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白發老者興奮的樣子,洪蒙也替他高興,他想,老者剛剛恢複,不利於幹體力活,這切割狂鳥的事就讓我來吧。


    他對著老者笑笑,頗為恭敬道:“老友,我去割下兩塊肉,烤熟了吃。”


    “慢!”不料那老者一伸胳膊,兇巴巴地攔住洪蒙的去路,“你是誰?哪裏來的野孩子!我的狂鳥為什麽要分你一半?癡心妄想!”


    洪蒙沒料到白發老者的態度變化如此之迅速,他苦笑道:“我不過是切兩塊下來嚐嚐,況且還是我花費大力氣為你解除了寒氣之苦,你怎麽如此不顧恩情?不就是一塊肉嘛。”


    “那也不行!”老者眼神中充滿貪婪,不過,他在這裏老是被人欺負,這一次終於碰見個毛孩子,他怎能不借機刷刷江湖名宿的牌子?


    他活動活動筋骨,思量著,若是自己動手烤肉,那豈不是太沒身份?於是轉身嚇唬洪蒙:“快去給老子烤肉,遲了一點,小心老子要你命!”


    畢竟是他年輕的時候狂傲,到了年紀大了,依舊死性不改。他則身輕如燕,在幾個山丘之間來迴穿梭,毫不瀟灑。


    洪蒙念他年紀大為尊者,便揚起右手,以母寒氣為使,稍稍運轉神功,但聽得吃地一聲,那狂鳥的翅膀被切下,滾落在地。


    “冰天雪地,哪裏有火?”洪蒙這才意識到問題的所在,他仰頭望了望白發老者,隻見那廝尚且處在恢複人身的愉悅中。


    許久。白發老者迴來了,臉色一沉。喝道:“我讓你給我烤肉,你卻在此偷閑耍懶。是何道理?是不是皮癢癢了,欠抽?”


    “我不會生火。你先生一把火再說。”洪蒙依舊盤坐在地,梳理下丹田的母寒氣。


    “生火?哈哈,這麽多年了,從未生過火啊!不過,我看你一身玄氣,你就拿玄氣來燃燒,將這狂鳥肉烤熟。嘿嘿,玄氣沒了可以再修煉嘛。”


    白發老者詭秘地一笑。也隻有他能想出來這個方法。他其實也用玄氣生火,隻不過看著心疼,用過一次之後就在再沒用。


    “嗬嗬,老友說笑了。燃燒玄氣,那不是在燃燒修為嗎?用玄氣來烤肉,實在浪費啊!小子雖然年輕,但是這個道理還是懂的。你要想吃,你還是自個兒動手吧。反正這一隻翅膀歸我了。”洪蒙獅子大開口,要了那一隻碩大翅膀。這隻翅膀長約一丈八尺。厚約二尺,相當沉重。那老者既然待他不好,他也隻好自己索取。


    “嘿嘿,多少年了。我沒有親自動手打人,而是以道製人。手也癢了,正好拿你來練練!”


    白發老者猥瑣地笑笑。雙手互相掰著,卡巴卡巴直響。他抬起右手隻見掌心中湧出一團寒氣,寒氣化作冰龍的樣子。且吟且嘯,遊弋在掌心之中。


    “寒氣對我無用。”洪蒙白了老者一眼,也站起身來,同樣地舉起右手,以母寒氣化作冰龍,使之在手心盤旋。


    “你小子學得到挺快,不過我這冰龍倒不同尋常。吃我一掌!”


    老者腳步不動,手掌唰地朝前一推,但見一道光波湧現,那小冰龍的頭從掌心伸出,化作三尺大小,緊接著身子也越來越長,大約二尺寬度。


    “果然不同尋常,隻不過還差了些。”


    洪蒙也學著老者,將冰龍一絲絲地從手心打出,最後恰好與老者的冰龍撞擊在了一起。


    轟


    嘩啦


    這一撞擊不當緊,那老者立刻臉色一暗,沒料到自己的冰龍竟然被凍住,還被衝擊得散碎成了一塊塊的冰塊,掉落一地。


    “有兩下子嘛,不過,你還是跟我走吧!留著你倒還有些用處。”


    老者忽然不動了,他眼神發直,耷拉著頭,而後猛然一抬頭,雙目中精光四射,他笑道:“勢道困!”


    洪蒙正要抵抗,哪知道那老者先發製人,用那無處不在的勢道,將他困在原地。他渾身像是被擠壓了yiyàng,沒有一處不疼痛。連血肉都被擠成一團。


    他暗罵一聲老鬼,因為嘴巴張不開了。他現在的玄文依舊處在力道頂峰,就是不能進入勢道。勢道之威嚴,他領教過多次了,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洪武劫,劫劫高升!”


