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靈子在吳秋遇耳邊嘀咕了幾句。吳秋遇對無涯大師說:“大師,我們就不在此打擾了。丁大哥我們一起走,您還有沒有什麽囑咐?”無涯大師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帶走丁不二,於是說道:“你們吃不管寺廟的素齋,那就各自請便吧。老衲隻有祝福,沒有囑咐。”吳秋遇、小靈子辭別眾和尚,丁不二也衝大家揮了揮手,三個人一起離開了獨樂寺。


    迴到漁陽客棧,小靈子給丁不二要了一個房間,知道他今晚確實折騰累了,勸他先去休息,第二天再細聊。丁不二走出兩步,忽然又停下,迴頭看著吳秋遇,好奇地問道:“秋遇兄弟,你住在哪兒?”吳秋遇還真沒想過這個事,他和小靈子就有一間房,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辦。小靈子也意識到這個問題,趕緊說道:“秋遇哥哥當然是跟你住一起。”說著,她推了吳秋遇一把:“快去吧,你們都早點歇著。”“看來你們早就知道我會來呀,不然怎會隻要一個房間?”丁不二說完,壞笑著看了看小靈子,偷偷笑著邁步進了房間。小靈子被他說得有點臉紅,也趕緊進了自己的房間。吳秋遇倒沒聽出丁不二的弦外之音,見小靈子已經進門,自己也跟著丁不二走進房間。


    丁不二問吳秋遇:“兄弟,你跟那小姑娘怎麽混到一起了?”吳秋遇說:“咱們在朔州分開以後,我換了一身乞丐的衣裳打算混出城門,就快出城了,忽然想到有可能連累那個乞丐,就折迴去找他。結果那個乞丐真的被鐵拳門的打了,我心中愧疚,就把銀子都給了他。我身無分文,在街上閑逛,就遇到小靈子。她認出了我,帶我去吃飯,還幫我收拾了假扮鐵拳王的老叫花子。”丁不二說:“她倒慷慨了。”吳秋遇繼續說道:“後來她還出主意,我們倆扮作雌雄雙煞,去鐵拳門鬧了一場,把那夥人好好整治了一迴,也算是給我師父報了仇。”丁不二驚訝道:“小丫頭竟有如此的頭腦和膽量?不簡單,不簡單。”吳秋遇繼續說道:“嗯。後來我們遇到柳大叔,他看到靈兒,更加想念自己的女兒,就不辭而別。我們也想幫柳大叔找到女兒,也想找丁大哥幫忙,知道當初你是往南去的,我們就一路往南。後來我們又一起經曆了很多事,去過邵家莊,天百山莊,樓煩古鎮,太原的五丈窯台,還穿過大漠去了一趟賀蘭山,見過真的賜熊雙怪。”丁不二驚歎不已:“想不到短短幾個月你竟有如此經曆。那你們也算是同甘共苦了,不錯不錯。你們現在到什麽程度了?”吳秋遇愣愣地看著丁不二,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丁不二小聲道:“你們住在一起了嗎?”吳秋遇說:“我們一起去過很多地方,不知道算不算住在一起。”丁不二笑道:“傻兄弟,我是問你,你們有沒有在一間屋子裏住過?”吳秋遇搖頭憨笑道:“那沒有。”丁不二點了點頭:“兄弟,我跟你說,如果你們沒有成親的打算,千萬不要住在一起。惹上女人可就麻煩了。”吳秋遇點頭記下,忽然腦子裏閃過柳如夢的身影。


