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在這裏中斷。</p>
</p>
我與左佳妮都長時間沒有說話,直到各自從複雜的情緒中緩和過來。</p>
</p>
“之前，我應該隻在晚上時間見到唐夜。是不是說明，雲慕宸是會迴來的？”我心中有太多疑問。</p>
</p>
“關於人格分裂會有很多的原因。現在，在我們麵前的一直都是唐夜，所以這還不好判斷。”</p>
</p>
我點點頭。</p>
</p>
“簡喬，你要幫我。”左佳妮用懇求的眼神看我，“雲慕宸病了，我們要幫他。”</p>
</p>
我似懂非懂這個‘幫忙’的意思，並沒有說話。</p>
</p>
“你方才聽見了。唐夜說了，是慕宸讓他去己身邊的。意思就是說，是因為某個原因才導致了多重人格的分裂放大。可能是遺傳因素，可能是某種情緒影響，也可能是某種創傷……”</p>
</p>
她在這裏停頓下來，“簡喬，你和慕宸的那段過去，我覺得……你並沒有全部告訴我。”</p>
</p>
我麵露尷尬，感覺傷疤再一次要在人前暴露還是有些介意。“我不想影響你們之間的關係。”這是我當時的顧慮，“你確定？”</p>
</p>
左佳妮眼中浮現丁點淚光，低頭思索了片刻。“現在，我隻想幫慕宸，其它的以後再說。”</p>
</p>
我為她的善良所動容，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這樣做。我從包裏將那本日記拿出來擺在她麵前。“左醫生。”我努力立好心態，“這裏麵有你想要的答案。”</p>
</p>
“這是……”</p>
</p>
“這是雲慕宸的日記。不久前才到了我這裏。”</p>
</p>
“你看過了麽？”</p>
</p>
我搖了搖頭。“這段時間太亂了，隻看了部分。”</p>
</p>
“那你需不需要看完，然後再給我。”她很是善解人意。</p>
</p>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幫雲慕宸吧。最不該看這日記的人本就是我。”說完，我起身離開。</p>
</p>
下刻，左佳妮追上來，將那隻錄音筆塞進我手心。</p>
</p>
“我需要更多的資料，才可以研究透徹。他更願意跟你講話。”</p>
</p>
我麵露難色，沒有說話。</p>
</p>
予我來說，現在和過去，如今隻隔著一道脆弱的分界線，我並不確定一旦這分界線被摧毀，自己會怎麽樣。隻求各自安好，互不相欠。</p>
</p>
“我知道這是在為難你。”她握過我手，目光堅定，“但請你幫幫忙。我一定要把慕宸帶迴來，一定要。”</p>
</p>
……</p>
</p>
一整晚，我都對著電腦在查關於人格障礙和多重人格的定義，仍也有些不敢相信這種事情竟發生在自己身邊。</p>
</p>
我倍感頭疼地托著腦袋，後知後覺聽見方檬進來。</p>
</p>
“喲，還在查呢。”方檬遞來一杯水，“你還真想當救世主，又去拯救他啊？”</p>
</p>
我把搜索關了。“我又不是醫生，能救什麽。”</p>
</p>
方檬坐在一邊白我一眼，翹起二郎腿：“口是心非。你現在定然是連恨都恨不起來了吧。”</p>
</p>
我心虛地看她：“若當時換成是我，媽媽和男友，我怎麽選？”</p>
</p>
“這個嘛……”方檬困難地抓了抓頭，“的確是難選。但是……他確實是傷害了你啊，這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都是改變不了的了。我可永遠都忘不了，你滿身是血的樣子。你也別忘了，自己是怎麽死裏逃生的。”</p>
</p>
我當然忘不了，不然也不會執著地恨了這麽多年。</p>
</p>
可是……隻要想到，當時雲慕宸必須要做出艱難選擇，心裏就痛得難受。當時，他也不過是個孩子。</p>
</p>
“看看你這心軟的樣子。真是氣死我了。”方檬的指尖不客氣戳來我腦門上，“我看啊，你馬上就要吃迴頭草了。”</p>
</p>
“我哪有！”我生氣。</p>
</p>
“到處都有！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方檬重重地歎一口氣，“女人啊，你可真不能再犯一次傻了！現在不比以往，這雲慕宸有病的，神經病！你說你要是一會兒跟雲慕宸好，又一會兒跟唐夜好，我怕最後你也得瘋！”</p>
</p>
這說的是哪跟哪，我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p>
</p>
“你還真別嫌我羅嗦。反正，不管你是前塵未了還是餘心不忍，都不準再趟這個渾水了。等諾諾一放假，你們娘倆就去我家呆一段時間。不行，你明天就去我家好了，諾諾我帶著。”方檬越說越焦急。</p>
</p>
可我已經是失神了，完全沒有理會她，反倒是自言自語說：“也許我真的應該去呆上一段時間。”</p>
</p>
“對吧對吧。收拾一下，明天就去。”</p>
</p>
“好。”</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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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收拾了簡單行李，然後給方檬留下一個口信，我要去雲慕宸那裏住上幾天。</p>
</p>
這麽做並不是因為餘心不忍或前塵未了，而是……我沒有辦法放下，他是因為內心對我的愧疚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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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是有責任的。無論這是不是自欺欺人，我都不能放任不管。</p>
</p>
站在雲宅門口，我還心存希望，若今天見到的是雲慕宸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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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門鈴，隨著門被打開，我又看見了那雙熟悉的墨色眼眸，心尖上微微一顫。</p>
</p>
他沒有說話，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我。</p>
</p>
他將我藏不住的欣喜收進眼裏，依在門邊然後衝我陰冷一笑：“來找雲慕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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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容瞬間僵住，下意識地問：“他什麽時候才會迴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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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夜一副認真思索的表情，然後對我說：“可能永遠都不會迴來了。”</p>
</p>
我努力保持鎮定，然後將手裏的行李包放在他腳跟前。“唐老板，可以借宿幾天麽？我和好朋友吵架了。”</p>
</p>
我說得煞有其事，可他卻不動聲色，隻是那淩厲的眼神在默默挖掘著我的目的。</p>
</p>
我忍不住一陣心慌，心想估計不會順利了，卻不想他整理著袖口往內走，淡淡說了二個字：“進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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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暗鬆口氣，拎著行李跟上，不想他突然迴頭轉身，害我險些撞上他的胸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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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麽？”我反倒怪叫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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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著頭將我打量，臉上寫滿了戲謔。“既然來了，那就替我辦幾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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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防備心立起。“什麽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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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不喜歡別人再進這屋子，飲食你負責，打掃你也負責。二、king那邊你可以暫時不用再去，第一件事定要做好。三、替我置辦一些有深度的衣物，把現在的都扔了。雲慕宸扔了我不少東西，正好你來了就替我置辦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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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不容拒絕的眼神，擰起眉頭。“這是雲慕宸的房子。”我不得不提醒他這個事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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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怒不明地扯起嘴角，一步一步將我逼至牆邊。“接下來你是不是想說，這是雲慕宸的身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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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愕於他的直白，看著這張確屬於‘雲慕宸’的麵孔，心中滋味怪到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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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承認了，這本就是雲慕宸的身體？”我反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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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上揚的模樣同樣有種詭異的魔力。“可他現在屬於我。”他眼神深邃引人無暇顧及其它，“說不定……以後都會屬於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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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想要激怒我，而且樂在其中。</p>
</p>
