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傷到?”胤祿低頭,雖然陰著臉,眼底的柔情卻絲毫沒有減少。


    婉兒微笑著搖搖頭,道:“沒有。”


    胤祿摸摸她的臉頰,嘴角上揚,王晗煙痛苦的看著,他至始至終沒有看自己一眼,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癢死了,給我解藥,快給我解藥啊!”柳飄雪卻沒有想那麽多,看人家夫妻竟然當眾恩愛起來,不禁氣得吐血,她們還受難著呢。


    柳飄雪如猴子似得,到處抓,臉上的皮膚都抓破了,絲絲血液沁出了。


    婉兒一臉無辜的看著她,聳聳肩說道:“這藥我取名為抓破美人臉,你把臉都抓爛了,這藥效自然就散了。”


    “虧你還被稱作女神醫,我看就是個毒婦,竟然研製這麽惡毒的藥物來。”柳飄雪聽的臉都白了,要是她沒有這張臉了,遊牧可不會再疼愛她了。


    一想到自己會被遊牧護法拋棄,柳飄雪忍不住怒罵起來。


    “毒?嗬,你們把我擄來可曾想過我根本不想來?你們以為自己武功高,就可以隨意擄人。就算你們是抱著救人的打算,可是我為什麽要讓你們利用我的身份幫你們救人?你們與我何幹?還想搶奪我的丈夫,我就那麽蠢?被你們利用!”婉兒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冷凝著小臉,氣勢之足,絕不比胤祿身上的寒氣低。


    王晗煙控製自己不去抓臉,抱著王晗雪就這麽盯著她,心裏詫異,這怕才是郭婉兒的真正樣子吧!


    這麽的盛氣凜然,雖然在生氣,卻更嬌媚,難怪金公子會那麽寵愛她了。


    柳飄雪也沉默了下,嚅了嚅嘴,嘀咕了句:“我們擄你過來,利用你女神醫的身份救人,的確不對。可我們都是漢人,不該互相幫助嗎?”


    “嗬,當真好笑。”婉兒再次被氣笑,再次強調道:“我一直從未承認過自己是漢人,再說最後一遍,我郭絡羅氏婉兒,乃是十六阿哥胤祿之嫡福晉!”


    婉兒這話一出,王晗煙睜大了眼睛,不置信的看著胤祿。


    王晗雪也忘記了疼痛,滿臉的慌張之色,結巴道:“他,他,他就是十六阿哥,那個陰鷙弑殺成性,絕情恐怖的十六阿哥胤祿,我們的頭號仇敵!”


    柳飄雪也警惕起來,靠近王氏姐妹,互相對視一眼,同時朝婉兒攻擊過去。


    “真是學不乖!”婉兒搖搖頭,真以為自己懷孕了就成廢物了麽?


    內力張開一道防禦,直接將衝過來的三人彈開。


    柳飄雪大驚,聲音透著驚恐尖聲大叫道:“你武功怎麽會這麽高!”


    “你們當然希望我武功低一些了,這樣方便你們隨意擄人嘛。我才不要做拖累夫君的廢物,你們想拿我來威脅夫君,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就是一個錯誤。”婉兒朝前走了幾步,胤祿不放心的跟上。


    柳飄雪和王晗煙已經開始伺機尋找逃走的機會,婉兒如何能夠讓她們如願,手快速出擊,在三人身上連點三下,柳飄雪三人便再也不能動彈了。


    “你封了我們的穴!”柳飄雪想要掙脫衝穴,卻如石沉大海般,絲毫不能撼動,心下驚恐之餘,聲音都顫抖了。


    “帶走。”胤祿看都沒看三人一眼,擁著婉兒小心扶著她出了門,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


    塔木和伊爾泰上前,拎著三女出來,王晗煙三人才發現,這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九門提督的人包圍了,那些兄弟和白蓮教教徒都被關押進囚車中了。


    另外還有一輛奢華的馬車停在不遠處,胤祿正抱著婉兒上了馬車。


    王晗煙心裏刺痛不已,為什麽這個男人會是滿人。


    他為什麽會是十六阿哥,他是否因為自己是滿人,而她是漢人反賊,所以才不會愛上自己?


