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城老嚴之中滿是惱火,盯著傅月初,恨不得將傅月初給撕咬至死。


    一個宦官,憑什麽能夠有這樣的身份地位?他算個什麽東西?那麽卑賤的一個人罷了,竟也配得上這樣尊貴的一個身份,簡直就是可笑至極。


    “哼,你算個什麽東西?就憑你,也想要將老夫的兵權給奪走了?老夫手中的兵權,那是君上交給老夫的,你憑什麽奪了老夫手中的兵權?還有這兩個賤人,以下犯上,竟然敢對老夫動手,這是覺得老夫好惹不成?等老夫奏明君上,定要將爾等斬首示眾。”


    慕寒城是當真快要被氣瘋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傅月初竟然讓自己身邊的兩個婢女如此羞辱他,他慕寒城怎麽說,也是這寧城的守城大將,數十年如一日的堅守在這北方重鎮。


    若是沒有他慕寒城,如今這魏國都不定被那些蠻夷給欺辱成什麽樣了,而如今這個醃臢不堪的宦官居然拍了兩個女子來侮辱於他。


    這等奇恥大辱,他慕寒城何時有受過如此這般的屈辱?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豎子爾敢?你當真認為老夫就那麽容易欺負不成?有本事你今日就將老夫給拿下了,讓兩個賤人如此對待老夫,豈是君子之道?”


    聽著這老東西那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傅月初的臉色也一點點的黑了下來,本想著將這老東西給放過一馬的,可卻不曾想……事到如今,這老東西都已經成為了他的階下之囚了,竟然還敢如此猖狂……


    “嗬,老賊,你張口閉口,如此羞辱本公子,你又何嚐不是以下犯上?論爵位,本公子依然是一品侯了,君上冊封的安陵君,安陵一地,便是本公子的封邑,你有什麽值得在本公子麵前驕傲的?一大把歲數了,爵位都還不如本公子這麽年輕的人,你還有臉了是吧?”


    傅月初是真的被氣死了,這老東西,真的是太氣人了,罵他也就罷了,還敢說竹菊二人,她們兩個人,即便是他自己,都舍不得說句重話的好吧。


    他才不會在意這老東西會不會被氣死了,無所謂,似這種厚顏無恥之人,那就應該不留任何情麵,不然他還以為是怕了他呢。


    “哼,老東西,你說你這些年替魏國做了什麽?龜縮在這座城池之中,一味的隻求龜縮自保,全無顧全大局之意,以至於我魏國對那些蠻夷之徒失去了所有的優勢,哼,虧你還有臉沾沾自喜,若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本公子身上,本公子早就已經自盡了,而且還是以發掩麵,不敢去見那些戰死的兄弟門了。”


    傅月初是真的怒了,他本就對這老頭兒的做法很不滿,而現在這老頭兒不自覺去反思,竟然還想要找他的麻煩……


    “想要找本公子的麻煩?你覺得你配嗎?連本公子身邊的兩個弱質女流都比不過,還想來招惹本公子,別以為你老,本公子就會讓著你,弱者,是沒有任何存在價值的。”


    聽著傅月初的這些話,慕寒城一張老臉都給憋紅了,眼中滿滿的都是怒火,緊接著便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對於這個突然發生的變故,傅月初也是沒有想到,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衣服上麵也沾染了不少的血。


    見此,傅月初的眉心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不是吧?才這麽幾句話的功夫罷了,竟然就被氣的吐血了?這心理承受能力是不是也太差了一點?就這個樣子,還想要租做將軍?這種人,手中握著這麽多兵馬,而這些將士到現在都還能活著,這簡直是太不容易了。


    “咳咳,慕遷,你去看看這老東西,別讓他死了,若是死了的話,那就丟到城外好了,留著也是浪費我大魏國的土地,為這種人,浪費我魏國的土地,太不值得了。”


    慕遷傻眼了,原本看到傅月初將慕寒城給拿下了,還給氣得吐血了,就以為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可結果……


    “豎子爾敢?老夫……老夫……;噗……”


    傅月初就不明白了,這老頭兒到底有多少的血可以噴的,才這麽幾句話的功夫,竟然又給吐了一口,這是不是再說他幾句,那就直接給吐血身亡了?


