚詫間,三個孩子都不見了。寶應慌了,張口唿喚,一輪明月應聲而來,鑽進寶應口裏,吞入腹中。


    夢醒後,寶應起床,在寢宮中走了一遍。望著窗外,天上正是一論明月;看看更漏,正是三更三點。想著剛才的夢境,心裏疑惑,喊了一聲“來人!”當即有一個嬤嬤近來問道“王後有何吩咐?”寶應說道“去看看三個孩子睡得可好。”嬤嬤答應著去了,一會兒迴來報告說“三個孩子睡得正香。”寶應放心了,仍叫嬤嬤睡覺去。


    寶應再上床時,怎麽也睡不著。正努力睡去,突然剛到感到胎動。她心裏詫異,自從生下妙雄以後,已經有好幾年不曾懷孕了,自己什麽時候又有了六甲?


    第二天寶應把昨夜的夢境和有了六甲的事一並告訴了妙莊王。妙莊王忙叫小黃門去接尚玄入宮為寶應解夢。尚玄說道“明月入身,太後應該是懷了鳳胎。此女既是明月送來,將來定然不凡。”妙莊王和寶應聽了,自然高興。


    寶應懷孕後,妙莊王吩咐宮中悉心照料。無論山珍海味,虎皮豹裾,寶應想吃什麽,就給什麽;想穿什麽,就拿什麽。寶應本是女中豪傑,上馬能揮戈殺敵,下馬能運籌帷幄。長時期的軍旅生涯使她象男人一樣豪爽: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錦帽貂裘,神采飛揚。但是,懷上第四個孩子,也就是懷上妙善後,卻與前麵三次大不一般:對葷食有著本能的抗拒。一日,有人送江團進宮,妙莊王叫禦膳坊仔細烹了,給寶應送去。這江團是涪江特產,至今仍然隻產於涪江中遊即今遂寧市境內一段河段,是一種肉質鮮美,滋補性強的深水魚,很難捕獲。妙莊王親自守侯著,要寶應吃下。寶應本沒胃口,但不想拂了妙莊王一片好心,勉強吃了一塊。剛吃下,就哇啦哇啦地吐開了。不僅吐出剛吃的那一小塊江團肉,還吐盡所有食物,直到吐盡黃膽。又有一次,妙莊王冬獵時,在獅子山上擊殺了一頭黑熊。妙莊王叫人烹了熊掌,叫寶應吃。寶應也隻吃了一小塊,依然和前次吃江團一樣,吐盡黃膽,讓妙莊王在一旁看了心疼。在整個懷孕期間,寶應都不思也不吃葷腥。


    寶應不吃葷腥,妙莊王以為是得了什麽病,叫來禦醫檢查。禦醫幾次會診後確認沒有病,一切正常。妙莊王擔心長期不吃葷食,會影響體內孩子發育,禦醫告訴妙莊王“五穀強體,百穀壯身,神仙以之為食,千秋萬歲。妙莊王聽了,才放下心來。


    在整個妊娠期間,寶應不僅不吃肉食,而且不能穿戴各種皮毛。凡鳥翎獸皮所製各種衣帽,一旦穿戴在身,就頭痛心慌,如著芒刺。寶應害怕妙莊王為自己擔心,不願說出實情。每當妙莊王要她著皮衣裘時,她找出各種借口推掉,從不說實話。她怕妙莊王又給自己找來醫生,沒病找病地給自己診治,反而不得安寧。


    其實,寶應本來就沒有什麽病。她之所以在妊娠期間不吃葷腥,不穿皮毛,完全是因為懷上了觀音的緣故。佛家是反對殺戮生靈的。


    秋天裏,興林國常常細雨連綿,十天半月,難得一晴。這年中秋過了,快到重陽,連日豔陽高照,令人神飛氣旺。這天早飯後,一輪紅日從涪江那邊如水墨畫一般的叢山中升起,頃刻間把空氣中的雲霧掃蕩得幹幹淨淨,眼前萬裏錦繡。寶應對妙莊王說,想到郊外去逛逛。妙莊王說“有什麽逛的嗬?”寶應說“想看看那些花兒、鳥兒,特別想看看那些桂和菊。”妙莊王說“花園裏什麽沒有,難道還不夠你看?”寶應迴答說“花園是片小天地,天地才是大花園。成天呆在宮裏,骨頭都象散架了,想出去活動一下筋骨。妙莊王那天要同丞相一道接見巴國使臣,便叫來駱旦,帶上二十多個兵士,跟隨寶應一路。那時,劉黑虎雖然被鎮壓下去了,但是,還常有三五成群的土匪不時出來騷擾。行前,妙莊王囑咐駱旦一定要保證王後的安全。


