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遇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擔心小靈子那邊有事,開門出來看了一眼。見小靈子的屋門敞著,小靈子卻不走屋裏,不由得心慌了一下。找夥計問了一下,又跑客棧門口,看到小靈子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裏,才放心下來,上前問道:“靈兒,你怎麽在這兒啊?看什麽呢?”小靈子迴頭看了他一眼,說:“沒什麽。秋遇哥哥,你跟我進來,我有話跟你說。”說完便轉身走了進去。吳秋遇看到小靈子這個樣子,覺得她心裏一定有什麽事。


    兩個人進入房間。小靈子在桌邊坐下,看著吳秋遇,心中有些猶豫。吳秋遇也坐下來,見小靈子仍在看他,笑著問道:“靈兒,你怎麽了?為什麽一直這樣看著我?”小靈子低頭問道:“秋遇哥哥,你和如夢姐姐從海上迴來的時候,失血過多昏倒了,是曾婉兒救了你對不對?”吳秋遇說:“是啊。那時候我以為你和如夢都不在了,自己也不想活著了,就把身上的血都獻了。幸虧婉兒小姐經過那裏,把我救了,帶迴薊州照顧了好幾個月。”小靈子又問:“你師父被鐵拳門的人下毒謀害,危在旦夕,也是曾婉兒無意中把藥囊踢到他手邊,把他救了是不是?”吳秋遇說:“嗯。這事婉兒小姐從來沒說過,是我師父說的。我師父也很感謝她。”


    小靈子這才切入正題,看著吳秋遇說道:“那曾婉兒現在有難,你是不是也該救救她?”吳秋遇驚訝道:“婉兒小姐有難?有什麽難?”小靈子說:“你還記得今天在擂台下麵那個人說的話嗎?他說的是真的。江寒看上了曾婉兒,讓兩個老怪提親。曾家這才弄了個招親擂台,希望擺脫他們糾纏,同時又讓他們沒話說。”吳秋遇問:“這個你是聽誰說的?”小靈子說:“這個你不用管,知道我說的是真的就行了。現在江寒仗著有老怪撐腰,霸著擂台,已經好幾天沒有人敢上台打擂。照這樣下去,曾婉兒最後隻能落在江寒的手裏。你也知道江寒是什麽樣的人,兩個老怪是什麽樣的人。曾婉兒從小嬌生慣養,如果真被他們弄到賜熊嶺去,你想想她後麵還有好日子過嗎?”吳秋遇也開始為曾婉兒擔心:“江寒太可惡了。他不是一直喜歡邵九佳嗎?怎麽又開始糾纏婉兒小姐了?”


    小靈子說:“曾婉兒救過你和你師父,曾家對如夢姐姐也有很深的恩情。她現在有難了,咱們不能袖手旁觀。你說是不是,秋遇哥哥?”吳秋遇點頭道:“你說的對。你說吧,咱們應該怎麽幫她?”


    小靈子轉過身去,稍稍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想讓你去打擂。”“去打擂?”吳秋遇驚訝地站了起來,“可是,那不是比武招親的擂台嗎?我怎麽能去……”小靈子讓他先坐下,然後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想著如夢姐姐。放心吧,曾家的人已經說了,你隻管打擂幫忙,等打下擂台,幫曾婉兒擺脫了江寒的騷擾,他們不會逼你跟曾婉兒定親成親,以後也不會再妨礙如夢姐姐和你在一起了。”


    吳秋遇愣愣地看著小靈子:“你什麽時候見過曾家的人了?”小靈子說:“剛才曾可以陪著如夢姐姐來過。”吳秋遇更加吃驚:“如夢來過了?”小靈子點了點頭:“這也是如夢姐姐的意思。她和曾婉兒情同姐妹,實在不忍心看著曾婉兒落到江寒手裏,這才幫著曾家來說情。她又覺得不好直接麵對你,這才跟我說了,讓我轉告你。”


    吳秋遇內心糾結著,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萬一他們說了不算話,最後逼著我……我還要照顧你和如夢。”小靈子聽他把自己和柳如夢列在一起,心中感動,開口勸道:“這個我也想到了。剛才已經讓曾可以當著如夢姐姐的麵做了保證。當然,咱們也不能完全信他。如夢姐姐已經告訴我,他們住在百花洲,讓你打贏了擂台就去那裏找她。如果到時候曾家的人耍賴,你就直接帶上如夢姐姐遠走高飛。我就不信他們能攔住你。”


    吳秋遇深情地望著小靈子:“靈兒,可是我……你……”小靈子感覺到吳秋遇對自己的情義,心裏也是酸酸的,趕緊轉過身去,眼裏轉著淚花說道:“你不要擔心我。我沒事。你接到如夢姐姐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小靈子忽然覺得自己可能要食言了,已經沒法麵對吳秋遇和柳如夢在一起的日子,恐怕不能像她跟時秋風說的那樣,繼續照顧柳如夢直到看她生下孩子再離開了。吳秋遇悶聲不語,腦子裏已經很亂。


