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二十裏外的穿芳峪。一處寨子外麵,一個手中帶劍的女子被門口的人攔下。她高聲問道:“段晨星在裏麵嗎?我要見他。”門口的人上下打量了她兩眼,問道:“姑娘,你是?”那女子說:“你們進去告訴他,就說顏秀清來訪。”一個人趕緊跑進去報信。


    時候不長,就見一個不到四十歲的青壯漢子快步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招唿道:“秀清師妹來啦。快請快請!”門口的人見寨主親自出來迎接,知道這女子來頭不小,趕緊讓開道路。顏秀清邁步往裏走,嘴上說道:“段師兄,你這門口好難進啊。”段晨星已經迎到麵前,笑道:“哪裏哪裏。我這裏向來隻有粗莽的漢子進出,他們哪裏見過像你這麽驚豔威風的俠女,一時不知招待也是有的。”“師兄又取笑我。”顏秀清被他哄得笑了,跟著他一起往裏走。


    進到大廳,剛說了幾句話,忽然有人急匆匆進來稟報:“寨主,曾小姐他們已經出城了,正往這邊走來。”段晨星站起身吩咐道:“告訴那幾個在穀口埋伏的兄弟,讓他們把弓箭準備好。我馬上就來。”報信的領命出去了。段晨星對顏秀清說道:“師妹,你先在此稍坐,我去處理一些事情,很快迴來陪你。”顏秀清盯著他問道:“段師兄,你們還幹殺人越貨的勾當?”段晨星愣了一下,解釋道:“師妹,你誤會了,我們並非圖財害命的劫匪。這次隻是受人所托,替人了卻一段麻煩。個中情由等我迴來再跟你細說。”說完便急匆匆出去了。顏秀清獨自坐了一會,終究是心裏不舒服,也握著寶劍起身出來。外麵的人已經知道她是寨主的師妹,在她問起段晨星去向的時候,自然也就沒有隱瞞。


    吳秋遇和小靈子跟蹤曾婉兒等人出了城,向東走了十幾裏,又折向北走,已經可以隱約望見遠處的高山。小靈子有些累了,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吳秋遇趕緊迴身問道:“靈兒,你怎麽樣?要不要我背你?”小靈子擺了擺手:“不用。咱們找個人問問吧,看這條路通向哪裏。我怕一會咱們跟不上。”正好前麵有個拾荒的老漢,吳秋遇扶著小靈子上前問道:“老伯,請問前麵的去處是哪裏?”老漢說:“這裏呀,這裏是穿芳峪。”小靈子問:“過了穿芳峪以後呢,前麵能到哪裏?”老漢說:“那要看你們去哪兒了?九龍山,八仙山,梨木台,都可以到。”小靈子謝過老漢,望了望前麵漸行漸遠的曾婉兒等人的身影,對吳秋遇說道:“秋遇哥哥,我有些累了,可能跟不上他們的馬匹。前麵岔路太多,我怕咱們跟丟了。你走得快,不如你先去追趕,路上留下記號,我順著記號也能找去。”吳秋遇想了想,也有道理,於是說道:“這樣也好。靈兒,你不用急著趕路,累了你就歇一會。等我找到如夢,馬上迴來迎你。”小靈子點頭道:“嗯。你快去吧。他們越走越遠了。”吳秋遇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幾步,全力使出追風架子,像風一樣追了出去。小靈子驚歎道:“秋遇哥哥真是厲害。看來我還得好好練習這個,希望日後不再拖累他。”


    段晨星來到穀口,對埋伏在那裏的手下說道:“待會他們來了,你們都給我看準了。咱們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那個小丫頭。聽說那個小子很厲害,咱們不能現身跟他糾纏,隻求弓箭射中,然後趕緊撤。你們誰射得最好,到前麵來。”還真有個人自信地擠到前麵來。段晨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王可,看你的了。其他人也打起精神,好歹能補上幾箭。”忽然有人低唿道:“寨主,他們來了!”段晨星趕緊吩咐眾人埋伏好,然後定睛看去。隻見三匹馬不緊不慢地跑來,馬上坐的分別是曾婉兒和魯嘯、郝青桐。王可等人已經把弓箭端起來,瞄準了曾婉兒。段晨星忽然看見了,嚇了一跳,趕緊製止:“這個不是!這是曾家大小姐!”旁邊有人說:“就這一個女的呀,那咱們射哪個?”段晨星說:“這三匹馬先放過去,看看後麵的再說。”目送著曾婉兒一行三人騎馬過去,緊接著就看見吳秋遇風一樣地徒步追了上來。眾人都看得呆了。等到他們醒過神來的時候,吳秋遇也已經跑了過去。望著吳秋遇的背影,段晨星驚歎不已。其他人也小聲議論:“那是什麽人,怎麽跑那麽快?”“是啊,跟兩腳馬似的。”“廢話,兩腳馬還能跑嗎?”“我隻是說他快嘛。”“都給我住嘴!”段晨星喝止了一聲,繼續往來路觀望。


