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祿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眼中冷然一片,嘴角勾了勾:“不是都改了方子了麽,怎的還這般生氣?”


    “你這麽多天,每日操勞,那些有機可趁的渾水之徒都該死!”婉兒生氣的嘟嘴。


    胤祿湊上去吻了一口,兩丫頭在胤祿開口說話時,就低垂著頭,眼不觀耳不聽的縮在一角,婉兒臉上有些緋紅,覺得這樣不像胤祿平日的表現。


    “這是在埋怨我這些日子忽略了你麽?”胤祿聲音略微沙啞,迷人極了。


    婉兒抬眸對視著他的,眼中有著心疼,搖搖頭:“怎麽會,你也是在做大事,我又不是那種會胡攪蠻纏的。”


    “乖,等眼下的事情完成了,我帶你去杭州玩半個月如何?”胤祿捏了捏她的臉頰。


    婉兒先是一喜,隨後又嘟起嘴,道:“定是皇阿瑪又讓你過去幹啥吧!”


    “陪你遊玩是首要,皇阿瑪那件事為順帶,杭州玩過後,我們再去蘇州和揚州走一趟,等你盡興了我們再迴來,如何?”胤祿哄著她,想讓她忘記藥廠的事情。


    婉兒心裏也知道,於是乖順的點點頭,胤祿笑笑,將她攬進懷中。


    到府門口,婉兒已經睡了過去,胤祿寵溺的笑笑,送她迴房休息,自己也脫了外衣陪著她在床上看著書籍。


    ……


    “什麽時辰了?”婉兒揉著眼睛醒來,見胤祿也躺在床上,正悠哉的翻著一本洋文書,屋內已經點上了燈,於是問道。


    “快戌時一刻了。”胤祿放下書,環著她道。


    “這麽晚了,你吃了麽?”婉兒爬起身,胤祿也起身下床,給她遞過來外衣,自己也穿上了外袍。


    婉兒就知道他還沒吃,趕緊穿上衣服,那邊連翹已經得到消息端著水進來伺候了。


    等婉兒淨了臉,桐桂幾個也準備好了飯菜放在外堂的桌子上了。


    四小碟加濃稠的燕窩粥,伊蘇給婉兒盛了一碗,就退到一旁候著,剛吃了幾口,塔木突然臉色不好的前來稟報:“爺,藥廠大管事寶泰來報,有一群小賊闖入藥廠一號倉庫盜取了兩木箱的藥物,還放火燒了南倉庫。”


    胤祿還沒發火,婉兒已經不悅的放下了碗。


    胤祿看了她一眼,伸手順順她的背,“別氣了,我們早就猜到的不是嗎?”


    “太囂張了,這些人自詡反清複明的假義士,不就是打著為漢人著想的名頭嗎?現在大清朝廷為大家謀福祉,這些人又在做什麽?偷藥方,盜成藥,放火燒原材料倉庫,麻蛋,什麽義士,什麽反清複明,不過是群不要臉的人想自己稱帝不想被壓製罷了!”婉兒這次真的生氣了,連髒話都罵出來了。


    “好好,你乖乖吃飯,剩下的由夫君來處理好不好?”胤祿也是好脾氣的哄著她。


    婉兒眼底滿是怒意的看向胤祿,叫囂張:“一定要抓住他們,我那些新藥還沒人試過呢!”


    “好,都抓迴來讓你試藥。”胤祿忍著笑說道,塔木則不自在的顫了顫,他開始為那些反賊祈禱了。


    胤祿喝完粥,才慢條斯理的出府往藥廠去了。


    婉兒喝完粥,也沒有睡覺,而是拉著伊蘇等人去了藥廬,讓她們戴上專用手套,丟了一堆毒性不強,卻能讓人難以忍受的毒藥材讓她們切。


    她自己則開始反複研究,提純製成藥粉或藥丸。


    直到寅時二刻,胤祿都沒迴來,婉兒也因懷孕關係,而扛不住了,就打著哈欠洗了手,迴屋睡覺去了。


    伊蘇和芍藥今晚不用守夜,就迴自己房內休息去了,連翹和桐桂合衣蓋著一層被子坐靠在偏房床上小息,以便隨時可以伺候婉兒。


    婉兒足足睡到巳時才起身,剛吃完早餐,準備去繼續研製藥物的時候,胤祿寒著一張臉迴來了。


    “胤祿,你,你這是在生氣麽?”婉兒本想撲過去,卻見胤祿冷冰冰的掃了她一眼,就知道胤祿肯定生氣了。


    胤祿不理她,就著丫鬟遞過來的水盆淨了臉,刷了牙,然後端坐在桌前等待吃飯。


    婉兒想到肯定是有人告訴他昨晚她熬夜到寅時的事情了,心虛之下,擠到胤祿懷中,往他腿上一坐:“好嘛,好嘛,以後不敢了,你不在家,人家睡不著嘛!”


