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蟻,它們對火的恐懼尤甚於其他動物。隻要哪怕一點點火星,都能瞬間把它們給燒焦。


    我在都市生活時,曾經租過一個房子,有一段時間發現客廳裏有很多螞蟻,無論什麽食物剛放去一會兒全爬滿了螞蟻,當時很是懊惱。


    想噴藥滅蟻,但前女友又怕對藥的味道對人不好,索性我拿著點燃的紙條沿著螞蟻的線路一路燒過去。


    從哪以後,客廳再也沒遭受過螞蟻的騷擾。


    原因說起來也很簡單,因為螞蟻的觸角非常靈敏,它們會根據空氣中的氣味來判斷周圍的環境。


    當周圍有煙火味,螞蟻就會認為周圍有火災,自然下意識的就會躲避,甚至遠遠的逃離。


    如今圍在火圈外的大螞蟻,膽子明顯比家蟻大很多,它們雖然與火圈保持在一定的距離,但也沒就此離開。


    我耐心的等待了接近一個多小時,它們還沒有要撤離的意思。


    這就讓我很惱火了,心想,就沒有不怕火的昆蟲,螞蟻也是昆蟲。


    於是被動的被圍困,還不如我去襲擊它們,說做就做,我撿起一根木棍,沾上燃料,點成熊熊燃燒的火把,就跳到了火圈外,朝最近的蟻潮走去。


    還沒走近,感覺身後唰唰聲的爬來更多的螞蟻。


    還真不得了來,我都沒碰到它們,就敢來找我麻煩來!我握著火把,一轉身,快跑兩部,將火把猛地朝蟻堆中劃去。


    蟻堆瞬間被點燃,發出劈裏啪啦掐芝麻一樣的聲音,螞蟻本身就是可燃物,火勢也順著蟻潮,開始迅速蔓延。


    眼看著我這一把火,就能把這成片的螞蟻給燒滅了,可很快蟻潮中出現了一幕讓我目瞪口呆的景象。


    被包圍在火勢中的蟻潮,並沒有四散而逃,反而以最快的速度聚攏到了一起,滾成了一個很大的圓球。


    圓球慢慢的開始蠕動,隨後越滾越快,衝著一方火勢較小的地方,快速滾去,蟻球接觸到火焰後,並沒有停下來,表麵燃著一層火苗,開始調轉方向又朝溪水處滾去。


    我驚得何不攏嘴巴,眼睜睜的看著蟻球落入水中,冒著一陣煙霧後,便開始四散著朝岸上逃去。


    展聽白早在起了火勢時被驚醒了,此時的她站在我身邊,震驚的表情無以複加。


    她說:“為什麽小小的螞蟻,會這麽聰明,居然能想到這種辦法,逃脫火災。”


    我迴頭看了她一眼,說實話,我此時的內心也是震蕩難定,本想著一把大火肯定能燒死它們。


    它們卻用團隊的力量,犧牲和奉獻的力量,讓絕大多數同類活了下來。


    是啊,小小的螞蟻,為何這般聰明,真是難以置信。


    都說螞蟻是這世上最古老的動物之一,看來確實是有依據的,如果把人類的個頭縮小到螞蟻那麽大,麵對比我們體型高出千倍,萬倍的火勢,我們又是否能逃的出去呢?


    麵對災難時,人類或許還真不如一群螞蟻。


    之前我本想著將它們趕盡殺絕,統統燒死,可當看到渾身濕漉漉,費勁千辛萬苦重新爬迴岸邊,逃命的蟻群後,卻不忍落井下石。


    盡管生命最賤的程度,常被形容成賤如螻蟻。但這種形容,是人類標榜出來的。


    如果你能如我此時親眼所見,便能明白,生命哪裏還有貴賤之分,隻有頑強與懦弱之別。


    一切為了活下去,而頑強不屈的生命,都應該得到應有的尊重。


    蟻潮經曆了這次災難後,很快便退去了,剩下的是已經被燒焦的螞蟻殘渣。


    相信至此之後,這裏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出現螞蟻。


    火災的味道,以及同類殘渣的味道,在未被徹底吹散前,這裏都將成為螞蟻的生命禁區。


    說到底,也怪它們貪婪,角馬的存在,讓它們陷入了瘋狂當中。


    它們對人類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不了解這莫名燃起的火,正是出自我手,估計以為我們也被火給圍困住了,等火滅了,它們就可以坐享其成,收獲滿滿了。


    在這片灌木森林中,蟻潮可能從來沒見過一隻像角馬那麽大體型的食物,如果能全部搬迴去,是值得冒險的。


    在動物界,有很多動物,都有一條很特別生存準則。


    既,當食物的誘惑力足夠大,大到超出自身價值時,它們會毫不猶豫的奉獻出生命,而去追逐食物。


    比如狼群,為了過峽穀而獲取食物,采取的也是一種奉獻的行為。


    在比如蟻群,為了獲取它們一生都碰不到一次的巨大食物,也甘願直麵最懼怕的火災。


    鳥為食亡,人為財死,說得便是這個道理。


    同理,在人類世界中,也存在很多人,當利益的誘惑力足夠大,大到超出自身價值時,他們也寧願丟掉性命,去追逐所謂的利益。


    一樣的道理,在生命和利益做對比時,後者竟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火漸漸的平熄了,周圍又陷入了一片安靜。


    這種安靜是和在草地中安靜有著本質不同。


    草地的安靜,是動態的,身在瀑布聲中和風聲中,你會覺得周圍一切都是自然的,本就該這樣的。


    而灌木森林中的夜,是詭異的靜,你隻會感覺萬物生靈在這一刻都不存在了,樹不動,卻有影子,影子不動,樹仿似又晃了些。


    展聽白醒來便睡不著了,她還像昨晚一樣勸著我去休息。


    我點了點頭,重新架了些柴火,便睡去了。


    醒來時,還在深夜,而展聽白已經走到了溪水旁,靜靜的蹲坐在哪裏,一動不動的拄著腦袋,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我就是不放心她,才沒睡多久。


    我將她拉迴火圈中,訓問道:“不知道深更半夜離開火圈有多危險嗎?”


    她見我表情嚴肅,支吾著低下了頭,哦了一聲。


    “去好好睡吧,天亮了我叫你。”


    “我還能撐住,沒事的。”


    我直接把她按倒,騎在她身上,玩味的說道:“是不是還要和你大戰一場,讓你精疲力竭你才肯聽話?”


    展聽白聽我這麽一說,立刻開始推攘著我,嬌羞的樣子,讓我真的動了心思,不過見她確實沒那意思,便隻能作罷。


    沒多久,展聽白便沉沉的睡去了。


    自從跟著我進入密山,一路走到這裏,她已承受了太多,這輩子可能都沒承受過的壓力。


    來自體力上的極度消耗,以及心理上的翻天覆地的改變。


    她的成長需要一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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