    小靈子揉了揉眼睛,迴頭囑咐道:“到了擂台上,你也要小心一點。對江寒那樣的人不用客氣,最好一兩招就把他打下擂台,讓老怪沒有出手的機會。我會請時姐姐和鐵師叔來給你助陣,讓他們幫忙防著老怪偷襲。以你們三個的武功,我想兩個老怪也不敢怎麽樣。”吳秋遇沒有說話,隻是呆呆地望著小靈子。小靈子不敢看他,又轉過身去。


    第二天上午,江寒照舊在擂台上叫囂。吳秋遇走出人群,走到擂台旁邊的台階下麵,迴頭看著小靈子。小靈子衝他甩了甩手,鼓勵他趕緊上去。吳秋遇這才走上擂台。鐵秋聲和時秋風也找好了位置,暗中防著老怪。


    江寒忽然看到吳秋遇,不禁嚇了一跳。在毛烏素大漠的風雲客棧,他曾經被吳秋遇打過一掌,當時都吐了血,現在忽然看到吳秋遇上台,不禁往後倒退了兩步。兩個老怪也認出吳秋遇,全都站了起來。時秋風和鐵秋聲在人群中各自往前邁了兩步,緊緊盯著兩個老怪。


    曾婉兒意外看到吳秋遇上台,又驚又喜,幾乎就要衝上前去。曾可以把她攔住,小聲說道:“妹妹不要心急。”曾梓圖看到吳秋遇,也很驚訝,但吳秋遇肯上台打擂,不管怎麽說都是好事,便也勸著曾婉兒先坐下。


    昨天在台下跟小靈子說話的那個人今天也來了,興奮地對旁邊的人說道:“哎,我認得他!他昨天就說要上台去教訓那個江寒,後來有事急著走了。沒想到今天真上台了!”其他人也都伸著脖子往台上張望著,等著看吳秋遇怎樣教訓江寒。


    吳秋遇跟曾可以和曾婉兒打了招唿,邁步向江寒走去。江寒緊張地叫道:“你身邊不是有那個小丫頭嗎?怎麽還要來打擂?”吳秋遇說:“隻要你不再糾纏婉兒小姐,我可以不跟你打。”江寒哪肯輕易放棄,壯著膽子說道:“我告訴你,我兩位師父都在這!你知道他們是誰嗎?他們是雌雄雙煞!我勸你不要自找沒趣!”吳秋遇說:“打擂的是你,又不是他們。來,咱們先比試幾招。”說著便向江寒逼去。


    江寒大驚,轉身就往老怪那邊跑。吳秋遇身形一晃便追了上去,抓住江寒的衣領一把扯了迴來,腳下一踢便把他掀翻在地。台下眾人都看呆了,稍稍過來一會,才有人大聲叫起好來。


    兩個老怪相互看了一眼,也顧不得什麽麵子和規矩,一起向吳秋遇打來。台上的曾婉兒和台下的小靈子都很緊張。時秋風和鐵秋聲沒想到老怪竟然厚著臉皮直接出手,他們還在台下,已經來不及救援了。吳秋遇凝神提氣,忽然打出一記“驅伏雙鬼”。這是“降魔十三式”的第八招。吳秋遇知道兩個老怪功力深厚,自己也使出了十成功力。掌風相交!吳秋遇震得往後退出兩步,身子晃了晃,方才站定。兩個老怪也各自往後退出一步,感覺手臂發麻,驚愕地看著吳秋遇。


    這時鐵秋聲和時秋風跳上擂台,上前問道:“秋遇,你沒事吧?”吳秋遇搖了搖頭,看到江寒偷偷爬起來,正要偷襲,當即飛起一腳,把江寒踢下台去。江寒慘叫一聲,重重地摔在台下。旁邊的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有人圍上去,趁亂踢了他幾腳。


    兩個老怪沒想到吳秋遇的武功如此厲害,還在發呆。二老怪在賀蘭山跟吳秋遇交過手,那時他兩腿殘疾,尚能對付吳秋遇。現在腿腳好了,又是兄弟兩個一起上,本以為各出一掌便可將吳秋遇打翻。沒想到吳秋遇的功力進步如此之大,兩個人的掌力他竟然也能接住。現在又有鐵秋聲和時秋風上台助陣。兩個老怪自忖沒有把握打贏,也就不敢硬打,他們雙雙跳下擂台,去察看江寒的傷勢。台下的眾人見到雌雄雙煞下來,紛紛避閃。兩個老怪提起江寒,快速地越過人叢,飛身離去了。


