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新生昨天都已到校,該加入社團的也差不多都加入了,所以今天的招募活動不再如火如荼,也遠沒昨天熱鬧。當然,也有遲到幾天的新生,為了爭奪最後的資源,各個社團還是在將就著擺出了招募點。


    此刻烈焰當空,午後的陽光猛烈的如蘸了辣椒水的皮鞭,抽在人身上暗暗生疼,無奈之下,各個社團招募點都轉移到操場對麵的那排梧桐樹蔭底下。青年誌願者協會自然也不例外,可招募點卻依然一如繼往的冷冷清清。


    吳軍、於京平、房雷和石佛四個人都把頭擱在桌子上,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仿佛有心事一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某個地方渙渙散散。偶爾有學生走到他們這裏,也直接被無視。


    直到陳小希和江慧兩個人洗完澡從宿舍裏出來走到操場的時候,他們才一下子有了反應,房雷更是有些緊張的忽然側過頭對吳軍他們說:“我希望你們不要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小希。”


    “什麽事?”於京平故意聳了聳肩說:“你是指哪一件事?”


    房雷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對於京平說到:“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誰要是把昨晚的事說出來,別怪我不客氣。”


    石佛也緊張到著急上火的說:“對對,哪一件都不能說。”


    這時,陳小希和江慧已經走了過來,房雷連忙轉過頭笑著問陳小希:“怎麽樣,有沒有好過一點。”


    陳小希:“嗯,好多了。對了,你們剛才在說什麽?”


    房雷愣了一下說:“我們在討論上午石佛掛失銀行卡和他係主任同意讓他住我們寢室的事情。”


    石佛連忙接過來:“對對對。”


    陳小希:“哦,那這些都辦妥了沒有?”


    房雷:“辦妥了。”


    “這就好。”陳小希又側過臉問石佛:“怎麽樣,昨天晚上和他們睡一個寢室還習慣吧?”


    石佛點了點頭迴答:“習慣,他們對我都挺照顧的。”


    於京平笑了笑說:“照顧新兵蛋子也是應該的嘛。”


    “喲。”江慧忍不住數落的表揚於京平說:“火紅的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你這個小痞子也會懂得照顧人啊。”


    於京平嘿嘿的笑了笑對江慧說:“我記得你剛來學校的時候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現在不也變得能說會道?連食堂大媽養的那條狗都知道你是個大嘴巴。”


    江慧急了:“可是我沒你的嘴巴那麽毒。”


    於京平好像沒有和江慧鬥嘴嚼舌頭的心情,歎了一聲,說:“好了好了,今天我沒心情和你聊這些。”


    陳小希發現吳軍和於京平不像平時一樣活躍,就問:“你們怎麽悶悶不樂啊?”


    吳軍連忙說:“今天沒有招到人,開心不起來。”


    於京平:“是啊,沒招到人當然不開心咯,不過……”說到這,他忽然停了下來,好像想說什麽卻又壓抑著不說出口。


    陳小希:“不過什麽?”


    於京平終於鼓起勇氣:“小希,你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嗎?”


    於京平的話鋒轉的太快,直教房雷,吳軍,石佛,甚至連江慧都愣住了。


    “什麽事?”陳小希以為於京平要講石佛的事情,就故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樣反問於京平:“昨晚我喝多,一點都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


    於京平:“真的不記得?”


    陳小希搖了搖頭:“你到底想說什麽?”


    於京平忽然歎著氣瞟了房雷一眼:“還是讓我們的副大會長說吧。”


    現場的氣氛忽然間變的有些緊張,房雷更是有些忐忑的說:“說……說什麽?”


    於京平卻不管不顧他的說:“說什麽?男子漢做事要敢做敢當。”他又突然一把拉起吳軍的衣服問吳軍:“兄弟,我知道你昨天晚上沒醉,你記不記得昨天是誰結的賬?”


    吳軍嚇了一跳,脫口而出:“房雷。”


    於京平眼睛奇怪的眨了兩下:“多少錢?”


    吳軍思考了一下:“好像六百。”


    於京平好像很疑惑的樣子說:“我昨晚也喝多了什麽都不清楚,但是他結的賬,為什麽我的錢包裏會少了六張rmb?”