    過了穿芳峪,曾婉兒迴頭望了望,見隻有吳秋遇一個人跟了上來,不由得心中納悶,於是把馬放慢了速度。吳秋遇見他們放慢速度迴頭張望,趕緊到路邊藏了起來。曾婉兒對郝青桐說道:“郝叔叔,那個小靈子沒有跟上來。你迴去看看,如果她仍在路上,就設法把她引過來。如果她已經迴去了,也盡快告知我們,免得大家白跑一趟。”“好。”郝青桐應了一聲,調轉了馬頭。他剛要往迴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迴頭說道:“大小姐,穿芳峪是晨星寨的地盤。你爹會不會也給他們發了指令,讓他們設法攔截?”曾婉兒想起昨晚爹爹特意囑咐要途經穿芳峪,也馬上意識到這一點,微微點了點頭。魯嘯說:“要真是那樣,說不定他們已經得手了。到穿芳峪之前,我還看到那丫頭跟在後麵,現在沒影了。”曾婉兒心頭一驚,馬上對郝青桐說道:“郝叔叔,你趕緊迴去看看!如果真是他們,讓他們千萬別胡來。隻要把她嚇唬一下,送出薊州就是了。”郝青桐點頭應了一聲,急忙策馬往穿芳峪趕去。曾婉兒怕吳秋遇發覺小靈子不在後麵,趕緊帶上魯嘯,繼續往八仙山方向趕路。


    吳秋遇看到郝青桐往迴走,不由得心中納悶,但馬上想到,可能是曾婉兒發覺在門口上馬時掉了東西,派郝青桐迴去尋找的。一見曾婉兒和魯嘯繼續策馬趕路,等郝青桐從身邊過去之後,他也趕緊轉出來,繼續發足追趕。


    段晨星手下眾人正在無所適從,忽然看到小靈子出現在路上,而且越走越近,忙問段晨星:“寨主,是不是這個?”小靈子雖然有些疲累,但是畢竟習了追風架子,走起路來還是比常人要快很多。段晨星點了點頭:“就是她。你們都給我看準了,務必拿下!”眼看著小靈子已經離得不遠,王可等人都端起弓箭,瞄準了她。尤其是王可,已經站到最好的位置,隻等在寨主和眾人麵前好好露一手。


    郝青桐既然已經想到了晨星寨的埋伏,迴來時就特別留意了穀口兩側。他行走江湖多年,對這種埋伏設哨的事相當了解,很快就發現了段晨星等人的身影。段晨星也聽到了馬蹄聲,趕緊扭頭看去,認出是剛剛跟曾婉兒一起過去的郝青桐。郝青桐在馬上大力地揮動手臂,示意段晨星不要對小靈子下手。段晨星愣了一下,馬上領會了他的意思,趕緊吩咐道:“先不要動手!”那幾個弓箭手聽到寨主吩咐,稍稍放鬆下來。隻有王可,一心想著要露臉建功,情緒繃得緊緊的,隻待寨主一聲令下。此刻忽聽寨主發話,而且還說出“動手”二字,心裏一激動,手一鬆,那支箭便射了出去。


    小靈子忽然看到郝青桐轉彎出現,嚇了一跳,急忙找地方藏躲。她剛一轉身,便被王可那支箭射中肚子,驚叫一聲,仰倒在地。


    郝青桐大驚,瞪了段晨星一眼,揮手讓他們趕緊散去。段晨星無奈地搖了搖頭。王可見自己一箭射中,頗為得意,歡唿道:“我射中了!我射中了!”段晨星狠狠地打了他一記耳光,罵道:“誰讓你放箭了?趕緊撤!”說完,便急忙帶著眾人走了。隻有王可一人,委曲地揉著自己的臉,愣了一會,才匆忙跟上。


    郝青桐已經來到近前,匆匆跳下馬,走到小靈子身邊,伸出手去試探她的鼻息。忽然聽有人大聲喝道:“狗賊!休得無禮!”郝青桐一驚,抬頭看去,隻見一個女子正持劍快步走來。那女子正是段晨星的師妹顏秀清。郝青桐不認識她,也就沒有理睬,繼續察看小靈子的情況。顏秀清已經飛身到了近前,見郝青桐仍要對小靈子動手,一怒之下揮劍便砍。郝青桐聽到風聲,急忙起身避開,瞪著眼前這個陌生女子。顏秀清不由分說,舉劍又砍。郝青桐不知她是什麽來頭,隻得出招與她周旋。郝青桐雖然赤手空拳,但是畢竟武功高出顏秀清許多,因此隻打了十幾招,便一掌將她推了出去。顏秀清左手捂著胸口,隻覺氣悶,但是她不忍見倒在地上的姑娘再度遇害,仍然提劍在手,護在小靈子身邊。


