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整夜嘩啦嘩啦地下個不停,直到第二天的早上,還沒有完全地停下來,河裏的水位因此上漲了不少,都快漫到靠近岸邊的紫杉樹的根上了。


    因為福來號是順撫順河而下,而水勢因為昨晚一夜的大雨變得相當湍急,所以船行已經大約二百多裏,現在福來號正行駛在撫順河的一段險要航路上,河道變得比昨晚狹窄了很多,兩岸被幾十丈的山崖夾著。


    今天的晨霧特別的濃,在船上看山崖去,遠景都被那怎也不見消停大雨掩蓋著,那些連綿的青山隻能看到約約摸摸的影子,而前麵的航路也隻能看到半裏多點。


    如霞和師傅來紫杉山脈的時候,並沒有走這條航道,但是看著越來越狹窄的河道,還有越來越急的水流,和這不見停下的大雨,有點擔心起來,於是去找船長問一問情況。


    船長看上去約莫有五十多歲,因為長年行船的關係,身體很壯實,深棕色的臉上滿是風霜吹打,日曬雨淋的痕跡,一看便可知是一位有豐富行船經驗的老手。


    船長看到如霞精靈俏麗的樣子,心裏也蠻喜歡的,不厭其煩地向如霞詳細解釋起來:“我們已經走了鬆風鎮向桐城的大半路程,剩下這一段路程,是從鬆風鎮到桐城之間最難走的河道,水急灘險,水底暗湧特別的多,人和動物在水流湍急的地方掉下去,基本上是怎麽也找不迴來了。在最窄的地方——鬼頭閘,隻能勉強通過三條像福來號這樣的大船,就算是有了幾十年經驗的船家,在經過這附近時,也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今個兒雨下得這麽大,那河道會變得更加危險,我打算找個地方靠邊,等這大雨停了,水勢平穩之後,再過那‘鬼頭閘’。”


    船長說:“你們可要悠著點,不要四處亂跑了。”


    如霞謝過船長,迴到自己的船倉,打算叫起睡到豬一樣的如風,但這小子貪睡得很,怎麽搖也不肯起床,夢話還在說著昨晚大媽做菜的名字,口水流了半邊枕頭。


    如霞見這小了這熊樣,知道用美食來引他起來是最有效的了,大吼道:“你呀,都看現在幾點啦?還不快起來洗刷刷吃早飯什麽的?不然的話一會就吃不上大媽做的早餐啦!”


    如風聽得沒有東西吃,立馬就從那滿是美食的夢裏竄起來,叫道:“啊!早餐!早餐!”


    兩人實在起得太晚了,洗刷完之後去到飯廳,船上大部人都吃完了早飯,桌子上擺滿了已經被清空的碗碟。


    急急衝到飯廳的如風見沒有東西吃,立馬擺出個哭喪臉來,不樂意地嘟著嘴站在那兒扭扭捏捏。那大媽看著這如風這小子在賭氣的時候那樣子,有點過意不去,而且這小子賭氣時的樣子其實也很好玩可愛,於是她笑眯眯地摸了摸如風的小頭,轉身從廚房裏拿出幾個包子就塞給如風這小子,說:“來!小子不用哭哦!大媽這兒還有幾個好吃的包子特意留著給你。拿去吧啊!”


    如風在得了大媽這幾個包子後,臉上立馬就陰轉晴,在謝過那大媽之後,就一蹦一跳地向如霞跑過來:“謝謝大媽!大媽最好了!大媽做的包子最好吃了!如霞~~如霞~~大包子,大媽的大包子~~~”


    大媽看著如風蹦蹦跳跳離開的樣子,心裏覺得美美的,那開心寬慰的笑容在臉上一直掛了好幾餉。


    如風跑過來的時候,忽然福來號大力地搖晃了一下,如風手上的包子掉了兩個到福來號老舊的木板上,沾上了不少甲板上的髒東西。


    如風看著這兩個弄得髒髒掋包子,臉上掛上了為難的表情,雖然有點不情不願的,但他還是慢慢地走到如霞跟前,把剩下的兩個包子的給了一個如霞,喪氣地說:“哎~~倒黴呢!幸虧還有兩個,一個給你吧。”


    如霞接過包子,心想:這小子還蠻關心我呢。這時船又大力晃了起來。如風怕剩下的包子又丟了,趕忙三口兩口地吃了下去。這情況如霞也管不得儀態,狼狽地三兩口把包子吞下去。


    兩人剛把包子吞下去,還沒有緩過氣來的時。急流的衝擊變得越來越厲害,如風和如霞這兩小子在這晃來晃去的船上很難站住腳,搖搖晃晃地想走迴船倉躲避一下。


    兩人人腳步不穩、搖搖晃晃地迴艙途中,忽然聽到一聲大大的‘嘩洪’的大浪聲,受到大浪衝擊的船身處傳來‘吱嘎’‘啪嚓嚓’的聲音,然後又好一陣強烈的搖晃,小小的如風根本沒辦法站得穩當,‘啪噠’一下就撲倒在甲板上。


    船的一頭傳出船工的大叫:“不好啦!船錨的鐵鏈被剛才那一下衝斷啦!現在停不下來!”