我偏偏沒有說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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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迴話？”他揚了揚眉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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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著他的氣息近在咫尺，拿出最大程度鎮定，平靜看著他：“你應該比我更想要他迴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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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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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要懲罰他，報複他麽？就這樣輕而易舉得到他的一切，太沒有成就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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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的笑果然消失了，掌心觸到我肩頭時，我感覺到那掌心傳來微涼寒意。隨著肩頭一緊，我整個人似一隻獵物已被他控製在手心，根本無力逃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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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渾濁不明的雙眸，那裏麵的寒意讓我不安地吞咽下接下來的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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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是你，就現在馬上掉頭出去，不然……一定會很後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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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背一陣發涼，咬了咬唇：“你不是想讓我選你，站在你這邊麽？那就證明給我看，誰強誰弱。我不是以前的簡喬，隻會選擇強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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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話音一落，唐夜就慢慢鬆了手，後退半步，笑意重新在嘴角漾開來。“看來，你以為是我不讓雲慕宸出現。可惜，事實並非如此。現在隻剩我一人，都是雲慕宸不想麵對你們，隻想逃避。所以……與我無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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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胸口傳來一陣悶重，轉而放軟了語氣。“那你一定有辦法可以再讓他出現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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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夜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似是有了興趣：“怎麽？想要破境重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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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即搖了搖頭：“想要真正的了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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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他一直注視著我未置可否，然後轉身朝裏麵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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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能把這當作是同意，重新拎著行李進去。聽著唐夜上樓，我趕忙先把行李往一邊放，然後去廚房裏打開冰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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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唐夜，在這裏這麽多天竟然沒有吩咐人補充冰箱，現在裏麵什麽都沒有，讓我拿什麽做早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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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他穿好外套，戴好眼鏡下來，主動說：“我懶得命令別人。今天早飯就算了，你盡快讓這裏正常起來。”然後放下一張銀行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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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能看著他抬頭挺胸地出去，然後獨自站在那裏淩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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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口氣還沒有歎完，唐夜竟然返了迴來，問我：“雲家老太太三番四次催他孫子迴去。你覺得，我要不要當個好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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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左佳妮都長時間沒有說話,直到各自從複雜的情緒中緩和過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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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應該隻在晚上時間見到唐夜。是不是說明，雲慕宸是會迴來的？”我心中有太多疑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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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人格分裂會有很多的原因。現在，在我們麵前的一直都是唐夜，所以這還不好判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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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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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喬，你要幫我。”左佳妮用懇求的眼神看我，“雲慕宸病了，我們要幫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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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懂非懂這個‘幫忙’的意思，並沒有說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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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聽見了。唐夜說了，是慕宸讓他去己身邊的。意思就是說，是因為某個原因才導致了多重人格的分裂放大。可能是遺傳因素，可能是某種情緒影響，也可能是某種創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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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裏停頓下來，“簡喬，你和慕宸的那段過去，我覺得……你並沒有全部告訴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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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麵露尷尬，感覺傷疤再一次要在人前暴露還是有些介意。“我不想影響你們之間的關係。”這是我當時的顧慮，“你確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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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佳妮眼中浮現丁點淚光，低頭思索了片刻。“現在，我隻想幫慕宸，其它的以後再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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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她的善良所動容，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這樣做。我從包裏將那本日記拿出來擺在她麵前。“左醫生。”我努力立好心態，“這裏麵有你想要的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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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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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雲慕宸的日記。不久前才到了我這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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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過了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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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這段時間太亂了，隻看了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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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需不需要看完，然後再給我。”她很是善解人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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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搖了搖頭。“幫雲慕宸吧。最不該看這日記的人本就是我。”