    眾人開始大聲喝彩,台下頓時沸騰起來。曾婉兒興奮地衝上前,一下子抱住了吳秋遇:“秋遇公子,沒想到你會來打擂,太好了!”曾梓圖和曾可以也激動地走上前來。


    小靈子見吳秋遇打贏了老怪,平安無事,激動得眼裏轉出了淚花。她深情地望了一眼仍被曾婉兒抱著的吳秋遇,揉了揉眼睛,悄悄消失在人群之中。


    吳秋遇勉強掙脫曾婉兒,尷尬地說道:“婉兒小姐,不要這樣。”曾婉兒趕緊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羞澀地說道:“秋遇公子,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吳秋遇走到台邊,往下看,卻發現小靈子不在了。這時鐵秋聲和時秋風也發現小靈子離開了。時秋風說:“秋遇,這裏的事情你抓緊了結,然後帶著如夢來揚州找我們。我們先去看看小靈子。”說完,兩個人便跳下了擂台。


    吳秋遇也想跟著去找小靈子,但是此時曾梓圖等人一發圍住他,有人道謝,有人道喜,擁著他往後台走去。


    曾可以對眾人宣告招親結束。台下眾人這才漸漸散去。


    眾人簇擁著吳秋遇離開擂台。曾婉兒拉著吳秋遇的手臂,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吳秋遇委婉地掙脫了幾次,但是總能被曾婉兒找機會再拉上,後來也就漸漸麻木了。郝青桐等人見了,不禁暗笑。眾人壓抑了好幾天,現在終於看到了好的結局,一個個歡欣鼓舞。隻有吳秋遇憂心忡忡,心裏惦記著小靈子。


    曾梓圖忽然叫過倪逢和孫演:“你們去找找雌雄雙煞,好言安慰幾句,哄著他們還迴百花洲。不能因為今天的事,讓他們心存怨恨。”倪逢說:“好,我們現在就去。這些天一直是我們倆招唿著,他們身上沒有銀子,又人生地疏,應該不會走太原。可能隻是帶著江寒去看傷了。等我找到他們,好好說幾句,應該能把他們帶迴去。”曾梓圖說:“那就好。你們去吧。”倪逢和孫演轉身走了。曾梓圖去找吳秋遇說話。吳秋遇雖然心情不安,但還是勉強偶爾跟他說幾句。


    當晚,曾梓圖在賢德樓設宴,慶賀喜得佳婿。眾人推杯換盞,喝得熱鬧。吳秋遇把曾可以叫到一邊,小聲說道:“曾公子,你是不是答應過小靈子,我隻是幫忙打擂,不用跟婉兒小姐定親的?”曾可以說:“你不用緊張,那都是做給外人看的。既然是招親,總得撐夠了場麵。我答應過小靈子的事,心中有數。”這時有人招唿曾可以去喝酒,曾可以便轉身去了。


    吳秋遇心裏這才稍稍踏實了一些,靠在柱子上,又開始想著小靈子。曾婉兒看到了,起身離開座位,上前問道:“你還是想著如夢姐姐?”吳秋遇看了她一眼,低下頭,沒說什麽。曾婉兒盯著他問道:“你今天為什麽要來打擂?”吳秋遇說:“昨晚如夢去過客棧,她不忍心看你落到江寒的手上,就去找了小靈子,讓她勸我來打擂。我也感謝你救過我,救過我師父,你和曾公子對如夢也都很好,我就來了。”


    曾婉兒呆呆地愣了一會:“這麽說,是如夢姐姐讓你來打擂的。如夢姐姐她……”曾婉兒想到柳如夢為了救自己,竟然甘願放棄吳秋遇,感動得一下子喉頭梗住了。吳秋遇安慰道:“婉兒小姐,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人的。”曾婉兒揉了揉眼睛,稍稍平靜了一下心情,說道:“秋遇公子,我知道了,謝謝你。我這就去跟我爹說,我現在誰也不嫁。你應該跟如夢姐姐在一起。”說完便哭著跑掉了。吳秋遇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


    眾人迴到百花洲。曾婉兒心情不好,也顧不得去看柳如夢,直接跑迴自己的房間去了。倪逢過來告訴曾梓圖,說兩個老怪和江寒已經迴來了,江寒心情不好,在外麵喝多了。曾梓圖讓曾可以給吳秋遇安排房間去休息,自己先去看望兩個老怪。


    吳秋遇問曾可以:“如夢呢?我想去見她。”曾可以說:“現在太晚了,她應該已經睡了。你先休息,明天起床再見麵也不遲啊。”柳如夢在屋中聽到了吳秋遇的聲音,知道打擂的事情已經成功了。她心情激動地站起來,快步走到門口,手都已經摸到了門上卻又停下來。她猶豫了一會,慢慢轉過身,走迴床邊坐下來,神情顯得有些凝重。


    柯老三在屋中好像聽到吳秋遇的聲音,稍稍愣了一下,從門縫往外一看,見果然是吳秋遇,不禁心頭一緊,嘀咕道:“他怎麽來了?還是公子陪著他。”他趕緊跑到床頭告知白鹿司。白鹿司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牽動肋下的痛處,疼得直咧嘴。