    吳軍笑了笑:“瞧你那小氣的樣子,昨天晚上房雷和我身上都沒帶錢,就從你錢包裏先拿了。”吳軍轉過頭來指著房雷:“你也不利索,怎麽還沒還他錢哪?有道是,有借有還,再借才不難啊。”


    其實從於京平拉著吳軍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房雷就懂這鳥人是趁機訛他了,昨天晚上確實是他結的賬,也的確是從於京平的錢包裏拿的錢,不過隻消費三百塊錢而已。


    可是房雷還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笑著說:“當時我錢不夠就拿你的錢先墊上了,今天這一上午陪著石佛跑來跑去,這事我都忘了。”他掏出六百塊錢交給於京平:“不就是錢麽,還你就是了。”


    明知被訛為什麽房雷還是無可奈何的屈服?這其中究竟有什麽原因?當然有,至少對於房雷來說,那是一個比要他命還令他害怕的原因。


    於京平接過錢得意的甩了甩他的黃發說:“別說兄弟我小氣,昨天你請今天我請,不過消費水平一定要控製在三百以內。”


    房雷暗暗咬牙切齒,表麵還是笑著說:“你tmd還真大方。”


    陳小希這才聽懂於京平為什麽不高興,馬上對房雷說:“說好了昨天是我請客,怎麽能要你付錢,我把錢給你。”說著就要伸手掏錢。房雷立刻抓住她的手,笑著說:“不用,錢就別給了,留著以後你再請就是了。”


    陳小希慢慢的將手從房雷的手裏抽出,聲音都仿佛小了幾許的說:“好吧。”


    江慧搭著陳小希的肩說:“對啊,以後你再請,但是千萬不要讓他喝酒!”說完,她就把手指著石佛。


    石佛立刻不自然的迴答:“為…為…什麽?”其實他心裏實在很擔心江慧把昨晚的事說出來,因為昨晚迴宿舍以後,於京平告訴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江慧大嘴巴。


    江慧馬上嘟了嘟嘴說石佛:“因為,你是和尚。”


    短暫的愣了一會兒之後大家都忍不住笑了,氣氛馬上活躍,大家開始拿石佛的和尚頭聊了起來。


    下午四點,一輛黑色的別克轎車慢慢的駛出教師公寓。開車的是一個骨瘦如柴氣色不佳的中年男子,盡管如此,他看上去還是很紳士的感覺,穿的服裝就像是要去參加婚禮活動一樣正式。副駕駛座位上是一個女人,一個化著淡妝極其漂亮的女人,一襲到底的白色連衣裙,潔白的肌膚如少女一般吹彈可破。她手上抱著一隻貓,一隻白色的土耳其梵貓。白貓的脖子上居然也像男人一樣係了個黑色的蝴蝶結。女人輕輕的撫摸著梵貓的毛,幽雅的氣質令人賞心悅目,相比較幹瘦的中年男人,女人就像天使,男人就像****。


    無論是神話還是現實生活中,鮮花插在牛糞上的奇跡屢屢發生。所以,車裏的兩個人雖然在視覺感觀上落差極大,卻是地地道道的夫妻。


    男人叫周城健,大四解剖係主任,女人叫華淑琴,大二解剖係老師。此刻,他們正準備去市區找酒店慶祝鮮花插進牛糞的二十周年紀念日。


    陳小希他們幾個人還在忘我的吹著牛皮侃大山的時候,周城健的車子順著道路開到她們麵前停下。車子剛停下,於京平就向著車裏的周城健開玩笑的打招唿:“周主任,你不會是來報名參加我們社團的吧?”


    周城健掛起手刹下車,邊走邊風趣的迴答:“我也想啊,如果再年輕個二十歲的話,我還是很願意與你們一道實踐崇高的奉獻主義精神。”


    吳軍:“哪還用你老人家奉獻。”


    周城健故意裝作很不可思議的表情皺起眉問江慧:“我老麽?”


    江慧一雙大眼睛看著周城健:“反正不年輕。”哄堂大笑中,車裏麵的華淑琴把貓留在車內,也打開車門下車走了過來,一走過來就溫柔的挽著周城健的胳膊。


    吳軍嬉皮笑臉的說:“少兒不宜啊華老師,不要在我們麵前秀恩愛好不好,會教壞我們的。”他學著華淑琴的樣子挽住於京平胳膊,於京平假裝不屑的抽他耳光,吳軍假裝挨揍‘啊啊’怪叫卻一臉賤笑。


    華淑琴指著於吳二人,對周城健說:“你的學生怎麽這麽皮?”