    郝青桐並不急著上前與她爭鬥,稍稍冷靜了一下,忽然想到:“那個小靈子中箭倒地,看樣子是兇多吉少,我把她帶迴去也沒法跟秋遇公子交代,更不知道大小姐是不是想再見到她。不如索性把她丟給這個女的,是背是埋,讓她去辦倒也省心。”想到這裏,他微微一拱手,對顏秀清說道:“姑娘好武功,在下佩服!既然這位姑娘有你照應,也不勞我再費心。告辭了。”說完,他轉身調轉馬頭,飛身上馬,急忙趕去向曾婉兒報信。顏秀清愣愣地看著郝青桐騎馬遠去,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收了寶劍,蹲下去,輕輕扶起小靈子,開始察看她的傷勢。


    曾婉兒和魯嘯騎馬跑在前麵。吳秋遇使著追風架子跟在後麵,與前麵的人馬始終保持著一百來步的距離。按照和小靈子的約定,每次遇到岔路口,他就暫且停下來,用碎石或樹枝做下記號。曾婉兒和魯嘯一直引著吳秋遇來到北麵幾十裏外的八仙山。


    進入黑山口,隻見峽穀中奇峰斷崖絡繹不絕,嶙峋怪石比比皆是,走了不到一裏,赫然可見南側石崖上,有一大一小兩塊形狀奇特的岩石,搭配在一起酷似一座龍頭。北麵有深潭一窪,是為黑龍潭。


    山穀中道路崎嶇,馬蹄踩在碎石上也不穩當。已經把吳秋遇引入山裏,並且小靈子已經和他分開,後麵的事自有曾梓圖安排,曾婉兒也就不那麽著急了。正好郝青桐還沒迴來,曾婉兒和魯嘯便信馬由韁,悠閑地欣賞著黑水峽的山石溪水,順便等待郝青桐的消息。吳秋遇在後麵悄悄跟著,也終於可以歇一歇。


    過了半壁崖、駱駝峰,前麵不遠就是黑鬆林了。曾婉兒和魯嘯下了馬,向黑鬆林走去。忽然從林中閃出四個黑衣人來。曾婉兒心中暗自埋怨爹爹,怎麽找了這樣四個笨蛋,於是趕緊讓魯嘯轉身向後觀望,以牽製吳秋遇。吳秋遇看到魯嘯迴身張望,急忙躲到身旁的岩石後麵。曾婉兒對那四個黑衣人說:“你們不好好埋伏,怎麽出來了?”


    那四個黑衣人麵麵相覷,其中一個說道:“呦,看樣子你早就知道我們在這?”曾婉兒說:“我當然知道。不然我們來這裏幹嗎?”那四個人更是驚訝:“啊,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自己送上門來了。”曾婉兒說:“你們弄錯了。我是曾婉兒。是我爹安排的,你們要對付的不是我。”“你爹安排的?那你爹可真是有心。那就過來吧,既然你爹把你送上門來,我們也不能不要,是不是?”說完,四個人大笑起來。曾婉兒怒道:“你們胡說什麽!”其實魯嘯心中也怒了,隻是大小姐還沒吩咐,他仍要提防著吳秋遇靠近,所以暫時不好轉過身來。


    “好,好,算我們胡說。大小姐不要動怒。”說話的是四個黑衣人中年齡最小的一個。他嬉皮笑臉地走過來。曾婉兒怒目注視著他。那人離著曾婉兒還有三尺,卻忽然轉身,猝然向魯嘯的脖頸上打去。魯嘯背對著他,完全不了解情況,忽覺脖子後麵一疼,便失去知覺,昏倒在地。曾婉兒大驚,沒想到他會突然去偷襲魯嘯,更沒想到他隻是輕輕拍了一下就把魯嘯打倒在地,一時間愣在那裏。那個人見自己偷襲得手,心中得意,笑嘻嘻地伸手向曾婉兒臉上摸來。曾婉兒這才反應過來,憤怒地揮起一拳,朝他麵門打去。那個人似是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女子竟會有如此反應,驚唿了一聲,慌忙退閃。但是他的鼻子還是被曾婉兒的拳頭打到,頓時酸了一下,捂著鼻子叫了起來。另外三個黑衣人見狀,也都圍了過來。郝青桐不在,魯嘯昏倒,現在隻能靠自己,曾婉兒拉開架勢,準備與那四人搏鬥。


