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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些拿創傷膏去”


    “哎呀,你們還愣在這兒做什麽,快快去請張大夫啊”


    “哎喲,你撞到我了,作死啊,竟敢這麽橫衝直撞的,你是不是故意找架吵啊”


    “你們兩個死蹄子還有心情在這兒拌嘴大少夫人眼瞅著就快不行了,到時候追究起來,我定讓你們先頂著”


    文君華剛至柳雯綺的院子,便見到了這麽混亂不堪的一幕,整個院子的丫鬟都慌手慌腳地亂了套兒,想必這平日裏指揮大家做事的主心骨,是良辰與美景兩個。此時此刻,沒了主心骨,那些次等丫鬟們做起事來,就欠妥當了。


    扶著春分的手提著裙角上了濕滑的台階,文君華沉吟片刻,便側頭對春分吩咐著:“你比她們更有本事,去安排一下,否則,讓她們繼續這般亂下去,可就真的要出事兒了。”


    春分應了,欠了個身就轉身去了,文君華緊接著又叮囑了聲兒:“倘若有對外亂嚼舌根子的,不必來迴我,你拿主意罰了便是。”


    春分迴頭應了聲“奴婢曉得了”,隨後便盡心盡力地開始指揮起這院子裏的一眾丫鬟婆子來。起先還有幾個不服氣的,春分雖是大小姐身邊的貼身大丫鬟,但畢竟不是這院子裏的人兒,有什麽資格對她們揮來喝去的。但是經春分指揮之後,整個院子開始漸漸變得有章法有秩序起來了,所有人也就服從了春分的調遣。


    守在門外不敢進裏屋的丫鬟們見文君華此時來了,便紛紛上前哭著求道:“大小姐菩薩一樣兒的心,趕緊兒進去勸勸吧,愣是老爺來了,大少爺都無動於衷呀……”


    文君華沒有接話,隻冷眼瞧著這院子裏的一切物事,這還是自己重生後第一次,這麽正正經經地踏入這個院子裏。


    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才剛邁進那屋子一步,文君華即刻就清晰地聽到了詬罵聲,嘶吼聲,以及來自柳雯綺的求饒聲與哭泣聲。


    緊接著,有一個人影匆匆地朝著裏頭出來了……


    定睛一看,原來是文靜媛。此時的文靜媛哭紅了眼,恢複到了素日裏唯唯諾諾的柔弱模樣,加之她今兒穿了一條兒淡藍色鳳蝶戲花裙子,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更添幾分弱不禁風的樣子。


    文靜媛也是剛抬頭就看見了文君華,瞧著她臉上愈發紅潤的氣色,與眼角掩藏不住的飽滿神色,文靜媛的心裏頓時就恨意遍生。都是她,若不是她滋事,這府上怎會亂事一大堆轉眼間,文靜媛就將藍泱小產的原因歸結到了文君華的身上,若不是她執意讓藍泱住進毓秀院,惹了大嫂的妒忌,又怎會有這麽多的糾葛。


    但是,隻片刻間,文靜媛便斂起了自己所有的恨意與不甘,麵上帶著微笑軟軟道了聲:“有一段日子不曾見到大姐了,至於上次的那件事,實是媛兒太過莽撞,媛兒這就給大姐賠禮道歉。”話畢,恭恭敬敬地朝著文君華鞠了一禮。


    此時,這院子裏來來迴迴的丫鬟可多了,這要是哪個留心些瞧見記著了,明日指不定在暗地裏如何編排她霸道。文君華自是明白這點,所以也沒跟文靜媛計較什麽,隻匆匆上前扶了她,爾後錯開了身子往屋子裏走去。


    文靜媛轉身望著文君華的背影,忽地冷眼嗤笑了幾聲,眼裏隱隱地浮現出幾分陰狠之色來,與文李氏的神情十分肖似。


    “不好了,大少夫人昏厥了”才剛進了這屋子,便有一個脆生生的女聲高喊道,屋外的丫鬟們則更加著急了起來,但是更多的,卻還是擔心這事兒鬧大了,會殃及池魚降罪到她們身上。


    “夠了赫林,難道你真想鬧出人命來麽?”緊隨著,文伯陽才不急不緩地說了聲。


    隻見他靜靜地站在那兒,眼睜睜地看著滿屋狼藉碎片,看著文赫林似是發了瘋一般,氣紅了眼地朝著柳雯綺打去,時不時地還順上周邊的物事朝她身上砸去這麽看來,難道文伯陽從一開始就沒有勸阻過文赫林,反是縱容他對柳雯綺施暴麽?