    看著自己被推入囚車內,而郭絡羅婉兒卻可以舒適的躺在他的懷裏,乘坐馬車迴城,王晗煙心裏充滿了怨氣與嫉妒。


    “姐,別想了,他是十六阿哥,那個陰鷙無情的十六阿哥!”王晗雪不忍她姐痛苦,雖然看不到王晗煙的表情,卻也知道她此刻肯定不好受。


    柳飄雪很是詫異,心裏大驚,王大小姐愛上了滿清阿哥?


    哈,當真天大的笑話。


    “別忘了你的身份,難怪你一直想要勸那滿清女人入組織,原來真的是看上了人家的男人。”柳飄雪話語中滿是嘲諷,更是暗恨,要不是她的私心,自己怎麽會被抓住!


    王晗煙沒法反駁,隻是沉默不語。


    胤祿將事情都交給了九門提督,帶著塔木和伊爾泰迴城去了。


    他怎麽都沒想到,九門提督那個蠢貨,在京城郊外也能被人得手,除了一些小嘍囉外,王晗煙三個加上兩個小香主都被人劫走了。


    九門提督還好意思上門來告罪,被胤祿狠狠處罰了一頓,一想到王晗煙那女人用惡心的目光看著他的樣子,就覺得惡心。


    他不理會不代表沒察覺,那個女人,她一定會再來找婉兒麻煩的。


    “生氣了?”婉兒從沐浴的耳房迴來,隻穿著綢緞睡衣,挺著一個大肚子,滿臉的討好之色。


    胤祿拉過她,接過連翹遞過來的大巾帕,揮手讓連翹和芍藥下去,自己給她擦頭發,抿著嘴就是不說話。


    婉兒吐了吐舌頭,暗自運功將頭發烘幹,然後轉身靠近胤祿懷中,主動勾著他的脖子與他擁吻一氣,紅著臉嬌喘著撒嬌:“好嘛,人家以後不自作主張了還不行麽?”


    “王氏姐妹和柳飄雪被人救走了,我知道讓你不要去醫廬是不可能的事,那你要答應我,不要再涉險。你雖然有空間,但難保對方不會有對付你的手段使出來。”胤祿叮囑道。


    “放心,我會聽你的話,最近幾天都不出門可好?”婉兒難得乖巧的選擇留在府內,讓胤祿有些意外的挑眉。


    “當真?”


    “恩啊,你不是怕王晗煙再做什麽麽,我也怕。我肚子越來越大,也越發不靈活了,我可不敢拿孩子和自己還有你的安危來賭。”婉兒一臉慎重的說道。


    胤祿笑了,在她額上親了一口,壓下她的腦袋,讓她靠枕在自己懷中,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


    不多會兒,婉兒就睡著了。


    胤祿等她熟睡後,將她放好,自己走到外室:“影。”


    外室門被打開又被關上,一道黑影悄聲無息的出現,跪在地上恭敬聆聽:“爺。”


    “王氏姐妹她們被什麽人救走的?”胤祿沉聲問著,今日之事,是胤祿故意放王氏姐妹走的,為的就是將洪門天地會的總舵找到。


    影迴稟道:“是白蓮教左護法遊牧帶人搶走的人,他與柳飄雪有瓜葛。一行人朝江南方向跑走了,暫時應該不會迴京了。”


    “盯著天香閣,若是福晉出府派人小心護著。”胤祿再次吩咐。


    “嗻。”影應完,又隱匿身形,快速打開門竄了出去。


    胤祿迴到內室,上床將婉兒抱在懷中,手摸上她高聳的腹部,細細感受小家夥在她腹中蠕動的感覺,看著婉兒的俏臉,眸內滿是柔情。


    如蝴蝶翅膀般卷翹的睫毛,打了一層陰影投在她臉上,嘴巴也不自覺的嚅動了下,胤祿臉上染上笑意,在她臉上吻了一下,掌風吹滅蠟燭擁著他的寶貝閉上了眼。


    次日,婉兒早早起來,伺候胤祿換上朝服送他早朝,也沒有再往外城跑,反而迴到小廚房去做起了點心,還心情很好的樣子。


    伊蘇四人麵麵相覷,昨晚還跟爺撒嬌來著,她們都以為爺會給福晉禁足,福晉肯定不會甘心呆在府內。


    不料,竟是沒有鬧騰就這麽輕易的不出門了?


