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那麽諷刺,‘二姐’搶了她的‘渣’丈夫,她卻不小心又惹上了親姐姐的‘前’男友。[.超多好看小說]


    什麽叫孽緣,也許這就是……


    跟大姐撒了謊,雲薇諾匆匆出門,方行至姚家別墅的大門口,身後卻傳來汔車喇叭的聲音。


    一迴頭,是淩正楓那張儒雅英俊的臉,雲薇諾無視之,繼續向前走,可剛出別墅的門,他卻直接將車子橫在了她的身前。


    打下車窗,他從車裏看她:“去哪兒?我送你。”


    不記得有多少年了,隻記得從淩正楓拿到駕照的那一天開始,雲薇諾就沒有坐過別人的車。高中的時候有男同學想送她,卻被淩正楓拖到巷子裏揍掉了兩顆牙。


    那時候,誰不知道雲薇諾的護花使者是淩正楓?


    那時候,誰不羨慕他是她的青梅竹馬兼男朋友?


    沒錯,男朋友,他一直是她的男朋友,雖然她從未承認過,但她也從未否認過。


    那時候徐芷玨也說過她,說她明明不愛淩正楓卻不拒絕他也是一種傷害,可是,那時候淩正楓還沒有變得這麽壞,而她也一直以為愛情和婚姻是兩碼事。


    愛一個人,不一定會嫁給他,可嫁給一個人也不一定要愛他,重要是的,嫁的那個人足夠愛她就夠了。


    她一直以為淩正楓是愛她的。


    至少,在他當著自己的麵把戒指套在姚樂儀的無名指上之前,一直都是這麽以為的。


    有人說,愛情不在於一個男人說多少次“我愛你”,而在於他怎麽證明他說的是真心的。而淩正楓便給她上了最生動最直觀的一節愛情課。


    他愛她,不過不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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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理他,甚至眼睛都不朝淩正楓身上看:“不用了,我自己會打車。”


    說起來也寒酸,雲薇諾是姚家的三小姐,可在這個家裏生活了這麽多年,姚家都沒給她配過一輛車。


    以往她出行有淩正楓接送倒也不覺得不方便,現在淩正楓變成了姚樂儀的丈夫,她也就沒有自己的‘專車’和‘司車’了。原本是想給自己買一輛便宜車的,可她剛畢業手上也沒什麽多餘的錢,所以,這事兒也就一直耽擱下來了。


    之前一個人出行的時候叫個打車軟件也沒什麽。直到今天,直到現在,她看著橫在麵前的淩正楓,才突然覺得是應該給自己買輛車了,就算必須親口問姚家忠討錢買也無所謂。


    仿佛已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淩正楓也不生氣,隻特別溫和道:“別這麽強,你知道的,這裏沒什麽出租車會經過。”


    “我用打車軟件叫過了。”


    聞聲,淩正楓的眼底閃過一絲怔然,再開口時,語氣中都帶了哀求:“薇諾,你還是上車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如果你是要跟我談sic的事,對不起!我幫不了你……”更沒有義務要幫你。


    她不是淩家的孩子,對淩家沒有義務,她也不是淩正楓的妻子,對他也同樣沒有義務。就算宋天燁真的要收購sic又如何?就和宋天燁要毀了sic又如何?


    關她什麽事?


    她能管好自己都不錯了,更何況,她現在本就是自身難保的狀態。


    “難道你現在不是急著去見他?”


    他一語中的,竟說得她麵色緋色,但就算是紅著臉,她也同樣言語犀利:“嗬!所以……這又是你的意思?”


    “我說不是你也不會信。”


    這話的意思多少有些淒涼,但從淩正楓的嘴裏說出來卻反而有種得寸進尺的味道:“不過,反正你也是要去見他,帶我一起去又何妨?”


    “你不會自己約他麽?”


    迴眸,淡淡看了她一眼,淩正楓突然斜著眼睛笑了一下:“你以為我是你麽?約他就能見到人?”


    宋天燁能瞞得過所有人,卻瞞不了淩正楓。


    大家都是男人,有些話根本不用多說,更何況,宋天燁看雲薇諾的眼神,根本就不一樣。一次是意外,那麽第二次第三次也叫意外?