    丁不二說:“咱們也好幾個月不見了,難得今日聚到一起。”吳秋遇說:“其實中間有兩次咱們差一點碰見,可惜都錯過了。”丁不二驚訝道:“是嗎,什麽時候?”吳秋遇說:“一次是在樓煩,我在汾河渡口遠遠看到你的身影,可惜追了一天也沒追上。”丁不二想了一下,說:“嗯,我確實去過樓煩。當時沒有留意,不知道你也在附近。那另一次呢?”吳秋遇說:“另一次是在登封。你從客棧帶走如夢,去見柳正風大叔。那時我跟如夢是在一起的。”丁不二想起來了:“你說的是那個姑娘啊,嗨,她可太認真了。我讓她冒充柳正風的女兒,好讓老柳瞑目。沒想到把人埋了以後,她還哭著含爹呢,怎麽勸都勸不住。”吳秋遇說:“如夢就是柳大叔的女兒。”“啊?”丁不二大吃一驚,“竟有這種事。我說呢,她怎麽哭得那麽傷心。哎,柳正風的女兒不是叫香兒麽,怎麽你說她叫如夢?”吳秋遇解釋道:“她被洛陽的任員外收養,是任老爺給她取名如夢。她後來改迴柳姓,但是仍用如夢這個名字。”丁不二終於明白怎麽迴事,忽又問道:“這麽說,我劫她走、送她迴的時候,你都在那家客棧?”吳秋遇點頭道:“嗯,是。可惜當時我沒有看到丁大哥。第二天如夢跟我說起,我才知道。”丁不二笑道:“看來咱們真是有緣,到哪都能遇上。哎,如夢姑娘呢?怎麽沒看到她?”吳秋遇說:“我和如夢離開登封以後,準備到薊州來找小靈子,不想在路上遭到黃河幫的人算計,後來船沉了,我們漂流到海上。我們從海外迴來的時候,遇到海鯊幫的人,失散了。曾可以公子救了她,把她帶迴薊州。我也輾轉到了薊州。後來我們見了麵,約好要一起離開薊州。後來出了差錯,我和小靈子一起掉下懸崖,迴來以後就找不到如夢了。”


    他一會跟如夢在一起,一會跟小靈子在一起,丁不二聽得有些糊塗:“有點亂。你不用說那麽詳細了,你隻說現在是打算跟小靈子在一起,還是要去找如夢姑娘。”吳秋遇說:“我會跟小靈子在一起,也要找到如夢。所以請丁大哥幫忙。”丁不二搖頭道:“你呀,早晚有麻煩。放心,我會幫你的。有什麽線索嗎?”吳秋遇說:“先前她住在曾可以公子安排的院子裏,後來也是曾小姐把她從這家客棧接走的。”丁不二點頭記下:“你說的曾家,就是薊州大戶曾梓圖吧。”吳秋遇說:“正是。”丁不二說:“好,我知道了。我正要到曾府走走。如果如夢真在那裏,我一定能找到。”吳秋遇說:“我們去過曾府了,沒有看到人。”丁不二愣了一下,說道:“我明天去找找線索。你等我消息。”吳秋遇謝過丁不二。兩個人便上床入睡。


    第二天一早,丁不二吃過早飯便出去打探消息。吳秋遇和小靈子閑著無事,就都多睡了一會。


    掛月峰。鮑大勇被召進北冥教總壇。除了教主司馬相,護法大長老路橋蔭和新晉長老彭玄一也在。鮑大勇行禮參拜之後,路橋蔭開口問道:“薊州城有什麽消息嗎?”鮑大勇說:“有幾件事正要向教主和兩位長老稟報。”路橋蔭道:“你先說說曾梓圖的情況。”鮑大勇說:“曾梓圖好像受了很重的傷,氣色很差。”彭玄一問:“可是你親眼所見?”鮑大勇說:“屬下親眼所見。他到家的時候我正喬裝在附近查看,看上去失魂落魄的,也很虛弱,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彭玄一欣喜道:“教主,看來吳起的事不是曾梓圖所為。”司馬相點了點頭。彭玄一又問鮑大勇:“曾梓圖那些手下呢?有什麽動靜?”鮑大勇迴稟道:“好像曾梓圖早就料想到作亂可能失敗,事先已經把家眷和手下都遣散了,現在曾家都是空的。偶爾有三五個閑人或乞丐進去搬拿東西,也沒人管。”聽到這裏,司馬相忽然欠身問道:“他把家眷也遣散了?知不知道他家人去了哪裏?”鮑大勇說:“這個屬下還沒查到。”司馬相慢慢地坐迴椅子,看上去有些失望。路橋蔭和彭玄一麵麵相覷,都暗自覺得驚訝,不知教主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沉默了一會,司馬相又問道:“曾梓圖一直待在府中麽?”鮑大勇說:“屬下安排人日夜在附近監視,沒見他從家裏出來過。不過……”司馬相問道:“不過什麽?”鮑大勇說:“昨日屬下扮作乞丐進曾府查看,沒有看到曾梓圖。”“什麽?”司馬相一下子站了起來。他愣了一會,自語道:“早知道,不該放他走。”彭玄一見教主後悔放走曾梓圖,趕緊寬慰道:“教主不必憂慮。有青衣堂的人在曾府周圍監控,曾梓圖走不掉。也許他隻是怕外人尋仇,在家中躲了起來。畢竟他已經成了廢人,身邊又無人保護。”司馬相看了看彭玄一,點了點頭:“但願如此。”