    “你們看著我幹啥,我臉上有花啊!”婉兒將點心放上蒸屜蒸,轉身就見四個丫頭正偷偷打量她,眸色一轉就知道她們在想什麽了。


    伊蘇上前,好奇的問道:“福晉,您這幾天都不出府了?”


    “哪能啊!”婉兒想都沒想,就說到,伊蘇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不等她出聲,婉兒說道:“出門肯定要出的,馬上都三月了,天漸漸暖和了,今日我們在家做些點心,迴頭去雍親王府,八貝勒府竄門子去。”


    “啊?”桐桂也好奇了:“福晉,您這幾天不去外城了?”


    “不去了,昨天我自作主張引出那些反賊,胤祿已經很生氣了。我現在肚子也大了,不想讓胤祿擔憂,最近他也夠忙碌的了。”婉兒笑的溫柔,想起胤祿就不自覺的暖心。


    那個看似陰鷙無情的男人,其實最摯情了。


    四個丫頭相視一笑,齊聲道:“那是,爺可是愛慘了您,本來奴婢等人還以為要準備那麽長的話來勸您不要出門呢!”


    看著芍藥誇張的比劃,婉兒無語的翻翻白眼,轉身繼續做點心去了。


    “福晉,奴婢們幫您一起做,您還要做些什麽?綠豆糕行麽?”伊蘇討好的上前,婉兒也不跟她們計較,手撐著肚子走到一旁坐下。


    然後指揮四個丫頭做各式擔心,她則美美的拿著一個蘋果啃著。


    做好了點心放涼,胤祿也快迴來了,婉兒麻利的做了五菜一湯,做好了,胤祿也迴來了。


    “夫君,你迴來了。”婉兒笑眯眯的迎上去,胤祿看到她這般乖巧的模樣,也是染上了笑意,點點頭,洗了手坐在桌前等著開飯。


    “這個丸子很有彈性,那會兒做點心的時候做了些,跟玉米粒還有豌豆炒了,你看看喜歡不喜歡。”拿起勺子挖了一勺遞給胤祿,胤祿就著吃下一口。


    “很好吃,你也快吃吧,在家也不好好休息,怎麽做了那麽多點心?”胤祿看似在責怪,其實是心疼了。


    婉兒偷偷一笑,說道:“我就做了三樣,其他都是伊蘇她們幾個做的。你下午要去作坊,我打算叫上十七弟妹去四嫂府上玩。”


    “恩,我將伊爾泰留給你。”胤祿點頭。


    婉兒不再說話,不時的給胤祿夾點菜,胤祿也不時的給她夾點菜,安靜的吃完飯,漱了口。


    胤祿卻不著急出門,反而牽著婉兒迴了主樓:“睡會兒再去四哥府上。”


    “你陪我嗎?”婉兒眸色閃閃的看著他,胤祿微微一笑,開始解盤扣。婉兒臉上染上笑意,咧著嘴上前幫忙,胤祿無奈的笑笑,寵溺的擁著她上床午休。


    靠在胤祿懷中,婉兒總是很容易就能睡著,等她睡著了,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胤祿抽身起來,穿上衣服,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出門去藥廠了。


    未時一刻的時候,婉兒醒過來,伊蘇和連翹過來伺候,桐桂去打水讓她梳洗。


    洗漱後,換了一套旗裝。


    內裏穿著褐紅色寬邊錦繡,外麵則是嫩綠色外衫,袖口繡著大片散枝薔薇花,三條錦繡紋隔離開,一字領盤扣鑲褐紅色淺邊,滿繡散枝薔薇的馬甲。


    梳著兩把頭,婉兒的頭發濃密如綢,挽起兩把頭很是好看。


    帶著薔薇絨花,點翠簪子,一支薔薇流蘇步搖,手上也戴了一隻溫潤的和田玉鐲,帶著紅貓眼戒指,整個人看上去貴氣極了。


    捏著一個蝶戲薔薇的帕子,婉兒柔和一笑道:“拿上點心,伊蘇和芍藥今天跟我走一趟!”


    “是。”伊蘇與芍藥福了福身,兩人能夠出府開心的不行,桐桂和連翹沒好氣的看了看歡喜的兩人,倒也沒有真生氣,她們都是輪著出去的。


    有時候藥廬忙的時候,也會一起出去。


    可三人還沒出門,嶽明河突然哭著跑了過來,婉兒大驚,連忙迎上前問道:“咋了?”