    胤祿還是不理,接過桐桂遞過來的早膳,一手托著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一手端著粥喝了兩口。


    連翹幾個憋著笑站在一旁,邊上伊蘇則給也忙活了一晚的伊爾泰還有塔木上了早膳。


    “別生氣了好嗎?”婉兒見胤祿喝完粥了,殷勤的拿帕子給他擦嘴,胤祿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另一手也抱著她,就是不說話。


    “下次,下次就算你不在家,我再生氣,我也不會熬夜了。我知道熬夜對孩子不好,以後人家會注意的。”說著,嘟著嘴賣萌,還眨巴著眼睛。


    “啪。”胤祿被她弄得沒法子,輕拍了她臀部一下,婉兒誇張大叫著疼,胤祿又舍不得了,明知道那肯定是不疼的,但是還是下不了手了。


    “呐,你也打過了,摸也算摸過了,可不許在生氣了哈!”婉兒調皮的吐吐舌頭,笑嘻嘻的撒嬌道。


    胤祿抱著她,說道:“你現在雙身子,又生氣又熬夜的,身子吃得消?”


    “好好,人家不敢了嘛,再說了,我自個兒的身子,自己知道……好好,不管以後我多生氣,你是否在家,我都會乖乖睡覺,等你迴來寵幸,好不好。”後麵那句是貼著胤祿耳朵小聲說的。


    胤祿眼底暗了暗,卻是消了氣。


    “昨晚的事情怎麽樣了?”婉兒見他不生氣了,趕緊轉移話題問道。


    “隻抓到三個遺留沒有離開的工人奸細,他們這是小嘍囉,隻是得到命令讓投藥方,趁著組織裏的人過來偷成藥的時候,司機引起騷亂而已。”胤祿搖搖頭,卻是知道是三個組織派來的人。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這次王氏姐妹還有柳飄雪都中了我的藥,暫時沒有可能會那麽快好的。暗中發布命令,讓各地方衙門,多查查醫館和藥鋪就好。”婉兒笑笑,那抓破美人臉的確隻需要抓破臉就能解除,但是破了臉,得醫治吧!


    “恩。”胤祿點頭,隨後說道:“給那些窮困家庭建造的屋舍都建好了,你要過去看看嗎?”


    “好啊!”婉兒點頭,計劃書裏,婉兒後來又加了一條提議,那就是將西城貧民區的破爛土木房子全部拆除,重新蓋上獨門獨院的小戶型,隻要查明的確無家可歸的卻有行動能力工作能力的乞丐,貧困者都可以申請入住。


    而沒有行動力的乞丐則被收容所養著,手還能動的,就教他們做些手工,比如打絡子,編竹筐等,實在癱瘓的隻能養著了。


    這樣花費不了多少,一則可以給漢人們留下一個好印象,二來也善於管理。


    就這樣排查下,竟是找到了幾個江洋大盜,他們混跡與貧民窟內,平日裝作流民,乞丐,伺機作案。


    換了漢服,與胤祿坐著馬車往外城西城區駛去。


    一個時辰後,馬車來到西城區,看著一幢幢新建的青磚瓦房,遠處還有一大片空地正在緊鑼密鼓的加建著,這些工人裏,有很多都本是流民,行乞人員。


    往日賺不到錢,就算找到了工作,也都是最苦最累的活,也賺不到錢。


    現在幫著朝廷建造屬於自己的房屋,雖然地契不是自己的,但是卻是自己一磚一瓦建出來的。等手頭有了錢,還能去衙門申請將自己住的屋子給買下來,這一來生活就有了盼頭,家人們也都有了去處,有了工作,日子好過了,誰不感激。


    “老十六!”婉兒順著聲音看去,竟是穿著粗布棉衣的八貝勒胤禩,看他的打扮,竟好像也是幫忙建屋子了似得。


    婉兒福了福身,喚了一聲:“弟媳見過八哥。”


    自打跟胤禩夫妻說開後,婉兒也不再叫胤禩八爺了,胤禩衝婉兒笑笑,道:“十六弟妹瞧瞧,如何?”