    吳秋遇遠遠望見了,急忙衝出來,大聲喊道:“你們住手!”三個黑衣人看到吳秋遇,並沒把他放在眼裏。有一個小胡子笑嘻嘻上前說道:“老四剛撂倒一個黑大個,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傻小子。我說姑娘,你爹把你送上門來,怎麽老有人添亂哪?”曾婉兒大怒,一腳向他踢過去。那人急忙向後跳開。他旁邊那個取笑道:“我說二師兄,你可小心點。萬一被她踢掉了命根子,你這輩子都快活不了了。”說話的是應該是老三。三個人一邊在曾婉兒麵前調笑著,一邊動手動腳。隻有那老四仍然在一旁揉著鼻子,暗自不爽。曾婉兒雖然有些武功,但是終究不是這幾個人的對手,很快就被他們製住。老二和老三各抓住她的一條手臂,便要伸手對她進行輕薄。曾婉兒又急又恨,拚命掙紮,但是終歸無濟於事,隻能高聲唿叫:“秋遇公子,快救我!”


    此時吳秋遇已經衝到近前。這倒讓那幾個黑衣人驚訝起來,他們完全沒想到這個傻小子竟然如此之快。那老大堵住吳秋遇,輕蔑地說道:“傻小子,你不要多事!你隻要乖乖地伺候著,老子們玩夠了,也賞你一份。”吳秋遇已經看到他們欺負曾婉兒,又聽他嘴裏不淨,知道跟他們講理也沒用,幹脆不搭話,直接出手將那人的前胸抓住。那老大反應也不慢,雖然沒想到吳秋遇會突然出手,但也隻是稍稍愣了一下,便一手抓住吳秋遇的手腕,一拳去打他的麵門。吳秋遇不等他拳頭打過來,手上猛地一用力,便將那人摔翻在地。那老大的頭臉撞在碎石上,頓時磕出血來。


    老二和老三本來還隻是看熱鬧,以為老大會輕易把傻小子製住,現在一看老大吃了虧,也顧不得再管曾婉兒,鬆開她,一起向吳秋遇打來。吳秋遇剛才多少算是出其不意,所以才能一招將老大摔倒。現在那二人是有備而來,吳秋遇隻好小心應付。曾婉兒知道吳秋遇的本事,所以並不擔心,隻是在一旁看著吳秋遇如何為她出氣。吳秋遇發現,那兩個黑衣人的武功還算可以,至少能與蒙昆或是魯嘯等人相當,而且他們的手指縫和指甲裏好像都藏有暗器,因此他也不得不小心周旋。吳秋遇看得沒錯,那兩個黑衣人手中確實藏有暗器,還有毒,隻不過吳秋遇身法靈活,他們一直不能近身,因此未能得逞。


    老四的鼻子的終於不酸了,他看了看那三個黑衣人。老大被摔倒在地,剛剛爬起來,臉上還流著血。老二和老三在吳秋遇那裏處於下風,估計很難再占到便宜。這老四自忖武功比那三個強不了多少,也不想上前自討苦吃,他一眼瞥見曾婉兒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吳秋遇他們爭鬥,便悄悄向她身後摸去。曾婉兒的心思都在吳秋遇和那兩個黑衣人身上,沒注意到身後的情況。老四已經站到曾婉兒身後,快速出手扼住了她的脖子,高聲叫道:“傻小子,你住手!”


    吳秋遇發現曾婉兒被人製住,一時也不敢再與二人纏鬥。老二和老三站在一旁喘著粗氣,暫時也沒有力氣對付吳秋遇。這時候,老大抹掉臉上的血,走了過來,瞪著吳秋遇恨恨地罵道:“臭小子!你敢偷襲老子!你他娘的不想活了!”吳秋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裏卻在盤算著怎麽從這四個人手裏救下曾婉兒。


    老二和老三看老大走過來,關切地問道:“大師兄,你流血了,現在怎樣?”老大不想在他們麵前失了麵子,硬撐著說道:“我沒事,冷不防被他偷襲了,吃了點虧。”吳秋遇看到他們三個人站得很近,忽然有了主意,他假裝舒展手腳,卻暗自提氣在手,猛然打出一記“驅伏雙鬼”。這是“降魔十三式”的第八招,雙管齊下,兩股勁力可以各打一方。老二和老三被打在一起,老大獨自被撞了出去,三個人先後倒在地上,嘴裏哀嚎著,半天爬不起來。