    文君華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不禁錯愕地看著此刻背對著自己站立的文伯陽,幸好自己是他寵愛的女兒,否則……她還真是不敢往下想。


    心裏緊了緊,文君華隻低聲喚了句:“爹爹……”


    文伯陽身子一怔,隨即轉身看向文君華急切道:“這兒亂糟糟的,你來做什麽,快快出去。”


    “爹爹……”文君華伸手拉住了文伯陽的手臂,隨後從容勸道,“快讓大哥停下來吧,大嫂這次雖然做的過分,但是罪不至死。這要是讓大哥糊塗鬧出了人命來,官府還有柳家那邊追究起來,咱們文家可就不好向外邊交代了。”


    兩相權衡之下,還是文府的名聲重要。再者,文赫林此次下手於柳雯綺而言,的確是重的過度了。


    於是文伯陽立即上前拉住了文赫林欲以重擊柳雯綺的手,隨後喝道:“你也可以了,我縱容你懲罰了她這麽久,不要真的鬧出人命來。藍姨娘肚子裏懷著的,是我的親孫子,我定會出麵為她做主的。”


    文君華的視線順著怒氣衝天的文赫林轉移至躺在地上紋絲不動的柳雯綺身上,她正無力地躺在滿是玉瓷碎片的冰冷地磚上,鼻孔,額頭,手掌,此刻都在沁著殷紅的鮮血。原本一張略施薄粉的纖白小臉,此刻更是青腫不堪,難以入眼。手臂處更是被弄出了個血窟窿,正源源不斷地往外冒著鮮血……


    她的雙眼緊緊閉著,嘴裏一張一合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麽,隻是再無氣力發出任何聲音。想是內傷過重,言語不利索了。她整個人看上去都很憔悴,原本囂張殘忍的模樣早已不複存在,隻有臉上時不時地顯現出痛苦悲切之色。


    這還是素日裏那個滿世界招搖的柳雯綺麽?


    看來,文赫林這次是下了狠手的。


    張大夫此刻已經匆匆趕來,他剛進屋裏,就見到了此番狼藉淩亂的一幕,但是張大夫是個會做人的,故而沒有聲張什麽,隻是命丫鬟將柳雯綺抬到了裏間床上,隨即在丫鬟婆子的看護下,為柳雯綺瞧傷。


    而這時,文赫林似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忽然上前幾步鉗住文君華的手臂道:“你剛從那邊過來,快告訴我,藍姨娘怎麽樣了”


    “孩子保不住了……”文君華臉色發白,手臂上頓時傳來陣陣疼痛。


    “你這是做什麽,莫嚇壞了你妹妹”文伯陽立刻將文赫林的手拿開,隨即又關切地問了問文君華,“疼不疼?”


    文君華笑著搖搖頭,剛想說些什麽,卻見文赫林此時已經瘋魔了一般,朝著屋外跑去,想是要去毓秀院看藍泱……


    “我們也走吧。”文伯陽輕歎了一句,心道,真是不曾想,這個大兒媳竟然狠毒至廝,饒是被禁足了,手腳卻也還是不安分,看來上次的懲罰,還是輕了的。


    “不好了不好了,大少夫人吐血了”這時,一個小丫鬟哭著往外跑來,文伯陽微微皺眉,隨即道了聲:


    “大唿小叫的做什麽讓張大夫好生醫著,要用什麽藥材盡管開口。”


    屋裏頓時又亂糟糟地哄作了一團,文伯陽再也不願在這屋裏呆上片刻,便攜了文君華出了這屋。


    兩人並肩走在院子裏,文君華心裏在想事,故而沒有注意文伯陽在說什麽。隻是迴神的時候,聽見了文伯陽末尾的那一句:“我悔啊,納了李氏那狠毒殘忍的妾,又同意了暴虐歹毒的柳氏做自己的兒媳。這兩樣抉擇,如今都讓身邊的人受到了無辜的傷害。”


    文君華心中動容,也是啊,在眾人受到殘害的同時,文伯陽的身心也跟著備受煎熬。若是再讓他知道,文秦氏也是被文李氏給害死的,不知該做何想。不過不管怎麽樣,她打定了主意要折磨文李氏,所以文秦氏的事情,等藍泱這事稍稍淡了,她就跟文伯陽提。


    兩人緩緩而行,已經出了柳雯綺的院子,文君華才似想起了什麽也似,忽然抬頭問文伯陽:“那兩個在園子裏碰見藍姨娘的丫鬟呢?”


    “被關在柴房裏了,若是晚了一步,恐怕已被赫林打死。”頓了一會兒,文伯陽接著道,“留她們作個人證,待藍姨娘那邊安定下來之後,就拿她們向柳家那邊說話。留個人證也好,省得到頭來那柳家賴賬,反倒說是咱們文家對他們閨女肆意施暴。”


    按理來說,柳雯綺此番被打得隻剩下半條命了,且威信名譽人心等等皆失,自己也算是大仇已報。可是不知怎地,她的心裏竟沒有原先預想的那種快感和喜悅感。


    反是一種空洞的虛無感自心底裏慢慢地生出,仇是報了,那麽從今而後,自己該何去何從?


    從一開始,她就是被這股濃烈的恨意給支撐著,如今仇恨已去,她反倒不知道該仰仗什麽生活下去了……


    與此同時,人心惶惶的毓秀院內也發生了一件兒將會讓文君華心煩意亂的事情。留守在毓秀院內的白露,正不安地來迴踱著步子,轉身的時候,她的眼裏閃過一絲擔憂之色。隨即,她便叫來了其餘的次等丫鬟,以及新來的小錦她們。


    “這事不管你們知不知道,又知道多少,一會兒小姐迴來了,可千萬別在她耳邊提及。倘若你們沒聽我的吩咐,後果便是被逐出文府或者更甚記好了,不是被逐出這院子,而是被趕出府。”


    白露在丫鬟們的心中總是很有威信的,這院子裏,文君華不在的時候,大家便唯白露馬首是瞻。故而此時聽到了白露的吩咐,大家便紛紛頷首應了,氣都不敢喘一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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