    “以前八哥或是都不知道皇城腳下還有這樣一處地方存在吧,如今這麽改頭換麵下,百姓真正過上了好日子,心中感激朝廷,任憑那些反賊說破了天,他們也不會有所動了。我在農村住了不少年,在百姓心中,誰做皇帝與他們根本沒有關係,他們要的隻是生活安平,衣暖飽食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婉兒微笑著小聲說道。


    “說的好!”胤禩點頭,心裏唯剩下的一點不甘,也隨之散去。


    “的確說的好,國泰民安,才是百姓最想看到也是最想要生活。”聽到聲音,婉兒等人紛紛轉身作揖福身,來人正是康熙,相隨的有隆科多等大人,還有雍親王胤禮等。


    “見過阿瑪。”三人同一喚了一聲阿瑪,康熙笑嗬嗬的說都不要多禮了。


    “婉兒啊,阿瑪有時候也在想,你要是阿瑪的兒子該多好啊。可惜是個女子身,不過即便是女子也沒少幹大事,瞧瞧如今西城區的繁華,還有藥廠,織造局等處的和樂融融,你才該是最該受到誇獎的那個啊!”康熙真誠的道,婉兒還道他是好皇帝,卻從未想過百姓要的是什麽!


    雍親王本聽到這話,心裏還一緊,清冷的眸子掃向婉兒時,卻見她還是溫柔含笑,並未有所動容後,才稍稍放心。


    老十六他是知曉的,孤塵前輩將暗衛營交給他,那就說明他不會也不能登上大統,即便十六弟妹再想出什麽法子也不會被選為下一任繼承人。


    如今老八黨也真的歇下了心思,他隻要謹慎克勤,這寶座沒人比他更適合坐了。


    胤禛眸色閃了閃,若說以前是為了利益和皇位來籠絡交好十六弟的話,現在的他,已經起了真正與十六弟交好的打算了,想到已經腹部隆起的慧茹與年氏,胤禛眼底也染上片刻的柔情。


    “阿瑪太誇獎婉兒了,婉兒可是會驕傲翹尾巴的。”婉兒笑嗬嗬的說著,語氣神態都很自然,隆科多等人也明白,十六福晉是真得皇上的心,也紛紛笑著應和。


    “你啊!”康熙也樂了,伸手指著婉兒不知說什麽好。


    “走吧,阿瑪既然來了,我們就一並進去走走吧,算是微服私訪。”婉兒眨眨眼,康熙也有這個想法,就道,:“走著,你小心著點兒,老十六,扶著你媳婦點兒。”


    胤祿一記冷眼刀子甩過去,意思很清楚,我媳婦,這話想也不用說。


    康熙今兒個心情好也懶得跟胤祿鬥嘴了,笑嗬嗬的走動起來,第三戶人家有個婦人在井邊洗著衣服,婉兒上前敲敲門,笑問道:“大嬸兒,打擾您一下。”


    “喲,哪來的這麽俊俏的小媳婦兒。”那婦人連忙丟下東西,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著迎了出來,看到門外一大群人後,眼底有了疑惑之色。


    “大嬸兒,問問您,這住的如何?可有什麽不滿意的?”胤禮也笑問道。


    那婦人一聽是打聽這個的,就知道肯定是朝廷派了什麽大官老爺來巡查了,連忙笑著說道:“哪裏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啊,這房子住著不知比以前的土房子好到哪去了,這地基是咱自家的,房子雖然不屬於我們,但是隻要我們全家人努力努力,很快就能買下來了。我家三個兒媳婦都被選進織造局去工作了,兒子一個去了藥廠,兩個在工地幫忙,還管飯,還有工錢。這日子哪去找去,咱皇上是大好人呢,前幾天張秀才還說要好好讀書以後為國家效力,說是曆朝曆代都沒有這樣的好皇帝呢!”


    康熙等人聽了這婦人誇讚的話,都很是高興。


    真正撥出去的銀子沒有多少,卻可以讓百姓們如此滿足,康熙想著,以前他怎麽就沒想到,大臣們怎麽就沒想到。


    果然,還是得貼近民聲才方知民意啊!