    曾婉兒大喜。老四驚出了一身冷汗,顫抖著大叫道:“你再動,我……我擰斷她的脖子!”說著又把捏在曾婉兒喉頭的手指掐緊了一些。曾婉兒輕聲地咳嗽起來。吳秋遇驚叫道:“你別胡來!”他擔心曾婉兒的安危,卻又一時不知如何解救。老四見吳秋遇果然不敢動,猜想自己手裏的人質一定對他很重要,於是威脅道:“我隨時可以要了她的命!你要想讓她活命,就……就自己把身上的武功廢了!”曾婉兒聽得一驚,她真心喜歡吳秋遇,一心想跟他在一起,今天也是為了把小靈子和他分開,才引著他們來到八仙山穀,沒想到忽然冒出四個黑衣人拿住自己,卻要逼著吳秋遇自廢武功,這不是反而害了他麽?想到這裏,曾婉兒雖然脖子被人掐著,仍然努力地衝著吳秋遇微微搖頭。


    吳秋遇迴頭看了一眼,真希望這時候小靈子趕過來,她一定有辦法解決眼前的難題。可是山穀中還沒有小靈子的身影,吳秋遇隻好盡量拖延時間,於是說道:“自廢武功?怎麽才能自廢武功啊?”其實老四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廢除武功,他想了一下,說道:“你把自己的手臂卸下一條!”吳秋遇忽然想起當初在天百山莊的情景,那時候邵青堂父女挾持了小靈子,丟給他一把刀,讓他自己切斷一條手臂。想起這個,吳秋遇忽然眼前一亮,繼續慢吞吞說道:“卸下一條手臂,怎麽卸呀?我沒有刀,自己也使不上力,要不,你過來幫我卸?”老四推著曾婉兒往前走了一步,忽又站住,慶幸道:“臭小子,你唬我!老子才沒那麽傻!老子要是過去,怕是卸不了你的手臂,反倒被你害了!”吳秋遇又迴頭看了一眼,見小靈子還沒來,心裏越發著急。曾婉兒也焦急地張望著,盼著郝青桐趕緊來,這樣就可以減輕吳秋遇的壓力。老四知道吳秋遇在等救兵,又見自己那幾個同夥仍然爬不起來,知道拖延下去對自己沒有好處,他四下看了看,指著地上一塊石頭說道:“你搬起那塊石頭,用力往自己頭上砸。我看見血了,就放了她!”


    吳秋遇無奈,慢騰騰走過去,費力地搬起那塊石頭。老四見吳秋遇中計,催促道:“舉,舉起來!從上往下砸!”吳秋遇佯做無力地樣子,無奈地說道:“石頭太重,我舉不起來呀。”老四說:“不可能!你一定能舉起來!”吳秋遇又假裝試了試,說:“你看,我真的舉不起來。”老四急了,大叫道:“你少裝蒜!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砸,我就弄死她!”說著便開始數數:“一……”


    吳秋遇看了一眼曾婉兒,曾婉兒也在看她,正在衝他搖頭。這時候,老四又數出了:“二……”同時掐緊了曾婉兒的脖子。曾婉兒痛苦地嘔咳起來。吳秋遇心裏一急,再也顧不了許多,一下子就把石頭舉過了頭頂。曾婉兒連搖頭的能力也沒有了,幾乎窒息昏厥。老四心中得意,逼迫道:“快砸吧,隻有最後一個數了。三!”


    吳秋遇閉上眼睛。忽聽有個女子的聲音說道:“哎呀,這是誰呀?好端端的,非要舉個石頭往自己頭上砸。”吳秋遇睜眼看去,隻見一個女子背著竹筐走了過來,看著很眼熟。老四和曾婉兒也都愣愣地看著她,不知她從哪裏忽然冒出來。那女子看了一眼吳秋遇,擠了一下眼睛,嫵媚地笑了一下,轉身去向老四說道:“萬山四鬼好威風哦!怎麽欺負一個女孩子?”老四看了看她,驚訝道:“你認得我們?”那女子說:“我也是從南方來的,我們那裏,誰不知道萬山四鬼呀?”老四被她說得心花怒放:“看不出,你這個小美人還有些見識。你別聽那些人瞎說,我們哪裏叫‘萬山四鬼’,我們是‘萬山四小仙’。”那女子說:“萬山四小仙?從來沒聽說過。萬山四鬼倒是經常被人提起。你們可是有身份的人,放了這位姑娘好不好?”老四奸笑道:“放了她,讓我欺負你呀?”“好啊,如果你喜歡,那就來欺負我吧。人家送上門讓你欺負。”那女子說著就往前靠近。老四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女子這麽大方,又怕她暗藏什麽手段,趕緊喝止:“你不要過來!”曾婉兒也是驚訝地看著她,雖然不知道她是何來曆,但是心裏明白,她應該是要幫忙解救自己的。那女子像是撒嬌一樣地說道:“哎呀,你怎麽這麽小氣?人家都主動送上門了,你還推三阻四的。討厭啦。你看人家,細胳膊細腿的,像是會武功的人嗎?你竟然怕成這樣,嗬嗬嗬嗬。”說著,竟然捂著嘴笑了起來。老四被她說得臉皮一熱,忍不住又仔細打量了她幾眼。那女子嫵媚地一笑,扭了扭身子,說:“既然你不喜歡人家,那我可走了。臨走要送你個物件留作紀念。”老四沒有說話,隻愣愣地看著她。