    “婉兒姐,嗚嗚嗚……”嶽明河一下子撲進了婉兒的懷中,還好她知道婉兒腹部大了,沒有直接撞過來,就這樣也嚇得伊蘇和芍藥差點上前擒住她了。


    婉兒轉頭笑笑,表示她沒事,嶽明河也有分寸後,拉著嶽明河轉身去了二進花園內的亭子坐下。


    “說說吧,別哭了,你哭起來可難看了。”婉兒笑趣她,嶽明河也不好意思再哭了,拿過婉兒的帕子擦了擦淚。


    “那龐飛禦就是混蛋。”嶽明河出口就是一聲怒罵,伊蘇和芍藥麵麵相覷,怕是這位小姐又跟那傻捕頭發生不愉快了。


    “不是十五那天和好了麽?”婉兒意外的問道,十五次日這丫頭還嬌羞的跑來告訴她跟龐飛禦和好了啊。


    嶽明河嘟了嘟嘴,怒道:“哼,那混蛋就是個傻子,他那表妹明顯就對他有意思,偏生他說什麽那是他妹妹。雖然皇上頒發了近親不成親的皇榜,但也沒有強製不允許,龐飛禦那個糊塗娘也認為沒事,說什麽還是知根知底的兒媳婦好,話裏話外都在排擠我。今天本來是龐飛禦邀請我去他家做客的日子,可是那個顧靈卻和龐母一直在擠兌我,這些都沒什麽。最可恨的是,是……”


    說到後麵,嶽明河都說不下去了,小臉氣得漲紅。


    “是什麽?”婉兒其實已經明白了一些,無非就是那些個手段唄。


    “今日午膳時,龐飛禦喝了不少酒,後來他上了頭,龐母就讓飛燕和顧靈送他迴房。龐母就拉著我說話,飛燕也很快迴來,說是顧靈說她一個人就夠了,我就知道肯定要出事兒,過了許久那女人都沒迴來,大概一刻鍾後,一個丫鬟尖叫起來。龐母還非要拉著我過去一起看,這會兒就不介意我是外人了,巴巴的拉著我過去,就看到兩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了。”嶽明河氣得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


    “然後你就跑出來了?”婉兒挑眉。


    “不然還能怎麽辦?”嶽明河都快氣死了,她不信兩人真的做出什麽,她氣得是龐飛禦那個笨蛋,明知他那個表妹不懷好意,還傻不愣登的。


    “走吧,現在過去還來得及。”婉兒起身拉著嶽明河就要往外走,伊蘇忙問:“福晉,咱今日還去雍親王府嗎?”


    “不去了。”婉兒迴了句,兩人趕緊招唿一個小丫頭將點心送迴墨淵居,得福晉和爺迴去吃。


    自己則跟著婉兒往外城去了,婉兒上了車出了內城才想起自己答應胤祿的事,不禁吐了吐舌頭。


    好在龐飛禦家就在靠近內城東直門附近,伊爾泰直接將馬車停在龐飛禦家門口。


    龐飛禦是個捕頭,收入也不少,買的是一所兩進的小院子。


    “誰啊!”伊爾泰敲響門,門房很快應聲,打開了門:“請問這位爺找誰?”


    門房看了看馬車,心知這應該是位貴氣的主。


    “我找你們家少爺!”伊爾泰微微一笑,對那門房說道。


    門房點點頭,讓等著,關上門匆匆跑去稟告去了,沒多會兒,裏麵傳來腳步聲,龐飛禦身上帶著酒氣,也已經穿好了衣服,臉上有著懊惱不安的神色。


    看來離嶽明河跑到阿哥府也沒多久時間,出了門就看到伊爾泰站在門口,心裏咯噔一下。


    那位福晉知曉了,那會不會不同意他和明河在一起了。


    他可是從明河那邊得知兩人關係很不錯的,若是這位福晉不同意了,怕是明河會聽進去不再理他。


    “小人見過夫人。”龐飛禦連忙拱手作揖行禮,婉兒從車上下來,伊蘇和連翹在下麵接著,婉兒下車後,嶽明河也從車內走出,雙眸通紅,狠狠的瞪了龐飛禦一眼。


    龐飛禦見她也來了,立刻綻開了笑容,隨後又想起剛才看到的事情,慌張解釋道:“明河,你聽我說,我真的跟顧靈表妹沒有什麽,我都喝醉成那樣了,根本不可能跟她做出什麽違背倫理的事情來。”