    隨後又轉了一大圈,得到的皆是滿足之聲,最後還去了工地,不少漢人跟胤禩打招唿,好在是初春,沒有人脫衣服,不然胤祿肯定得黑臉。


    康熙也滿意的點點頭,對於胤禩近日來的表現非常滿意,而尋常隻跟老九老十呆著的老八不僅跟老十六他們親近了,還放下身段跑來學著建屋舍,跟老四他們幾個的關係也好了,這才是他最願意看到的。


    百姓擁護大清朝廷,兄弟又齊心,不管是哪個兒子做了皇帝,不管誰想不自量力的來攻打大清,大清都將堅固不可摧。


    “狗皇帝,納命來!”一行人說說笑笑的朝馬車處走,不知從哪裏冒出一堆黑衣人。


    胤祿看了婉兒一眼,自己迎了上去,胤禮,胤禛也紛紛拔出佩劍跟侍衛們一起抵禦來襲,不過依婉兒看,胤禛他們的武功真的都是玩的把式。


    康熙見婉兒走到自己身邊,還不斷搖頭,一點也沒害怕,反而好奇問道:“婉兒搖頭為何意?”


    “迴阿瑪,婉兒隻是覺得雍親王他們幾個的武功真的太菜了,還是我家胤祿的武功高。”婉兒笑嘻嘻的迴道,康熙等人也學著她翻眼,暗誹一句:天山老人孤塵教出來的弟子能差?


    “哎喲,嘖嘖,四哥,你剛才要是躲慢一點,右肩就要被紮個洞了,到時候還要浪費我的藥。左刺,踢那人下盤,勾腿,哎喲笨死了。”婉兒玩心打起,拍著手揶揄胤禛還給他支招。


    胤禛雖然哭笑不得,卻還是照著她的話攻擊那人,那黑衣人氣急敗壞的踢開胤禛,讓他人接手,自己拎著劍朝婉兒刺來。


    隆科多等人驚嚇極了,卻不能多開,握劍攔在康熙和婉兒跟前大叫護駕。


    婉兒翻翻眼,一手拉開隆科多,自己一個旋轉出現在外頭,手朝那刺過來的黑衣人一甩,粉末飄向黑衣人方向。


    “啊!痛死了,你這死女人真卑鄙!”那人裸露在外的肌膚沾上藥粉,頓時覺得眼睛火辣辣的痛,直接摔在地上,雙手捂著眼睛痛的大罵道。


    “果然是個女人!”婉兒笑著上前蹲下,揭開那黑衣人的麵紗,露出一張還算清秀的臉來。


    “你對我做了什麽!”那女人手放下來,用眼睛瞪著婉兒,整個人動彈不得。


    婉兒咧咧嘴,又扔出一把藥粉,頭都沒抬,直接將衝過來的另外一個黑衣人放倒,才聳肩道:“昨晚剛研製出來的僵硬粉,滲透力很強哦,隻要有裸露的肌膚沾染上,先是灼熱般的劇痛,跟著身子就僵硬啦!”


    “卑鄙無恥的滿清走狗,就會用這些旁門左道手段!”那女人怒罵。


    婉兒起身,嘴角帶著淺笑,一副藐視模樣,看著那暴怒的不能動彈的女人道:“你們不卑鄙無恥,朝我一個孕婦攻擊?如今國泰民安,卻打著反清複明的名頭,想自己稱王稱霸,你們好高尚啊!”


    “噗嗤……”康熙等人紛紛從驚嚇中醒來,皆是忍不住笑了:“婉兒啊婉兒,朕怎麽不知,你這張嘴也能氣死人?”


    “現在知道了!”婉兒轉頭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得意的很。


    “小心!”康熙見又有人過來,連忙大喝,婉兒卻已經再次出手了,一根銀針紮中對方死穴,直接斃命。


    婉兒臉上的笑意散去,宛如女修羅般,冷冽可怖。


    康熙等人也被這手給驚住了,隆科多等大臣才方知為何十六爺會那麽放心的衝出去,而沒有人保護皇上,原來這大腹便便,看似柔弱的十六福晉才是真正的高手。


    十六爺這一家子還真的都是可怕的人,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果然是這個道理,都是變態。