    那女子從袖中掏出一卷手帕,輕輕向老四丟去。老四竟然鬼迷心竅地抬手接了。曾婉兒趁機身子一扭,從他身前掙脫出來,還迴手用力推了一把。老四手裏抓著卷帕,向後退出兩步才勉強站穩,驚覺上當。那女子說:“你要不要打開看看?”老四真的把手帕打開了,忽然捂著手腕驚叫起來:“啊,什麽東西!好疼!疼死我了!”那女子拍著手大笑起來:“哈哈,你被我的紫花蟾蜍咬了!你完了!”“紫花蟾蜍!”老四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你是苗家的人?你為什麽要害我!”那女子說:“誰讓你害我的秋遇哥哥!”老四疼得蹲了下去,一會就倒在地上翻滾起來。倒是那三個先前被吳秋遇打倒的,掙紮著爬了過來,驚唿道:“老四,你怎麽樣?”


    苗家的人?吳秋遇猛然想了起來,隨手丟下手裏的石頭,驚喜道:“你是玉鳳姑娘?”龍玉鳳轉過身來,甜甜地笑道:“你終於想起我了?”吳秋遇憨笑道:“自從湫水一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今天在這裏遇見,太好了!謝謝你幫了我!”龍玉鳳四下看了看,忽然問道:“她呢?”吳秋遇知道她問的是小靈子,於是說道:“靈兒在後麵,我想也快找來了吧。”曾婉兒本想上前道謝,見二人聊得如此熱絡,一時插不上話,又不禁有些吃醋。龍玉鳳迴頭看了看曾婉兒,神秘兮兮地小聲對吳秋遇說道:“這才幾日不見,你身邊又多了個美人。”吳秋遇趕緊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龍玉鳳笑道:“不是哪個樣子?”吳秋遇知道她是故意取笑自己,但也一時說不清楚,憋得臉都紅了。這時曾婉兒才上前說道:“多謝姑娘救我!”龍玉鳳又仔細地打量了她幾眼,笑著說道:“好漂亮的大家小姐呀!難怪人家為了你,都肯用石頭砸腦袋了。我跟你說,秋遇哥哥可是個好人,你可要好好珍惜呀,不要欺負他。”曾婉兒偷偷看了吳秋遇一眼,臉也羞得紅了,低聲道:“哪有?”


    老四仍在地上翻滾哀嚎。老二、老三傷得稍稍輕一些,爬過來哀求道:“女俠救命,給他上點解藥吧!”龍玉鳳說:“他活該!你們四鬼到了八仙山,就活該倒黴!”說著便去收了紫花蟾蜍,重新用手帕卷了,塞進袖子裏。然後,取出一個小瓶,打開蓋子,過去在老四手腕傷口處滴了幾滴,重新蓋好了,對萬山四鬼說道:“他死不了了。你們可以走了!待會要是再有什麽毒蛇毒蟲的爬出來咬人,我可救不了你們。”萬山四鬼磕頭謝了,跌跌撞撞倉皇離去。


    吳秋遇開口問道:“玉鳳姑娘,你認得他們?”龍玉鳳說:“唉,他們臭名昭著,作惡多端,沒少在當地害人。我也是有一次偶然遇見了,才知道他們就是萬山四鬼。”吳秋遇疑惑道:“他們如此作惡,沒人管嗎?”龍玉鳳說:“別看他們四個本事不大,好歹是鮮子湯的徒弟,沒人敢惹他們師徒。”吳秋遇覺得鮮子湯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曾婉兒驚叫道:“就是‘武林巔峰,散花仙翁’中那個鮮子湯嗎?”龍玉鳳說:“什麽散花仙翁我不知道,不過那個鮮子湯在當地可是名聲很響,好像勢力很大的樣子。”吳秋遇感慨道:“按說他名氣那麽大,應該也像無涯大師他們一樣德高望重才是,沒想到教出的徒弟竟如此不堪。”


    這時候,一個苗家男子走過來。龍玉鳳趕緊招唿他過來:“哥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秋遇公子。這是我哥哥,他叫玉龍。”吳秋遇拱手施禮。龍玉龍隻是輕輕點了一下頭,對龍玉鳳說道:“妹妹,你又亂走,讓我好找。咱們該走了。”龍玉鳳收起笑容,無奈地說道:“那好吧。”她又轉身跟吳秋遇說了兩句,才不舍地跟著哥哥走了。