    眾人分頭睡去。百花洲漸漸安靜下來。


    曾婉兒趴在床上,身體微微抽動著。哭了一會,她慢慢坐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自言自語道:“我本來就不該對秋遇公子有非分之想。今天他為了我,不惜冒險打上擂台,已經是幫了我。姐姐為了救我,甚至寧願離開秋遇公子。我不能這麽自私。我要勸說哥哥,不要再妨礙他們在一起。”想到這裏,她毅然站起身,準備去找哥哥說清楚。


    曾婉兒走到門口,剛開門,就見一個人撞了進來。曾婉兒嚇了一跳,趕緊閃身躲了一下,仔細一看。那個人是江寒,乜斜著眼看著曾婉兒,醉醺醺說道:“曾小姐,我來了。我來陪你。”說著便搖搖晃晃地伸手向曾婉兒摸來。曾婉兒一把擋開他的手,憤怒地說道:“你幹什麽?快滾出去!”江寒當然不死心:“呦嗬,還挺有勁。”說著便向曾婉兒撲了過來。他雖然喝醉了,但是畢竟武功明顯勝過曾婉兒。曾婉兒沒躲開,一下子被他攔腰抱住。


    曾婉兒用力推打,正要大聲叫喊,忽見一個蒙著麵的黑衣人衝了進來,示意她不要出聲。曾婉兒稍稍愣了一下。隻見那人關了門,非常快速地衝到江寒身後,出手點了江寒腰背和手臂的幾處穴道。江寒隻覺渾身一麻,兩手無力,迴頭驚叫道:“哎呀,誰……”曾婉兒趁機推開他,躲到床邊。蒙麵人也不等江寒轉身,一手抓住他的右肩,反手便在他的後頸上砍了一掌。江寒悶唿一聲,垂下頭去。蒙麵人信手一推,任江寒倒在地上,用力向他臉上鼻子眼睛處踢了一腳,然後又抓起他的右腳,兩手用力一扭。隻聽喀吱一聲,應該是筋骨斷了。


    曾婉兒驚恐地看著那個人,渾身顫抖著問道:“你是誰?”蒙麵人示意她不要出聲,然後將江寒兩手一拎,扛在肩上快步走了出去。曾婉兒心有餘悸地望著門口,過了好久才迴過神來。她跑到門口,剛要大聲叫喊,忽然想起蒙麵人的暗示,而且自己被江寒騷擾的事傳出去也不好聽,也就沒有喊出來。


    她快步走到曾可以的房門口,敲門叫道:“哥哥,你睡了嗎?”等了一會,裏麵沒有人迴答。她又敲門問了一遍,仍然沒有人迴應。曾婉兒心中納悶,說了聲“哥哥,我進來了”,便推門走了進去。屋裏空無一人。曾婉兒心中一驚:哥哥不會也被那個蒙麵人扛走了吧?她快步跑到門口,正要出去叫人,忽見眼前黑影一閃。


    蒙麵人擠進門裏,迅速關了門,一手摟住曾婉兒,一手把她的嘴捂住。曾婉兒驚恐地掙紮。忽聽蒙麵人在耳邊小聲說道:“妹妹別怕,是我。”曾婉兒一愣,居然是哥哥的聲音。見曾婉兒不再掙紮,蒙麵人放開她,把臉上的黑布一揭,果然是曾可以。曾婉兒驚訝地問道:“哥哥,怎麽是你?”曾可以先去床邊扒掉外麵的黑衣,整理好衣服,才走過來說道:“我擔心江寒和雌雄雙煞不會善罷甘休,剛才特意去他們那裏看了一下。正好看到江寒嘴裏念著你名字往前麵找來,料想他定然不懷好意,索性讓他一次去了根,免得以後再來騷擾你,這才趕緊迴來罩上黑衣蒙上臉。”


    曾婉兒小聲問道:“你殺了他?”曾可以搖頭道:“沒有。他死在這裏,咱們不好跟雌雄雙煞交代。我把他打成重傷,讓他以後不能害人,命還是給他留下了。”曾婉兒問:“那萬一雌雄雙煞找到他,查出是你幹的怎麽辦?”曾可以笑道:“放心吧,他們查不出來。也不用等著他們去找,我先去跟爹說一聲,然後就給他們報信去。你趕緊迴房間,假裝受到了驚嚇。”曾婉兒這才放心地迴到自己的房間。


    沒過多久,就看到曾可以帶著兩怪老怪來了。曾梓圖也聞訊趕來。大老怪把受傷的江寒往曾婉兒門外一放,盯著曾梓圖質問道:“曾公,我這徒兒雖然想過要跟你家閨女好,你們也不至於把他打成這樣吧?”曾梓圖趕緊臉上堆笑說道:“老兄說的這是哪裏話?我也是剛剛知道。令高徒不是喝醉了在房間裏睡覺嗎?怎麽成這樣了?”


