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罰站讓周森感冒了,而且很嚴重,下午大家做操的時候,周森就昏倒在凡文知的腳邊。凡文知都傻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叫老師。老師也嚇到了,急忙抱著周森就去衛生所。凡文知跟在後麵,跑到半路的時候,又迴過頭往周老二家跑去。


    “周嬸嬸,你們家周森在幼兒園昏倒了,已經送到衛生所,醫生叫你們趕緊去。”


    金秀一看是凡文知,就笑罵道:“凡文知,小孩子不能說謊的。”


    “真的,我沒騙你們。早上的時候周森就不舒服,還老咳嗽,下午就昏倒了。你們再不去,要是出事了,怎麽辦。”


    金秀不信。這時候幼兒園的老師也來了,金秀這才慌了。叫上周荷花,急急忙忙的跑去衛生所。


    周森感冒轉肺炎,需要住院治療。金秀一聽,就大聲的叫罵起來,罵周森嬌氣,罵幼兒園沒看好她的孩子,要幼兒園賠錢。幼兒園指著周森身體上縱橫交錯的痕跡,“你把娃娃打成這個樣子,打病了,還賴到我們幼兒園。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金秀不依,拉著幼兒園的人讓出醫藥費。中間迴了一趟家的周荷花將金秀拉開,“別哭了,醫藥費我已經交了。以後你少動手打他,把人打壞了,倒黴的還是你。”


    “你,你哪裏來的錢?”


    “在櫃子裏拿的。放心,還給你留了點。”


    “天啦,你這個敗家子,我打死你。”金秀唿天搶地的,周荷花理都不理,甩開她的手,進了病房,把門一關,獨留金秀一人在過道上撒潑。


    周森住了三天才出院,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走路都是飄的。金秀滿肚子怨氣沒出發泄,看見周森又想動手。手剛舉起來,周荷花就說道:“他都這個樣子了,你還打她。你非把她打死了才甘心,是不是。”


    “你這個敗家子,我還沒打你了,你倒是給老娘叫起來。”金秀一想到這幾天花出去的錢就跟流水一樣,心就痛的直抽搐。“你看看你爸幹的好事。這哪裏是兒子,這分明就是討債的。你們兩姐妹從小連感冒都沒得過幾迴,你看他,他才來幾天,就得肺炎。就他這樣的……”


    周荷花很不客氣的打斷金秀的話,“以後隻要你不對他又打又罵的,不再大冷天的讓他站在院子裏,別說肺炎,感冒也不會得一個。”


    “你這話什麽意思,啊,你給我說清楚,你這個敗家子。”金秀抄起掃把就往周荷花打去。


    周荷花躲開掃把,很幹脆的說:“你一天到晚有完沒完。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難怪爸爸一年到頭都不肯迴來。有事沒事就打他,就算他不是你生的,他那麽小,你就不能對他好一點。你別忘了,你以後還要靠他給你養老送終的。小心他恨你一輩子。”


    這話一出,金秀是徹底懵了,坐在地上,唿天搶地的大叫:“天啦,我到底造了什麽孽啊。你爸嫌棄我不會生兒子,現在就連你們也嫌棄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啊……”


    一直靜靜的坐在門口,麵無表情的周森,到這時候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看看大姐周荷花,再看看二姐周桃花。兩個人都是一般表情,嫌惡,不忍,猶豫。


    周桃花拉了拉周荷花的衣袖,“姐,怎麽辦,媽哭了。”


    “去,把媽拉起來。”


    “我不敢,你去吧。”周桃花躲在周荷花身後,“姐,是你把媽氣哭的。”所以該由你負責。


    周荷花皺著眉頭,拉著周桃花上前,“媽,別哭了,讓人聽到了不好。”


    “我生的女兒都不要我了,我還要麵子幹什麽。”金秀拍打著自己的大腿,一隻手則掐著周荷花的手臂,“我讓你敗家,我讓你敗家。你個不要臉的,辛辛苦苦供你讀書,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周荷花忍著痛,小聲的說:“媽,對不起,我錯了。你別鬧了,行不行。”


    凡文知進門的時候,看著這一幕,自己都嚇了一跳。這家子人就沒有一天不鬧的。小心的走到周森身邊,“你怎麽樣,好了嗎?”


    周森笑笑的點頭,“醫生說沒事了,在家裏養幾天就好了。”


    “她們在幹嗎?”凡文知指著那母女三人問。


    “內訌。”周森言簡意核。


    凡文知點頭,看這樣子,估計一會周森也不好過。“你要不去我家吧,我爸在家裏。”


    周森有點心動,又有點猶豫。周荷花這時候也注意到凡文知,趕緊叫道,“凡文知,你帶我們家周森去你們家坐一會好不好。”


    “不準去,誰敢出去。”金秀大吼大叫,被周荷花強行拉著,這才沒衝過來。


    凡文知趕緊帶著周森出門,媽呀,這都是什麽人啊!


