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光景很快就過去了,二十八號天剛尚未亮起來,知閑暫住的四合院便來了一個小軍官,很是嫻熟的給教員和學生們安排隊伍。由於是跟在翻譯身後參觀,這隊伍便是按照語言種類來分的,知閑自然是到了法語一隊。


    學生們臉上有隱隱的激動之色,雖是互不相識,然而這心情卻是一樣的,因此免不了輕聲議論。法語隊大約有十幾個學生,還有一個頭花白的教員,知閑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站的腳都有些酸了,終於等到了出的消息。


    “外交部的翻譯正在紫禁城前麵的太和殿廣場等待各位,各位定要維持秩序,不要在這樣的大日子裏出錯。”先前的軍官麵容嚴肅道,而後衝著身後的士兵揮了揮手,一群士兵持著槍井然有序的站在了學生隊伍的兩旁。


    一個女學生悄悄的衝身旁的男學生道:“北平就是北平,這樣大的陣勢!”


    “聽說局勢不是很安穩,自然是要加強保護的。”


    知閑聽到身旁隊伍這樣的對話便猜測到那個男生是日語的田鴻了,不禁失笑,他竟是還沒忘記先前的念頭的。然而不等知閑笑完,隊伍剛行至中間,便見一男子步履匆匆而來,跟小軍官耳語幾句,便看向了學生隊伍,鏗鏘有力道:“請法語隊的學生暫留一下。”


    男子氣勢壓人,絲毫沒有讓人覺得他說出這句話有一丁點兒不妥,除卻法語隊停在原地,其他隊伍都在小軍官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往太和殿去了。


    “同學們,我是北平軍第九軍參謀林逸國,之所以讓同學們留下,是因為生了一些特殊狀況,外交部負責法語事項的翻譯剛剛不幸犧牲在了反戰派的槍下,”林逸國瞥了一眼學生們的反應,繼續道:“現在,有誰願意代替犧牲的法語翻譯上場?”


    迴應他的,是無聲寂寂。林逸國心上不禁有些焦躁,外交總長這次肯定是跟徐總統密謀好了要來看段總理出醜的,不然怎麽會趕得那麽巧,他偌大的外交部,竟是懂法語的都陪同立法專員去法國參觀去了!他可不是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也虧得少帥,竟是想到了還有這麽一群陪同來參觀的學生!可是現在看來,這個主意似乎···


    “林參謀,您好,我想問一下,您肯將實情告訴我們,是不是代表反戰派的槍口隨時有可能再對準我們的腦袋?”頭花白的教員悶了半天,終是開口了。


    林逸國猶豫了下,終是重重點了點頭:“是這樣沒錯。”


    他這麽一說,本來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想露一麵的幾個學生又紛紛打起了退堂鼓。他們本就涉世不深,想什麽都寫在臉上,林逸國又豈會看不出?這雖然是一個出頭的機會,但是誰都不想冒喪命的風險,他能理解,不過是免不了失望罷了。


    既無人能應,他也不好拿槍指著讓人上去,這樣指不定高壓之下在協約國麵前出什麽醜呢!他喉結一動,轉身要走,卻聽得一聲輕柔的女聲淡淡道:“我願意去。”


    初冬的天氣也是凜寒,放眼望去,整個紫禁城都是彩旗飄飄。除了中華民國的五色國企外,還有各戰勝國的國旗。一大早率先入場的是戰勝國駐華軍隊的方陣,分列禦路兩側,中**人代表和記者則在太和殿門等候。


    金碧眼的法國少將克裏斯與其他協約國代表一同站在太和殿上觀看宏大的閱兵式。戰勝國公使團簇擁著徐昌和段騏,由新晉的6軍總長帶領,穿過了太和門,進入太和殿廣場,兩邊的指揮官行撇刀禮,軍樂隊奏樂,直至一行人來到太和殿前,克裏斯對身後的翻譯還是很滿意的。


    “現在向您走來的是我們中華民國的總統徐昌先生和總理…”知閑先前沒有看清,現在近距離的觀察到傳聞中段總理的真麵目忍不住吃了一驚,竟是那天下午與自己攀談的老人!她這一愣,雖是極快的反應了過來,卻仍被克裏斯敏銳的捕捉到了。


    鳴禮炮1o8響後,身著西裝的段騏和徐昌雙雙登上了閱覽車,麵帶微笑的向軍隊揮手致意,早已等候多時的記者趕緊拍照,這可是打破外界說總統總理麵和心不合傳言的絕佳機會。


    “為什麽你們的政府單單派給我的翻譯是一個美麗的小姐?”克裏斯換了個極為放鬆的方式雙手搭在欄上,隨意的問道。


    知閑學習了這麽多年法語,自然知道法蘭西民族骨子裏的羅曼蒂克和率性天真,便微笑著用法語迴道:“謝謝您的誇讚,我們的翻譯不論男女或者美麗醜陋都是非常專業的。”


    克裏斯爽快一笑,道:“你跟我見過的其他中國小姐似乎不一樣。”


    “是因為她們都不會說法語嗎?”知閑眨了眨眼,一本正經的問道。


    克裏斯自然知道她在開玩笑,十分捧場的愉快的笑了。


    兩人一個戎裝金,藍眸深邃,另一個言笑晏晏,黑亮麗,即使遠在城樓之上,也吸引了記者的注意。看著對向城樓的長槍短炮,隱在看台上的林逸國笑道:“這個小丫頭真是有兩把刷子,竟能把克裏斯這個頑小子給逗笑了。”


    林逸國對知閑是怎麽看怎麽順眼,且不說上海那一麵單憑外表就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單說今天寵辱不驚絲毫無懼的站出來也叫他刮目相看了。現在看來,她的翻譯工作做的也是非常不錯,自己心中懸著的最後一塊石頭終於也是落地了。


    見身旁的男子沒有反應,林逸國又道:“不知少帥是否還記得咱們去廣言學校遇上的那個姑娘,就是給少帥道歉少帥沒迴應人家的那個,就是她!”林逸國年長瞿世崢幾歲,打小兒在段家長大,又是段騏親指給瞿世崢的副手,因此說起話來不是很拘束,高興起來更是不管不顧了。


    他說了半天,終是聽到他身旁的瞿世崢應了一句:“是她先跑走了,並非是我沒有迴應。”


    林逸國沒想到瞿世崢會接自己的話,不禁一愣,禁不住又往城樓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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