    曾婉兒驚慌地開門從屋裏出來,指著癱在地上的江寒說:“爹,哥哥,剛才他……忽然闖進我房裏,要欺負我!”曾梓圖馬上反問老怪:“兩位老兄,這是怎麽迴事?”兩個老怪愣了一下。二老怪蹲下去問道:“江寒,你剛才有沒有進過曾小姐的房間?”江寒臉上流著血,蜷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點了點頭。大老怪說:“就算是他有不對的地方,你們也不至於把他傷成這樣吧?”


    曾可以假裝問曾婉兒:“妹妹,剛才到底是怎麽迴事?江寒兄弟的傷,是你弄的?”曾婉兒說:“我哪打得過他呀?當時他抱住我,我怕得要死。這個時候,忽然又進來一個人,我以為是他的哪一位師父。當時我也沒看清,就嚇得昏了過去。”大老怪叫道:“胡說!我們什麽時候進過你的房間?”二老怪說:“一定是那個臭小子。他在擂台上打完了還不算,還要故意壞我徒兒性命。他在哪?把他叫出來!”曾婉兒一看他們把帳算到吳秋遇頭上,趕緊搖頭叫道:“不是他!我看到了,不是他!”大老怪問江寒:“你有沒有看清楚,傷你的人是不是那個臭小子?”江寒委曲地說:“我什麽也沒看到。就知道被他在頭上打了一下,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師父,我的眼壞了,什麽都看不到了。救救我呀師父!”大老怪也曾經失明多年,後來還是吳秋遇給他治好的,他當然知道眼睛壞了是什麽滋味,氣得叫道:“到底是誰幹的?誰幹的?”


    曾梓圖蹲下去看了看江寒的傷勢,忽然驚愕地說道:“幽冥地火?這是北冥教的武功!聽說司馬相失蹤了,現在北冥教能使出這個的,恐怕隻有路橋蔭了。”“北冥教?路橋蔭?”二老怪兩眼盯著曾梓圖,“我們跟他沒有半點瓜葛,他為什麽要打傷我的徒兒?”曾梓圖跺腳道:“這個事怨我,是我們連累的老兄的高徒。”兩個老怪驚訝地看著曾梓圖。曾婉兒也望著爹爹,看看他能編出什麽故事。曾梓圖說:“我們曾家在薊州跟北冥教抗衡多年,彼此結怨甚深。我在汾河灣劫殺過路橋蔭,可惜沒有成功。他非常恨我,一定是聽說我們在鎮江擺擂台,循跡找到這裏,胡亂之間把令高徒當成我們曾家的人,這才下手報複。是我們連累了老兄的徒弟,我一定要親手給他報仇!”


    兩個老怪相互看了一眼,顯然是信了。大老怪說:“你隻要帶我們找到路橋蔭,報仇的事不用你動手。”曾梓圖說:“老兄放心,他本來就是我的敵人。如今又在我們眼皮底下無故傷害了令高徒,我定然不會放過他。北冥教的總壇掛月峰,就在薊州城西幾十裏。兩位老兄跟我迴薊州,不出一個月,我定然查出路橋蔭的下落。”大老怪憤恨說道:“好。我倒要看看那個路橋蔭是個什麽人,敢傷害我們的徒兒。”


    曾梓圖見已經成功地嫁禍給了路橋蔭,趕緊對曾可以說道:“以兒,你趕緊送江寒迴去休養,明天找最好的大夫給他醫治。”曾可以點頭應了一聲,趕緊背起江寒送迴房間。兩個老怪看了看曾婉兒,對曾梓圖說:“剛才驚擾小姐的事,是我徒兒不對。等他養好了,我們一定好好教訓他。”曾梓圖大度地說道:“喝醉了酒,做出什麽事來,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好在婉兒隻是受到一點驚嚇,沒出什麽事。兩位老兄也不必過於苛責。早點迴去歇著吧。”兩個老怪無奈地長出了一口氣,搖搖頭走了。


    曾梓圖送曾婉兒進入房間,關切地問道:“江寒沒有把你怎麽樣吧?”曾婉兒搖了搖頭,小聲說:“幸虧哥哥來得及時。”曾梓圖囑咐道:“記住,這件事以後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曾婉兒點頭記下。“行了,你也早點歇著吧。以後江寒再也不會騷擾你了。”曾梓圖說完,轉身往外走。曾婉兒送爹爹出門,關了門,迴到床邊坐下,心情忽然輕鬆了很多。


    柳如夢一宿都在翻來覆去,一會想到吳秋遇,一會想到曾可以,心情極為複雜。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曾婉兒就問到吳秋遇的住處,過去找他,一進門就拉住吳秋遇的手。吳秋遇掙了一下。曾婉兒趕緊鬆了手,尷尬的笑了一下,說:“我帶你去見如夢姐姐。”說完便含羞地轉身出了門。吳秋遇趕緊跟在她後麵,先到馬上就可以見到柳如夢了,心中忽然有些忐忑。