    周城健:“沒辦法,他們現在是最後一年,翅膀當然要硬一點。何況你別看他們各個皮的要死,可論專業他們幾個是最牛的,全校上下公認的快刀手,解剖功力不比我們差多少哦;要論幹活,他們各個都是雷鋒的接班人,所以正所謂上能給我掙麵子,下能給我當驢使,這樣的學生別說皮一點,就是在我腦袋上拉屎我都半句怨言沒有。”


    華淑琴像少女一般拍著周城健說:“我看都是你慣的,要是在我的班級裏,我讓天天讓他們解剖屍體,看他們老不老實。”


    吳軍:“那敢情可好,我倒是擔心學校沒有那麽多屍體讓我們解剖。”


    “說的也是哦。”於京平也埋怨到:“學校屍源短缺,現在最新的都是五六年前被曆屆學長割的亂七八糟的屍體,上解剖課完全學不到什麽。”


    周城健點頭說:“這個問題我們已經向馬校長反映了,馬校長也在積極的四處尋找屍源,說不定這兩天就會有眉目了。”


    華淑琴老師開玩笑的說:“等新屍體來了,就給你們每人發一具放在寢室裏。”


    周城健點了點頭說:“好主意。”


    看著周主任和華老師一搭一唱,江慧和陳小希羨慕的不得了,房雷,吳軍和於京平倒是一身的雞皮渾身都不自在,隻有石佛一直都是憨笑,因為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周城健爽朗的笑了笑,然後說:“對了,你們今年有沒有招到人啊?”


    房雷迴答指著石佛對周城健說:“招了一個。”


    周城健:“有總比沒有強啊。”他走到石佛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說:“小夥子不錯,等他們幾個一畢業,你們這個社團就隻有你一個人了,從現在起你責任重大啊。”


    石佛憨憨的笑了起來,剛想說幾句客套話,這時,江慧突然故作神秘的說:“周主任,他可是信佛的哦。”


    “哦?”周城健又仔細打量了一番石佛,對陳小希他們幾個說:“好啊,信佛的人心地善良,做事勤勞能吃苦。你們有什麽煩心事的時候,他還能念幾段心經給你們聽,招到他算是撿到寶了。”


    陳小希笑著嗯了一聲忽然指著周城健禮服式的衣服和華淑琴一襲到底的白裙:“你們穿的這麽正式是要去什麽地方嗎?”


    周城健笑著點了點頭:“還是你心細,今天是我和你們華老師結婚二十周年,正準備去找個地方慶祝。”


    開玩笑歸開玩笑,一聽到是為了慶祝結婚二十周年,陳小希他們幾個馬上真誠的微笑著送上了幾句祝福語。


    周城健看了看手表說到:“四點半了,我們得去找餐廳了。”說完,他馬上和陳小希他們打了聲招唿與華淑琴正準備返迴車裏,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與電話那頭聊了幾句便放下電話,然後對華淑琴聳了聳肩說:“馬校長說有一批屍體就要運到學校,要不你先開車去找餐廳,我做完事就來。”


    “早不來晚不來。”華淑琴有些失望,但她還是很通情達理的接過車鑰匙,媚了周城健一眼說:“那我先去找到餐廳,找到打你電話。”


    周城健笑著說:“好,我會盡快趕去的。”


    “嗯。”華淑琴對周城健說了聲:“周年快樂。”說完她就向陳小希他們打了聲招乎然後上車啟動開走。


    帶著一絲愧疚的眼神,周城健目送車子駛出校門後才轉過臉來對幾個人說:“你們是不是一直都想進儲屍間去看看?”


    除了石佛,其餘的人眼露喜悅拚命的點頭。


    周城健笑了笑對陳小希說:“臨時任務,等下要抬屍體,你派幾個人去先解剖室門口等著,我先去拿鑰匙。”


    陳小希興奮的說:“還派什麽,我們六個人一起去就是了。”


    這時,江慧忽然推了推陳小希:“你午飯都沒吃咧。”


    陳小希:“沒事,我頂的住。”


    周城健這才發現陳小希的臉確實蒼白的有些不自然:“連午飯都沒吃?對了,你今天的臉色看上去不怎麽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江慧關鍵時刻大嘴巴一張說:“她昨晚喝醉了。”


    “小慧?你……”陳小希豎著眉無語的看著江慧。


    看到陳小希急的直瞪眼,江慧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我…我也是為你好。”


    “哦。”周城健笑了笑說:“那你就別去了,儲屍間裏福爾馬林的味道本身就比解剖室裏的還濃,和屍體氣味混合後更是異常難聞,正常人第一次進去吸兩口都會反胃,你空腹進肯定吃不消的。”


    陳小希急了:“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周城健打斷陳小希的話並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好了,我向你保證,在你畢業之前我一定會讓你進去一次,好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陳小希隻好歎了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撇了江慧一眼:“都怪你。”