    那怒罵的女刺客這時也噤了聲,顯然也是被嚇到了,那死掉的刺客正好摔在她身上,將她砸了個夠嗆,等緩過來也是不敢罵婉兒了,她想活命。


    婉兒走到女刺客這邊,拔下那根銀針,女刺客死死盯著那根透著陽光折射出光芒的銀針,就怕婉兒給她也來一下子。


    不料,對方隻是慢條斯理的用手帕擦了擦,有隨手丟進袖筒裏去了。


    婉兒抬頭看看地上,那群黑衣人躺了大半幾乎都是胤祿解決的,還有一些是塔木等侍衛解決的,連翹一邊保護胤禛、胤禮也重傷了三個。


    看著地上的刺客隻有兩三個身子分離,便知道胤祿要留活口,看著地上那猩紅的血,婉兒臉色有些不太好,心裏有些悶悶的胃部也一直往上泛。


    “嘔。”壓了半天還是沒壓住,婉兒沒用的跑到一旁幹嘔去了。


    康熙擔憂的走過來,詢問情況,婉兒擺擺手,又是一陣幹嘔,胤祿聽到,手上動作更加快速。


    “撤!”為首一人躲開胤祿一劍,朝後暴退,有三個黑衣人上前阻攔胤祿。


    “老十六,別追了,快過來瞧瞧你媳婦兒。”康熙見那群刺客逃了,便趕緊喊道。


    之前問話的婦人瞧見了,雖然不敢出來,也是聽到那刺客大喝狗皇帝的,哪裏還不知道之前問話的人中有皇帝萬歲爺在。


    顫巍巍的壓下心裏的懼意,滿懷敬意的洗了一個碗,又燙了燙,才倒了些熱水,放了白糖端了出來,卻是不敢再打量康熙等人了。


    “皇上萬歲爺,讓這位夫人喝點糖水吧!這懷著身孕,聞到血腥氣,肯定有些不舒服的。”婦人不敢看躺在地上的刺客們,也不敢看康熙,低著頭恭敬道。


    “老人家,多謝你了。”康熙和顏悅色的道謝,連翹連忙扶著自家福晉,接過糖水,用銀針試探後,才對婉兒道:“福晉,您喝口水。”


    “恩。”婉兒喝了兩口糖水後,摸出一顆止吐丸服下。


    這本是懷孕初期準備的,可孩子一直乖巧,也不折騰,根本沒孕吐過,今天也不知怎麽了,聞到濃烈的血腥味後,卻是幹嘔起來了。


    現在緩下來,才發現孩子也動彈的厲害。


    一手摸著腹部小心安撫,胤祿過來接手,抱著婉兒心疼到:“好些沒有?”


    “這小家夥聞不得血腥味呢,跟我抗議了。”婉兒笑著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以往粉嫩的唇上也白了幾分。


    胤祿順著她的手,看了眼肚子,“等他出來揍他屁股。”


    “你敢。”婉兒略微提高聲音,胤祿皺了皺眉,隨後又柔下來哄道:“好,好不打,不打,等長大打。”


    “也不曾,都大了還打,給媳婦瞧見的說他沒用了。”婉兒也樂了,胤祿一噎,瞪了她一眼,不再說話,卻是沒有生氣。


    隆科多等大臣皆是提著心,都快驚嚇的冒出嗓子眼了,這十六福晉果然本領高強,膽子也大,竟敢跟十六爺嗆聲,最後還贏了。


    “哈哈哈,老十六啊老十六,你也有今日。我還以為這世間上沒有人能製住你了,沒想到你的弱點在這兒。”康熙說笑著,突然迴神,弱點。


    老十六的弱點是婉兒,若是被那群反賊知曉,怕是不得安生了。


    但是想到婉兒的醫毒之術,又見識了她的武功,遂又放下心來,婉兒是個奇女子,必然不會被那些小人用來利用胤祿的。


    “皇阿瑪您還是先迴去吧,這裏畢竟是外城,人員混雜,隆科多大人他們也都經常在外行走,反賊看到必然能猜到您在這裏。”胤祿沉聲說道。


    “好,朕,這就先迴宮,等下朕派人給婉兒送些雪燕過去,今日婉兒護駕有功,該賞的。”康熙看婉兒臉色還有些不好,便說道。


    胤祿沒有拒絕,大批侍衛跟著離開,婉兒不放心,讓胤祿親自護送,胤祿見婉兒堅決,也怕出意外,就點頭答應了。


    “塔木,伊爾泰,你們給爺護好福晉,若是福晉少了一根頭發,提頭來見。”胤祿對塔木兩人吩咐,塔木二人立刻跪下應聲:“爺請放心。”


