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中午,商國,未辰宮,趙庸拿著收到的消息迫不及待得進入,對著正更衣準備午休的商玄道:“王上,姒國傳來了消息。”


    商玄道:“讀!”


    趙庸亦未來得及看,得了命令這才打開。


    “公主誕子,龍鳳雙胎。”


    不料又是這等喜事,趙庸喜得臉上像綻開了花,趕緊讀了出來。景流這小子,還真不賴嘛!


    商玄聽過,雖有笑意,但眸底卻還帶著一絲沉思。


    趙庸詫異,王上再想什麽?公主生了龍鳳胎有什麽可沉思的?如此想著,他也毫不忌諱便問了出來。


    商玄淡掃了他一眼,抬起胳膊讓婢女脫下了外袍退下:“你覺得公主當真生了龍鳳雙胎麽?”


    趙庸狐疑怔住:“不是公主生的,難不成還是別人?楚高不會糊塗到連這種事情都查不清楚。”


    商玄意有所指道:“穎兒生子的日子不在這幾日,正常還該在半個月後,早產這麽多日不合常理。”


    一言驚醒夢中人,趙庸聞言陡然一個激靈,他怎麽忘了這茬!驚愕凝視他問:“這龍鳳胎不是公主的,王上的意思是?”


    商玄從他臉上收迴視線,轉向橫放在劍架上的天子劍,眸光寧靜道:“姒王生了孩子,還不讓別人知曉,瞞天過海的最好辦法便是將孩子寄養在一人名下,穎兒是最好的選擇,她們二人生產之日期前後錯著七日,將兩個孩子放在一起,說成是龍鳳胎也看不出來。”


    那就是說公主隻生了一個孩子,是個女孩兒,趙庸麵色突然怪異,皺了眉糾結凝視他道:“這下,王子豈不是成了王上的外甥,日後見了王上喚得是舅舅,而不是父王了。”


    商玄平靜道:“孤會在他能開口說話前,讓他的身份大白天下。”


    這倒是個好辦法,隻是,趙庸猶豫了下,輕咳一聲道:“這也得姒王同意,姒王現在將王子放在公主膝下撫養,未來立他為太子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一旦詔令頒布,天下皆知王子是姒王的長子,就是得叫您舅舅。”


    商玄皺眉瞥他。


    趙庸登時哭喪了臉,王上你能不要露出這幅鄙夷的神色麽?“奴才又說錯什麽了?”


    商玄冷哼一聲:“孤有你那麽笨麽?姒國立太子頒布詔令也得孤同意了才成。”


    趙庸咕噥了一聲:“姒王要頒布的話也由不得王上啊?那不就是拿起筆刷刷兩下的事,等楚高傳來了消息,詔令早辦法出去了。”


    商玄淡淡道:“孤有的是辦法讓她不敢寫這詔書。”


    趙庸怔了下:“什麽辦法?”


    難不成王上你又要武力威脅滅了姒國?現在王子可是在姒王手上,姒王捏著王上你的軟肋呢!您這麽稀罕王後和王子,到時候奴才怕王上您先妥協,姒王的立太子詔書照發不誤,王子還得喚您舅舅。


    商玄覷他一眼,轉身走到床榻躺下,闔住了眼,一個手勢讓他放下簾帷擋住了射入房內的日光:“孤和王後兩個人間的事,不是你該知道的。下去吧,孤要歇著了。”


    趙庸又被吊了胃口,滿臉欲求不滿,哀怨瞪著垂下的簾帷,長長歎了口氣,轉身離開我臥房。


    王上,你要什麽都不說,奴才還能無憂無慮得過接下來的的日子,你這說了是和王後兩個人的事,奴才腦袋忍不住就要多想。怎麽個兩個人的事法?你們倆要商量著辦麽?奴才看姒王避王上你如洪水猛獸的樣子,這個難辦,還不如武力威脅來得好。


    半個時辰後,商玄醒了過來,到書房後便召了荀林父入書房。


    “不知王上召臣有何急事?”荀林父問。


    商玄將商穎誕子的事情告訴了他,荀林父登時便想到了是姒王的瞞天過海之計,他把準備好的細絹給他:“傳給楚高,讓他照上麵所寫做。另為公主的兩個孩子準備滿月禮。”


    荀林父接過細絹聽到後半句,意味深長笑問他:“臣該按照什麽禮數備禮?”