    隻是,他沒有想到宋天燁的口味那麽獨特,愛過姐姐後,現在又看上了妹妹。


    想到這裏,心裏又是一陣撕裂的痛,強忍著想要帶她逃離的衝動,淩正楓又故意吊兒郎當地開口:“上車吧!聽說大少耐性不太好,去晚了他怕是要為難你的。”


    聽到這裏,雲薇諾笑了一下:“我叫的車來了。”


    “我讓你上車。”


    雲薇諾置若罔聞,自顧地朝那輛出租車走去,隻是手才剛觸到車門的把手,淩正楓已冷冰冰地按住了她的手:“你覺得他為什麽一定要吃了sic?你覺得他為什麽一定要這麽針對我?”


    她抬著眼睛看他,卻什麽也不迴答。


    “難道不是因為淩茉?”


    不知為何,她最近聽到姐姐的名字就很容易衝動,今天也不例外:“你也說了,是因為淩茉,可我叫雲薇諾……”


    “幫我一次,最後一次也不行?”


    “理由呢?我有什麽理由要幫你?不要再跟我提姐姐,我不欠我姐姐的,我更不欠你家的……”她欠淩家的三年養育之恩,早在淩時初把她‘賣’給姚夫人的時候就還清了。


    五百萬現在於他而言也許不算是什麽錢,可十七年前也不能算少吧?


    雖然淩正楓對當年她被抱走的真相並不知情,但雲薇諾也不用想一顆聖母之心來包容他對她所犯下的那些不可饒恕的錯。


    激動地甩開他的手,拉開出租車車門的同時,淩正楓的聲音又清晰地傳來:“我知道你媽媽在哪裏。”


    “……”


    那一刻,雲薇諾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媽媽?哪個媽媽?


    “若能保住sic,我會想辦法帶你去見她。”


    太誘人的條件,如同在一個饑餓了幾天的人麵前放了一碗香噴噴的潑油麵,那種*,完全足以讓所人淪陷。


    不得不說,雲薇諾也心動了。


    那一刻,她恨不得馬上就轉身拉住他的手,激動地問他是不是真的。


    可是,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如果他真的知道,那麽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就當是剛剛知道的好了,可他明知道她有多渴望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可他什麽也沒有說不是麽?


    若不是她堅持不肯幫他,他或許永遠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


    居心何在?


    他瞞著這些不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利用起來要挾她麽?想到這裏,雲薇諾突然覺得自己更可憐了。


    迴首,她望著他的眼底隻餘清冷:“你不覺得你很卑鄙麽?”


    “不是覺得,是我本來就很卑鄙。”


    “……”


    他這樣坦然,她竟無言以對……


    他本來就很卑鄙?


    那這些年的‘信任’就真的是白瞎了自己的眼?可是,十幾年的風風雨雨,十幾年的精心嗬護,全都是裝出來的麽?


    不知為何,心又痛了,有一種胸口都要被生生扯裂開來的感覺,痛得她差點站不住腳。如果,他真的是那種人,她或許還好受一點,可是那個記憶中小太陽一般溫暖的楓哥哥,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


    為什麽?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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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雲薇諾還是上了淩正楓的車。<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當他親自把她送到宋天燁所在的公寓樓下,雲薇諾卻遲遲沒有下車。


    坐在副駕駛位上,她細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地點在車窗上,目光悠悠似要穿透眼前的一切:“我不相信你真的知道我媽媽在哪裏,也不相信你所謂的幫你最後一次,至於我過來他這裏,隻是因為我有事要見他,僅此而已!”


    “薇諾,我沒有騙你……”


    她笑了一下,又仿佛隻是臉部的肌肉在扯動:“我不相信你。”


    聞聲,淩正楓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發緊,心裏苦得似吞黃蓮,卻仍舊帶著笑意開口:“所以,你是想告訴我無論如何你也不會幫我麽?”


    她幫他還幫少了麽?