    “好了。”周城健指著其他的五個人說:“你們去解剖室那裏等我,小希留下來繼續招人。”吩咐完以後,他就拖著幹瘦的身形向教師公寓走去。


    周城健一走,雖然其餘的人不太敢把興奮表現出來怕傷到陳小希,可多少還是有些喜形於色,隻有石佛一臉大戰來臨前的緊張和不惑。從周城健說讓他們去抬屍體的時候他就開始緊張,可是他更想不通其他人為什麽表現的那麽興奮,特別是看到陳小希因為不能去而有些失望時,他的疑惑就更大了,也終於忍不住問:“你們怎麽這麽高興啊?”


    房雷看出石佛有些緊張,笑著對石佛安慰的說:“你果然是佛光普照運氣好。”


    石佛皺著眉毛:“運氣好?”


    房雷笑了笑說:“具體原因我不懂,但有一點我敢肯定,不管哪個醫學院都有規定,沒有特殊原因,學生是不允許進儲屍間的。”他接著說:“你一來,就有這樣的機會不是運氣好是什麽?”他又拍了拍石佛,說:“你不要緊張,既然來了醫學院,接觸屍體是必須的,早一天接觸心理承受能力會比別人強一些,何況像進儲屍間這樣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有的。”


    “哦。”石佛好像懂了,但仍然一頭霧水的樣子問:“可是我要這樣的機會做什麽?”


    於京平忽然蹦了起來,一掌拍在石佛的和尚腦袋上,說:“有句話是這麽說的,醫學院的儲屍間相當於少林寺的藏經閣。”


    石佛腦袋被打的生疼剛想發作,聽了於京平的這句話頓時懵上加懵,硬是拋出一句弱智的疑問:“裏麵有佛經?”


    “唉喲我去,你是魚木腦袋啊。”聽到石佛弱智的疑問,吳軍也忍不住蹦了起來,手掌從斜刺裏殺出拍在了石佛的腦袋上,由於拍的有些用力,生怕遭到二次打擊的石佛會激烈反攻,然後立即一把抱住石佛笑著而且大聲的說:“別激動兄弟,我隻是想告訴你,進儲屍間是每個醫學院的學生都夢寐以求和向往的。”


    石佛當然不會反擊,反而在其他人的笑聲中,感到了一絲賠罪似的寬慰。要知道,石佛隻是有些憨但不傻,怎麽可能連‘裏麵有佛經’這樣的話也說的出口,至所以這麽做,還是因為剛才開周城健的玩笑開的有些過頭,就故意裝弱智讓他們數落一下解解氣。不過,聽完於京平和吳軍對儲屍間的解釋,他似乎真的對儲屍間有些感興趣了,他摸著腦袋慢慢的說:“那到底儲屍間有什麽是值得學生向往的呢?還有,學校為什麽禁止學生進入儲屍間?”


    其他人也愣住開始思索,因為說到底他們也不知道儲屍間裏到底有什麽,也從未聽說過關於學校為什麽禁止學生進入的理由。


    (關於儲屍間,其實裏麵不過是一些屍體、髒器的標本而已。有幸進去過的人出來後為了炫耀就把裏麵吹的神乎其神,有些用心險惡的齷齪鳥人為把女生騙上床甚至杜撰出自己在儲屍間遇到了靈異事件。久而久之,儲屍間就慢慢充滿了神秘色彩。學校禁止學生進入儲屍間的理由更簡單,就是怕學生不小心會破壞屍體。當然,這隻是表麵的看法和估計,至於真的還有沒有別的其他更深層次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安靜了一會兒,陳小希忽然喃喃的說:“我想儲屍間裏麵應該就是一些冷凍屍體的器材,和陳列了一些人體內髒的標本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麽很特殊的東西吧?”


    “當然是標本啦,難不成有活人在裏麵?”吳軍想了想又接著說:“不過如果真的就是這麽簡單,那為什麽學校明文規定,在沒有經過允許的情況下禁止學生進入呢?”


    於京平淡淡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是啊,學校為什麽不允許學生進入儲屍間呢?”他像是自言自語一樣想了一會兒,突然臉色一變,憂心的對大家說:“難道……難道裏麵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不幹淨的東西?”石佛對於京平疑問到:“你指的是什麽?”


    “你說呢?”於京平眼含深意的反問石佛。


    石佛緊緊的盯著於京平的眼睛,仿佛從於京平的眼睛裏看到了幾條漂來漂去的幽靈一樣臉都白了。


    房雷不屑的說:“你少胡說,要是有不幹淨的東西,那平時從儲屍間抬屍體到解剖室的老師不是都掛了?”


