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初看著眼前這老頭兒,眼中滿是殺意。


    這一次,傅月初當真是動了殺意了,這老頭兒自己無能,無法封侯,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了,而現在這老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跑過挑釁……


    “老將軍這話是不是太過了?安陵君何曾有得罪過老將軍的?竟然招來了老將軍這等羞辱?老將軍……”


    不等傅月初開口說話,一旁準備勸架的慕遷倒是看不下去了。


    方才在慕寒城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了,等到他攔在兩人麵前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傅月初有動了殺機的。


    可現在……慕遷覺得,他方才就不應該攔著,這樣的老東西,那就應該直接給處理了,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傅月初被如此羞辱,慕遷自然是無法忍受的,如今的傅月初對他而言,那就是他的神明一般的存在,而這樣的一個人,竟然被人給一而再的羞辱了……


    “哼,這個宦官當然不曾有招惹過老夫了。”慕寒城一臉倨傲的看著傅月初,眼中滿是不屑,就如同傅月初是個什麽垃圾一樣的,看一樣,都能夠讓他惡心上好久的那種。


    而慕寒城這樣的眼神,也引起了傅月初部將們的惱火,原本他們的心中對這位老將軍還是有些敬重的,但是現在嘛……


    如果不是傅月初還沒有下達攻擊的命令的話,他們現在都已經將這個老東西給撂倒在地了,什麽玩意兒嘛,一大把年紀了,不說跟他同輩的人,單單看傅月初,這麽年輕的,人家就已經做到了那麽多的老將軍都無法做到的地步……


    “老夫就是不爽,他一個宦官,憑什麽能夠得到這一切?君上就是眼瞎了,如若不然,怎麽可能會讓一個宦官掌權了的?祖宗有令,宦官不得幹政,而如今這般荒謬,我魏國沒有希望了……”


    傅月初一直冷眼看著這老頭兒鬼哭狼嚎、振振有詞的廢話連篇,心中的殺意也是越發的堅定了起來。


    “嗬,你說本公子憑什麽?老東西,你自己沒有那個能耐,還要怪其他人了?自己蠢,還怨他人太聰明了,是不是以後你自己便秘了,拉不出屎了,還要說這大地沒有吸引力了?什麽玩意兒嘛。”


    聽著傅月初這如此不客氣的話,慕寒城整張臉都變成了豬肝色了。


    在慕寒城看來,他一個老將軍,而且還是對魏國立下了汗馬功勞的老人,能夠訓斥這麽一個小畜生,那是他的榮幸,竟然還敢反駁他的話,甚至於還要辱罵於他,這種人,簡直就死大逆不道的嘛。


    “畜生,大逆不道,你……你算個什麽東西?竟然也敢在老夫的麵前口出狂言?你是什麽意思?老夫現在就迴去上書君上,老夫一定要將君上給喚醒了,你這樣的一個醃臢玩意兒,也配在這朝堂上麵立足?你算個什麽東西?”


    這一刻,傅月初的怒火已經徹底被點燃了,他知道這老頭兒有些居功自傲,可他卻沒有想到,這老頭兒竟然還敢說出這種話,當真是不打算要自己的臉麵了不成?


    “本來,本公子還想著給你這老東西留下一點顏麵的,念在你堅守這酷寒之地的份兒上,本不欲對你如何,不過現在……”


    看著傅月初嘴角溢出的那一絲淺笑,熟悉傅月初的人,這會兒都已經躲開了,他們可是很清楚傅月初的習慣的。


    隻要傅月初當真發火了,那他就會露出這樣的笑容,而每當這個時候,那就代表著有人會受罪了。


    有些事情,其他人是不知道的,但是慕遷又怎會不知道呢?那個傅家大夫人蘇氏,到如今都還在傅月初的府上呢,整個人半死不活的,被泡在酒壇子裏麵,而她的女兒,也是瘋瘋癲癲的,想想這些,慕遷都覺得難以置信。


    “慕遷,給本公子讓開,這是軍令,若是你敢廢話,本公子連你一並收拾了。”


    聽著傅月初這話,慕遷很識趣的讓到了一邊,剛才傅月初並沒有真的動怒,他當然敢勸阻了,可現在的傅月初,那是動了真火了,這種情況下去攔著傅月初,那簡直就是自己在找虐呢嘛。


    以前他還能夠跟傅月初鬥的不分上下的,但現在……他在傅月初的手中最多也就走個五十個迴合罷了,如果傅月初當真想要了他的小命,那根本就用不到五十個迴合那麽多的。


    這些事情,慕遷在清楚不過了,身為傅月初的副將,有些事情,那都是他自己去處理的,他知道的自然比其他的那些人多出了不少的。


    “哼,小雜種,你想要做什麽?怎麽?還敢對老夫動手不成?當初老夫就聽說,你這個小雜種在進入到安邑城中之後,就殺了不少的人,你以為你算個什麽東西?仗著君上靠在你的身後,你就以為自己很有能耐了?”