    “先進去吧!”婉兒淡淡的說道,龐飛禦連忙讓開身,恭敬的將人請了進去。


    “這位爺,您不進來嗎?小人幫您看著馬車就好了。”門房衝伊爾泰問道,伊爾泰搖頭,坐到馬車上,靠在車上閉上了眸子。


    門房見此,也不好再多說,將門關上,忐忑的坐在自己的耳房內。


    龐飛禦引著婉兒進入堂屋內,龐母也端坐在首位,龐飛禦見嶽明河又迴來了,頓時開心的迎上來:“嶽姐姐,你跑哪去了,可急死我了。”


    顧靈也正委委屈屈的低頭掉淚,聽到嶽明河又迴來了,頓時有些惱怒,隨後抬起頭可憐兮兮的說道:“明河姐姐,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我扶著表哥迴房後不久。表哥就將我拖上了床,並朝我壓了過來,還說喜歡我,於是,於是……嚶嚶嚶……”


    “好了,好了,靈兒,不哭了啊,乖乖。不過是個外人,一點家教都沒有的野丫頭,一點事情就使出武功跑走,有本事不要迴來啊!”龐母一邊安慰著顧靈,一邊指桑罵槐。


    嶽明河臉色一變,這老婆子說什麽話呢!


    婉兒攔住嶽明河,看了她一眼,用眼神詢問:你們沒告訴這老婆子你的身份?


    沒有。


    嶽明河搖搖頭,婉兒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龐夫人是吧!”


    “你是?”龐母這才發現婉兒的氣質很不一般,又穿著旗裝,連忙起身福了福利,這才問道。


    婉兒笑笑,迴道:“我是明河的姐姐,龐家雖說是小門小戶,但龐夫人也請謹記,不要隨意當人旁人的麵,說人家教不好。其一,你才見到明河第一麵,又如何知道明河家教不好。其二,因你這侄女的緣故,你已經先入為主,認為明河不是個好姑娘,所以才會與顧小姐串通整出如今這樣的鬧劇。卻不知兩人並無感情,一方熱情一方卻是冰冷無感,這樣的婚姻在一起能幸福麽?你這樣不僅害了龐飛禦失去了幸福,還使得你這寶貝侄女變成了不知廉恥之徒。”


    “放屁,哪裏來的野女人,跑到我家來放肆!”龐母本還以為是什麽大人物,不料一出口就來教訓她,作威作福慣了的人,哪裏接受得了。


    “放肆!”伊蘇沉著臉,不等龐飛禦出聲便已經嗬斥起來。


    婉兒抬了抬手,畢竟嶽明河喜歡龐飛禦,這龐母再如何不好,她也不能太不給麵子龐母,免得以後嶽明河兩頭為難。


    “龐夫人是打定主意了要迎娶你家侄女為兒媳婦了?那你問過龐飛禦的想法了麽?”婉兒再次淺笑著問道。


    龐母抬了抬下巴,往椅子上一坐,擺起了往日的譜:“是又如何?我看嶽姑娘長得也不是沒人要的樣子,怎麽?就這麽喜歡我家飛禦,喜歡嘛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若是不介意,我到是願意給我兒納門妾。”


    “好大的臉!”芍藥也不悅了,冷著臉嘲諷道。


    顧靈有些得意也有些不甘願,姑母幹嘛同意那賤人為妾啊,不過想到日後她壓在嶽明河頭上又忍不住的高興,不料那女人姐姐的丫鬟竟如此放肆的出言。


    “你一個丫頭,主子們說話,你插什麽嘴!自己掌摑自己!”顧靈突然傲氣起來,嬌斥道。


    芍藥蔑視著她,冷笑道:“主子?你是哪裏來的主子,敢讓我掌摑自己?我家主子乃是十六阿哥之嫡福晉,在下不才,也是有品級的大丫鬟,你算什麽東西!”