    司馬相又問鮑大勇:“還有什麽情況?”鮑大勇說:“屬下昨日進入曾府,雖然沒有看到曾梓圖,但是發現另外一個人,就是失蹤多日的胡大寧。”路橋蔭驚問道:“胡大寧?他在曾府幹什麽?”鮑大勇說:“他已經瘋了,被關在柴房。”路橋蔭想了一下,說道:“恐怕他早已投靠了曾梓圖。你速速查清胡大寧是真瘋還是裝瘋。必要的時候,可以下手處置。”“是。屬下明白。”鮑大勇拱手領命。


    司馬相問:“還有嗎?”鮑大勇想了一下,猶豫道:“還有一件事,屬下不知道要緊不要緊。”司馬相道:“你但說無妨。”鮑大勇說:“剛才喬堂主提到的那一對年輕人,在薊州城裏出現了。”彭玄一知道他說的是吳秋遇和小靈子,微笑道:“他們是教主和我的朋友。這一次總壇平叛,他們也立有大功。你們不用監視他們。”路橋蔭卻忽然說道:“不,要監視。”彭玄一不解:“大長老,您這是何意?”路橋蔭說:“玄一老弟,你不要忘了,吳秋遇可是神醫濟蒼生的徒弟,精通醫術。萬一他跟曾梓圖走到一起,那曾梓圖東山再起也未可知。”司馬相點了點頭,吳秋遇曾經給他疏通經脈,他當然知道吳秋遇的手段,於是說道:“對對對,他不但醫道高明,武功也好。若是被曾梓圖那廝蠱惑利用了,對咱們北冥教著實不利。”教主和大長老都這麽說了,彭玄一無話可說。路橋蔭吩咐道:“鮑大勇,你速速迴去,嚴密監視曾梓圖和吳秋遇的行蹤,他們一有動靜馬上迴報。”“屬下遵命。”鮑大勇拱手施禮,退了出去。


    路橋蔭對司馬相說:“教主,胡大寧留不得。他素與魏都等人交厚,如今又現身曾家,恐怕早晚是個禍害。”司馬相說:“你去安排吧。”路橋蔭說:“一般屬下對付不了他,至少得有一兩位長老或是巡查使出麵才行。”司馬相點了點頭:“可以。”路橋蔭又說:“還有吳秋遇,教主您看……”彭玄一欲言又止,看著司馬相。司馬相心不在焉地說:“你們看著辦吧。一旦他跟曾梓圖走得太近,格殺勿論。”“這……教主……秋遇兄弟他……他親手打了曾梓圖一掌,解了咱們總壇之危,他們怎麽可能是一夥?”彭玄一聽到教主也要對吳秋遇下手,急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路橋蔭不悅地說道:“難道教主平定總壇叛亂全靠他一個人麽?而且他打那一掌的時候,未必知道那是曾梓圖。你別忘了,他在獨樂寺可救過曾家的人。”彭玄一不想與他爭執,雖然心中鬱悶,但也不再言語。司馬相對彭玄一說道:“玄一,你親自安排一下,盡快查清曾梓圖家人的下落。”彭玄一起身領命:“是,教主。”


    吳秋遇和小靈子在客棧等待丁不二的消息。忽聽外麵有人敲鑼叫喊,二人心生好奇,便出去看個熱鬧。卻見客棧門口站了不少人,一個粗大漢子手提銅鑼在街上邊走邊喊:“觀音閣鬧鬼是誤會,實為蝙蝠作祟!獨樂寺的觀音菩薩仍會保佑大家,望大家口耳相傳!”小和尚雲奇跟在他後麵,耐心地向路人解說。


