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感覺在雲裏霧裏聽話本。


    朱漁本來就是半桶水,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實在表達不清楚,隻有身體力行。


    她想了想,縮在椅子裏,雙手抱膝,得得發著抖。頭埋著,秀發搭下來遮住視線。


    那雙明亮透著膽怯的眼睛透過發絲往外看,“求求你們!放了我!放了我!我不會說出去!”


    陡然,她從椅子上跳起來,仿佛變了個人,“不用求饒!有我在,他們傷不了你!”


    兩個人的表情在朱漁臉上不斷變幻交替,互相對話。時而眼神膽怯,時而眼神狠厲。


    “你,你是誰?”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隻要知道,我能保護你!”


    “你能永遠保護我嗎?那我叫你姐姐好麽?”


    “好。”


    “姐姐,我好怕!”


    “不用怕!我讓他們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


    朱漁折騰完了,攤開手,“懂了麽?就是這樣。兩個人在一個身體上對話,各是各,大家都以為自己認識了新朋友。”


    連城沒迴話,仍是似懂非懂。


    他看到的東西,跟朱漁想表達的不一樣。


    他覺得自己就像看到一個熟悉的明安,正在跟自己講故事。講的什麽故事呢,就是一個膽怯姑娘遇上一個兇殘的姑娘,兩人成為好朋友。


    僅此而已。


    朱漁見連城一臉茫然,有點泄氣,“我真的表達得那麽不清楚?”


    連城聲音裏有一絲傷感,“本王對這個膽怯的或者兇殘的姑娘都沒興趣。本王就想知道,與本王成親,給本王治傷的那個明安哪兒去了!”


    “……”朱漁的心驟然跳漏兩拍,雙頰一紅,咬著嘴唇。


    天哪,連城說了啥?與本王成親的!給本王治傷的!哎呦,本姑娘還親自給你生了娃娃呢!


    你喜歡的是這個人嗎?


    這個人就是本姑娘我啊!


    她張了張嘴,“那個……”


    侍衛敲了兩下門,站在門外慌張報,“稟王爺,珊瑚姑娘說,萌萌小姐不見了!”


    朱漁和連城相視一眼,紛紛奪門而出。


    這王府裏幾乎每天都在找娃,不是這個不見,就是那個不見。


    早前連夜調皮,手腳確實快,連朱漁有時候晃個神都不一定看得過來。


    可連萌不見了,還是首次。


    聯想起箱子裏的那隻死老鼠,朱漁和連城同時臉色變得難看。


    還好,明安公主在屋子裏坐得好端端的,沒出去過。


    王爺衝進夜色中,帶人去找孩子了。


    朱漁走得慢,路過時聽到婢子們紛紛議論。


    珊瑚的聲音,“自從王妃生病了,咱們這王府變得越來越邪乎。”


    海藻道,“邪什麽乎?夜夜少爺經常不見,還不是都找迴來了。”


    “這次是萌萌小姐啊!”珊瑚心直口快,“你當然不覺得邪乎!要嫁人的人了,看什麽都好。”


    “說什麽呢?”海藻有些生氣,“扯什麽嫁人!”


    “難道不是嗎?”珊瑚白了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咱們這位王府新任侍衛總管周天海早已經……”


    海藻氣惱,“少胡說八道!我們就算要怎樣,也會明媒正娶,光明正大!”


    “是是是,你光明正大!你這是咱們王妃保的媒,當然光明正大!”


    朱漁見幾個水產品不去找娃,窩在一堆吵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閑得很嗎?還不趕緊去找娃!”


    珊瑚,海藻,海螺齊齊抬頭看過來,發現是新來的大夫。幾個人互相看一眼,都沒動。


    對於這位大夫,她們有意見。


    為了迎接這位大夫來王府,王爺竟下令空出一整座院子。


    這種待遇,從未有人享受過。


    最氣憤的是,王爺竟然扔下王妃,追朱姑娘追去了華林鎮,在那兒住了好幾天。


    這說明什麽?說明王爺變心了,想娶朱姑娘做側妃。


    她們王妃病成這樣,要受王爺冷落了。


    聽聽!你們閑得很嗎?還不趕緊去找娃!


    這語氣!你還沒當上王妃,就把自個兒當成王妃了啊!你誰啊你!


    大家本來正在吵架,現在迅速同仇敵愾起來。


    珊瑚要陰不陽,“朱姑娘剛來,可能不懂職責分派,我們隻負責在內院守著我們家王妃!她要出個好歹,王爺心疼著呢!”


    海藻稍稍穩重一些,微微福了福,走了。


    海螺冷笑,“喲,哪裏來的主子啊!一不注意,我還以為我家王妃好了呢!她要是好了……”


    “王妃要是好了,朱姑娘也就不用住進王府來了。朱姑娘,咱們王府還住得習慣吧,舒坦吧?”


    朱漁從來不知道自己養出來的水產品這般伶牙俐齒,還這麽“忠心”,簡直氣得笑了,大步往外走,“行行行,算我多管閑事!”


    珊瑚在後麵跳腳,“你本來就是多管閑事!想當我們的王妃,做夢!”後麵這句自然小聲得很。


    朱漁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住進王府,還得收複這群她自個兒親手養成的小妖。尼馬,頭大!


    她忽然意識到,水產品們除了珍珠,其餘尤其在京都王府待著的人,都因王妃病倒而恐慌。


    其實她能理解。


    水產品中,水草出府出得最早。當初她還是明安公主的時候,給水草備了好幾車嫁妝放在王府庫裏。


    隻要水草成親,那嫁妝就得給人家。


    除此之外,水草還得了一個賴以生存的飯館。不管水草盈利後還迴來多少銀子,在其餘幾個水產品眼裏,那就是王妃賞下的東西。


    算來算去,水草簡直獲利多多。


    而她們這幾個,跟著王妃一樣久,累死累活,卻啥也沒撈著。王妃當時的確口頭承諾過,說一視同仁,要把她們風光嫁出去。


    可問題是王妃現在傻了,曾經說過的話被風吹吹也就散了,根本不作數。


    這讓幾個姑娘十分煎熬,脾氣也越來越不好。


    再加上珍珠現在已經是三品女醫官,跟她們已不是同個檔次。


    如果她們什麽實惠都得不到,這麽熬下去有什麽意義?


    朱漁想到這些,搖搖頭,十分傷感。


    旺旺從遠處跑來。汪汪汪,小姐姐,我找到小萌寶啦,我棒不棒?朱漁摸摸旺旺,更加傷感,人類真的比狗複雜!她笑起來,豎起大拇指,“哦也!誰家的狗狗這麽厲害呀!走!咱們看小萌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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