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麵具下的臉不帶一絲驚惶,反而啞著嗓子,淡淡問道:“李二不知王爺何出此言?”


    尉遲錦程指著聞笛道:“你明明知道她是誰的女人,你也明明知道她受了人暗算,竟然將她帶走兩個時辰,還對她……你這是對得起本王嗎?”


    李二不答話,隻是看著尉遲錦程,便是攥著他手臂的手都沒有鬆動一絲一毫。


    聞笛看著這兩個打啞謎的人,不解地問道:“王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上來就要對李二興師問罪,又要打臣妾?”


    李二側頭看著聞笛,用平靜無波的聲音道:“娘娘,隻是些小事,李二自會護著娘娘,不會讓任何人傷到你。”


    尉遲錦程聞言,心中更氣,他手臂上的力又大了幾分,無奈李二的力氣比他更大,隻能咬牙切齒地道:“李二,你竟然敢當著本王的麵,對本王的女人如此說話!”


    李二淡淡開口道:“王爺將守護聞側妃的任務交給李二時,便對李二說過,不讓任何人傷到她,李二不過是執行王爺的命令而已。”


    “你……”尉遲錦程的肺都要氣炸了,卻偏偏挑不出理由,隻是站在那裏胸口劇烈起伏著。


    聞笛知道這兩個人一定有事情瞞著她,便冷冷對尉遲錦程道:“王爺,明人不做暗事,王爺到底在懷疑臣妾什麽,不妨明說了吧!”


    尉遲錦程看著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好。


    這時,李二卻淡淡開口道:“娘娘,王爺是懷疑娘娘和李二之間有染,所以來捉-奸的。”


    聞笛一聽,頓時又羞又憤,她抿唇從床榻上端坐好,憤憤地看著尉遲錦程,厲聲道:“王爺,你我自小便是有婚約的,縱然你隻將我抬入府裏做個側妃,聞笛卻將王爺當成是家人。雖然聞笛並未蒙王爺寵幸,卻還知道禮義廉恥,如今王爺竟然懷疑臣妾,看來在王爺心裏,臣妾和那些府裏的女人也並無半分不同了!”


    說到這,她突然推開李二攥著尉遲錦程的手,從二人中間衝過去,照著桌角就撞了過去


    “娘娘!”


    “愛妃!”


    李二和尉遲錦程雙雙出手,一個飛身攔在她身前,一個伸手抓住她衣袖。隻是聞笛這一衝的力氣極大,尉遲錦程隻來及將她衣袖扯住,她整個人卻衝了出去,幸好被李二擋在前麵,咚地一下,撞進他懷裏。


    李二發出一聲悶哼,聞笛撲在他懷裏,也一下撞懵了頭,五官都蹙在一起。


    至於尉遲錦程,他隻是愣愣看著聞笛靠在李二懷裏,那露出來的大片肩膀上,密密麻麻起了紅色的疹子。


    原來,他們真的沒有……


    尉遲錦程登時覺得麵上掛不住,一把將聞笛扯過來,摟在懷裏,又將她衣服重新穿好,柔聲安慰道:“愛妃說哪裏話,本王怎會不相信你,撞疼了沒有,快讓本王看看。”


    聞笛在他懷裏抬起眼,滿是倔強的眼裏帶著水霧,賭氣道:“王爺既然不相信臣妾和李二,便讓我們一起死了吧!”


    看到她身上疹子的那一刻,尉遲錦程便將所有的怨氣都消了。竟是他誤會了自己的女人和兄弟,原來他們並沒有……


    “胡說!誰說本王不相信你們!”尉遲錦程將她摟在懷裏更緊,輕輕吻著她額頭哄道,“本王隻是怕你被人傷害了,所以有些心急而已,是本王錯了。”


    聞笛委屈地抽了抽肩膀,低聲怨道:“臣妾隻是發覺身上突然起了疹子,不想嚇到王爺,卻被王爺誤會和李二有什麽,這樣看來,還是請王爺將他收迴去吧,妾身用不起王爺身邊的人!”


    他這樣說,李二也趕緊跪下來道:“王爺,李二所做的事情,沒有一件對不起王爺,如果王爺不放心,便讓李二以死明誌,以報王爺當年的知遇之恩!”


    說完,他運氣於掌中,抬手便要拍向自己天靈蓋。


    “住手!”尉遲錦程喝止住他,沉聲道,“誰叫你如此做的!”


    尉遲錦程怨念地看著他,催促道:“本王何時說過不相信你,本王要陪側妃一會兒,還愣在這幹嘛?”


    李二聞言,朝聞笛微微施禮,轉身走出屋子。


    坐在藝墨苑的房頂上,李二低頭看著李三手裏拎著個什麽人,正急匆匆地四下裏找著什麽。他默不作聲地看著,不多時,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李三抬眼看向他,發現他就在屋頂,便趕緊拎了人上去,一把丟在他懷裏。


    發現那人竟然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李二麵具下的眉微微一蹙:“李三,你什麽意思?”