    然後船在猛力的一震之後,從船頭那邊傳出那‘吱嘎’和‘啪嚓嚓’的聲音之後,船就停住不動了。稍過一會兒,又聽到船工從船頭那兒大喊:“不好啦!船被大浪衝撞到礁石上啦!”


    很快地,就有幾個船工帶著各種工具往船頭趕去。如風如霞跟著那些船工向船頭過去了。


    如風如霞剛到了船頭,見到船長已經站在哪兒,一臉苦相,額頭上的眉頭收得緊緊的,看來船撞得很厲害。往船頭那兒一看,原來整個船頭撞到了突出水麵幾丈的青色大礁石上,有一部分礁石已經嵌入了船頭,看來被巨石撞破了。


    如霞看到船長正在發愁的樣子,就上前問:“船老大,怎麽迴事?怎的不把船頭挪開呢?”


    船長的眉頭皺成一團,指向船頭:“你看那兒,船頭已經撞破,看來還可能有點進水,如果現在急急忙忙地撐開來,水就一下子湧進船裏,現在水流這麽急,要一邊行船,一邊修補船頭,危險是很大的。”


    如霞:“呃,那麽,現在就怎麽辦呢?”


    船長有點無奈:“現在隻有叫夥計們先把破的地方盡量補一補,讓進水盡量減慢,然後看後頭有沒有船過來,一邊……”船長還在說著,忽然福來號又猛地一晃,船頭處又傳來‘吱呀~~’的摩擦聲,然後船身又猛地一晃,可以看到船被急湍的水流撞離了石頭,而船頭的那個破洞,被扯得更大,可以看到水從船頭開始灌進船裏。


    船長一看這情景叫道:“不好!這水灌得太快,船會支持不住的!”


    情況緊急,如霞也顧不得隱藏實力了,馬上集中精神使用仙術,身上白光大盛,身旁的溫度急劇地降了下來,然後從如霞手上凝集了一大團白花花的冷氣,當那冷氣越聚越大,有一抱大時,如霞雙手一推,把冷氣推向了船頭破開的地方。那冷氣一碰上船頭,立刻就把船頭三尺以內的水都凍成了一大塊的冰,護住了船頭,看來短時間內河水就灌不進船裏頭了。


    現在最危險的情況已經過去了,船繼續被急流衝向下遊,但是傳說中最危險的‘鬼頭閘’還沒到,船長馬上給在船頭的船工們分派任務:“老劉,老陸和阿三,快趁現在下去船頭用木頭補住那個破洞,但是要小心不要把那大冰塊敲掉了,動作要快,要趁那大冰塊溶掉前弄好!


    還有大頭、關二,快去掌舵的那兒,跟他說船頭暫時沒事了,叫他把穩舵!不要再撞上什麽東西!我們現在傷不起!


    其它未被派到任務的人,都三兩人組一組,把整條船查看一遍,如果有什麽破洞的,就馬上給補上,如果兩人弄不好的,馬上迴來跟我說!好~~~大家快去!”


    船長在安排好手的人之後,走過來向如霞道謝:“小姑娘,這次幸虧有你啊!話說你剛才那個很厲害啊!看來真是不可以小看年輕人啊!小姑娘!幹得好!”


    如霞被船老大這大大地誇起來,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地道:“船長不要這麽誇人家啦——”


    船長看到如霞這樣怯,就爽朗地‘哈哈哈’地笑起來,大力拍了一下如霞的肩膀,迴頭去繼續幹自己的事情。


    這時如風也湊上來,說:“如霞!如霞!你好厲害啊!剛才一抱起那團‘冷氣’那麽一推,就帥帥的把那船頭封起來了!什麽時候我才可以變得那麽帥啊!”


    如霞看這小子又雙眼放光地望著自己,知道這小子又要向自已教這招給他,於是沒好氣地說:“你這小子!昨晚學的那個用來雜耍的下級‘冰棱術’都給我弄成了‘冰玉包’,還完全~~~沒有學會這個小‘仙術’呢!現在還想立馬學會這個中階的‘冷凝術’啊?真是還沒會走路,就想學跑啊?”


    如風:“教我嘛!教我嘛!呐!如霞!人家想變得帥帥的嘛~~教我啦~~~”


    這邊兩人就這麽拉扯著一直就要先學好‘冰棱術’還是要學‘冷凝術’這個問題;那邊這河道上班最危險的關口——鬼頭閘,卻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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