    興林國地屬四川盆地中部,氣候溫和。重陽過後,滿野菊花開放,桂蕊飄香,但除此以外,你實在找不到多少秋的跡象。山林還是鬱鬱蔥蔥的,甚至楓葉都還沒有來得及泛紅。涪江水盡管已不象夏天那樣寬闊了,但還沒有進入枯水期,一江碧玉靜靜地流淌;開闊處,江麵寬約兩三裏路,一片煙水蒼茫。江邊是一片接一片的窪地或沼澤,生長著比人還高的蘆葦、茅荻;蘆葦和茅荻都正在著花,一片片白,一片片紫,象地毯一樣;間或有一叢叢灌木或喬木生長其間,儼然一幅幅風景畫。


    出城後,寶應心情十分愉快。他們沿著涪江走了一段路,到了龍池山口。一條小溪從山溝裏流出,溪水不深但很清澈。溪流兩岸,桂花樹一棵接一棵,樹樹繁花,花香襲人。寶應看了看溪流,判斷出山溝大約有十來裏路深,便要溯溪而上。駱旦說“這山溝太狹窄,還是沿江走大路方便。”寶應說道“沿江開闊,一覽無餘,沒有多少意思;這山溝裏,看不穿,望不透,說不定正藏著錦繡。”駱旦說道“這裏哪裏會有什麽錦繡,如此溝狹林密,我倒是十分擔心裏麵藏著兇險。”寶應笑道“這裏距離王城也不過一二十裏,誰人敢在這裏生事。”


    寶應沒有聽從駱旦的勸告,徑直向山溝裏走去。駱旦一生南征北戰,從無畏懼,此時,卻感到如履薄冰。他吩咐部下,刀出鞘,箭上弦,一路小心跟隨。


    山溝狹窄得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有好幾處,路幾乎斷了,士兵們伐木作橋,削崖鋪路,好歹走到溝底,一路上也沒有什麽意外。上了一個山坡,眼前突然開朗。寶應看了一眼腳下的山坡,山坡不僅連著狹溝兩邊的山丘,而且連著一脈高山。山深林茂,雖非藏龍之地,卻是臥虎之鄉。


    興盡意闌,寶應正準備返迴,左邊山丘一側,響起了鑼聲、鼓聲,笙簫聲,歌哭聲,好象有人家在辦喪事。寶應看了駱旦一眼,駱旦叫士兵們在樹林裏隱藏。一會兒,幾片靈幡從山丘那邊探出頭來,接著,一路送喪的隊伍上了山梁。寶應才注意到遠處山梁上早挖好了一處墓穴。她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來。她想看看當地的喪葬風俗,為了不影響人家辦喪事,他們依舊躲在樹林裏暗中觀看。


    大約一百多個赤丘螺人披麻戴孝走上了山丘。有的摟棺,有的舉幡,有的打擊各種樂器,還有一群女人,專門哭喪。寶應注意到出喪的隊伍中竟然還有一隊家丁。她由此斷定辦喪事的是一當地一個部落首領。突然,她看見家丁隊伍裏押著兩個殉葬的人:一個婦女,二十六七歲;一個男孩,十七八歲。寶應的心不由得緊了。


    用活人殉葬是當地螺人的喪葬習慣。凡是部落或家族首領死後,不但要陪葬金銀珠寶,雞豬狗馬,還要用活人。陪葬多少,則根據其人的身份和家庭的富裕程度。妙莊王遷國到此以後,早就頒布命令廢除用活人殉葬。寶應沒有想到,兩年過去了,在這王城附近,都沒能夠做到令行禁止。她想,應該製止這件事,救出這一男一女。


    治喪的主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雖然一身重孝,臉色嚴肅,陰冷,卻看不出有多少悲哀。葬禮開始,牛角號悲鳴,在鼓樂聲中,男巫女巫戴著麵具,胡亂跳了一通,哭喪女人一齊號啕。她們大多是請來的,專門吃給人哭喪這碗飯,經曆過嚴格的訓練,雖然裝腔作勢,卻還算哭的有板有眼,幾乎亂真。其中有幾個眼睛也


    哭紅了。寶應想,他們大約才是死者的真正親人。


    一聲鑼響,男巫女巫停止了舞蹈。家丁押著兩個殉葬者走到墓穴邊。那個女的,雖然臉色慘白,但並不反抗;那少年卻努力掙紮,但是,徒費精力。幾十個手握鍁、鎬、鋤頭一類工具的人站在墓穴四周,專等把兩個殉葬者推入墓穴後,就立即向裏麵填土。


    臨近墓穴,少年掙紮得愈激烈,女人依舊不聲不響。家丁們正要把殉葬者向墓穴裏推,寶應猛地躍出,晴空裏響起一聲霹靂“住手!”