    胤祿見此,這才翻身上馬,護送康熙迴宮去了。


    還留下一半侍衛則將那些反賊擒了,準備押往九門提督府或大理寺去。


    等他們都收拾好了,西城駐守的官兵才遲遲趕來,被塔木訓斥了一頓,婉兒已經呆在馬車內暫時修養了。


    塔木安排好後,這才坐上馬車,往內城迴去。


    不料卻半路遭之前撤退的那群黑衣人埋伏,城民紛紛逃散,跟隨著護衛送婉兒迴去的官兵也是死傷無數。


    塔木和伊爾泰心急反擊,卻不肯遠離馬車太遠,婉兒知道,這次是衝著她來的。


    雖然答應了胤祿,但是她也想知道對方想做什麽,於是運行內力傳音入密給塔木和伊爾泰兩人,這是醫尊留下的另外一門絕技。


    “塔木,你們倆聽好,等下故意讓那頭目接近馬車,他們衝著我來,必然是有要我幫助的地方。我也想去瞧瞧到底是為何事,你們不用出聲拒絕,我自己有分寸的,你們的命,胤祿不敢要。”婉兒快速說完,又跟連翹說了相同的話,連翹卻是不敢應下,怕福晉有個閃失。


    於是悄悄發了訊息出去,婉兒瞧見了,卻也沒有阻止。


    不多會兒,馬車繼續行駛,婉兒推開車窗看了看,果然是朝著城外去的,不做聲的關上了窗。


    車門外,一道男音傳了進來。


    “十六福晉果然知趣,我們也不要你的命,我們知道你是女神醫,現在帶著你們隻是想讓你跟我們去個地方。在下保證,必不會傷你與你侍女的性命,但是首先你也別耍花招才行。”


    “這般大費周章的來擒我,甚至還故意去刺殺皇阿瑪,將胤祿引走,看來你們是遇到大麻煩了。”婉兒淡定的迴道。


    “福晉果然是個聰慧人,我們不是什麽反清複明組織,我們請走福晉也是逼於無奈。”門外的男人聲音中帶著抱歉,婉兒挑眉。


    門外的男子見婉兒不再說話,他也不再出聲,很快地到了一片小樹林中,另外一輛馬車在那接應著。


    “福晉,還請委屈您下車換乘。”男子再次開口。


    “不必了,這兩馬車的減震處理的很好,即便你趕車再快也不會出問題,但你若讓我坐那輛馬車,我不敢保證我會不會虛脫,我也不會拿我孩子開玩笑。”婉兒卻絲毫不動。


    門外的男子皺眉,看了看馬車,雖然這馬車有些張揚,但的確如神醫福晉所言,這輛馬車更好些。


    拉車的也是絕品千裏馬,於是與同伴點點頭,決定還用這輛馬車趕路。


    車再次行動,另外一輛馬車則朝另一個方向奔跑過去。


    婉兒聽到了,嘴角勾了一抹笑,打開香囊,將裏麵的引路蜂放出去,這蜂兒會找到胤祿,帶他過來的。


    “福晉,那蜂兒有用嗎?”連翹用嘴型說道。


    婉兒點點頭,這蜂兒已經熟悉胤祿的氣味,而自己身上有百花蜜精華,不管多遠,蜂兒都會找到她的。


    馬車趕了一天路,中午都是那門外的男子隨便在路邊食肆買的清蒸牛肉和饅頭,連翹都一一檢查,明知婉兒能聞出來,但還是盡忠職守的檢查了一遍。


    見沒有毒後,這才放心的給婉兒吃,心中冷哼一聲,算這人識趣,還知道給福晉買熱騰騰的食物。


    “你也吃點。”婉兒分了一半給連翹,她有儲物空間的事情沒有跟他人說過,隻有胤祿一人知道。她空間裏有很多吃的,即便是生的,也能用意念控製做好,所以不會餓著,連翹就不行了。