說完，我起身離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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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刻，左佳妮追上來，將那隻錄音筆塞進我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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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更多的資料，才可以研究透徹。他更願意跟你講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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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麵露難色，沒有說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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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我來說，現在和過去，如今隻隔著一道脆弱的分界線，我並不確定一旦這分界線被摧毀，自己會怎麽樣。隻求各自安好，互不相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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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是在為難你。”她握過我手，目光堅定，“但請你幫幫忙。我一定要把慕宸帶迴來，一定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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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我都對著電腦在查關於人格障礙和多重人格的定義，仍也有些不敢相信這種事情竟發生在自己身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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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倍感頭疼地托著腦袋，後知後覺聽見方檬進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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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還在查呢。”方檬遞來一杯水，“你還真想當救世主，又去拯救他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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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搜索關了。“我又不是醫生，能救什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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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檬坐在一邊白我一眼，翹起二郎腿：“口是心非。你現在定然是連恨都恨不起來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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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虛地看她：“若當時換成是我，媽媽和男友，我怎麽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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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方檬困難地抓了抓頭，“的確是難選。但是……他確實是傷害了你啊，這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都是改變不了的了。我可永遠都忘不了，你滿身是血的樣子。你也別忘了，自己是怎麽死裏逃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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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忘不了，不然也不會執著地恨了這麽多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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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隻要想到，當時雲慕宸必須要做出艱難選擇，心裏就痛得難受。當時，他也不過是個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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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這心軟的樣子。真是氣死我了。”方檬的指尖不客氣戳來我腦門上，“我看啊，你馬上就要吃迴頭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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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我生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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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有！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方檬重重地歎一口氣，“女人啊，你可真不能再犯一次傻了！現在不比以往，這雲慕宸有病的，神經病！你說你要是一會兒跟雲慕宸好，又一會兒跟唐夜好，我怕最後你也得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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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的是哪跟哪，我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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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別嫌我羅嗦。反正，不管你是前塵未了還是餘心不忍，都不準再趟這個渾水了。等諾諾一放假，你們娘倆就去我家呆一段時間。不行，你明天就去我家好了，諾諾我帶著。”方檬越說越焦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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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已經是失神了，完全沒有理會她，反倒是自言自語說：“也許我真的應該去呆上一段時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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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吧對吧。收拾一下，明天就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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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收拾了簡單行李，然後給方檬留下一個口信，我要去雲慕宸那裏住上幾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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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做並不是因為餘心不忍或前塵未了，而是……我沒有辦法放下，他是因為內心對我的愧疚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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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是有責任的。無論這是不是自欺欺人，我都不能放任不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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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雲宅門口，我還心存希望，若今天見到的是雲慕宸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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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門鈴，隨著門被打開，我又看見了那雙熟悉的墨色眼眸，心尖上微微一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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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話，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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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我藏不住的欣喜收進眼裏，依在門邊然後衝我陰冷一笑：“來找雲慕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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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容瞬間僵住，下意識地問：“他什麽時候才會迴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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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夜一副認真思索的表情，然後對我說：“可能永遠都不會迴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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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保持鎮定，然後將手裏的行李包放在他腳跟前。“唐老板，可以借宿幾天麽？