    事出突然,螺人們一下子都驚呆了。女主人很快反應過來,滿臉陰沉,斥責寶應“你是什麽人,敢來這裏搗亂?”寶應從容地向前走了一步,反問道“你是什麽人,敢違抗國王命令,用活人殉葬?”女主人聽了,非常傲慢,把頭偏向一邊,不屑迴答。她手下一個家丞出來說道“國王怎麽樣,國王管不了我們。我們的頭領死了,我家主人喜歡用活人陪葬。要是從前,不陪葬八八六十四個,也得陪葬四四一十六個。今天我們隻陪葬兩個,意思一下,也就算給國王麵子了。”寶應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個也是違法。”女主人見寶應一身棉葛,不象什麽貴人,突然指著寶應的鼻子罵道“你是從哪裏來的野婆娘,這麽羅嗦,敢來這裏管老娘的閑事?”寶應迴答“你違抗王命,用活人殉葬,還是閑事?”女主人氣得跳了起來,大聲喊道“來人,把這個野婆娘推下去,給我一道埋了。”


    一群家丁應聲湧上來,寶應沒想到女主人如此橫蠻,連忙後退。駱旦在林中看見,打了一聲口哨,帶著士兵衝上來。家丁們看見官兵,一個個驚呆了,紛紛迴頭望著女主人。


    女主人冷笑說“看什麽,殺呀!”家丁們舉著刀槍衝了上來。駱旦迎頭而上,舉槍殺死了幾個家丁,厲聲說道“王後在此,誰敢反抗?”


    參加喪葬的人包括家丁都被鎮住了。女主人慢慢地站起身來,拔出了寶劍。家丁們見女主人要親自上陣,一個個又衝上前來,同官兵展開廝殺。山岡上,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家丁豈是官兵對手,不消多少時間,家丁們非死即傷,失去了戰鬥能力。男巫女巫和那些打靈幡的、哭喪的、敲鑼打鼓的,見勢不妙,四下逃竄。


    女主人挺著手裏的劍,衝上來。駱旦迎上前去。女主人一伸手,駱旦手裏的槍竟然莫明其妙地被女主人奪了過去。女主人舉劍向駱旦刺殺,兩個士兵挺身上前,卻被女主人一劍撩倒一個,兩下就殺了。寶應連忙揮劍上前,撥開女主人的劍。女主人接了寶應一招,試圖奪下寶應手裏的劍。寶應見過女主人奪駱旦的槍的絕招,小心防範,女主人沒能成功。其間,駱旦也從腰間拔出劍來,女主人又想故計重施,再次奪去駱旦的劍,卻被駱旦躲過。幾遭落空後,女主人暗自吃驚,知道遇上了對手。寶應駱旦連手夾擊,女主人一招走虛,被駱旦一劍刺中肩部,慘叫一聲,轉身逃走。駱旦欲追,女主人早逃進山林,消失得無蹤無影。


    寶應叫人給兩個殉葬著鬆了綁,先喚過那女人詢問。知道死者是當地一個房姓族長。女人是族長的小妾,叫阿曼,以前深得族長喜愛,女主人因此嫉妒,要把她來陪葬。寶應問女主人是什麽人,阿曼迴答說,她叫扈容。十年前,族長的夫人死了,上山打獵,遇到了扈容在山上打柴,見她長得楚楚動人,就把她帶迴家,續了弦。


    寶應說“你知道扈氏娘家在哪裏嗎?”阿曼說“不知道。以前,聽她說過,好象在山裏,父母以打獵為生,都死了。無依無靠,才打柴度日。”寶應問阿曼,以後打算怎麽辦,阿曼淒然迴答“倒是死了清淨。”寶應得知阿曼孤身一人,無所歸依,因為思念族長恩情,當扈容要她為族長殉葬時,雖然不情願,但最終也認了。便對阿曼說道“你暫時去白雀寺住下。如果願意,可在那裏出家;如果不願意,今後再作商量。”當下命令兩個士兵,護送阿曼去白雀寺。那白雀寺是興林國的皇家禪林,住持妙明大師原是妙莊王的親姑姑,在神鷹山時就出了家,後來隨整個國家遷移到此。王後送的人去,自然不會拒絕。


    寶應又喚過那個少年詢問。寶應問少年“你叫什麽名字?”少年迴答應“沒有名字。”駱旦說“認真迴答王後的話!”少年急了“我真的沒有名字。”寶應又問“你姓什麽呢?”少年低下了頭,沒有著聲。再三問時,少年依舊迴答“不知道。”


    寶應沒有生氣,和顏悅色地說“一個人怎麽迴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名什麽呢?”駱旦忍不住又說“我看你有點不老實。”少年急了,說“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因此,無名無姓。”寶應問“什麽叫吃百家飯?”少年說“我父母死得早,是鄉親把我從路上揀迴去的,靠大家你一餐,我一宿長大。”寶應立即知道了這是一個苦難的少年,更加憐惜,和氣地問道“大家怎麽叫你呢?”