    曾幾何時,因為他的一‘飯’之恩,他諷刺她也好,輕視她也好,利用她也好,她從來不會說一個不字。因為她堅信自己的感覺。


    她所熟悉的楓哥哥不是壞人,他隻是因為某些事情對自己有誤會罷了。


    雲薇諾用這個理由給自己洗腦了四年,直到現在,她才發現他們之間真的有誤會,不過不是他誤會了她,而是她誤以為他還是以前那個單純善良的楓哥哥罷了。


    人是會變的,她從未如此深刻地了解這句話,所以,這一次她的答案也非常肯定:“是,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幫你。””


    淩正楓:“……”


    她說,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幫他。


    是有多堅決才會用這樣嚴重的字眼?


    可淩正楓也明白,這才是真正的雲薇諾,那個看上去柔弱,骨子裏卻堅韌的小女孩,從他第一眼看到她開始,他就知道她絕不是那種任人欺淩的人。


    這些年,為了淩家,為了姚家,她幾乎已經把自己壓抑到了最極限。


    終於要爆發了麽?


    他是該慶幸的,因為至少她現在懂得為自己打算,懂得開始為自己爭取,可這樣的她卻離自己越來越遠……


    真的是他最想要看到的轉變,可是……心如刀割。


    沉默著看她淡定地拉開車門下去,淩正楓坐在駕駛位上,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握著方向盤的手已抖得不像話,可他卻用盡全身的氣力在克製著自己的*,他不能攔下她,不能……


    他的女孩長大了,終於要放手讓她去飛了,飛得越高,飛得越遠,才能自由自在。


    至於他自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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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一樓到第十七樓,坐電梯隻要一分鍾,爬樓梯需要二十分鍾。


    可雲薇諾卻毅然而然走上了樓梯,而且一爬就是半個多小時,每上一樓,她的眼前便不由自主地閃過淩正楓陽光中略帶些靦腆的笑,如同在她生命裏經曆了整整十七個春秋。


    從楓哥哥到男朋友,她已經不記得他是什麽時候開始自己變幻了角色,隻知道,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她的世界裏除了淩正楓,還是淩正楓……


    如果那一年夏天沒有不小心看到姐姐的男朋友,如果那個夜晚沒有玩那個捉迷藏遊戲,如果那時候,宋天燁沒有認錯人吻錯人,她的世界永遠隻會有一個淩正楓。


    可是,從五年前開始,她十八歲的那一年,宋天燁的吻竟變成了她的‘成人禮’。


    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


    人家說,暗戀就是在跟自己談戀愛,隻要不表白,就一輩子都不會失戀。一輩子都不會失戀,可也一輩子都不能得到,這算是幸福還是不幸福?


    以前,她以為是幸福的,直到淩正楓發現了她的小秘密,她才發現,原來暗戀是世界上最傷人的一把劍。


    淩正楓變了,她分不清是因為姐姐的死讓他變了,還是因為自己的心不在他身上所以他才變了,總之,他變得越來越不像淩正楓,越來越不像一個好哥哥。


    他可以為了公司讓她去陪客人吃飯,他可以為了公司讓她去給客人做導遊,甚至,他還告訴別人她是他的親堂妹所以把她介紹的兒子做女朋友……


    就像是天使與魔鬼,仿佛*之間他就變了,變得讓她完全不認識了。


    也曾問過他為什麽,可他除了冷笑便隻是沉默,可縱然如此,她從來沒想過要放棄他。就算不愛,他至少還是對她最好的哥哥,既然此生所愛永遠都沒辦法得到,那麽,嫁一個最愛自己也不錯。


    結果,又是她誤會了麽?


    很想哭,但又很想笑……


    一樓一樓地爬,想要累到自己無法去思考,可是,當她終於登上十七樓的台階,她突然覺得萬分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可是,她卻一點一點失去了生命中值得珍惜的一切。


    從媽媽到姐姐,從養母到淩正楓……


    曾幾何時,他幾乎‘變成’這世上她最親最親的人,可是,一切都毀了。


    楓哥哥,你到底在想什麽,你又到底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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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感的情緒如影隨行,雲薇諾整理好情緒去敲宋天燁家的門時,才發現時間又過去了整整半個小時。


    從家裏開車過來也不過半個小時,可她浪費在爬樓和發呆的時間上,卻整整用了一個多小時。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等急了,她莫名有些緊張。