    小靈子笑道:“獨樂寺的和尚倒不愚鈍,竟能想出這個法子來辟謠。”小和尚雲奇抬頭看見吳秋遇和小靈子,興奮地跑過來:“兩位施主住在這裏?”吳秋遇點頭問道:“蝙蝠的事處理好了?”雲奇說:“嗯,觀音閣的門窗已經懸掛黃布封堵孔隙,隻留半扇門口,有師兄弟輪流看守。”吳秋遇問:“那兩位大師走了嗎?”雲奇說:“無涯師伯難得來到薊州,可能要多留幾日。慧明禪師今日留下陪師伯講禪,明日迴去。”吳秋遇問:“少林寺到此路途遙遠,慧明禪師隻住兩日就走?”雲奇說:“少林寺不遠啊,慧明禪師常來獨樂寺講禪,當日便可往返。”吳秋遇驚奇道:“慧明禪師的輕功如此厲害?就算是丁大哥的千裏獨行追風架子,恐怕也不能當天從薊州趕到少林寺。”雲奇說:“那可能是他路徑不熟。對我們來說,這並非難事。”吳秋遇更加驚訝:“獨樂寺的師父們都如此厲害?”雲奇愣了一下,含糊笑道:“嗨,沒什麽啦。昨晚有勞施主了,有空還到獨樂寺看看。住持師父也要感謝你們呢。”吳秋遇愣愣地點了點頭,見小和尚說得輕描淡寫,不由得半信半疑。他聽說過少林寺和尚武功厲害,沒想到獨樂寺的僧人也有如此傳奇。


    雲奇小和尚跟著敲鑼的漢子繼續前行解說。小靈子小聲道:“這小和尚倒真能吹牛。從薊州到嵩山,還當天往返,他們能飛呀?”門口眾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倆。吳秋遇趕緊拉著小靈子走迴客棧。小靈子不服氣地說:“我就是不信嘛。”吳秋遇說:“我也在納悶呢。我見過少林寺的了改大師,也聽他說過主事的了渡大師,沒想到少林寺的住持竟然叫慧明禪師,不知是怎麽個輩份。”小靈子驚訝道:“你去過少林寺?”吳秋遇點頭道:“嗯,也不算。我和如夢護送馬鐵腿夫婦去少林寺領罪,半路遇到戒律院的了改大師,後來把馬鐵腿安置在菜園,我們就沒進少林寺。”吳秋遇提起如夢,小靈子沉默了一下,說道:“你和如夢姑娘還真去了不少地方。”吳秋遇沒留意小靈子情緒的變化,繼續說道:“是啊。從洛陽到登封,又到海島,這一路可走得不近,也遇到了不少事。也不知道如夢現在在哪兒?”小靈子不再說話,開始悶頭倒水喝。


    丁不二迴來了,想到吳秋遇可能在小靈子屋中,便直接到這間屋裏來找。吳秋遇起身問道:“怎麽樣,丁大哥,有消息嗎?”小靈子也望著丁不二。丁不二說:“我去了曾府,發現幾個能藏人的地方,但是沒看到如夢。”小靈子問:“有什麽線索嗎?”丁不二先給自己倒了杯水喝,才說道:“這個曾府有秘密,我好幾次險些中了機關。好在曾府現在無人守衛,我才能從容出來。我沒有找到如夢,不過我發現一件怪事。”小靈子好奇地問道:“什麽怪事?”丁不二說:“後院柴房關著一個瘋子……”吳秋遇說:“我見過那個瘋子。”丁不二說:“那你有沒有發現,他獨自關在那裏,居然沒有餓死。這是不是很奇怪?”小靈子想了一下,問道:“你是說,曾府還有其他人?有人按時給他送飯?”丁不二點頭道:“對了。但是我卻沒看到其他人。他們藏得這麽隱秘,豈不是很奇怪?”吳秋遇忽然想到什麽:“我和靈兒跟蹤幾個人進入曾府,明明看到人進去了,卻找不見了。這麽說,曾家的人可能還在府中,隻是藏了起來?那如夢也可能還在曾府!”丁不二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也是這麽想的。吳秋遇心中燃起了希望,急切地說道:“咱們再到曾府去找找!”