    龐母等人大驚,看了龐飛禦一眼,見自家兒子一臉完了的表情,這才慌張,紛紛下跪:“民婦不知福晉娘娘大駕,還請福晉恕罪。”


    這邊求饒恕,那邊龐母已經開始活絡起來。


    是福晉的妹妹,要麽就是大家小姐,要麽就是皇家貴女格格,龐母心裏的天平開始往嶽明河那邊劃去。


    “龐夫人起來吧!”婉兒笑笑,也沒坐在首位,在下手位置坐了下去,嶽明河也沒站著,也一並坐著,龐母躊躇不安的站著,心裏也有些惱恨嶽明河不叫她們一起坐下。


    “娘,福晉既然讓起來,便坐著說話吧!”龐飛禦看了婉兒的神色一眼,隨後說道。


    龐母本要坐迴去,一想到婉兒的身份又見兒子使眼色,這才慌忙走到婉兒對麵的位置坐下,諂笑著道:“福晉這次來是為了我兒和靈兒的事嗎?既然明河是福晉您的妹妹,那麽民婦也不會再獨斷了,這幾天就準備準備然後去府上求親。至於靈兒也已經毀了清譽,便抬做貴妾或良妾,您看如何?”


    “良妾?”婉兒挑眉,端起丫鬟剛上來的茶,雖然不是什麽上乘花茶,但也看得出是專門用來待客的,抿了一口後,悠哉的看向忐忑的龐母。


    婉兒突然覺得自己如壞女人一般,跑來人家府上作威作福來了。


    嘿嘿一笑,麵上不顯。


    “不,不行嗎?”龐母結巴的問。


    “嶽鍾琪嶽大將軍的獨生女兒下嫁你龐家,你龐家還要弄個良妾,貴妾出來膈應人。龐夫人……你憑什麽認為嶽大將軍會同意這門婚事?”婉兒這話說的有些嗤諷,龐母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斷的在龐飛禦和嶽明河兩人身上來迴看。


    見龐飛禦點點頭,龐母這才相信。


    顧靈也是滿心驚訝,手握拳,修剪尖利的蔻丹死死掐著自己的掌心,都沁出血絲了,她都不知道疼痛。


    嶽明河怎麽能是將軍之女,她爹不過是個正九品的外官縣主簿而已。


    她如何跟嶽明河爭奪,她第一次恨起自己的出生,恨自己出生低賤,難怪表哥那麽喜歡嶽明河。


    因為她沒本事幫他提高身份,這點顧靈可真的是鑽了牛角尖胡思亂想了。


    嶽明河與龐飛禦的確是因為上次的美人就英雄而產生的感情,但是其中也有兩人的性格相投之故,若是沒有相同的興趣愛好,即便有好感,時間久了也會磨滅掉的。


    “大,大將軍的女兒。嶽小姐不是福晉您的妹妹麽,怎麽變成大將軍的獨女了?”龐母不解的問。


    婉兒笑笑,沒做解釋,伊蘇出聲道:“嶽小姐與我們家福晉乃是閨中密友,視作親妹!”


    “顧姑娘,今日之事到底是什麽狀況,我想你是最清楚的。”婉兒看向顧靈,顧靈抬起頭慌張的看了婉兒一眼,想起了元宵節那日婉兒嗬斥她的話。


    想到表哥龐飛禦後,卻又是硬著頭皮委委屈屈的說道:“福晉,嶽姐姐是您的密友妹子,又是大將軍之女,難道還怕找不到好男人麽?民女喜歡表哥這麽多年,姑姑與民女爹爹也有意親上加親,雖然皇榜說了近親成親有壞處,但是那麽多例子在,也有正常的孩子啊。民女姑姑與姑父便是表兄妹,民女表哥和表妹不也好好的麽?”


    “那你怎麽不問問你姑姑,她懷過幾個孩子?”婉兒輕輕一笑,衝她揚揚下巴。


    顧靈看向龐母,龐母麵色有些不太好,但還是迴道:“迴福晉,民婦此生懷孕六次,兩次早夭,兩次流產,隻得禦兒一子,調養四年之久才再得燕兒一女。”


    “怎麽會!”顧靈驚訝不已,婉兒笑道:“這便是近親成親的壞處,更何況你姑姑與姑父也是近親成親,這很有可能導致隔代遺傳,你們倆若是結合,隻能孤獨終老,沒有子嗣送終。”


    “你胡說,不要以為你是福晉,就可以胡說八道。”顧靈不想相信。


    “胡說?嗬……”婉兒輕笑著搖頭。


    芍藥出聲道:“我家福晉便是最近名頭盛傳的女神醫,醫廬便是我家福晉所創,而不可近親成親也是我家福晉的師父研究發現的。這些都是有根據的,再說了,顧小姐這般死死扒著龐捕頭,不就是因為想過上有丫鬟婆子伺候的日子嘛?若是你真的想攀高枝,為什麽不求我家福晉,反而要毀人姻緣呢?”