    那個人畢竟喜怒無常,萬一真的發起脾氣來,她就又該倒黴了。


    曲起兩指敲了敲門,結果,門一直是虛掩著的,輕輕一敲就打開了。


    雲薇諾站在門口朝裏瞄了瞄,確定他不在客廳裏,這才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反手帶上門,雲薇諾轉過身子安安靜靜地脫著鞋,剛要伸手去取那裏的客用拖鞋,卻意外地看到玄關處擺著一雙暫新的天藍色女用拖鞋,上麵還有一團一團可愛的白雲。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為她準備的,可看著那雙拖鞋,她真覺得心情莫名好多了。


    正看著拖鞋發呆,頭頂上突然聚來一團暗影。


    一轉身,正對上他浩淼如煙的深眸,那裏麵層層疊疊的波瀾萬重,似一本永遠也讀不懂的書。


    “這麽晚?”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的聲音裏透著幾分不高興。想到之前淩正楓提醒過她,他不喜歡人遲到的毛病,她便撇了一下嘴:“你也沒說不能這麽晚來。”


    “你還有理了?”


    她為什麽沒有理?原本她就沒有義務來為他彈琴好麽?


    他是她什麽人?


    上樓的時候心情就不太好,他這樣隻會讓她覺得心情更糟,所以原本打算真的留下來為她彈幾首曲子的,卻又臨時改了主意。


    伸手,直接問他要東西:“項鏈呢?”


    聞聲,宋天燁半虛起了眼睥,透著那朦朧的餘光看她時,竟如同西伯利亞來的寒流到訪。


    雲薇諾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不是怕他,是很怕很怕他……


    可輸人不輸陣,這個時候就是再怕也不能怯場,要不就真輸了:“是你發的短信,說項鏈被你弄……”


    不等她說完,他直接接了話:“被我弄丟了,可最後不是被你撿迴去了麽?”


    “裝什麽傻?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那條項鏈。”


    薄涼的男人掀了下眼皮,理直氣壯地反問:“那你說的是哪一條?”


    “你……”


    他又耍她,借著她對那條項鏈的緊張度,他已經愚弄她兩次了……


    氣不過,她小性子一上來扭頭便要走,可才剛轉了個身,身後的男人已霸道地將人活活拖了迴來。原本就走得急,一拉一扯下她腳一滑便倒進了他懷裏。


    人被接個滿懷的同時,她聽到他的聲音似來自外太空,再穿過亙古不變的甬道,帶著聲浪破襲進她耳裏。


    他說的是:“不許走,你走了我會睡不著的。”


    “……”


    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心又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如同被蠱惑了一般,對他難得一見的溫柔,她完全無力招架,也不忍去拒絕。


    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上一秒仿佛還是地獄閻羅,下一秒又成了溫柔公子,可最讓她生氣的是,無論他是好是壞,她似乎都照單全收,而且,氣過之後竟能完全不計較。


    比如現在,明明他剛才氣得她想罵人,可這一秒已徹底讓她說不出話來。


    可是不行,如果再這樣下去她就又淪陷了,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猛地推開他,站定後她已為自己穿上了一幅保護色,然後刻薄道:“睡不著嗎?那太好了,你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好好再算計算計我,算計算計sic。”


    隻一秒,男人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問:“聽說你沒有配車,誰送你過來的?”


    “關你什麽事?”


    “淩正楓?”


    聽到他吐出這個名字,不知道為什麽,雲薇諾覺得心髒開始抑製不住地顫動著:“是又怎樣?”


    不得不說,這個迴答實在是讓人不爽,而且是非常非常不爽……


    宋天燁收起方才的彬彬有禮,突然又換上了那幅冷漠的麵具:“三個月,我會在z市逗留三個月時間,這期間如果你表現好,每晚乖乖來替我彈琴,我可以考慮把項鏈還給你。”


    他不提項鏈還好,一提雲薇諾就有種上了‘日本鬼子’當的感覺:“又來這一手?其實項鏈根本就不在你手上對不對?不好意思!以後我不會再上當了。”


    “純銀的鏈子,吊墜是雲朵的形狀,隻不過,那片雲好像是裂了啊!”


    聞聲,雲薇諾又懵了:“你怎麽知道?”


    不對!不對!