    傅月初身邊的部將們紛紛傻眼了,這老頭兒到底是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是不是腦子不合適了?沒看到他們家安陵君這會兒都已經發火了?這個時候不求饒也就罷了,竟然還在一個勁的叫囂,這人是有多不怕死,所以才會如此的?


    “親自動手殺你?你覺得……你配嗎?”


    傅月初一句“你配嗎”,讓慕寒城勃然大怒,他一個堂堂的大將軍,今日居然被一個宦官給欺辱了?這是什麽道理?他若是再忍讓下去,那豈不是說,他慕寒城怕了?


    “狗賊,既然君上未曾處置了你,那就讓老夫來處置了你好了,一個閹賊,也配位列群臣之中,也配封侯?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將你這閹賊給宰了。”


    聽著這老頭兒的話,傅月初是真的惱了,一個勁的給這老東西留麵子,可結果到頭來,這老東西竟然還變本加厲了,以為他不敢還手了?真以為他傅月初是那種可以任人隨意欺負了的不成?


    “竹兒、菊兒,將這個老廢物拿下,本公子今日便讓你這老廢物看看,你到底算個什麽東西。”


    身邊的竹菊二人聽到傅月初這話,也沒有絲毫的遲疑,當即便抽出了腰間的寶劍,對著慕寒城衝了過去,兩人步伐輕盈,手中劍芒閃過……


    慕寒城看到來的是兩個女子,更加的惱怒了,他竟然要被人如此羞辱,這實在是要氣死人了,當即便提著大刀迎了上去。


    他想要將二女直接給斬殺了,可他低估了二女的身手靈活性了,二女如同那百花從中穿梭著的蝴蝶一般,慕寒城的刀雖快,可根本就別想碰到二女,就是連她們的衣角都不曾碰到過。


    而傅月初身邊的那些部將們現在都已經傻眼了,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傅月初身邊的兩個婢女竟然能夠有這麽好的身手,這樣的身手,即便是他們都是自配不如的嘛。


    從他們加入到血魂軍中的時候,傅月初就告誡過他們,承認自不如人,這一點都不丟人,相反的,那些高傲自大、認為自己處處高人一等的,那種人才是可悲的。


    今日他們才算是親眼見識到了,這慕寒城就是那樣的一個人可憐之人嘛,而可憐之人,自然是必有可能之處了。


    慕寒城即便是身手再怎麽好,可他說到底也是上了年歲的,體力上又怎麽可能同竹菊二人相提並論的?


    況且她們二人所用的劍,那是無比的輕盈的,就如同她們的身姿一般,慕寒城手中揮動著幾十斤的大刀,不累死才怪了。


    不過是一會兒功夫罷了,慕寒城的體力就漸漸不支了,到了後邊他的刀揮動的越來越慢了,而喘氣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了。


    這場戰鬥,早就已經沒有什麽懸念了,竹輕身上前,劍刃輕輕滑過慕寒城的手腕,手腕傳來的刺痛讓慕寒城將手中的大刀都給丟在了地上。


    而就在慕寒城準備撿起自己的刀的時候,兩柄寶劍搭在了他的脖子上麵,這一刻慕寒城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灰白之色。


    “哼,廢物果然就是廢物,枉費你在這裏苦守這麽多年,可卻沒有為魏國將來犯之敵全殲了,身為一軍主將,竟然隻知道龜縮自保,似你這般愚蠢之人,也配留在軍中?如今你的身手,連本公子身邊的兩個女人都不如,你還有什麽資格說三道四的?”


    慕寒城是真的沒有想到,不過是兩個女人罷了,竟然就將他給擊敗了,他慕寒城當年也是軍中的一員猛將啊,怎麽到了如今,居然會落得這樣的一個下場了?


    他的腦海中滿是不敢相信,這樣的現實,他是真的從來都不曾想過的,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會突然間發生了呢?


    “也罷,念在你年歲大了的份兒上,本公子這一次就饒了你口無遮攔之罪,不過這守城大軍,你是別想再掌管了,若是讓你來掌握這些大軍,豈不是把將士們的性命都送給敵人了?我傅月初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我魏國的大好男兒,就這樣被你這種蠢貨給葬送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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