我和好朋友吵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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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得煞有其事，可他卻不動聲色，隻是那淩厲的眼神在默默挖掘著我的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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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一陣心慌，心想估計不會順利了，卻不想他整理著袖口往內走，淡淡說了二個字：“進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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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暗鬆口氣，拎著行李跟上，不想他突然迴頭轉身，害我險些撞上他的胸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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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麽？”我反倒怪叫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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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著頭將我打量，臉上寫滿了戲謔。“既然來了，那就替我辦幾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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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防備心立起。“什麽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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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不喜歡別人再進這屋子，飲食你負責，打掃你也負責。二、king那邊你可以暫時不用再去，第一件事定要做好。三、替我置辦一些有深度的衣物，把現在的都扔了。雲慕宸扔了我不少東西，正好你來了就替我置辦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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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不容拒絕的眼神，擰起眉頭。“這是雲慕宸的房子。”我不得不提醒他這個事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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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怒不明地扯起嘴角，一步一步將我逼至牆邊。“接下來你是不是想說，這是雲慕宸的身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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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愕於他的直白，看著這張確屬於‘雲慕宸’的麵孔，心中滋味怪到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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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承認了，這本就是雲慕宸的身體？”我反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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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上揚的模樣同樣有種詭異的魔力。“可他現在屬於我。”他眼神深邃引人無暇顧及其它，“說不定……以後都會屬於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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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想要激怒我，而且樂在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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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偏沒有說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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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迴話？”他揚了揚眉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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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著他的氣息近在咫尺，拿出最大程度鎮定，平靜看著他：“你應該比我更想要他迴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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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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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要懲罰他，報複他麽？就這樣輕而易舉得到他的一切，太沒有成就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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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的笑果然消失了，掌心觸到我肩頭時，我感覺到那掌心傳來微涼寒意。隨著肩頭一緊，我整個人似一隻獵物已被他控製在手心，根本無力逃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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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渾濁不明的雙眸，那裏麵的寒意讓我不安地吞咽下接下來的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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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是你，就現在馬上掉頭出去，不然……一定會很後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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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背一陣發涼，咬了咬唇：“你不是想讓我選你，站在你這邊麽？那就證明給我看，誰強誰弱。我不是以前的簡喬，隻會選擇強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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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話音一落，唐夜就慢慢鬆了手，後退半步，笑意重新在嘴角漾開來。“看來，你以為是我不讓雲慕宸出現。可惜，事實並非如此。現在隻剩我一人，都是雲慕宸不想麵對你們，隻想逃避。所以……與我無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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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胸口傳來一陣悶重，轉而放軟了語氣。“那你一定有辦法可以再讓他出現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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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夜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似是有了興趣：“怎麽？想要破境重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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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即搖了搖頭：“想要真正的了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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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他一直注視著我未置可否，然後轉身朝裏麵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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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能把這當作是同意，重新拎著行李進去。聽著唐夜上樓，我趕忙先把行李往一邊放，然後去廚房裏打開冰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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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唐夜，在這裏這麽多天竟然沒有吩咐人補充冰箱，現在裏麵什麽都沒有，讓我拿什麽做早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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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他穿好外套，戴好眼鏡下來，主動說：“我懶得命令別人。今天早飯就算了，你盡快讓這裏正常起來。”然後放下一張銀行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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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能看著他抬頭挺胸地出去，然後獨自站在那裏淩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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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口氣還沒有歎完，唐夜竟然返了迴來，問我：“雲家老太太三番四次催他孫子迴去。你覺得，我要不要當個好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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