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眸去看另一個繈褓,這孩子看起來像商穎,大凡女兒十有七八長得像父親,剩下的便是集取了父母雙方特征,亦或是獨像母親,姒離輕手抱起她笑了笑,正放在她孩子旁邊時,這孩子卻是咧了咧嘴角,睡夢中露了個笑臉,依然睡得很沉。


    像商穎便好了,如此兩個孩子看起來還真是像些雙胞胎,商玄和商穎兄妹本就長得像,沒有人會對這兩個孩子生疑。


    子衿看著亦是同樣想法,暗暗感念著對著先王後的陵寢方位合了合雙手。王後你定要保佑王上平安順遂,得償所願。


    就在此時,房門外響起了楚高的低聲稟報:“王上,商國來了使臣,要覲見王上,為公主和王子送上滿月禮。”


    姒離曉得商玄必然會送禮,並未詫異,平靜道:“讓使臣在大廳捎帶,寡人稍後便出去。”


    楚高領命:“是。”


    大廳內,姒離穿戴好了出去跪坐在王台上,宣召使臣入見。


    使臣隻有一人,其他四人皆是隨從,出現在殿中後,姒離詫異一怔,笑道:“竟然是林父先生!快請入座!”商玄怎會派了他來此!往返一個月,沒有了他,朝廷事務豈不是要受影響?


    荀林父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拱手行禮後,恭敬入座她左下首道:“多謝王上憂慮,陛下暫時讓其他人代替了我,朝事不會受影響。陛下原話,兩個孩子的滿月禮重要,他就那麽一個妹妹,外甥們的滿月宴也隻有一次,不能耽擱,收到陛下送去的報喜帖後,臣便啟程來此了,隻是時間仍有些趕,為了能趕到,臣自作主張不讓其他人來,隻帶了三名暗衛和一個畫師,一路奔到了姒國,總算趕上了。”


    姒離笑讓人給他上茶:“先用茶消消暑氣!”


    荀林父頷首,端起茶杯飲了一口,餘光細細觀察著她的氣色,站在他身後的畫工亦是和他相似的神色。


    喝完茶後,荀林父放下茶杯,對身後的暗衛一個手勢,暗衛將包袱解下遞給他,他打開取出了裏麵的兩個古樸的木漆盒,讓楚高呈給姒離:“這是吾王給王子和公主的賀禮,王上請收下。”


    姒離也未打開看,便笑讓楚高收好:“寡人暫代王後收下,一會兒轉交王後。”


    荀林父繼續道:“吾王有個不情之請。”


    “哦?”姒離笑了笑,平和出聲:“先生但說無妨,孤若能答應定不會讓商王失望。”


    荀林父指了指身邊的畫工,道:“吾王想讓此人為王子和公主繪像帶迴商國,看看兩個外甥長什麽樣子,日後王後帶著兩個孩子迴國省親,他們都已長大了,便是見不到此時模樣,終是有些遺憾。”


    事情做得滴水不漏,隻看畫像也不會看出什麽,姒離不假思索答應:“商王提議情理之中,寡人怎會拒絕,明日寡人為你們安排。”


    荀林父笑了笑,略帶歉意道:“本該按著王上的安排給兩個孩子繪像,隻是臣等身負王命,明日下午便要啟程離開,不能在姒國久待,不知可否現在就繪製?”


    姒離未曾料到他們走得如此急,商國朝事隻怕並無他所言那般輕鬆,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笑凝他道:“孩子正在臥房中睡著,一會兒繪製時切不可出聲。”


    荀林父急忙笑應:“這是自然,王上放心,定不會驚了王子和王姬。”


    臥房中,姒離帶著荀林父和畫師進入,眼神示意子衿,她掀起了簾帷露出了裏麵的兩個繈褓,姒離壓低聲音告訴了他們哪個是王子,哪個是王姬。


    畫師便取出了隨身攜帶的東西,細細觀察了半晌,開始繪畫,


    荀林父凝視著繈褓中的王子,眸底暗暗閃了閃精芒。


    半個時辰後,畫師繪製完成,待墨跡幹後收好,三人一同離開,姒離直接安排他們住在了夏宮內,第二日他們隻隔著臥房門與商穎說了些商玄囑咐的話,便離開歸返商國。


    就在他們走後一個時辰,一直住在王宮的姒歡突然來了夏宮要見姒離。


    她既然願意見她便是想通了,姒離擔憂許久的心神一鬆,急忙讓她進來。


    姒歡入房後見她站在軟榻前凝視著她,一言不發,她定定站著片刻,看她還像小時候般寬容擔憂她,本還平靜的雙眸一澀,兩步走近像小時候般趴在了她懷裏,沙啞低語:“王兄,那日是我不對,不該聽信了外麵說書的人瞎編造的故事,便胡言亂語。”


    姒離看她比離開時消瘦許多,心緒複雜抬手輕按在她脊背上安慰撫著,笑道:“兄長沒怪過你,莫難受。”


    姒歡聞言心頭越發難受得緊,再也壓抑不住忍耐了一個月的心緒,猛然轉首埋在她懷裏便放聲哭了起來,好似要將忍了許久的傷心都哭出來。


    姒離垂眸複雜凝視抱著她,任由她哭。


    許久後,姒歡才停下,最後變成了哽咽道:“兄長,我想去湯沐邑住一個月靜靜。”


    姒離看她現在消瘦,天氣又是暑熱,湯沐邑那裏亦涼快清淨,沒有閑雜之人,道:“不陪孤住在夏宮麽?”