    用意念在馬車暗格內放了不少點心出來,茶壺裏也注入了熱水進去,這才撕開饅頭將牛肉夾住,打開一個暗格,取了一個小陶罐出來,裏麵是甜麵醬,刷了點,遞給了連翹。


    連翹惶恐的接過,雖然從伊蘇姐那邊得知福晉很好相處,可親自讓福晉動手弄東西給她吃,她還是第一次。


    “你們都是貼身伺候我的人,跟了我,就是我的人了。以後你習慣了就好了,伊蘇她們現在就不會像你這樣。”婉兒輕笑,想到伊蘇她們一開始惶恐的樣子也是樂了。


    “是。”連翹不敢多說什麽,隻是乖巧的應聲。


    婉兒笑笑,拿起饅頭夾了牛肉刷了醬也吃了起來,吃完喝了一杯熱水,滿足的歎息一聲。


    “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到地方,我小息下,你要是累了也眯瞪一會兒,他們不敢對我們出手的。”婉兒說完,躺了下去,伸了伸腿。


    “福晉可是腿麻了,奴婢給您按按吧!”連翹說完,便動起了手。


    婉兒沒拒絕,這坐了半天,腿的確有些麻痛了。


    ……


    胤祿此時也正騎著馬跟著追蹤蜂朝婉兒這邊追來,塔木和伊爾泰臉上都帶著傷,兩頰紅腫如饅頭似得,這是被胤祿抽的。


    胤祿得到連翹的消息趕迴,婉兒已經不見蹤影了,隻有塔木和伊爾泰跪在那裏請罪。


    雖知是婉兒的主意,卻還是忍不住發怒,很抽了兩人,隨後又趕著追了過來。


    追了半天,卻絲毫沒有看到馬車的影子。


    心裏更是惱怒,渾身充滿了煞氣,雙眸陰鷙可怕,如閻王殿中的閻王出世般。


    天黑後,馬車在即將關城門前,進入到了一個縣城內,車駛入一個三進院子中,兩個男人沒有出麵,而是由兩個會武功的女人迎著婉兒和連翹下車入了那座拾掇幹淨的院子中入住。


    她們前腳下車,後腳就有人上了馬車,檢查了一邊,發現車內除了放了些點心和茶水外,並無他物,這才放心下了馬車。


    婉兒趕走了兩個說要伺候她的女人,桌上放著熱騰騰的食物,連翹檢查過沒毒後,婉兒就拉著她坐下一起吃,先前連翹還不肯,後來在婉兒命令下才一起坐下。


    外院,之前與婉兒說話的男子正與別人交談著。


    “大師兄,你說那位神醫福晉會幫我們醫治好家人麽?她雖然善名在外,卻也是一位滿清福晉,是貴人。而且,那位十六爺,也不是好招惹的,我們這般大膽的擄走了他的福晉,到時候開罪下來,怕是承受不住。”與男子結伴劫走婉兒的一個男子狄封出聲道。


    兩人已經換上了便裝,皆是藍底紫邊大襟右衽的長衫。


    “我們神醫穀近日遭逢大難,怕也唯有這位神醫福晉才有辦法醫治了。師叔趕迴去時說過,神醫福晉的手法跟祖上傳下來的醫術很像,怕是某位先輩教出來的,至於是誰,他不清楚。若不是神醫穀遭逢大難,我們近日也是準備去拜見這位福晉的。”丁權麵色凝重的說。


    “就是不知那位爺能否說得通了,當初在天山見過一次,不太好說話啊!”一個年長些的婦人也開口道。


    “褚師叔,您說我們要不要將實情告訴十六福晉,或許她會願意幫忙呢?這樣我們也說得過去。”狄封咽了口唾沫道。


    姓褚的婦人沉默了下,隨後道:“先不說,到地方後再跟福晉請罪。”


    “好。”丁權二人點頭,隨後散了去。


    屋簷上,胤祿正如蝙蝠似得貼服倒掛著,見沒人注意,這才悄聲無息的去了婉兒暫歇的院子。


    “誰?”連翹警覺出聲,婉兒已經睜開了眼睛,輕聲道:“連翹,你去隔壁。”


    “福晉?”連翹看向婉兒,婉兒麵色尷尬的道:“是胤祿來了。”


    話落,胤祿已經鐵青著臉走了進來,連翹心驚婉兒的內力之高,隨後乖乖的退了出去。


    “胤祿,抱抱。”婉兒知道自己再次不聽話,惹到胤祿了,遂乖巧的撒嬌道。


    見胤祿站在那裏不動,婉兒眼珠微動,整個人朝他撲了過去,胤祿嚇了一大跳,慌忙伸手接住她,小心不碰到她的腹部,隨後轉個一個圈,在床沿坐下。


    “好啦,不要生氣,我又沒有受到傷害,他們也隻是帶著我趕路,又沒傷到我。而且我從他們話中聽到了焦急還好像需要我幫助的樣子,這才好奇心想來看看嘛!”婉兒輕輕啃咬胤祿的唇,知道簡單輕易壓不下胤祿的火氣了。