    丁不二說:“不急,咱們晚點再去,此前得先做些準備。”吳秋遇不解地看著丁不二。丁不二解釋道:“我發現曾府周圍有人暗中監視。咱們這樣去太惹眼,得做些裝扮才行。”吳秋遇馬上想到北冥教的人。小靈子說:“這個好說,裝神弄鬼我最拿手了。”丁不二道:“我聽說了你的本事,扮作雌雄雙煞大鬧鐵拳門,你好手段啊。”小靈子看了一眼吳秋遇:“秋遇哥哥,你跟他說的?”吳秋遇點點頭。丁不二說:“這迴咱們不用太費事,越簡單越好,扮作乞丐、地痞什麽的就可以了。我看那裏不時有這等人進出搬東西。”小靈子說:“我有辦法,得麻煩丁大哥先去置辦些東西。”


    曾府門前來了三個人:一個駝背的老太婆,一個病弱的老漢,還有一個肩扛被褥、頭戴破草帽的漢子。這三個人分別是小靈子、吳秋遇和丁不二所扮。老太婆咳嗽了兩聲,迴頭對後麵的漢子說道:“兒子,走累了,今天咱們就在這住下吧。聽說這家人已經走空了。”丁不二心中暗罵:這小丫頭竟然公開占我的便宜。但是既然已經這樣分工了,也隻能順著她演下去。他現在是個啞吧,“啊吧”了幾聲,騰出一隻手攙著老漢往門裏走。小靈子心中暗笑,也彎著腰哆哆嗦嗦跟在後麵,嘴裏還說著:“兒子,你慢點,別把你爹摔著了。”躲在暗處的兩個北冥教的人麵麵相覷。其中一個說道:“這曾家也太慘了。東西被人搬空了不說,連逃荒的都住進去了。”另外一個也苦笑著搖頭。


    進門之後,丁不二迴身關上大門,然後走到第一排房子,隨便找了間屋子把被褥扔了進去。三個人在院中看了看,確認四下無人,便快步向裏走去。丁不二已經來曾府仔細查看過,記下了幾個要緊的去處,這迴便直接帶著吳秋遇和小靈子去那裏看。距離待客大廳不遠的一排房屋,最邊上一間屋子的門微敞著。丁不二小聲對吳秋遇說道:“那個房門是我開的,裏麵應該有密室。我武功不行,怕中埋伏,便假裝沒有發現。你武功厲害,咱們可以一起去看看。”吳秋遇點頭應道:“好。”丁不二轉身對小靈子說:“小靈子,你在這裏等我們。”小靈子說:“我跟你們一起去。一個人留在這裏,我反而害怕。”吳秋遇道:“靈兒身上有天蠶軟甲,我小心些,應該可以保護她。”丁不二想了想,勉強點頭同意,並率先推門走了進去。吳秋遇帶著小靈子也跟著邁步進門。


    丁不二掀起牆上的巨幅財神圖,隱隱可以看到圖畫後麵的牆壁上有一圈細微的縫隙。他摘下財神圖,抽出匕首順著牆縫輕輕劃下去,縫隙裏麵果然是空的。他指給吳秋遇和小靈子看,並示意他們不要出聲。吳秋遇護住小靈子,並做好了防範的準備。丁不二繼續在牆壁上尋找開啟密室的機關。小靈子覺得牆上掛畫的釘子有些特別,便提醒丁不二去看。丁不二仔細看了兩眼,點了點頭,用手指在釘子上試著按下去,釘子竟然能夠往牆裏陷入。丁不二迴頭讚許地看了一眼小靈子,並示意吳秋遇做好準備。吳秋遇點頭示意。丁不二用力將釘子一按到底,釘子幾乎整個陷入牆壁。那一圈縫隙圍住的牆麵忽然向裏陷入,然後又縮到旁邊的牆裏,豁然露出一個空洞來。丁不二取出火石,扯下床帳,點著了丟入洞裏。洞裏亮堂起來,裏麵竟是另一個小房間,可以看到地麵擺著一張小桌,桌上擺著酒菜。還有一支蠟燭似是剛剛熄滅,還在微微冒著細煙。丁不二衝著洞裏喊道:“出來吧,我看到你們了!”裏麵無人應答。丁不二也不敢貿然進去。


    小靈子故意大聲說道:“丁大哥,算了,反正咱們對活人也沒興趣。我這有兩顆雷火彈,直接丟進去把房間炸了,死的活的都埋了,豈不省心?”丁不二愣了一下,馬上會意,順著說道:“也好。你來吧。雷火彈的威力太大,山洞都能崩塌,我們得躲遠點。”這時就聽洞裏有人喊道:“慢著!我跟你們無怨無仇,你們怎能這般狠毒?”一個人從洞口鑽了出來。吳秋遇和小靈子馬上認出來,這個人就是那個跟裘如龍、司徒豹一起進入曾府的海鯊幫的孫承。小靈子笑道:“你肯出來了嘛。”