    來到柳如夢的房間外麵,曾婉兒上前敲了敲門:“姐姐,起了嗎?”裏麵沒有人迴答。吳秋遇愣了一下,扭頭看著曾婉兒。曾婉兒也覺得很奇怪,又敲了兩下:“姐姐,你在裏麵嗎?”這時柳如夢才緩緩醒來,聽到敲門聲,趕緊起身應道:“哦,婉兒,你等一下。我這就起來。”曾婉兒在外麵小聲對吳秋遇說:“姐姐昨晚一定沒睡好。”然後大聲對屋裏的柳如夢說道:“姐姐不用急。我先帶秋遇公子去外麵看看花,一會再迴來找你。”柳如夢聽說吳秋遇也在外麵,頓時顯得有些忙亂:“哦,好。我很快就好。”


    曾婉兒帶著吳秋遇走出大門,在花海中閑逛著。吳秋遇此刻根本沒有心情賞花,一方麵想著跟柳如夢見麵的情景,一方麵又在擔心小靈子。曾婉兒見他悶聲不語,也不好打擾他,隻在他身邊默默地陪著,享受這跟他在一起的最後的機會。


    過了一會,曾婉兒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才對吳秋遇說道:“秋遇公子,姐姐該梳洗完了,咱們進去吧。”吳秋遇點了一下頭,跟著婉兒一起往裏走。曾婉兒忽然停下腳步,看著吳秋遇問道:“秋遇公子,你馬上就要帶著如夢姐姐走了。我們以後……還能是朋友嗎?”吳秋遇也看著她,說:“能啊。我們可以一直做朋友。如夢也很喜歡你,把你當作很好的姐妹,她……”曾婉兒忽然盯著吳秋遇問道:“那你呢?”吳秋遇愣了一下,呆呆地望著曾婉兒,不知道說什麽。


    曾婉兒繼續盯著他說道:“你馬上就要帶著如夢姐姐走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我糾纏你了。也不知道以後我們還能不能再見麵。臨走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吳秋遇很尷尬,趕緊望向別處:“我們是朋友啊。在一起的時候當然很高興。”曾婉兒轉到他麵前說:“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現在這裏沒有別人,你也不用擔心如夢姐姐聽了會不高興。這個可能對你來說沒什麽,可是對我很重要。我希望你直接迴答我,我想聽實話。”她緊緊抓住了吳秋遇的雙手,深情地望著他。


    吳秋遇看到曾婉兒這樣,心中也很感慨,微微點了點頭,說:“喜歡過。”曾婉兒一下子撲到吳秋遇的懷裏,緊緊抱住他,強忍住內心的激動,喃喃道:“我不要你哄我,我希望你說的是實話。”吳秋遇這次沒有想著掙脫,他抬起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放到曾婉兒的背上,認真說道:“我說的是實話。剛到薊州的時候,在你家裏養傷,你怕我見到你就要走,為了讓我安心養著,就一直躲著不見我,隻讓秋香姐照顧我。後來聽說了我要辦的幾件事,就帶著我四處給如夢選墓地,找人定做墓碑,還派羅興去山西幫我尋找師父的屍骨。你做的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裏,心裏很感激。那個時候,跟你在一起覺得很舒服。我也說不上來,那算不算是你說的喜歡。”


    曾婉兒仰起臉問道:“如果後來,不是知道如夢姐姐和小靈子還活著,你是不是就會愛上我了?就像你喜歡如夢姐姐那樣?”吳秋遇仰起臉說道:“也許吧。我也不知道。可是那個時候,我以為師父、小靈子、如夢他們都不在了,覺得是我連累了他們。我不敢再跟任何人親近,我也怕連累你。”


    曾婉兒緊緊抱著吳秋遇哭泣起來:“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很怕失去你。我做了那麽多努力,就是為了讓你喜歡我。你知不知道?”吳秋遇輕輕摟住曾婉兒:“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們……”他不知如何說下去,雖然知道兩個人不可能在一起,但是他也不想看到曾婉兒難過。


    柳如夢等了一會,不見曾婉兒帶著吳秋遇迴來,就出門去找他們。輪值守在門口的裘如龍知道吳秋遇和曾婉兒就在外麵,覺得柳如夢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也就沒有阻攔。柳如夢走入花海,正看到吳秋遇和曾婉兒抱在一起,愣了一下,馬上停下腳步。裘如龍在大門口瞥見了,不禁一皺眉,不知道接下來迴出現什麽樣的狀況。因為吳秋遇和柳如夢的關係,他是知道的。