    商玄道:“甥舅。”這禮也得謹慎,否則她定會發現他已經知道了真相。


    荀林父笑笑,領命離開。


    #####


    姒國,夏宮,生產完的商穎半日後才悠悠轉醒,姒離一直在床榻邊坐著相陪伴,景流佇立在旁邊。


    見他們二人正低語交談,最想見的兩個親人都在,商穎看到臉微紅笑著蹙了蹙眉:“我怎麽睡著了?”說完張口又想問孩子,可心頭有點兒緊張和羞澀,猶豫著看了看姒離。


    姒離聞言停下了話音,看向聲源處,見狀失笑,眼神示意了下她床榻裏麵:“醫官說你體虛,耗損體力太甚,睡過去正常,不必擔憂。”


    商穎聽了轉眸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隻見兩個繈褓並排放在她和床壁中間,兩個孩子都緊閉著小眼睛睡著,恬謐安靜的小臉蛋兒都是圓圓肉肉的,像兩個小肉餡兒包子。


    商穎盯著的眸子怔怔,有好奇和狐疑,也有柔軟,這倆個全是她生的?心頭暗忖間竟不知不覺說了出來。


    旁邊的景流聽了,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房內也沒有其他人,婢女們都被暫時遣出了房外,以防影響商穎和孩子休息,便笑著低語:“是龍鳳胎,王上說男孩兒先生,女孩兒隨後。”


    一旁的姒離起身將床邊的位置讓給了他,笑眸再掃過裏麵眉眼看起來舒展,明顯稍大些的那個孩子時,微微停頓,便不露聲色移開,轉身走到了不遠處的軟榻上坐下。


    景流則坐在了床頭陪著商穎,不時俯身貼在她耳邊竊竊私語,商穎小心翼翼抬起手指觸摸了下兩個孩子的額頭,淺淺笑著,轉眸問景流:“哪個是女孩兒?哪個是男孩兒?”


    景流給她指了指,笑著低語:“孩子看起來明顯大些的是男孩兒,另一個小點兒的是女孩兒。醫官說是兩個孩子在你肚子裏爭搶,這哥哥比妹妹爭得的多,長得就大些。”


    商穎聞言莞爾笑笑,這才注意到兩個繈褓的顏色的也不一樣,完全可以區分,不再說話,隻一眨不眨眼趣味盯著兩個孩子。


    姒離又陪著她坐了一個時辰,囑咐她道:“接下來朝事繁忙,孤可能無法時常來看你,隻能讓子衿來,若有什麽事情不方便便讓她去辦。”


    商穎見她神色關心,點了點頭,笑道:“我無礙,陛下國事要緊。”


    姒離笑頷首,又對景流囑咐了幾句後,從密道離開了飛鳳宮,密道中有內侍等著背她返迴了乾成宮。


    剛迴去,子衿便趕緊讓內侍將她小心放在床榻上,扶著她躺下,歎口氣:“還在月子裏,今日走動得太多了,如今事情已經結束了,好好在床上躺著歇息。”


    姒離歎笑一聲,躺著不動,隻是眸底卻有些思念。


    子衿曉得她是想孩子,那日在冷宮生下孩子後,除了白天,晚上奶娘都會抱著孩子經密道到達寢殿,讓孩子和她待在一起,坐下,子衿凝視她寬慰道:“也就三個月,三個月後便能見到孩子


    了。若是實在想得緊,奴婢包裹好了去抱過來看看。”


    姒離闔住了眸輕搖搖頭,歎息一聲:“不必了,免得孩子著了風氣,三個月而已,孤還忍得住。”


    子衿聽她微微咬牙的聲音,平靜的麵上忽然浮現出了笑意:“嗯。”隻怕是忍不住,若她沒有親自照顧那六七日還好,照顧了便由不得自己了。


    一個月後,兩個孩子滿月,姒離就在夏宮自己寢殿為兩個孩子辦了滿月宴,改革正進行的如火如荼,厲行節儉,也沒有像往常般大肆慶賀。


    宴會結束後,大臣們皆相繼離開,累了半日的姒離迴到臥房便靠坐下歇著,雖是出了月子,可仍還不能像往常一般,總須過了百日,方能百無禁忌,商穎則還在飛鳳宮養著。


    兩名年老的宮婢相繼抱著已經睡著的孩子進入,子衿讓她們放在床上離開,房內隻剩下她和姒離時,姒離當即便俯身將繈褓中已經長開的孩子抱在了懷裏,低頭親了親他的小額頭。


    子衿曉得她方才在大廳就想抱,實在是姒國禮儀,天子是不能隨意抱孩子的,否則有失威儀,笑了笑:“時辰還早,過會兒才會給王後送迴去,王上想抱多久便抱多久,隻是孩子睡著了,還是躺在床上舒服。”


    姒離聞言笑蹙了蹙眉凝視著孩子,看著他頭發也長了,白嫩圓潤的小臉蛋兒上,長開的眉眼越發得像商玄,尤其是他吃飽了奶水後,快要睡著時微微勾唇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連笑都笑得一樣。


    暗歎了口,姒離小心俯身將他放在了身旁,幸好商穎是王後,外甥兒長得像舅舅也說得過去,不然非露餡兒不可。


    就在她放下時,繈褓中的孩子突然蹙了蹙眉,一癟嘴角,想要哭又不哭得樣子,姒離本要拿開的手一僵,不敢再動,雙眸直直盯著他的下臉蛋兒。


    等了片刻,他又舒展了眉頭,蠕動了下軟嫩的小嘴唇後,睡夢中險些哭了的臉又變得恬靜安然,不是驚醒,她這才小心翼翼收迴,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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