    如果項鏈在他手裏,他肯定是知道的啊!所以……


    “真的在你手裏。”這不是疑問句,這是肯定句,雲薇諾伸手,大喇喇地問他要:“還我。”


    宋天燁毫不示弱:“三個月。”


    她知道他在說什麽,可她卻不願再妥協。


    三個月?何須三個月?


    隻要三天她就能徹底淪陷,如果三個月恐怕是這輩子都深陷不能再自撥。


    深知他對自己的影響力,雲薇諾怎麽也不肯就犯,還刻意提醒他道:“你是選擇性的失憶了麽?不是你讓我離你遠遠的,還說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我?”


    “……”


    這一次,輪到宋天燁沉默了。


    他是說過那種話,四年前說過,四年後也說過,可現在,他卻比任何人都想忘了那句話。


    他是瘋了麽?


    是的,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有這種不要命的想法。


    看出他的‘驚醒’,雲薇諾也知道自己的時間到了,淒然一笑,她又清清冷冷地開口:“所以,現在你是想起來了麽?想起來你有多麽厭惡我這個人了?”


    “所以呢?”


    “東西還我,我馬上離開,從此後再不出現在你的麵前。”


    “……”


    她一直伸著手,可他卻完全沒有還東西給她的意思,而且,她很討厭他現在看著她的那種眼神。仿佛是輕視,又仿佛是鄙夷,更仿佛是……瞧不起她這個人。


    他有什麽好瞧不起她的?不過是有幾個臭錢罷了……


    心口一刺,雲薇諾又受傷了,還伸著的手自動收迴,她自嘲般一歎:“隨便了,你還不還我項鏈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麵了,永遠……”


    就如同刪除手機上的好友,別人刪你的時候,係統不會告訴你是因為怕你傷心。可你刪別人的時候,係統會問你確定嗎?


    那是因為,怕你會後悔。


    宋天燁就像是她心裏那個即將被刪除的好友一般,明知道應該要刪除,可當‘心’提出確定的疑問,她便開始退縮。


    不想刪,不忍刪,不願刪……


    可最後的結果,還是不得不刪。


    刪了吧!刪了他的一切,忘了吧!忘了他的一切,隻是,那些絕情的話語親口說出時,還是會疼啊!疼得她站都快要站不穩了似的。


    腳下一個踉蹌,差一點又軟倒在他麵前,是她扶著牆麵貼著背才能強撐著不讓身體在他麵前搖晃,可是,淚眼迷離間,她竟連前方的路都快要看不清了。


    想不顧一切地逃出去,剛啟步身後便傳來他的寒如冰鐵的聲音:“你好像忽略了一個很嚴重的事實,遊戲規則從來不是你定的,能決定那個‘永遠’的人,隻有我。”


    背對著他,她的脊梁挺得筆直:“不好意思,這不是遊戲。”


    “敢離開,就要承擔後果。”


    聞聲,她又笑了,絕然道:“大不了賠上這條命。”


    說罷,連鞋都沒換便匆匆逃離……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逆著光的男人噙著笑,薄涼的眼底閃過的卻是至死方休的光。


    大不了賠上這條命?


    要她的命多沒意思,他要的是……臣服。


    徹徹底底,服服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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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到家便接到了大姐的電話,等雲薇諾從手機上看到消息時,整個人都傻了。


    怎麽會這樣?


    半個小時,她離開宋天燁的公寓不過才半個小時,winifred的抄襲事件竟已再度發酵。套用林思暮的那句話來說,真的可以說是徹底黑成了墨……


    慌不擇路,她又一路狂奔迴他家的樓下,隻是,任是她如何狂按他家樓下的門鈴,他都不肯再為她打開那道鐵門。


    打電話,他不接,發消息,他也不迴,就任她在那棟公寓的樓下,仰著脖子心慌意亂地等。


    上半夜還是月朗星稀,下半夜卻瀝瀝地下起了雨。


    起初雨點兒還小,雲薇諾還能在那裏扛著,可漸漸的雨點兒大了,她便冷得有些受不了。


    從京市迴來的時候就是重感冒,這幾天吃了藥卻還沒好透,要是再淋一場肯定受不了,可雲薇諾卻仿佛自虐一般,一直站在雨裏,仰著頭看十七樓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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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高臨下,從十七樓的高處垂眸朝下看。


