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展聽白這個女人,我更願意讓她跟我一樣,去需要一個很漫長的時間來適應孤島上的一切。


    而不是像如今這樣,拔苗助長的將兇險擺在她麵前,強行讓她在很短的時間內接受現實。


    一路走來,來自猴群的挑釁,隨後又在樹林中陷入了幻覺,接著又來自狼群血腥屠殺羊群,之後更是經曆了蟻潮的大麵積襲擊。


    這些雖然我們都完美的躲了過去,但對於展聽白的心理來說,無異於一場又一場的地震,讓她措不及防,又不能選擇忽視。


    我敢斷定,她的心緒早亂了,在哪一個莫名其妙把我按在地上時,就亂成了一團。


    人在惡劣的環境中,保存體力還是其次,最重要是心裏的抗壓能力。


    我望著睡的並不踏實的展聽白,心情也很沉重,不知這一路走下去,她是否還能挺得下去。


    當初她跟著我,我極力反對,最擔心的就是現在這樣情況。


    天微微亮起,我叫醒了展聽白,見她的雙眼還布滿了血絲,便又把她抱到了角馬身上。


    其實角馬也很疲倦了,它這一路擔驚受怕可沒比展聽白少。


    但我很清楚角馬的承受能力,比起展聽白,那還是要強上不少的。


    離開前,我裝了很多溪水,前路的灌木森林還不知有多遠,我們的運氣不會每次都這麽好。


    離開這片空地,便又進入了密集難行的叢林中。


    運氣好時,能一路走出上千米遠。而運氣不好時,四麵都被各種氣根和蔓藤所阻攔,需要我在前麵砍伐出一條路來。


    最倒黴的是,我們才走了小半天,突然下起了雨。


    如果說徒步行走在灌木森林中,就好比在地獄中穿行,那麽雨中的灌木叢林簡直就是地獄中的十八層煉獄。


    簡直太恐怖了!


    一般的樹林因為有密集的樹葉,還能遮擋住大部分的雨水。


    而灌木林則完全相反,別看周圍這些樹幹又高又粗,它們的枝葉卻長得十分稀疏,不僅起不到遮擋雨水的效果,反而能讓雨水匯成柱,澆打在人身上,更是寸步難行。


    春雨一般來的都很突然,沒有太多的天氣變化,剛剛開始晴天,瞬間就落下了雨水,讓我沒有一點準備的時間。


    這樣下去,肯定不能再繼續趕路了,不僅路滑難行。最主要在這種天氣下,體力的消耗將會翻倍的疊加,讓人不堪重負。


    展聽白早已被雨水衝打的東倒西歪,好幾次都臥倒在了水窪裏,拖拽著我的腿,嘴裏還倔強的說,我沒事,我還行。


    我立刻停了下來,同時拖住了角馬。


    此時雨水越來越大,倒不是因為雨下的更大了,而是雨水匯集在灌木葉上,砸下來的速度越來越快,會產生一種如同置身在暴雨中的錯覺。


    身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一直被這樣的雨水衝砸,當務之急,我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搭建出一處能遮雨的簡單避處。


    我取來繩索,找到一棵還能勉強爬上去的大樹,拿砍刀連葉帶枝條,一頓亂砍。


    冒著雨水,輾轉了多棵大樹,花了接近一個小時時間,總算是收集夠了可以搭建避處的材料。


    灌木的枝葉雖然長得很稀疏,但它們葉子一般很長,像扇子一樣,隻需要稍微疊加編製一番,便能起到遮擋雨水的效果。


    同時這些堅硬的樹枝當作支撐住,以一斷傾斜的方式搭建。


    像這樣的避處,在過去,我搭建的次數不下百次,早已達到熟能生巧的底部。


    而且在展聽白的協助下,隻用了半個小時,我們便搭建好了一個雖簡單,卻很結實的避處。


    樣子就像是屋簷的一角,直接紮在地麵上,空間很小,堪堪能夠容納我和展聽白以及角牛蜷縮在裏麵。


    但已然達到了主要的避雨功能。


    在搭建避處的過程中,由於爭分奪秒,沒有時間跟展聽白解釋太多,直到此時我們蹲在裏麵,我才開始跟她詳細的講解避處的主要構造。


    搭建避處,首先是主體框架,一般來說主體框架一般六根圓木即可。


    兩根承重柱,一根橫柱,另外三根傾斜的支撐住,以三角形的結構搭建,既簡單,又穩固。


    之後便是重複的加固過程,在承重柱受力均衡的前提下,支撐柱搭建的越多,整個避處也就越結實。


    最後一步就是在避處的框架上疊放樹葉,一般來說經過編製過的樹葉,是最理想的,但如果時間來不及,也可以不必加工,多疊加幾層,也能起到避雨的效果。


    我講的極其仔細,展聽白也像一個最好學的學生一樣,聽的極其認真。


    有聽不懂的地方,還專門冒著雨跑到避處外,仔細研究。


    她這幅樣子,又讓我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其實她比我那時更努力。


    嚴格來說,那時的我,是在走投無路,不努力就是死亡的情況下,被迫的選擇嚐試和學習。


    而展聽白完全可以向趙清涵和梁洛雪一樣,隻需要每天完成祝靈的交待,也能在庇護下,活的很好。根本沒必要跟著我一起冒險,也沒必要學習這些東西。


    她想學,我也願意教她。


    這場雨下的時間不算長,從早上開始,到了下午便停了,沒過多久,陽光重新穿過樹葉照到了地麵。


    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有兩種選擇。


    第一,返迴離此處並不遠的那片空地,歇息,等來日再繼續趕路。


    第二,繼續趕路。但此時已是下午時分,距離傍晚日落估計隻有三四個小時。


    第一種選擇,相對來說很安全,我們可以多休息一晚,養精蓄銳,等來日好天氣,一口氣走出這片該死的灌木林。但這樣會白白荒廢一個下午的時間,而且,誰也不敢保證明天就一定會是好天氣。


    第二種選擇,則有一定的危險性。離開昨夜歇息的那片空地,我們在前路很可能找不到好的落腳地,而且也不一定再能找到那樣的溪流。


    這個選擇讓我很難抉擇,打心眼的我不想再耽誤下去了。這次出行,我帶的食物原本很充足,但展聽白趕上來,導致兩人分一人食物,在耽誤下去,很可能還沒走到目的地,就要餓肚子了。


    這片灌木林,雖然有很多小動物,但有毒性的動物居多,能不招惹盡量不招惹,更別有把它們當作食物的念頭。


    我不是一個喜歡長時間陷入矛盾中的人,不能當即立斷時,我喜歡把選擇交給命運來抉擇。


    自從我沾上賭博後,便擁有了一刻賭徒的心,問前路,本就是一場豪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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