    “大家都叫我牛郎。”


    寶應笑道“牛郎,這個名字就好呀!”她見牛郎的神色鬆弛了一些,問道“扈容為什麽要拿你來殉葬呢?”


    牛郎低頭不語。經不住寶應反複追問,終於說道“她恨我。”寶應又問“她為什麽恨你呢?”牛郎把臉轉向一邊。寶應卻好象知道了,也不再問。轉而關心牛郎的生活,又問道“你今後打算怎麽辦?”牛郎說“我的牛跑了,我要去找迴我的牛。”寶應感到奇怪,問“你的牛是怎麽跑的?”牛郎說“扈容要把我牛用來殉葬,牛知道了,就跑了。”寶應想,哪裏會有這麽奇怪呢,牛跑了,人卻沒能夠跑。她看見牛郎那認真的神情,怕傷害了牛郎的天真,便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於是,叫人取出十兩白銀交給牛郎說“好吧,找你的牛去吧。”牛郎接過銀子,向寶應鞠了一躬,轉身走了。


    寶應叫士兵們把那些死了的家丁屍體扔進墓穴裏,連同族長的棺材,一道埋了。又在一邊,另挖了兩個坑,掩埋了兩個捐軀的士兵,立碑刻銘。然後給那些殘手廢腳的受傷家丁發了些銀兩,叫他們迴家養傷,告戒他們,今後不要助紂為虐了。那些受傷家丁自然是千恩萬謝。


    迴家路上,駱旦寸步不離寶應,小心護駕。寶應對駱旦說道“那扈容身手好生了得。”駱旦覺得從前和劉黑虎、猛蟲子交鋒,也沒有扈容這麽難對付。更難堪的是手裏的槍也被她奪了。要不是姐姐出手,後果真難設想。他沉思了片刻,說道“一個砍柴女子,也不知道她在什麽地方,學到了這身本事,的確不凡。”寶應說道“這扈容既荒淫,又有如此手段,今後恐怕是要製造出一些麻煩的。”駱旦詫異說“你何以知道扈氏荒淫?”寶應迴答“牛郎說的。”駱旦更加不解“牛郎可什麽也沒說嗬!”


    原來,寶應問牛郎,扈容為什麽很他時,牛郎把頭偏向一邊,不願迴答,寶應便知道了其中的隱情。事實也果真如此。牛郎長年累月在房家放牛,扈容見牛郎天生不俗,機靈穎悟,竟然生出邪念。她千方百計誘騙牛郎上床,沒有成功。於是,房族長死了,扈容就用牛郎來陪葬,以泄私憤,今日卻被寶應救了,也算是天理昭然。


    時間過得真快,轉瞬又是一年春天。


    舊曆二月,神鷹山也許還是冰封雪裹、風沙彌漫,涪江邊早已桃紅柳綠,春深似海。一江春水緩緩地向南流去,滿野金黃的油菜花絢麗開放。


    寶應腹中的孩子已經超月,卻還沒有分娩的感覺。為保孩子能夠平安地落地,她決定到廣利寺焚香禮佛。


    吃罷早飯,她就吩咐瑞雲帶上香蠟祭品,出了王宮後門,向廣利寺而去。


    廣利寺坐落在臥龍山麓。王城與廣利寺之間,隔著一座前山,大約二十裏路。由於分娩在即,寶應不便乘馬,便坐了轎。每當上山下山時,瑞雲怕把寶應抖著了,總要招唿轎夫“腳步放小些,抖著了王後,大王知道了,你們吃罪不起。”轎夫自然唯唯喏喏,一路小心。


    山門前有一座廊橋。


    一行人剛上廊橋,就遇見羅石和西茅從寺裏出來。西茅和羅石帶著兒子羅漢,羅漢雖然才三歲,卻長得壯實。夫婦倆十分喜愛。都說廣利寺大通禪師無論測字抽簽都很靈驗,便帶著兒子來為他抽上一簽。


    看見瑞雲,羅石和西茅知道是寶應到了,連忙到轎前行禮“參見王後。”


    寶應吩咐停轎。瑞雲扶寶應下轎後,寶應叫金兒玉兒取了一些破碎銀兩,讓轎夫去路邊店鋪休息,順便買點水嗬餅嗬,解渴充饑。自己卻和駱旦、西茅在廊橋上坐下,聊些家常。


    瑞雲把碎銀塞到帶班的轎夫手上時,特意叮囑道“記住嗬,隻許買水嗬餅嗬,可不許買酒,喝了酒,走路搖搖晃晃的,要當心。”


    轎夫們一個個喜笑顏開,奉承道“不喝酒,不喝酒,就照姑奶奶說的辦。”


    寶應見到西茅和駱旦,心中格外高興。雖然兩家是親上加親,過從甚密,但象這樣的邂逅,格外叫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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