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無人煙的荒原上,一個冷清的影子久久地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洪蒙被寒氣凍住,導致他渾身玄氣凝滯,經脈堵塞,丹田淤塞,整個人也生機微弱。他看到了石碑,知道這是一個名叫寒泉獄的地方,看來真不是徒有虛名。


    他試著以下丹田修煉出的寒氣周遊全身,結果他發現,周圍空間裏的寒氣與他所修煉的寒氣頗有相似之處,其實可以說是相近。


    唯一不同的是,周圍的寒氣可以流經下丹田而轉變為混沌之氣,而下丹田的寒氣則不能再變化。一般來說,凡是不可在變化的真氣都叫做母氣,而其他由母氣衍生出來的真氣則成為子氣。比如說,霜雪雲霧乃水之子,沙石乃土之子等等。


    “那麽說來,這裏的寒氣應該是我的寒氣的子氣。不弱把下丹田內的寒氣叫做母寒氣,而周圍的寒氣叫做子寒氣。修煉之道正是返本還源,變化坎離,迴歸乾坤之道。我若以子寒氣滋養母寒氣,那豈不是會讓母寒氣更加壯大?原先的母寒氣的經文也不完全,有缺陷。如今隻要吸收子寒氣,那麽自己就會解除冷凍狀態。”


    他意識到吸納子寒氣勢在必行,便撤開真武煉體術的真氣,讓外界寒氣不斷地湧向自己。他以子寒氣為養料,以無字經文為修煉法門,先從體內開始,一點點地修煉母寒氣。


    本來母寒氣的威力也不小,隻不過洪蒙每次使用的時候,都會受到一定的反噬。這讓他頗為煩惱。不過。在目前的環境下,想活命都成了問題。更別提反噬這個後遺症了。


    丹田中,混沌之氣不斷壯大。外界的子寒氣成了他的養料,得以是他的領土擴大了三四倍。不過洪蒙卻不容許混沌氣這麽霸道,直接掐斷奶源,不讓他繼續發展,不然洪蒙自己則難以控製混沌氣,那時就更加不妙。


    無字經文默默地運行,洪蒙的靈識從丹田掃到經脈,凡是遇到子寒氣,都會以經文之力將他們轉化成母寒氣。送至下丹田。


    以子養母,以母慰子,這一招不可謂不強大。一整天下來,洪蒙下丹田充滿了母寒氣,成為下丹田的主角。母寒氣生生地將丹田撐大了一半,方才停住。


    洪蒙不敢繼續吸納,他害怕有暴體的危險。可是體內的子寒氣少一分,外界便補充一分,這樣下去。何時才是盡頭?


    他想了想,做出一個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決定,壓縮母寒氣!


    母寒氣乃是超越五行之物,本身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地產生意識。他自成一道。不與凡俗之物同道。這是他的傲性,他又怎能允許洪蒙這般胡作非為?


    洪蒙首先咬了幾口靈符經,發現靈符經隻剩下了最初的四分之三。他不得不節儉一點,保留這一個手段。而後他以強大十倍的靈識來壓縮淬煉母寒氣。就像對付普通玄氣yiyàng。


    母寒氣相當致密,並且可以讓洪蒙的靈識麻痹。其威力不可謂不大。洪蒙則咬牙堅持,從最初的不可變形不可壓縮,到後來,他整整將母寒氣壓縮了十分之一。


    有了這些成就,洪蒙再次放開膽子,啟動中丹田的天網,瘋狂吸收這片空間裏的子寒氣,為己所用。


    時間不長,下丹田已經飽滿,不能再容納半點真氣。洪蒙隻好做第二個決定,以母寒氣衝刷肉身,強迫自己接受母寒氣的侵蝕,養成習慣,看看能否消除母寒氣帶來的弊端。


    經脈之中玄氣瞬間凝滯,由最初的氣態變成固態,而固態的玄氣如同針尖yiyàng大小,漂流在經脈中。但是,經過母寒氣多次衝刷,玄氣由凝結的固態變成粉末,並且還被壓縮了不少。原本滿滿地充斥經脈的玄氣,此時隻有百分之一的體積大小,節約了不少空間。


    他沒有運行真武煉體術,也沒有運轉洪武劫,他要淬煉肉體,讓自己不至於太過脆弱。母寒氣凍僵了經脈,把經脈凍得開裂喪失韌性,之後四處暴虐,侵襲血肉支脈。


    洪蒙暫時沒有阻止這種厄運,直到他堅持不住想要暈厥的時候,他才以靈識封鎖破裂之處,不再讓母寒氣湧入血肉中。


    血肉中寒氣盛行,洪蒙深切地體會到了痛處。他的血液差點凝固,不過,血液中有一種不同於尋常的特性,讓他感到意外。他將這歸結於強大的祖先。


    荒原上,一個雪人漸漸形成,經過幾天幾夜的飄雪堆積,以及洪蒙自己凝聚寒氣,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座雪山。