    “我,我才沒有想攀高枝!”顧靈眼神閃了閃,卻正巧被詫異的龐母看在眼中。


    龐母這人本身心眼小,加上又熟悉這個侄女,見她這般反應,頓時明白過來:“靈兒,你放心,若你真的喜歡禦兒,姑姑會給你做主。再說平嶽小姐是嶽大將軍的女兒,咱家小門小戶也娶不起。但若你真的想找更好的人家,姑姑也會幫助你的,今兒這事我保證不會傳出去。”


    “姑姑,你對我真好。其實,其實我也沒有那麽喜歡表哥,隻因為京城比寧縣繁華,也比寧縣更大,我想留在這裏。若,若姑姑真能給靈兒做主,靈兒也不願做那破壞人姻緣的壞女人的。”顧靈嬌羞的撲進龐母的懷中,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龐母當即就要變臉色,婉兒卻搶先說道:“那你與龐捕頭又是怎麽迴事?”


    “是,是姑姑一開始認為嶽姐姐是來曆不明的女子,所以不喜歡嶽姐姐,又見民女喜歡表哥,就讓民女做了這場戲。其實表哥喝的醉醺醺的,口中喚的也是嶽姐姐的名字,民女不甘心,就照計劃施行。自己脫了外衣,也脫了表哥的上衣,其實我們並未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民女還是處子之身,福晉若是不信可以找穩婆來驗明正身的。”說道最後,顧靈露出滿臉嬌羞之色來。


    婉兒摸著手指頭玩,瞥了眼龐飛禦。


    龐飛禦臉色非常不好,不等嶽明河跳腳,便怒不可遏的道:“娘,你怎麽拿表妹的清白來阻止我與明河在一起。明河她生性活潑,好打不平,與我興趣相投,一身武功也在我之上。年後我押解犯人迴京途中遭遇旁人埋伏差點死去,是明河救得我,還親自照顧我三天,我們便是那時候生情。後來我得知她是嶽大將軍的女兒後,也曾懦弱的退縮,也是明河對我說,身份地位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我愛明河,我也可以努力,我相信嶽大將軍能夠看到我的努力和我的好,繼而同意我們在一起。而您呢,竟然利用一個閨女家的清譽來毀人姻緣,您還是我娘嗎?您怎麽這麽可怕!”


    “我,我……禦兒,娘,娘也是為了你好……”說著說著,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龐飛禦掀開衣角跪在地上,對婉兒抱歉道:“福晉,飛禦愧對明河,今日雖醉酒,卻也是毀了表妹清譽。”


    “明河,我對不起你,我會選擇迎娶靈兒為妻,你,忘了我吧!”說著,滿臉痛苦的給婉兒還有嶽明河俯下身子磕了一個頭。


    “好一個坦蕩蕩的漢子!”嶽鍾琪長子嶽濬不知何時與胤祿出現在了院子內,嶽濬大步走進來。


    嶽明河驚喜起身,跑向嶽濬:“大哥,你怎麽迴來了。”


    “還不是因為你的事情!”嶽濬刮了刮她的鼻尖,寵溺的說道。


    嶽明河臉上浮起緋紅,有了小女兒家的扭捏狀態:“爹爹已經收到我發出去的信件啦!”


    “你以為呢!”嶽濬笑笑,隨後看向龐飛禦等人,鷹凖般的厲眸不悅的掃在龐母身上,最後才落在龐飛禦身上,上前幾步,伸出手拍了拍龐飛禦的肩膀道:“小子還算不錯,是個坦蕩漢子,難怪能被我妹子看中了。至於你這表妹,本就居心不良,我有個朋友在兵部為正六品典儀,夫人生產時血崩而亡,沒有子嗣也沒妻妾,顧小姐嫁過去為繼室也不算埋沒,顧小姐看呢?”


    顧靈雖不太滿意,卻也知道,今日這情況若是不應,那麽她隻有會寧縣嫁給她爹爹選的老頭子了。


    “靈兒願意,多謝嶽大人。”顧靈想通後,爽快的福了福身。


    嶽濬冷笑一聲,倒是識時務,隨後看向龐母,問道:“龐夫人,如此一來,可算滿意?”