    曾婉兒繼續嗚嗚地哭了一會,慢慢直起身子,放開了吳秋遇,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對不起,秋遇公子,我不應該這樣。我應該祝福你和如夢姐姐。你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糾纏你了。我知道你曾經喜歡過我就夠了。”吳秋遇見她不再難過,心裏也踏實了一些:“婉兒小姐,我也要感謝你。以後我們永遠是朋友。”曾婉兒用力地點了一下頭:“嗯。”


    “咱們走吧,姐姐該等急了。”曾婉兒擦幹了眼淚,正要邁步,忽然瞥見柳如夢就站在那邊,心中一驚。她馬上想到,柳如夢一定已經看到自己跟秋遇公子抱在一起了,趕緊跑過去說道:“姐姐,你千萬不要誤會!我隻是心裏難受,讓秋遇公子安慰我一下!我們沒有……”柳如夢輕輕幫她理了理頭發:“妹妹,你不用緊張。我也沒有說什麽呀。”曾婉兒忐忑地看著柳如夢:“姐姐真的沒有生氣?”柳如夢說:“你和一心哥哥都是我最親的人。看到你們好,我怎麽會生氣呢?”曾婉兒看到柳如夢確實沒有生氣的樣子,心裏雖然稍稍踏實了一些,但是也更加覺得對不起她。


    柳如夢看到吳秋遇走過來,拉著曾婉兒的手走到一邊,小聲問道:“你們談得怎麽樣?他是不是已經答應招親的事了?”曾婉兒慌忙說道:“姐姐你真的不要誤會。我們剛才……都怪我!跟秋遇公子沒有關係!我已經跟爹爹說過了,我誰也不嫁。我剛才帶著他去找你,就是想讓秋遇公子帶著姐姐趕緊走,免得驚動我哥哥,又有別的想法。”


    柳如夢看了一眼停住腳步正往這邊望著的吳秋遇,對曾婉兒說:“哦。我知道了。婉兒,你先進去吧。我想單獨跟他說幾句話。”“好,姐姐。你真不要責怪秋遇公子。剛才的事都怪我,是我太任性了。”曾婉兒一邊走,一邊不放心地迴頭看。


    柳如夢一直看著曾婉兒走進了大門,才邁步走向吳秋遇。吳秋遇也往前迎了兩步:“如夢,這些天……你還好吧?”柳如夢在距離吳秋遇兩步遠的地方停下來,笑了一下,說道:“我很好。一心哥哥,看到你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我太高興了。那些天可把我傷心壞了。”吳秋遇說:“我知道。讓你擔心了。”吳秋遇自己都覺得現在跟柳如夢說話好像有些生分。


    稍稍沉默了一會,他才想起問道:“如夢,靈兒說你昨天晚上去過客棧,為什麽沒有去找我呀?”柳如夢說:“讓你去打擂,是我的主意。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所以才拜托小靈子跟你商量。哎,對了。一心哥哥,婉兒招親的事情,你們是怎麽商量的?”吳秋遇說:“曾公子答應過小靈子,我隻要打贏江寒,幫婉兒小姐解圍,不用真的定親。他還答應,以後不會再妨礙我們在一起。婉兒小姐也想通了。我今天就可以接你走了。”


    柳如夢忽然轉過身去,低頭沉默了一會,小聲說道:“一心哥哥,你可以留下跟婉兒定親、成親,我不會介意的。”吳秋遇說:“那怎麽可以?我們已經……”柳如夢說:“我看得出來,婉兒她是真心喜歡你的。你也有點喜歡她,不是嗎?”吳秋遇趕緊說道:“如夢,剛才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今天就要帶著你走了,婉兒小姐說,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麵,畢竟認識這麽久了,有點舍不得,所以才……”柳如夢迴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一心哥哥,你不用說了。我沒有介意那個。”吳秋遇心裏仍然不踏實:“那你……”


    柳如夢稍稍想了一下,才說道:“一心哥哥,假如沒有我,或者說,我們之間的婚約沒有了,你能不能接受婉兒?你不要顧忌我,隻說心裏的感受?我希望聽你的心裏話。”吳秋遇果斷地說:“我跟婉兒小姐……不可能的。”柳如夢問:“完全是因為我嗎?因為我現在懷孕了?”吳秋遇搖了搖頭,又趕緊點了點頭,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柳如夢說:“如果我告訴你,我沒有懷孕,或者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我也不會嫁給你,你能不能接受婉兒?”吳秋遇愣愣地望著柳如夢,尷尬了半天才說道:“如夢,你不要這樣說。是我不好,讓你擔驚受怕了。我以後一定好好照顧你。咱們不說婉兒小姐的事了好嗎?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麽。我現在就接你走。”“看來你真的不能接受婉兒。”柳如夢又轉過身去,默默地站著。吳秋遇不知該如何是好。


    柳如夢背對吳秋遇沉默了一會,忽然心裏一酸,流出了眼淚,哽咽著說道:“一心哥哥,你走吧。我不跟你迴去了。”吳秋遇呆呆地望著柳如夢,一時手足無措:“你怎麽了,如夢?是不是生我氣了?”柳如夢流著淚搖頭道:“沒有,不是你的事。是我自己,我不想跟你走。”吳秋遇說:“為什麽呀,如夢,你告訴到底是怎麽迴事?”