    姒歡輕搖了搖頭,說完離開她懷裏擦了擦眼淚,澀笑凝視她道:“王兄和王嫂好不容易能單獨在一起,我才不在這兒礙眼呢,況且嫂嫂現在有兩個孩子要照顧,我在這兒除了添亂也沒其他用處。”


    姒離輕笑垂眸:“罷了,既然想去便去吧,孤為你安排。”


    姒歡點了點頭:“我去見見王嫂和兩個孩子。”


    姒離輕嗯一聲:“孤宣召了丞相一會兒議事,讓子衿送你去。”


    晚上時,姒離派人安置了姒歡住下,才去飛鳳宮中探視商穎,兩個孩子都睡著,去時,商穎正側身躺在床上,閑來無事看著兩個孩子。


    姒離到後在床榻邊坐了片刻,她才後知後覺房內又多了一人,轉眸一看,麵色發紅:“陛下!”


    姒離笑笑,讓她躺著勿動:“寡人來看看,那日讓你想名字,可有什麽想法?快要百日了。”


    商穎轉眸看了眼佇立在床榻前的景流,景流點點頭,商穎才收迴視線凝視姒離淺笑:“全是單字,密和好,密給兄長,好給妹妹。”


    姒離眸底笑意驚訝凝住:“姒密和姒好?”


    商穎點了點頭,再她能離宮之前,孩子還必須是冠以姒姓:“陛下可想了名字呢?”


    姒離溫和笑笑:“這倆兄妹,兄長的名字,孤與你想到了一塊兒,妹妹的名字卻是不同,姒好更好些,便用它吧。”姒好是景流所取,既是他的孩子,自當用他所取的。隻是穎兒和景流怎會想到了用密字,著實是巧合得很。


    商穎點了點頭:“一切但憑陛下做主。”


    姒離頷首,又陪著她坐了片刻,看了看兩個孩子才起身離開。


    景流送她進入密道,返迴臥房中。


    商穎靠坐在床頭,轉眸笑看他道:“兄長和王上倒是想到一塊兒了,他們二人就是天作之合,我現在越發相信了。幸好楚高前一日拿著王兄取好的名帖給了我,不然今日王上詢問起來,我還不知怎麽迴答。”


    景流笑笑,坐下讓她靠在懷裏,一同看著兩個睡著的孩子,良久後見她有了困意,道:“你睡吧,我去告訴楚高取名的情況。”


    第二日,姒離便令丞相擬詔,昭告天下兩個孩子的名字。


    #####


    一日後,商國,未辰宮,趙庸將姒國傳來的消息給了商玄。


    商玄看過後對他下令:“去宣宗正入朝!”


    宗正是掌王族宗室譜牒的九卿之一,趙庸詫異閃了閃眸,王上這是要幹什麽?


    一刻後,宗正得了令進入未辰宮,彎腰行禮:“臣參見陛下。”


    商玄讓他起來坐到中央道:“孤要你將一人姓名錄入王族族譜。”


    宗正詫異怔了一怔,往常的譜名並無缺漏,包括王上在內,數位公子中今年並沒有子嗣誕生,王上是何意?


    商玄看出他的心思,將方才等待他來此間寫好的招數遞給他:“看過後就明白了。”


    宗正滿腹疑問接過看去。


    商玄待他看完後麵色難以置信時,平靜道:“按著詔書把商密的名字錄入族譜,此事不可外傳。”


    宗正強壓心頭震蕩,急忙領命:“是,王上。”姒國王上竟然是女子,還誕下了王上子嗣,原來長公主的龍鳳胎是假!這王子若不出意外,來日勢必是商國太子,王上詔書已然有此意思了。王上登基已經有多半年,一直不納後宮,原因居然是在此麽?


    ####


    昭告天下的詔書發出三日後,姒離派了上百禁衛軍護送姒歡啟程去了距離王都一百裏外的湯沐邑。


    這日,剛送走了姒歡迴到房中,姒離坐在軟榻上尚未歇息過來,鳳蘇和鳳棄靈覲見。


    鳳棄靈入座後,笑凝她道:“多謝王上近兩月款待,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後日孤打算離開姒國,出發前往陳國,陳國國君已然迴來信,願意接納孤。姒王相助大恩無以為報,日後但有用得著孤的地方,姒王盡管開口,孤定竭盡所能相助。”


    姒離本還想挽留。


    鳳棄靈笑著繼續出聲,未讓她有機會說話:“姒國這兩越,孤畢生難忘,姒王不必客氣再留,日後若有機會,孤不再是逃亡的情形,定要再來姒國重遊,如今心中有事,難以安心,終究辜負了姒國美景。”


    姒離聞言笑了笑,輕歎一聲道:“公子既如此說,寡人便不開口了。寡人等日後公子兌現今日之言。”


    鳳棄靈哈哈一笑,眸底不為人知的精光閃過,笑道:“一言為定。”


    隨後就離開的相關事情談論了許久,鳳蘇才和鳳棄靈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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