    “滿,滿意。”龐母連忙應聲,嶽濬皺眉,龐母這才迴神,道:“明日,明日民婦便帶著小兒前往嶽府求親。”


    “恩。”嶽濬滿意的點點頭,婉兒已經走到胤祿身邊去了:“怎麽跟明河的大哥一同過來了?”


    “正好經過,看到伊爾泰在外頭就過來瞧瞧。”胤祿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婉兒臉色一紅,道:“我也不是故意不聽話跑外城來的,這不是明河哭的稀裏嘩啦的麽?”


    “婉兒姐,你拆我台!”嶽明河正好靠近著婉兒,聽到她這話,頓時羞得滿臉通紅,不依的跺腳。


    “等迴頭親事定下了,就每日來府上跟伊蘇還有連翹學習著繡嫁妝吧。你成天舞刀弄棍的,可別等成親了也沒有一件是自個兒繡的,中饋也得跟著學些一番才好。”婉兒微笑著說道。


    嶽明河頓時有些不好了,痛苦道:“還這麽麻煩啊!”


    “麻煩什麽麻煩,福晉說的對,你呀,就是放太寬了。女兒家成親新房裏沒有一件自己繡的嫁妝,說出去都丟人。”嶽濬也讚同的說。


    “又得有勞福晉教導了。”之後,嶽濬又對婉兒行了一禮,恭敬的說。


    “明河也是我妹妹,應該的,嶽大人不用多禮了。想必從川境一路趕來也勞累了,便與明河先迴去歇息吧!”婉兒點點頭,笑著說。


    “謝福晉關心。”嶽濬再次躬身,看了龐飛禦一眼,瞥了龐母一眼,眼中帶著警告之意。


    “今日叨擾了,就此告別。”嶽濬拱拱手,帶著嶽明河跟在胤祿婉兒身後離開了龐家,龐母瞬間放鬆下來,整個人癱坐在地。


    “娘,若你真想兒子幸福,以後切莫再動這些心思了。也別拿你那套治理媳婦的方法來要求明河,明河她是將軍之女,女紅中饋或許都不行,但是她卻是個好姑娘。您也是從媳婦熬過來的,我奶奶也未曾整治過你,你那套還是收起來吧!”龐飛禦說完,看都沒看顧靈一眼,就迴房去了。


    龐飛燕也神色複雜的看了顧靈一眼,從未想過這個表姐會這般心思重,彎腰扶起龐母坐下,一聲不吭的呆著。


    龐母也看向顧靈,最後歎了口氣道:“今日這事也全怪不得你,你隻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姑姑卻是大人了,卻還想到了這麽個餿主意。你若真能嫁給那六品典儀為繼室夫人,也是個好去處,之後好自為之,等典儀大人來提過親後,你也開始準備著繡嫁妝吧!”


    “是,姑姑。”顧靈忍受著怒氣,想著隻要典儀大人來提親,她之後就是典儀夫人,她丈夫再能幹些,升上五品,四品都不在話下,到時候看她姑姑巴不巴結她。


    兒媳婦是將軍之女,又不是將軍,有什麽好得意的。


    ……


    馬車上。


    “昨晚藥廠書房內有外人闖入,有兩張藥方不見了,死了一個守衛的小太監和兩個巡邏的侍衛。”胤祿吃了一塊點心後,對婉兒說道。


    婉兒抬眸,給他倒了一杯溫茶,隨後道:“是那些反賊所為?”


    “應該是,現在問題是金瘡藥和消炎藥的方子被盜走了。”胤祿皺眉,雖然知道藥廠裏麵的山泉水裏加入了一些靈泉水,會使藥效變高許多,但照著那秘方提煉的話,也是一方良藥。


    “我們當初故意放進去,不就是想給那些人瞧見麽,放心,他們提煉不出來。我改了方子裏的兩味藥,用相近的藥物代替,但是藥效卻是大大減退,甚至還會相衝,真的提出來會帶著些小毒素,導致傷口不易愈合!”婉兒咧嘴一笑,垂下眼皮後眼底卻是冰冷的。


    還真有奸細混進來了,雖然那奸細不敢下藥,卻是想著偷走藥方,那就怪不得她動些小動作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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