    他不得已之下,以家傳神功抵抗勢道,全身真氣被糅合成一團,供洪武劫驅使。之前,洪武劫用過一次,隻不過威力還不太大。如今,他下丹田母寒氣充沛,若是全部運用到洪武劫之上,決不能小覷。


    他的肌肉漸漸長大甚至膨脹起來,他的血液不再凝滯不懂,全身真氣飽滿強壯,像是要爆發了yiyàng。


    雙手可以動彈,雙腳可以邁步,他雙全殺向那老者,雙腳猛然蹬地,借著衝擊力要把老者打倒。


    “好家夥!你這小子竟然敢與我爭鬥!你還不知道吧?我乃是鐵道門之太宗鐵鶴,想當年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tw[]你這個哇哇竟敢力搏勢道,真是不知死活!”老者自報家門,述說起他的威望來。同時,他以勢道發動攻擊,一波波一條條道文衝擊而去,衝刷那猶如矗立海邊的頑石。


    噗


    洪蒙還沒有走到鐵鶴身邊,就被一道道波紋重傷,他胸口欲裂,兩眼昏花,一頭栽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沉重的眼皮,卻發現自己躺在雪地上,地上的血跡鮮紅,那是他在昏迷時候咯的血。他這時渾身發抖,寒冷隨之來襲,難受極了。


    “鐵道門太宗,那是什麽級別?祖宗級的?我嘞個去!衛魚說他倒黴,我看自己的運氣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暗自傷神,抱怨了幾句。


    “小子你醒了?那正好,快去給祖師爺解凍。驅除寒氣,或許祖師爺還會賞給你一塊烤肉。”


    鐵鶴催促道。自己則親自下廚,將那狂鳥剝了皮突出內髒。再用雪花洗洗,而後很興奮地燃燒起玄氣來。


    洪蒙咳了幾聲,隻覺得胸口疼痛不已,想要動一動,都要牽扯肌肉,促動痛處。他抬起眼皮朝著鐵鶴指的方向望了望,隻見兩個更老頭發更白的老頭,雙雙盤坐在地,一動不動。


    “阿鶴啊。你說這小子靠譜嗎?他連勢道都沒有,如何替我們驅除寒氣?你別瞎操心了,快把狂鳥肉烤熟了。”其中一個老頭張嘴說道。他這麽些年,也隻能眨眼睛,動嘴巴。


    “阿鶴,這小子如何進來的?我看他體內有一種朦朦朧朧的真氣,該不會是混沌之氣吧?若是真的,那可就尊貴了。”另一個老頭說道。


    鐵鶴連忙迴話,像小孩子yiyàng。道:“祖師爺,他真的能驅除寒氣,要不然我哪能像現在這樣可以動手動腳呢?小子,你說呢?快起來伺候祖師爺!”


    這幾個老頭讓洪蒙頭痛不已。他撇撇嘴,生氣道:“你把我打成重傷,差點歸西了去。明擺著存心然我負傷,而後不讓我替二為祖師療傷。如此一來。就連那而為祖師也隻好求你辦事。你這點私心,祖師爺明白得很。”


    經過洪蒙這麽一挑撥。那兩位祖師當真瞪著鐵鶴,喝道:“你敢!快把他治好,好生伺候,等他痊愈了再讓他替我們療傷。”


    鐵鶴嚇得滿頭大汗,他來不及擦汗,隻顧著解釋,不料二位祖師根本聽不進去,反而責怪鐵鶴明知就裏還下這麽重的手,直罵他存心不良。


    鐵鶴無奈,隻得好言好語懇洪蒙,叫洪蒙替他美言幾句。如今洪蒙可以療傷,自然成為了手捧的人物。


    洪蒙清了清嗓子,大模大樣地說道:“這個鐵鶴老友嘛,當時見我心高氣傲,是拿著勢道來教訓我。也怪我年少無知,不該觸犯鐵鶴老友的威嚴,說了幾句索要狂鳥的話。其實我的責任也不小。”


    “就因為狂鳥?你也太不知輕重了。那狂鳥之血,隻要一年飲一次也就夠了。這片空間裏狂鳥多得是,你就把這隻送他,趕明再去打一隻來。”二位祖師狂罵鐵鶴不爭氣,不知輕重好歹。


    “是是是。”鐵鶴連忙答應,不敢有半點違逆。他肚子裏則苦水一片,那隻狂鳥,他埋伏了十天半月才得手,容易麽我!