    吳秋遇目送龍玉鳳走遠。曾婉兒小聲說道:“別看了,玉鳳姑娘已經走遠了。”吳秋遇收迴目光,笑了一下,便去察看魯嘯的情況。曾婉兒說:“我隻看那四鬼在他脖子上輕輕拍了一下。”吳秋遇仔細檢查魯嘯的脖頸,發現上麵紮著一支很細的鋼針,輕輕拔下來,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說道:“這上麵有一種麻毒,人中了以後就會失去知覺,不過應無大礙。”吳秋遇用力擠了擠魯嘯頸後的針孔,又給他推拿了一番。魯嘯漸漸醒來,看到吳秋遇竟然在身邊,不由得愣住。曾婉兒說:“剛才有歹人出沒,幸虧秋遇公子及時趕到,救了咱們。”魯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大小姐說的應該不會有假,於是趕緊站起來,對著吳秋遇拱手道:“多謝公子。”


    這時候,郝青桐騎馬趕了過來。看到吳秋遇也在,稍稍愣了一下,下馬走到曾婉兒身邊,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剛才的情況。曾婉兒臉色突變,偷偷看了吳秋遇一眼,把郝青桐拉到一邊,小聲問道:“看清了沒有,人還有沒有救?”郝青桐微微搖了搖頭:“我看是兇多吉少了。”曾婉兒沉吟良久,終於鼓足了勇氣,走到吳秋遇跟前,低聲說道:“秋遇公子,我對不起你。”吳秋遇以為她說的是剛才被萬山四鬼威脅的事,笑著說道:“沒事,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是也沒有真的廢掉武功嘛。”曾婉兒稍稍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繼續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是小靈子姑娘。”“你們也發現她了?我還以為我們很隱秘。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曾婉兒看到吳秋遇仍傻傻地不知情,心中更加難受,轉過身去,哽咽著說道:“小靈子她……她……遇害了。”吳秋遇一頭霧水:“被害了?不可能啊。你怎麽知道……”他忽然想起了郝青桐,上前問道:“你看到靈兒了?”郝青桐點了點頭。吳秋遇頓時慌了,一把抓住郝青桐的手,急切地問道:“她在哪兒?她怎麽樣了?”郝青桐歎了一口氣,低沉地說道:“她身上中了一箭,不知是死是活。我本想把她帶來,可是突然殺出一個女子,執劍阻攔,我鬥不過她,隻得先來報信。”吳秋遇有如遭到晴天霹靂,呆立了半晌,忽然發狂似轉身就跑。曾婉兒在身後大喊:“你去哪兒?”吳秋遇說:“我去找靈兒!”郝青桐高聲提醒道:“她被那個女的帶走了,不知去了哪裏!”


    吳秋遇忽然站住,眼中含著淚水,迴頭問道:“他們是什麽人?是什麽人幹的?”郝青桐說:“我也不知道,我猜有可能是北冥教的人,不過還不能斷定。”吳秋遇問:“那個女的什麽樣?”郝青桐說:“看上去二三十歲,挺年輕的,也不難看,大約這麽高。手裏使一口寶劍。”“是她?”吳秋遇馬上想到了景素素,原來是北冥教紅衣堂的堂主,現在是烈火旗的新任旗主。由於昨日才在府君山打過交到,所以聽完郝青桐的描述,他馬上就想到了景素素,而且越想越像。


    曾婉兒上前安慰道:“你先不要著急。我們跟你一起去找。咱們騎馬去,還能快一些。”吳秋遇心頭煩亂,已經沒了主意,聽曾婉兒一說,也就點頭同意。這裏到薊州城有六七十裏路,曾婉兒是大小姐,剛才已經遇過險,不能單獨留在這裏。郝青桐是知**,當然也得跟著。要是把魯嘯留下,恐怕到天黑他都很難走迴去。所以四個人隻能分乘三匹馬一同迴去。曾婉兒讓吳秋遇與自己同乘,吳秋遇也同意了。