    雨霧裏的女人看不清麵容,隻覺得那單薄的身體仿佛要被雨水衝化了一般。


    岑冷的男人半眯起眼,一手撐在陽台上,一手夾著的香煙緩緩朝嘴邊送,吸一口下去,長長地吐出來,那煙霧便伴著雨水飄散,呈現出各種不規則的形狀,如同他心裏燥亂不已的那種狀態。


    他早就看到她了,在她從淩正楓的車子裏下來的那一刻,他便清清楚楚地看到她了。


    十七樓,從高處往下幾乎隻能看到一團黑影,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更認出了送她過來的男人。


    還未宣誓過主權,那麽她就是自由的,就算她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其實也不關他什麽事。可是,宋天燁卻出奇的不爽,如同方才他親口聽到她說‘是又怎樣’時感覺一模一樣。


    他是個不太容易動怒的男人,這幾年情緒也控製得極好,隻是,當他坐在客廳的轉角沙發上等了她一個多小時後,他竟有些把控不住性子了。


    一個多小時,膩歪的時間是不是也太長了?


    那個男人都對她那樣了,難道她還舍不下?一個女人如果自己都不對自己好,就不能指望別人對她好,同樣地,一個女人如果自己都自甘下賤,還有誰能看得起她?


    失望,很失望很失望!


    這種認知對宋天燁來說,其實是很陌生的,明明是他最該討厭的人,做什麽都隻應該是反感,怎麽會對她有失望的感覺?


    可他就是失望了,所以她一進門他便忍不住質問她為什麽這樣晚?


    結果,他還沒生氣,那隻小東西竟敢甩臉子給他看。他都已經大發慈悲地打算不跟她計較了,結果,她還是拒絕了他的要求。


    他宋天燁是什麽人?這輩子也沒有人敢這麽無視他,結果,這小東西不但無視了,還跑了。


    敢跑?


    她居然膽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麽跑了?


    那是打斷她的雙腿也解不了他恨的行為,他已經警告過她了,敢跑就要承擔得起後果,那麽現在,就算她又在那裏自虐地淋著雨又如何?


    自找的,活該!


    隻是,她想淋雨就讓她淋好了,他陪在這裏站著做什麽?


    心裏一煩,宋天燁隨手便掐掉了手裏的煙,臨走前還是忍不住又朝樓下看了一眼,看見她那幅鬼樣子還是覺得生氣,氣勁兒一上來便狠下心腸徹底迴了房。


    隻是,那*宋天燁又失眠了,輾轉*都未曾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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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亮了*,她便整整看了*。


    雨下了*,她便整整淋了*。


    直到雲收了,雨住了,薄陽撕破天際露出魚肚白一片刺眼的亮,宋天燁還是踏著那片白亮走了出來,雨明明已經停了,可他手裏卻撐著一把全透明的傘……


    一步步走近,他看著她那張白得像死人一般的臉,宋天燁竟又是怒中從來:“不說永遠不要再見了麽?還迴來幹什麽?”


    站在雨裏*,現在雲薇諾隻覺得全身冰冷,兩條腿都似灌了鉛。她是咬著牙才能撐到現在,原本還以為他真的不會管她了,可到底是盼到了他下來。


    不看到他的時候隻是恨,可當他將手裏的傘遮在自己頭上時,她突然覺得委屈無比:“我錯了。”


    “不說這不是遊戲的麽?”


    睜著霧蒙蒙的大眼睛,對上他深眸的那一刻,她眼底突然便湧現出大片大片的水霧:“我錯了。”


    “終於學會聽話了?”