    接下來鐵鶴以自家玄功為洪蒙療傷。不得不說鐵鶴修為精深,不到半個時辰,就把洪蒙的大傷小傷統統治愈。


    洪蒙也隻得履行承若,一個個地替二位祖師療傷。隻是他還不知道該先治療誰。


    “祖師,你先來。我還扛得住。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我已經習慣了。就讓我再迴味一下冰凍的滋味吧。”其中一個老頭說道。


    “嗯嗯,好。難得鐵鵬這麽有孝心,我鐵鷹有這麽好的傳人,也算知足了。”另外一個老頭說道。


    洪蒙嚇了一大跳,這兩個老頭看起來年歲差不多,誰知道竟然也還差了數輩人。他不禁笑道:“原來幾位也還差了幾輩人。”


    “那是。我們不同時間進來的。數我最早,數鐵鶴最晚。我已經是鐵道門的太祖了,而鐵鵬則是鐵道門老祖,至於鐵鶴,隻能算得上太宗。”鐵鷹耐心解釋,話語中,對自己的門生、後裔頗為得意。


    “真是可喜可賀,我洪蒙算是見了世麵了。”


    洪蒙說完話,就坐在鐵鷹背後,雙掌上麵運轉無字經文,一絲絲地幫太祖鐵鷹驅除寒氣。這一次,他花了三天三夜方才把鐵鷹治愈。


    那鐵鷹恢複自由,倒顯得相當平靜,頗有得道者的風範。他讓洪蒙休息白日,而後再為鐵鵬療傷。


    又過了兩日,洪蒙才算解脫,把鐵鵬也治好,自己的實力則更上一層樓。下丹田的母寒氣更加充沛,隱隱有突破下一級的趨勢。


    大功告成,鐵鶴以玄氣烤肉慶賀,分與眾人品嚐。


    咀嚼著那些粗糙的肉塊,洪蒙隻覺得胃口大開。若是平常,他絕對吃不下去。不過,細嚼慢咽地吃著肉,他細細思索退身之策。


    不料洪蒙還未說話,那太祖鐵鷹說道:“阿鶴,你去挑揀幾個有才幹有能力的徒子徒孫,再麻煩洪蒙小友幾天時間。剩下的不中用的徒子徒孫們,就舍棄了吧。”


    鐵鶴聽了,時而高興,時而悲哀。相當初他們進來的時候,大批的隊伍,大隊的人馬。想不到到了現在,隻能保存三四個人了。


    過了幾日,洪蒙要走,幾位老祖為他送行,勸他不要走遠,因為這裏的人都很恐怖,稍不留神,恐怕就被別人暗算了。這還不算,恐怖的是寒冰雪域裏的妖獸。


    “多謝幾位老祖照顧,待我遊曆歸來,定當拜訪諸位。”


    洪蒙拱手告別,踏上不知道未來的征程。他要在此成長,悟道修行,直到破空出世。


    他本來不知道去何方,但是,他詢問過太祖鐵鷹,這裏為什麽叫做寒泉獄。


    那老祖答曰:前方百裏處有一汪泉水,所有寒氣皆是那裏所散發。大概因此而命名。另外,這裏是一片放逐之地,算得上是地獄吧。


    “好一個放逐之地啊!軒轅郎竟然送我來這裏,真是待我不薄。他日我若程雲龍,定叫軒轅覆陰船!”


    他不由得想起了於櫻,還不知道到於櫻會經曆什麽。一切都是未知數。


    等到後麵的背影消失,鐵鶴連忙起身奔赴一個地方,不過,二位老祖看出了他的動機。


    “你這樣做是想要累死他啊!花滿樓是個什麽東西?一群女人,還想跟我平起平坐,真是癡心妄想。你若是去了,你就告訴花滿樓的祖姥,讓她叫我一聲大哥,咱們就告訴她洪蒙的下落。”太祖鐵鷹滿眼幽怨地說道。


    老祖鐵鵬則說:“祖師,你們都這麽大歲數了,少說也有四百來歲,為何還這麽固執?該放心的要放下,才能無礙於修行啊!”


    望著二位祖師這麽爭執的局麵,鐵鶴不知如何是好。按照情理,他應該去通知花滿樓的宗姥。他追求宗姥花萼多年,始終未曾到手,不免有了借機討好的想法。


    況且他們屠滅王家的時候,同進同退,結果一同栽進寒泉獄。他不埋怨誰,隻怪自己太執著,坑害了自己的徒子徒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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