    三匹馬載著四個人,沿著黑水峽中的原路,出了八仙山,向穿芳峪奔去。


    再說小靈子那邊。顏秀清扶起小靈子,探了探鼻息,發現還有唿吸,不由得心中一喜。給小靈子檢查傷口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小靈子中箭的位置竟然沒有流血。她輕輕掀開小靈子的衣襟仔細一看,發現箭頭竟被白色的**擋住,隻是將肚皮頂了進去,並未傷到皮肉。顏秀清驚訝不已,趕緊扶著小靈子坐好,在背後給她推拿。過了良久,小靈子終於醒來,捂著肚子叫疼。顏秀清驚喜道:“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小靈子迴頭一看,見是一個不認識的女子坐在自己身後,開口問道:“姐姐,剛才發生什麽事了?是你救了我?”顏秀清說:“剛才你被壞人射了一箭,暈倒了。幸虧你的**夠結實,擋住了箭頭!你沒有傷到皮肉,肚子裏麵被戳痛了吧?”小靈子低頭看了一下,知道是天蠶軟甲起了作用,揉著肚子點頭道:“嗯,是有點疼,不過不要緊。多謝姐姐救了我。”顏秀清說:“沒事。你家在哪裏?我送你迴去。”小靈子站起身來,說:“不用勞煩姐姐了。我要到那邊去找人。”顏秀清向北望了望,疑惑道:“那邊都是山啊。你現在的樣子,能行嗎?”小靈子說:“我好多了,應該可以找去的。他會在路上給我留下記號。”顏秀清點了點頭,說:“那好,你去吧。正好我在這裏幫你守著,以防壞人又來追你。”小靈子感激地說道:“多謝姐姐。我叫小靈子,敢問姐姐芳名?”顏秀清說:“我叫顏秀清,是燕山派的弟子。”小靈子點頭記下:“我記住了。姐姐,咱們後會有期。你也不用守太久,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秋遇哥哥的,那時候我就不用怕那些壞人了。”顏秀清說:“好。我知道了。”


    兩個人正說著,忽見北麵有三匹馬遠遠馳來。小靈子一眼認出了曾婉兒,趕緊閃到路邊躲起來。顏秀清心中納悶,隻道是小靈子見到了壞人,趕緊拔劍在手。她很快認出了郝青桐,隻道他又招來了同夥,更加緊張地望著他們。郝青桐也看到了顏秀清,抬手指著她叫道:“就是她搶走了小靈子姑娘!”吳秋遇抬眼一看,那並不是北冥教的景素素,而是一個從沒見過的陌生女子,便要趕緊催馬過去問個究竟。那馬被吳秋遇兩腿一夾,猛地往前一竄。曾婉兒猝不及防,身子向後一仰,便擠在吳秋遇懷裏。吳秋遇兩手拉著韁繩,倒似把她抱在懷中。


    小靈子忽然看到吳秋遇坐在曾婉兒身後,而且與她緊緊挨著抱在一起,不由得暗自不爽。她也無心再躲藏了,直接從路旁走出來,站到了顏秀清的身旁。


    曾婉兒見小靈子,顯然愣了一下,扭頭看了看郝青桐。郝青桐看到小靈子安然無恙,更是大吃一驚。吳秋遇又驚又喜,也不等那馬匹走近,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快步跑到小靈子身邊:“靈兒,你沒事?剛才嚇死我了!”小靈子看到郝青桐,就知道他已經把自己中箭的事跟吳秋遇說過了。看著吳秋遇臉上的淚痕,小靈子知道他是真心地心疼自己,於是再也沒有半句埋怨的言語。她一邊幫吳秋遇擦著臉上的淚痕,一邊輕聲說道:“我沒事。你忘了,我身上有天蠶軟甲呀。u看書 w.uashu”看到小靈子平安無事,吳秋遇開心地笑了起來。曾婉兒看到吳秋遇和小靈子親切地站在一起,難免心裏酸酸的,不過看到小靈子平安無事,雖然沒有達成目的,心中反而稍稍好受了一些。


    顏秀清看著吳秋遇和小靈子,這才明白他們是一起的。郝青桐也下了馬,招唿道:“姑娘,你看,我不是壞人吧。”顏秀清這才收了寶劍。小靈子趕緊介紹道:“秋遇哥哥,這位是秀清姐姐,就是她剛才救了我。”吳秋遇趕緊拱手道謝:“多謝姐姐救了靈兒。我叫吳秋遇。”顏秀清也輕輕一拱手,清脆地說道:“燕山派顏秀清。”郝青桐聽了,在一旁輕唿道:“莫不是燕山派掌門顏震北的掌上明珠?”顏秀清瞧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郝青桐拱手道:“失敬失敬,剛才多有得罪。”顏秀清說:“都過去了。既然你們大家都是一起的,那我就放心了。小靈子,咱們後會有期。”她隻跟小靈子道了一聲別,還沒等眾人搭話,便轉身離去。


    曾婉兒心中有愧,便讓郝青桐和魯嘯把馬匹讓給吳秋遇和小靈子。吳秋遇本要推辭,曾婉兒說:“小靈子姑娘受過傷,騎馬稍稍輕便一些。你們就不要推辭了。”於是吳秋遇先扶著小靈子上了郝青桐的馬,自己也上了魯嘯的馬,和曾婉兒一起望薊州城裏奔去。魯嘯對著郝青桐抱怨了一番,說:“我也受傷暈倒了,還要從這裏走迴去。”然後,也隻能跟著郝青桐一道,慢慢向薊州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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