    轟


    這一日,洪蒙覺得血液重新流轉,經脈恢複韌性,丹田不再淤塞,他知道,自己的方法起了效果。他已經對母寒氣產生抗性,以後很難再有後遺症。


    他不打算撤走母寒氣,而是讓母寒氣時時刻刻周遊六虛,時時刻刻洗刷洪蒙的身體。


    他破空而出,從修煉的狀態清醒,炸裂了身上的雪山。邁步在廣漠無垠的荒原上,他已經感受不到撲麵而來的寒風,反而覺得,這種寒風相當溫和,對他也是一種補益。


    不知行走了多久,他望見幾處丘陵在遠處連綿起伏,看不到盡頭。他想,自己好幾天沒有吃飯,雖然在這個境界已經能夠辟穀,但吃飯總是一種習慣。


    “不知道這裏有沒有野味,要是有的話,那就有口福了。”他此刻才覺得輕鬆。


    正當他心情舒暢,無所事事的時候,忽然望見遠處有一個黃牛一般大小的影子,這影子看上去五顏六色,不像一個人類,該不會是野獸吧?


    嗷


    那五顏六色的影子終於扯開喉嚨大吼,這聲音聽上去像是狼嚎,悠長而又可怕。


    嗖


    忽然,一處寒冰氣息凝作一把尖刀,急速飛馳,在眨眼之間,就插在了那影子的脖子上。隻見那影子狂怒不已,掙紮著衝向一處陰暗角落。


    撲棱棱


    狂風大作,沙石亂飛,洪蒙這才看清楚,原來那黑影是一隻奇大無比的鳥類。好奇之下,他猜想,肯定有人躲在山丘的另一側。


    跟著五顏六色影子後麵,洪蒙來到一處山丘最高處,他看見了一個盤坐在地的須發盡白的老者,那老者一動不動,隻有兩隻眼睛再轉。


    “小友莫非是來爭奪狂鳥的?你還是到別處去吧,這隻狂鳥已經被我重傷,它是我的。”白發老者充滿戒備和敵意。


    這是靈識傳音,因為老者的嘴唇根本沒動。


    洪蒙則迴應道:“想不道在這裏還能遇到同類,真是幸運啊。老友一個人也吃不了這許多鳥肉,不如分我一塊,你看怎麽樣?”


    那白發老者沒理會洪蒙的話,他眼睛一直盯著盤旋空中的狂鳥,他可不願被狂鳥傷到。


    狂鳥發怒,一個俯衝下來,想要叼起老者,將其活吞了,然而,那老者初時一動不動,在狂鳥即將到達的那一刹那,他的麵前陡然出成一個冰錐,冰錐長達一丈,嗖地一聲從狂鳥的脖子上麵穿了過去。


    狂鳥本身速度快,來不及躲閃,生生被冰錐穿破脖子,鮮血狂湧。它再也無法飛行,通一聲墜落在地,滿世界地翻滾,抽搐掙紮。


    “老友好手段!這也能行?不用動手就把狂鳥殺死,真是高明。”洪蒙刻意誇獎幾句。


    “哼,你以為我不想動手嗎?我想啊!咦,小友的身體為何不受拘束?你是怎麽做到的,快來教我!”


    白發老者近乎涕淚滿麵,寒冷凍僵了一切,包括他臉上的常常淚水,化作了冰棱。他一會兒哀求,一會兒wēixié洪蒙,定要洪蒙教他免受寒凍之苦。


    “我不會,但是我可以幫你解除寒凍。”洪蒙當然不能將自己的無字經文拱手讓人。


    “好好!趕快給我解凍,我就將狂鳥送你!”老者相當激動,將狂鳥丟在洪蒙麵前。


    洪蒙看了看腳下的狂鳥,他心中納悶,這老者既然被凍僵而不能動彈,他又是用什麽力量殺死狂鳥,又是如何將狂鳥送過來的?


    他想不明白,卻迴答說:“不敢不敢,老友的功勞我怎敢獨吞?我隻要飽餐而已。”


    洪蒙盤坐在地,雙手在胸前輪轉幾圈,現將母寒氣周六全身,熟悉熟悉經文再作打算。


    “你快點動手,你再不動手,我就要被你凍死了!”老者忽然大吼,他感覺到背後的寒冷,比氣候還有強上十倍。


    滋滋


    寒煙飛起,洪蒙手掌貼在老者背後,遠轉無字經文,一點點地吸納老者體內的子寒氣,而後將子寒氣轉化為母寒氣,收納到下丹田。


    不知不覺間,他的境界竟然連升兩級,達到了玄丹小成的境界。這裏的子寒氣給他太多好處,加上他與軒轅郎戰鬥之時的領悟,使他輕而易舉地提升了修為。


    這老者不知年歲,身體內的子寒氣似乎無窮無盡,洪蒙為他驅除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方才領那老者恢複自如。


    “哈哈哈,老子終於會走路啦!老子終於恢複自如啦!”白發老者狂聲大笑,“老子體內早已產生抗體,不懼嚴寒。隻不過無人替我驅除寒氣而已。如今我恢複自如,寒氣已經難不倒我啦!哈哈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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