    周森很不好意思,說:“對不起。”


    “算了,又不是你的錯。我看你大姐這迴是要幫你出頭了。”


    周森沒吭聲,凡文知也不好再說什麽。


    凡家臨街的鋪麵已經改成雜貨鋪,啞巴每天沒事就坐在裏麵照看生意。見凡文知帶著周森迴來,啞巴比劃,告訴他廚房裏吃的東西,叫他帶周森去吃點好吃的。凡文知點頭,帶著周森進了家門。


    瞎子正在堂屋裏坐著,聽見聲音,問道:“文文,你帶誰迴來呢?是不是周森啊?”


    “爸,你神了。”


    凡文知跑進堂屋,挨著瞎子坐下,並招唿周森,“你餓不餓,我去拿點吃的給你。不過你剛出院,隻能吃點清淡的。”


    “謝謝!”周森看著瞎子打了聲招唿:“凡伯伯。”


    瞎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周森你也別記恨你媽,她也是很不容易。”


    “很不容易那也不是打人的理由吧。”凡文知端著飯菜進來,“周森,你別聽我爸的。我爸凡事都是息事寧人,可是你看看你媽也太狠了。”


    “瞎說!”瞎子板著臉,“有你這樣說長輩的嗎?那是他媽,又不是外人。他這麽小,你讓他怎麽辦。盡給他出些餿主意。”


    周森看看瞎子,又看看凡文知,然後說:“凡伯伯,你別擔心,我沒有記恨。”


    “好孩子。”瞎子心想,這多懂事的孩子啊,金秀就怎麽下得了手。


    由於金家鬧得不成樣子,周荷花也沒辦法,來到凡家,看能不能讓周森在這裏住個幾天,免得一迴去就刺激到他媽。等過幾天他媽的情緒好點後,再迴去。瞎子答應得很痛快,周荷花感謝不已。並叮囑周森在別人家裏,一定要講禮貌,講衛生,不要麻煩別人。順便把換洗的衣服給周森。


    等周荷花走了後,凡文知就問:“爸,周森住哪裏?是要跟我住嗎?”


    “家裏沒多的床,自然是跟你一起睡。周森,這幾天你就好好的在伯伯家裏養身體。等身體養好了再迴去。哎,你爸不在,你們家的事情我也不好說什麽。”


    “謝謝伯伯。”周森眼中含淚,滿心委屈,難過。怕被人看見,趕緊將眼淚擦幹。


    凡文知和瞎子都保持沉默,很多事情明明知道不對,也隻能眼看著。


    晚上睡覺的時候,周森站在床邊慢騰騰的脫衣服。凡文知則早早的鑽進了被窩裏。等周森也鑽進被窩的時候,凡文知出其不意的壓上來,周森趕緊推開他,推不動,就問:“凡文知,你好重,趕緊起來。”


    “周森,給我看下吧,那天在醫院都沒看清楚。”


    周森迷惑,“看什麽?”


    “看你身上是不是有很多疤痕啊!那天我聽水桶腰說你身上都是傷。”


    “沒有。”周森裹著被子,拒絕凡文知的騷擾。


    “我就看一眼。”也不管周森同不同意,就在周森身上亂摸。咦,挺光滑的,把衣服扯開,好白啊!再看看背上,哇,周森你幹嘛踢我。


    “就踢你。”


    凡文知摸摸鼻子,好吧,他剛才的行為十足像是調戲。不過大家都是小孩子,有什麽關係。即便自己不是小孩,可是身體也是啊!周森裹著被子睡在外邊,不管凡文知怎麽道歉,都不吭聲。等凡文知以為他睡著的時候,周森才小聲的說了句:“我怕癢,你以後別摸了。”


    考慮到兩人的身體年齡,以及自己的心理年齡,凡文知說:“以後你叫我摸,我才摸。”


    “好!”


    周森在凡家住了幾天,身體好了不少。周荷花來接周森的時候,還特意的提了兩盒罐頭來感謝。瞎子不要,凡文知則幹脆拿過來。就算是給周森的營養品了。周森迴家的時候,很不舍。雖然大家是隔壁,可是周家的情況……


    不過事情並沒有周森想得那麽嚴重。不知道是不是周荷花做通了金秀的工作,金秀看見周森的時候,態度依舊不好,不過也不會像之前動不動就非打即罵,也不會故意讓周森餓肚子,罰站之類的也不做了。這算是不是因禍得福了。而周荷花也確定退學了。為此,金秀又發作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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