    孫承站定身形,看了看眼前這三個人,見他們手裏根本沒拿什麽雷火彈,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氣得大叫道:“你們……你們……”丁不二手持匕首,要上前將他製住。孫承肩膀用力一撞,嚇得丁不二趕緊向旁躲閃。孫承趁機一躍,便要逃走。吳秋遇快速出手,將他左臂拉住,又用力一拽,孫承應聲倒地。丁不二蹲下身去,用匕首壓住孫承的脖子,笑道:“現在服氣了嗎?”孫承戰戰兢兢地輕輕點頭,生怕刀刃拉到喉管。丁不二說:“我問你,你是什麽人,為何藏在這裏?”孫承說:“我是海鯊幫的,叫孫承,到這來是……是……”他支支吾吾不肯再說下去。丁不二將匕首壓得更近些:“是什麽?”孫承心一橫,閉目說道:“你殺了我吧,我什麽都不知道。”小靈子說:“你要是不說,我們有的是手段製你。”孫承道:“隨便你們吧,反正我也活不成了,給我來個痛快的吧。”吳秋遇心腸軟,不忍看孫承受折磨,便要開口勸解。其實小靈子也不是真心要折騰孫承,見他寧死不屈,倒也有幾分敬佩,於是說道:“你倒硬氣,暫且留你一命吧。丁大哥,咱們先去搜找其他人,把他綁在這裏,迴頭再一起審問。”丁不二下手倒利索,很快解下孫承的腰帶把他綁好了,踹入洞裏。揪出釘子,把牆洞重新關閉之後,三個人便出了屋子。


    丁不二帶著吳秋遇和小靈子來到花園的涼亭。吳秋遇腦海中馬上浮現出當初和曾婉兒小姐在這裏喝茶聊天的情景,不知不覺就有些走神。小靈子見了,已經猜到他在想什麽,也不去打擾他。丁不二指著旁邊一座假山說道:“那假山下麵有個洞口,裏麵多半也有密道。”小靈子輕輕拉了一下吳秋遇,便跟著丁不二往假山走去。吳秋遇迴過神來,趕緊收了心思,跟了上去。


    假山西側麵的夾縫裏,地上有塊青石板,前頭有空隙,看上去石板像是懸空的。石麵綠茸茸的,上麵長滿青苔。丁不二示意二人停下,對吳秋遇說:“石板下麵有個通道。兄弟,你勁大,把石板掀起來,咱們下去看看。”吳秋遇輕輕掀開石板,豎起來靠在假山上。頓時露出一條窄道,有幾級向下的石階,輾轉通到下層的地麵。這裏狹窄隱蔽,平時又有石板掩蓋,如果不是仔細來找,確實很難發現。丁不二率先下去,觀察了一下,抬頭輕聲招唿吳秋遇。吳秋遇讓小靈子在上麵等著,自己也踩著石階下去。下麵的石壁上有個洞口,洞口不算太小,成年漢子可以彎著腰進出。由於洞口不朝陽,裏麵黑乎乎的。丁不二取出火石正要打火,忽然間隱約聽到有人喊嚷。小靈子指著北麵說道:“那邊好像有人。”吳秋遇和丁不二相互看了一眼,暫時放棄進洞,一前一後登上石階,迴到地麵。吳秋遇輕輕把石板放迴原處。小靈子說:“後院好像有人在打鬥。”“走,去看看。”丁不二招唿一聲,三個人便快步向後院跑去。


    聲音是柴房那邊傳來的。三個人來到小院外麵。丁不二示意吳秋遇和小靈子停下,然後從門口往裏窺視。有三個人正在裏麵打鬥,其中一個是瘋子胡大寧,正在被兩個黑衣人前後夾攻。柴房隔壁的屋門已經碎了,想是胡大寧衝出來時撞碎的,或者是那兩個黑衣人進門攻擊瘋子時所打破。吳秋遇仔細看罷,認出其中一個黑衣人,正是北冥教的護教十長老之一卞通。另外一個黑衣人身形高大,滿臉絡腮胡子,以前沒見過。三個人的武功都不弱,打起來也相當熱鬧。