    “我錯了。”


    一連三個我錯了,因為她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


    錯在不應該頂他的嘴,錯在不應該自不量力,更錯在不該挑釁他的*情緒。所以,就算她說過永遠也不要再見,可也不得不迴來道這個歉。


    她知道,那一切都是他的授意,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指向他,可她就是知道,一定是他做的。


    他是在懲罰自己,所以才故意對winifred落井下石。


    不得不說,她的反應他是滿意的,可他還是傲嬌地站在那裏,用睥睨的口吻對她說:“可惜你又忘記我說的了,遊戲規則不是你來定,也不是你想停就能停下的。”


    她承認,她是故意淋雨的。


    因為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氣,所以她隻能用自虐的方式來平息他的怒火,可是,她站了*腿腳都麻了,全身上下更是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可他撐著傘下來卻還是這麽一句話,雲薇諾簡直有些絕望了。


    可是,她不能放棄,所以明知道說什麽也沒用,可她還是跌跌撞撞地跑向了他。


    小小的手扯住他還撐著雨傘的手臂,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含著淚花哀求:“大少,我真的錯了,你就高抬貴賤手放過winifred吧!”


    對此,他不曾否認,隻繼續無情道:“敢離開,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


    “不要,我……我以後再不那樣跟你說話了,我給你彈琴,幫你催眠,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似是厭惡她的碰觸,臂彎拐了又拐,卻被她反纏著甩不掉。


    於是,他大力一揮,這一次為了擺脫她竟連雨傘都扔掉了,他的動作過大,她一個踉蹌差點被掀翻在地,方穩住步伐,他的聲音卻又破空而來,帶著如極地的寒冰冷雪:“晚了。”


    眼淚終於滾了出來,熱熱地滑過她蒼白的小臉,她不敢再靠近他,隻是不斷流淚:“大少,求你了還不行麽?”


    “晚了。”


    還是這無情的兩個字,雲薇諾不肯走,隻是搖頭,拚命搖頭……


    “同一句話我不想說第二次,要麽你走,要麽,我找人請你走。”


    “……”還僵著的雙手,再度緊握成拳,那一刻,就連眼淚她都覺得沒必要再掉了。


    剛上大學那一年,徐芷玨問她,她的理想對象長什麽樣,那時候的雲薇諾說了一句到現在自己都特別後悔的話。


    她說,她不知道她愛的人是什麽樣子也無法用一堆形容詞來形容出她理想戀人的樣子。可當她真正愛上某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就會代替那些所有,變成那些形容詞。所以,那個人的名字就代表著她心目中理想戀人的樣子。


    雖然她一直不敢告訴任何人,那個人的名字叫宋天燁。


    可是,為什麽她愛的這樣苦?


    為什麽她愛的人是這樣狠心的一個人?


    “大少……”


    還想再求他的,可眸光一閃卻看到他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而且那人的手裏,還晃著一把白森森的刀。


    她不想再這樣不爭氣的,可偏偏就應了那句話,什麽是愛情?愛情就是無論他傷你有多深,你都會流著眼淚原諒他。


    真的,不該原諒他的,他那麽壞,那麽狠,那麽冷,那麽……


    可她就是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在自己的麵前被人傷害,所以,大腦還未下達指令,她人已朝著他飛撲了而去,搶在那人之前,緊緊地,緊緊地護住了他的心髒。


    “呃!啊……”


    她和他的身高差,她的肩膀堪堪擋在了他的心口,那人用了全力,一刀下來便直接穿過了她的肩胛骨,刀尖處停在他心髒處連衣服都被劃開了。


    怕他被傷到,她忍著劇痛朝後退了一大步,強拉開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的同時,她整個人也半跪在了地上……


    “為什麽要這麽做?”


    聽到頭頂上傳來的聲音,她冒著冷汗抬頭。


    清冷的黑眸中映出他那張鬼斧神工的臉,還有他眼底深得看不見底的旋渦,仿佛是類似心疼的東西。


    她還是第一次從他眼中看到這種不一樣的東西,或者是在緊張著她,又或者隻是難以置信,更或者,隻是她的錯覺罷了。


    慘淡一笑,她說:“我……大不了……賠……賠上這條命……”


    這能算是救命之恩了吧?


    如果他還有良心,是不是就能放過winifred?


    “雲-薇-諾!”


    咆哮聲中,是宋天燁黑得已不能再看的臉,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要逞強,還要用這種以一抵一的方式來逼他放手。


    那一刻,宋天燁心裏刮起了龍卷風,很想負氣地將她推開,可看著她肩頭的血已染紅了整個人,他竟覺得自己比她還要疼……


    再不猶豫,直接打橫將人抱起,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送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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