    柳如夢擦了擦眼淚,轉迴身說道:“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在一起。”吳秋遇說:“你怎麽會這麽想?”柳如夢說:“你想想,咱們在一起才多長時間,隻有短短幾個月,我就經曆了多少次危險?一心哥哥,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你保護不了我。我什麽都不會,也隻會拖累你。你還是自己走吧?”這些話正說中了吳秋遇的痛處。那些事吳秋遇又何嚐不知,他也常常為此自責,覺得因為自己的粗心愚笨讓柳如夢連番遇險,不知受到了多少驚嚇,麵臨多少次兇險,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現在從柳如夢嘴裏說出來,更讓他覺得痛苦萬分。


    柳如夢見吳秋遇還在猶豫,一狠心,繼續說道:“要不是跟你離開任家莊,我現在還是任府的大小姐,也不會吃那麽多苦,受到那麽多驚嚇。這一次被人從你身邊劫走,險些被鐮刀幫的人弄去折磨。我實在是怕了,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一心哥哥,你有本事,可以做大事。可是我不能陪著你了,我想過安穩的日子。”吳秋遇此時也流出了眼淚,覺得自己真的很對不起她,而且她說的安穩日子,自己也不知道怎麽給她。


    吳秋遇哽咽著問道:“那你以後怎麽辦?我先送你迴任家莊?”柳如夢聽到他這樣問,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她擦了擦眼淚,說道:“現在有婉兒和曾公子照顧我,我很好。你就不用為我擔心了。”吳秋遇點了點頭,如夢留在這裏有曾家兄妹照顧,確實比跟著自己四處流浪安穩多了。


    柳如夢見吳秋遇已經接受,進一步囑咐道:“一心哥哥,咱們定親的事,雖說有師公見證,但是沒有媒人,沒有親友,可以不算數的。你以後就不要再糾結這件事了。你去找小靈子吧,我知道你最惦記的人是她。她是個好人,又很聰明,有她跟在你身邊,我也放心。”吳秋遇流著淚點了點頭。


    柳如夢說:“一心哥哥,我累了,要迴去躺著了。你走吧,也不用跟婉兒他們打招唿了,迴頭我跟他們說。”一說完,忽然覺得喉頭梗住,再也控製不住眼裏的淚水,兩行熱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怕吳秋遇看到又跟著難過,趕緊轉過身去。


    吳秋遇說:“我送你進去。”柳如夢搖頭道:“不用。”吳秋遇說:“那你先迴去。我看著你進去。”柳如夢仍是搖頭:“你先走。我想在這裏再待一會。”吳秋遇呆呆地望了她一會,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在這裏,恐怕如夢也不會迴去,於是說道:“那好,你以後多多保重。我走了。”說完,又深情地望了柳如夢一會,才歎著氣轉身離去。


    柳如夢感覺吳秋遇已經走了,才慢慢轉過身來,望著吳秋遇的背影,默默地流了一會眼淚,uu看書uukanshu.m 喃喃道:“一心哥哥,我說那些話,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我什麽都不會,跟著你,隻會給你添累贅。我真的不想再連累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忘了我吧。”說到這裏,她忽然捂著臉蹲下去,嗚嗚地哭了起來。


    等她哭夠了,站起來的時候,忽然肚子一脹,胸口一悶,差點吐出來。剛好吳秋遇迴頭看了一眼,看到了,不顧一起的跑了迴來,扶住她問道:“如夢,你怎麽樣?”柳如夢捂著胸口緩了緩,背對吳秋遇搖頭道:“我沒事。你怎麽又迴來了?”


    “我給你看看脈象。”吳秋遇扶著她找地方坐下,伸手給她把了脈,忽然很驚訝地抬頭看著她。柳如夢問:“怎麽了?”吳秋遇又重新號了一遍,才說道:“你沒有懷孕。應該是吃錯了東西,導致腹脹。”“啊?”柳如夢一愣,“怎麽會這樣?”吳秋遇說:“確實不是喜脈。也不是什麽大病,迴去找個大夫開幾副藥,吃了就好了。”柳如夢點了點頭:“嗯。我也覺得納悶,怎麽忽然就懷孕了。都怪那個庸醫。”兩個人好像都輕鬆了很多。


    柳如夢剛才發泄完了,現在已經沒有剛才那麽難過,跟吳秋遇抱了一下,就催促他趕快迴去找小靈子。吳秋遇這次堅持先看著她走進大門,然後才轉身離去。


    已經跟柳如夢談開了,又知道柳如夢並沒有懷孕,吳秋遇一下子輕鬆了許多。離開百花洲,使出追風架子,高高興興地去找小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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