    李三見他恨不得將那嚇壞了的姑娘丟出去,便輕聲道:“二哥,你不是……中了那個藥了嗎?怎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愣了下,李三似是想明白了什麽般低聲吼道:“二哥,莫非是你自己已經找了人解決了?快告訴我,那人是誰?”


    李二有些鬱悶地看著,他沉聲說道:“是誰告訴你我中了‘那個’藥,什麽自己解決了,解決什麽?”


    李三道:“我和王爺在地牢外聽藍側妃和風幽揚說話聽得真真兒的,她們說,當時給聞側妃和你都用了‘那個’藥了。隻不過,聞側妃的那個,如果沒有和男人同房,隻會渾身起疹子而已。倒是二哥你……發泄不出來,可就死定了。”


    說完,他又指了指李二懷裏瑟瑟發抖的女子道:“這不,王爺讓我帶了個女人來,到處找你,就怕你遇到點什麽事……”


    說到這,李三猛地住口,看了看底下聞笛的藝墨苑,顫聲道:“二哥……不會吧……你解決的對象……是聞側妃?”


    “胡說八道什麽!”李二起身,一把將那女子又推迴給他,“誰告訴你我中了藥?他清風殿的人想要暗算我,本事還差點。”


    李三一下懵了,敢情,他二哥根本就沒事,竟然隻是虛驚一場!虧得他還特意從王府裏尋了一個模樣可人,年紀不大的小丫鬟給他當解藥,竟然還用不上了!


    “如果沒事做就迴去睡覺!別在這礙眼了!”李二說完,轉身躍到附近的一棵大樹上,隱在暗處,“我還有護衛側妃的任務,你趕緊走吧!”


    李三站在房頂,看了看李二,又低頭看看那已經嚇得麵無血色的小丫鬟,不知所措地問道:“二哥,那這個丫頭怎麽辦?”


    “你愛怎麽辦怎麽辦!”李二說完,便不再出聲。


    李三癟癟嘴,剛要說點什麽,卻見遠處王府大門打開,鞠叔迎進一個身形趔趄的人來。


    他連忙低聲道:“不好,四弟好像受傷了,我先去看看,你通知王爺。”


    說完,拎著小丫頭飛身下了地,朝門口疾奔而去。


    李二在樹枝間,想了想也來到院內,再度進入聞笛房間。


    鞠叔扶著那人,滿臉緊張地喊道:“王爺,振作啊,王爺!”


    卻見那人一張絕世美顏上滿是血汙,便是身上也多處受傷,本來帶去的百多名侍衛,迴來的也沒幾個人,各人身上誰也不比尉遲錦程好多少。


    “王爺這裏交給我,你們各自下去療傷吧!”吩咐完眾人,鞠叔朝暗處一望,李三飛身來到近前,從另一邊扶起尉遲錦程的身子,對鞠叔道:“走,迴房。”


    來到尉遲錦程房門口,李三道:“鞠叔有勞了,這裏交給我來處理,你隻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


    鞠叔點點頭,什麽都沒有說,便離開了。


    李三攙扶著尉遲錦程,推門進了屋,隨手關了房門。


    二人進去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王爺,李四迴來了!”


    但見尉遲錦程端坐在房內,看二人進門後連忙道:“快將人放在榻上!”


    李一、李二連忙幫著李三將人抬在床榻上,李二從懷裏拿出傷藥來,兄弟幾個七手八腳將李四的衣衫除了,替他處理起傷口來。


    “到底怎麽迴事?”待處理得差不多了,尉遲錦程蹙著眉,冷冷問道。


    李四在床上躺著,沉聲對尉遲錦程道:“屬下奉命,化妝成王爺的樣子前往清風殿,果然中了埋伏,隻是對方的實力比想象中要高出許多,屬下也是拚了命才幹掉那些人,突圍了出來。”


    尉遲錦程聞言問道:“可確定是何人所為?”


    李四道:“對方使用的是最常見的弓弩,殺手身上並無明顯的身份辨別,隻不過這些人身手不凡,又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清風殿清空,看來應該是江湖中人。”


    尉遲錦程聞言點點頭道:“看來,對方是真的對我們王府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了。李四,你繼續以本王的身份好好養傷,本王連夜啟程去辦點事情。本王不在王府的這段時間,你們各自做好分內之事。”


    “是。”四人齊齊答道。


    “對了王爺,那藍側妃和風幽揚怎麽辦?”李三問道。


    尉遲錦程聞言,冷哼一聲道:“就讓她們在牢裏好好享受享受吧!”


    天亮後,藝墨苑內,聞笛一大早就喚來寶月,說是天氣悶熱,讓她給自己弄點水沐浴。


    寶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疑有他,便為她準備好,然後留下來伺候。


    聞笛卻擺了擺手,將她打發出門,說有事再叫她,寶月隻好悻悻離開。


    試了試水溫,又撈起裏麵的玫瑰花瓣,聞笛正欲將衣衫褪了,卻聽一個男子溫潤的聲音道:


    “你一個人不甚方便,還是我來幫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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