    胡大寧明顯處於下風,嘴裏不停地喊嚷:“你們要害俺,俺不怕你們!不怕你們!”兩個黑衣人好像是不希望他喊嚷。卞通哄他道:“瘋子,不怕就好好打,你亂嚷什麽?”胡大寧叫道:“俺高興嚷!俺高興嚷!”卞通說:“嚷就是怕!你害怕了!”胡大寧:“俺不怕,俺就……啊!”他一說話,多少分了心,背後中了高個黑衣人一腳,“啊”了一聲,踉蹌出幾步。卞通趁機攻上,又在他身上打了一拳。胡大寧吼道:“你們不厚道!暗算俺!俺不跟你們玩了!”卞通冷笑道:“我們是來殺你的,不玩就等死吧!”胡大寧身上又被高個黑衣人拍了一掌,怒吼道:“你們是壞蛋!俺不讓你們殺!”卞通和高個漢子配合越來越默契,一邊逗引瘋子說話分散注意力,一邊前後夾攻。胡大寧漸漸招架不住,先後挨了無數拳腳,體力也漸漸不支。卞通忽然打出一掌,直拍瘋子麵門。胡大寧急忙仰脖閃避。不料腰間卻被高個漢子踹了一腳,應聲撲倒在地。


    小靈子想起當初在賀蘭山故國城瘋子劫走自己,一隻把自己當作女兒,雖然說他是個瘋子,但是也確實可憐,便小聲對吳秋遇說道:“秋遇哥哥,幫幫他。瘋子也挺可憐的,別讓他死。”吳秋遇點了一下頭,就要往裏衝。小靈子一把拉住他,小聲道:“他們是北冥教的長老,咱們不能暴露身份。這樣吧,我去跟他們說幾句。你聽我的信號。”


    卞通在胡大寧頭上踢了一腳,胡大寧頓時昏了過去。兩個黑衣人正要繼續下手。忽聽院子門口有人說道:“兩條好漢合夥欺負一個瘋子,果然很是威風!”卞通和另外那個黑衣人都扭頭看去。隻見有三個人先後走進門來:一個是駝背老婦、一個是病弱老漢,他們身後跟著一個相對硬朗的漢子。說話的是那個駝背老婦。卞通打量了一下這三個人,開口說道:“我勸你們不要多管閑事。”扮作駝背老婦的小靈子說:“路見不平,咳咳,豈能袖手旁觀?既然已經撞上了,我們怎麽也得幫上一把。”卞通冷笑道:“就憑你們三個?”小靈子道:“不不不,不是三個,是一個。對付你們兩個小輩,老頭子一個人就綽綽有餘了。老婆子和我的乖兒子下手太重,一出手怕把你們打得不成樣子,到時候不好收拾。”丁不二扭頭看了小靈子一眼,又好氣又好笑。卞通怒道:“老婆子,你們存心找死麽?”小靈子說:“不不不,我們不是找死,我們是要找死人的。我看你們兩個不錯,皮肉結實,吃起來肯定有嚼頭。”卞通大怒,就要上前動手。小靈子手一擺:“慢著。”卞通一愣,真就停在那裏:“你搞什麽?”小靈子說:“你急什麽,老婆子是心疼你們。看你們打了半天,多少有些累了。要是這樣弄死你們,你們心中必定不服。這樣吧,咱們打個賭,讓老頭子跟你們玩一會。十招之內你們要是能抓到他,或是把他打倒,就算你們贏。怎麽樣?”卞通不屑地哼了一聲:“那你們輸定了。輸贏怎麽說?”小靈子說:“你們要是僥幸贏了,就不用死了。”


    “你耍我!”卞通大怒,伸手就像小靈子抓來。吳秋遇忽然出現在小靈子麵前,將卞通的手擋了出去。卞通嚇了一跳,沒想到那老漢看似病弱,身法竟如此之快。另外那個黑衣人也吃驚不小,不得不重新看待這三個陌生人。