    於京平:“你錯了,你有沒有注意每個年級負責抬屍體到解剖室的老師的臉色?”他這麽一說,除了石佛其他人的腦子裏立刻出現了那些老師的畫麵,並驚訝的發現那幾個老師還真的是麵色蒼白毫無血色。


    不過房雷還是搖了搖頭:“那幾個老師本來皮膚就白好不好。”


    “那周主任呢?”於京平語氣有些重的強調說:“我可是聽說周主任以前很帥很魁梧。”


    “對。”吳軍附和到:“我也聽說過。”


    於京平接著說:“可是看看現在的他,精瘦的和撅起屁股蹲在樹上的猴子有什麽區別?他那薄如蟬翼的身板是不是和五星紅旗一樣隨時都可以迎風飄揚?再看看他的臉,不僅蒼白而且一直都氣色不好,這是為什麽?是什麽令他從一個猛男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副蒼白的骷髏架模樣?”


    於京平果然是涮人高手,短短的幾句話裏用出一連串的讓人捧腹的比喻,但是他的話說完後,居然沒有一個人能笑的出來,個個睜大了眼睛匪夷所思的看著於京平。


    特別是石佛,他的眼前居然莫名奇妙的出現了一個畫麵,此刻他的眼睛仿佛變成了一個記錄整個畫麵的鏡頭——鏡頭裏,幹瘦的周主任在他想象當中的儲屍間裏整理著物品,突然,一連串骨頭劈叭作響的聲音從黑暗的角落傳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機械的扭動身體從黑暗裏慢慢的爬出,向不知情的周主任爬去,可是爬著爬著,橫向爬動的女鬼的身體突然直接九十度的轉向鏡頭,短暫的停了一下後,女鬼猛的抬起了一直低垂的腦袋,濕亂的披發瞬間在鏡頭麵前散開……


    “鬼?你是說有鬼?”石佛居然被自己幻想的畫麵嚇的驚唿。可還沒‘啊’過癮,江慧突然在他腦袋上拍了一掌,而且打了別人自己好像還有些生氣:“你鬼叫什麽?嚇死我了。”


    石佛一隻手抱著腦袋一隻手指著於京平對江慧說:“我也是被他說儲屍間有鬼嚇到了啊。”


    “我有說過嗎?”於京平一臉冤枉:“我隻是請大家幫忙一塊想一想周主任為什麽會從猛男變的像現在這麽瘦的原因而已,什麽時候說過有鬼?”


    石佛摸著腦袋想了想,然後說:“你不是說周主任變瘦是儲屍間有不幹淨東西的原因?”


    “對啊,我是說過。”於京平點了點頭,但也很若無其事的迴答:“本來就是嘛,什麽地方都可能有不幹淨的東西,比如你牙縫裏可能有前幾天晚上留下的野菜,屁股眼裏有可能留著沒擦幹淨的屎渣,對不對?”


    石佛堅持著說:“你別胡說八道,你剛說的是儲屍間裏不幹淨的東西和周主任變瘦之間的聯係。”


    於京平笑了一聲然後一本正經的對石佛說:“當然有聯係,我說的‘不幹淨的東西’是指儲屍間裏也許有什麽細菌或者灰塵,周主任長年接觸才會變的那麽瘦。就算不是,至少從頭到尾我都沒說有鬼,對不對?”


    明明是歪理邪說,卻字字鏗鏘有力,於京平明明他就是暗示大家儲屍間裏有鬼,可石佛偏偏找不到理由反駁,一張臉頓時鐵青的如雷貫了頂。看著於京平的一本正經和石佛綠了叭嘰的臉,另外幾個人都笑的差點喘不過氣來。


    陳小希生怕石佛可能真的會生氣,連忙說:“別生氣,他和你開玩笑的。”又一本正經的對於京平說:“你自覺一點,不要老是拿他尋開心好不好。”


    “好好好。”於京平朝陳小希點了點頭,然後笑著把手搭在石佛的肩上說:“和你開玩笑的啦,其實在我看來,周主任變瘦的原因很簡單。”


    吳軍問到:“你知道?”


    於京平點了點頭邪笑著對吳軍說:“你想想,如果你有一個像華老師那麽漂亮的老婆,不知疲倦的夜夜春宵春宵?”他的聲音越到最後越發陰陽怪調,麵容也極其猥瑣。


    吳軍立刻懂了,隨即一臉媒婆般奸詐的死笑。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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