    雖說他是看不上這老頭兒的,可若是真的將人給氣死了,那他還是有不少的麻煩的,畢竟他已經有了一個嚇死人的惡名了,若是再給背上一個氣死老將軍的名頭,那還是很不好的。


    “唉,真不經氣,就這……還想跟本公子對罵,簡直就是不知死活,慕遷,將人送迴到他的府上,然後將兵符拿迴來,你去將守城大軍給接管了。”


    對於傅月初這樣的安排,慕遷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今日這傅月初跟慕寒城都鬧成了這個地步了,還是將大軍給接管了的好,免得日後會鬧出什麽麻煩了。


    雖然慕遷覺得,這老頭兒不管再如何的昏庸無能吧,可也不至於會不明大體的,但這樣的問題,誰又能說得準呢?


    他們血魂軍很快就要同那些異族之人交戰了,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能再給惹出別的什麽亂子了,若是這老東西在背後搞鬼,那他們血魂軍這十萬人的生死可就……


    在這種問題上,慕遷是絕對不會將自己的希望放在他人的身上的,他相信傅月初也是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會命令他去接管了守城大軍的。


    雖然這支大軍的的戰鬥力如何,他並不是很清楚,可若是這支大軍給他們添堵的話,那還是很麻煩的。


    “對了,慕遷,你將人送迴去之後,記得給這老東西找個大夫過去,可別讓這老東西當真死了,至於這守城軍,若是肯乖乖聽話,那一切都好說,若是不聽話,那就將那些帶頭作亂之人斬首示眾,在這個關鍵時刻,本公子不想出現任何意外,記住我跟你說過的,攘外必先安內。”


    對傅月初這個命令,慕遷自然是不會有任何的反對了,他自己也很清楚,任何時候,都需要保證了自己的安全,尤其他們現在需要考慮的還是十萬人的大軍,這可不是幾個人的事情,更是不能有絲毫的馬虎了。


    “末將領命,請公子放心。”


    說著慕遷揮手,招唿了幾個士卒過來,將慕寒城給架了起來,直接給送入到了城中的將軍府。


    “慕老將軍,方才安陵君的話,老將軍應該是聽得一清二楚的了吧?既然如此,那就請老將軍將兵符給叫出來吧,不要讓末將為難了,如若不然,安陵君不會對老將軍下手,末將可是管不得那麽多的,畢竟末將首先要遵守的,便是安陵君下達的軍令,軍令不可違。”


    慕寒城看著麵前這一夥雄赳赳的威脅他的少年郎,眼中滿是惱怒,可卻什麽都做不了?命令自己的大軍同傅月初所率領的血魂軍戰鬥?


    別開玩笑了,倘若當真那樣,那絕對會是他慕寒城晚節不保的,他一個在朝堂上麵都沒有什麽人脈的老古董,如何能夠同君王眼前的大紅人來相提並論的?


    到了那個時候,莫說是他慕寒城的晚節不保,指不定他的子孫後代都會永遠抬不起頭的,更甚者,這守城軍怕是都要被坑殺了。


    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的,當年的君上登基之時,不就發生了一場大戰的嘛,而他就是因為站錯了隊,所以才惹惱了當時的君王,以至於這一輩子都無法封侯。


    如今這樣的情況再一次發生了,而他卻……不得不說,今日的事情,他太過於衝動了,被嫉妒給衝昏了頭腦。


    而這會兒,他也才算是徹底的冷靜了下來,想想方才的事情,慕寒城自己的後背都被汗水給打濕了。


    “老將軍,安陵君今日對你,那已經是足夠的好了,這若是換做其他人的話,恐怕現在早就已經被安陵君給殺了,今日安陵君看在你年事已高的份兒上,才沒有親自對你動手,你就感恩去吧,若當真惹了安陵君對你動手,這朝野上下,又有幾個人能說什麽的?”


    原本慕遷的心中對這位老將軍還是很欽佩的,可今日之事一發生,他覺得這老將軍,當真是老了,眼神也不好了。


    那滿朝文武都不敢去招惹的人,他竟然就去招惹了,這真的是不怕死的典範嘛。


    “老將軍還是先將兵權交出來的好,如若不然,迴頭安陵君上書君上,想要多了老將軍的兵權,也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而已,老將軍若是清楚安陵君的身份,那就不應該再做出這樣的蠢事兒了才對的嘛。”


    慕遷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勸,但慕寒城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生氣,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今日的過錯,還有被兩個女子給羞辱了的事情,至於慕遷的這些話,他根本就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他傅月初算個什麽東西?有本事就讓他去找君上奪了老夫的兵權啊,真以為老夫怕了不成?”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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