    一邊說話一邊啃咬,胤祿也被她弄了沒法子,微微拉開她,頭往後仰躲開她的麻癢的啃咬,不悅道:“你是要說話,還是要啃我。”


    “啃你。”婉兒麵色微紅,漆黑的眸子閃閃發亮,舔了舔唇,誘惑力十足。


    胤祿再濃的怒意也被她磨得沒有了,不等婉兒再次撲過來,自己已經壓了過去吻住了她的唇……


    時候,婉兒滿臉潮紅的靠在胤祿的汗濕的胸膛上,小手無意識的在他胸上畫著圈,胤祿眸色再次暗了暗,聲音沙啞道:“若不是你懷有身孕,我必然要讓你三天下不來床,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不聽話!”


    婉兒心頭一寒,顫了顫,想到了剛剛在周家莊初婚的日子,嘟了嘟嘴,不敢再畫圈圈。


    乖乖的趴著不再亂動,聽著胤祿強而有力卻緩慢跳動的心跳聲,心裏滿足不已。


    “你可知道他們想帶你去哪,你可曾聽師父說過神醫穀?”胤祿見她安分了,也不再嚇她,手撩撥著她如綢緞般的發。


    “不知。”她可從未出過京城範圍,再說這是古代,她還真是個路癡。


    “現在他們去的方向是廣西方位,怕是那個神醫穀就在廣西境內,你當真沒聽聞過?醫尊前輩可曾留有什麽訊息在那裏,你自學成醫,沒有真正的師父,但或是醫尊還曾收過徒弟,然後建立了神醫穀?”胤祿幫她分析。


    婉兒搜尋記憶,又在空間裏找了找,還真找到一個記錄了名字的名冊。


    胤祿看了看,隨後道:“還真有收過徒弟,為兩男一女,是為親兄妹三人,姓時,老大時承德,老二時承恩,老三時秋萱。上麵記錄明朝中期,張倩行醫途中撿到這三人,收在膝下養大成人,教習醫術,培育長大。老大,老三醫術毒術勝佳,老二相學出色,隻記錄了這些,後麵就沒有了,應該是分離了出去。”


    張倩?


    這是便宜師父的名字?


    “那也就是說,這神醫穀很有可能是那三兄妹所創建了?”婉兒不是詢問,而是自己嘀咕。


    “怕不差離了。”


    婉兒想了想,隨後道:“胤祿,連翹雖然沒有一米八,但也有一米七幾,不然我幫你易容成連翹的模樣,你陪我走一遭吧。這樣你也放心,我也能去看看,是不是師父傳人留下的門派,若真是,這必然還是要幫一幫的。”


    胤祿知道這關於她師門消息,她不確定不會甘心迴去的,於是點了點頭。


    “胤祿,你最好了。”婉兒開心的笑了,在胤祿唇上印了一吻。


    “睡吧,今天幹了一天路,肯定勞累了。”胤祿按下她的腦袋,哄著她睡覺,婉兒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


    次一日一早,婉兒就準備好了所有的工具,給胤祿易容成了連翹的模樣,穿著一套合身的女裝,婉兒笑的很是開懷。


    “也沒有太大違和感嘛。”連翹則一臉震驚,睜大眼睛看著眼前與她長得一模一樣卻隻是高上些許的胤祿,對於婉兒的看法又高了一層。


    更震驚的則是胤祿易容這件事,那位高高在上的十六爺,竟甘願被福晉打扮成女人模樣。即便是易容的,在連翹心裏的想法,爺也該是不願意的,可是爺不僅願意了,還直接裝扮上了。


    ------題外話------


    額,看女王的親,應該看出來些什麽了,對的,福晉也是跟女王有瓜葛的。


    醫尊就是張倩某次任務後的產物,屬於架空小時空,女王後麵會提一句,但不會開這個故事了,大家知道就好,咩哈哈……


    後麵還會出現張倩一次的,是麵對麵與女主婉兒見麵喲!至於什麽時候,嘿嘿……不可說,不可說……


    額,感冒加重,睡過頭了,一點半才更新,不想更五千給大家,所以就晚了些,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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