    卞通使出渾身本事,先後向吳秋遇進攻了七八招,都被吳秋遇輕易躲開。其實卞通的武功不弱,隻是吳秋遇得到武林至尊翁求和的真傳,身上的武功已非昔日可比。另外那個黑衣人眼看十招快到了,卞通竟不能碰到那個老漢,擔心真的十招不能成功,他們還不一定要求什麽條件呢,於是也忍不住衝了上來。吳秋遇以一敵二,仍很從容。丁不二暗自稱奇。小靈子在一旁喊道:“老頭子,不用跟他們客氣,好歹收拾了,也省些體力。”吳秋遇聽了小靈子的話,不再隻顧躲閃,驀然抓住卞通的一條手臂,用力一扯。卞通就覺得自己整個身子完全失控,迷亂中被拖著向同伴撞去。另外一個黑衣人大驚,急忙閃身躲避。吳秋遇乘機腳下一勾。黑衣人勉強抬腿躲過,身子已經失去重心,向一旁踉蹌出兩三步。吳秋遇手一鬆,卞通收持不住,直向柴房的門撞去。隻聽“哢嚓”一聲,門板斷裂,卞通便跌入柴房中。


    高個黑衣人愣愣地看著吳秋遇,不敢再冒然上前。吳秋遇蹲身去摸胡大寧的脖子,發現還有跳動。卞通從柴房出來的時候,額頭青紫,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劃痕。他手裏拿著一根小臂粗細的門閂,見吳秋遇背對自己蹲在地上,快步衝上,瘋了一般向吳秋遇打來。吳秋遇聽到風聲,已經來不及起身躲閃,急忙揮手一掌,打出一記“幹拍鬼影”。這是“降魔十三式”中的第二招。一股強大的掌風打在卞通手臂上,將他扇轉出去,身子轉了幾個圈,手裏的門閂也脫了手,飛出院子。卞通迷迷糊糊站定身形的時候,已經傻在那裏。


    小靈子故意大聲問丁不二:“乖兒子,幾招了?”丁不二聽她又占自己便宜,不想搭理她。小靈子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對那個黑衣人說道:“你們還打麽?”黑衣人拱手道:“請恕在下見識短淺,敢問兩位前輩尊姓大名?”小靈子說:“我們是遠道來的,說出來你們也未必知道。雌雄雙煞,聽說過麽?”“雌雄雙煞?”卞通和那個黑衣人都是一驚。兩個人麵麵相覷之後,都開始垂頭喪氣。小靈子故作驚訝地問道:“你們知道雌雄雙煞的名頭?”黑衣人無力地拱手道:“武林巔峰,散花仙翁,雌雄雙煞,了無神僧。但凡武林中人,誰人不知?今日栽在雌雄雙煞手裏,我們無話可說。”小靈子笑道:“還有這段歌謠?看來你們還有些見識。好好好,今日老婆子高興,就放過你們了。你們可以走了。”卞通和那個黑衣人愣了一下之後,如夢方醒一般,說了聲“謝前輩”,便趕緊相互扶持著,快步走了。


    待兩個黑衣人走遠,吳秋遇笑道:“雌雄雙煞的名頭還真好使。”小靈子說:“咱們隻是借用了他們的名頭,真正好使的還是你這一身本事。”丁不二走到小靈子麵前,用力地豎起大拇指:“小靈子,真有你的。”小靈子故意氣他:“沒大沒小的,叫娘!”


    吳秋遇見小靈子和丁不二又鬥起嘴來,便去扶起胡大寧,起身說道:“他隻是昏過去了,還有的救。”三個人帶著胡大寧往外走。忽見一人站在門口,對著三人拱手道:“多謝三位救他一命。”吳秋遇和小靈子抬頭一看,那個人竟是曾梓圖。


    想到自己在掛月峰曾經打過他一掌,害他受傷被擒,吳秋遇有些尷尬。丁不二不認識曾梓圖,但從他話裏知道他跟這個瘋子有交情。小靈子見吳秋遇發呆,趕緊用沙啞的聲音提醒道:“老頭子,人家跟咱們打招唿呢。”吳秋遇這才想起自己已然易了容,曾梓圖未必認得出來,心裏才稍稍輕輕了一些,嘴上說道:“不必客氣。”可是他匆忙之間聲音忘了掩飾,竟使出本音來。小靈子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埋怨,這不明擺著要暴露身份麽?因為吳秋遇扮的是老漢,看上去比曾梓圖年歲還大,忽然說出年輕人的聲音,難免令人生疑。丁不二趕緊打岔道:“不知閣下跟這瘋子有何關係?又跟曾府有什麽關聯?”曾梓圖說:“我便是這曾府的主人,曾梓圖。他是我的朋友。”丁不二這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曾梓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便看著小靈子和吳秋遇。


    小靈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哦,原來是本家的曾老爺呀。雌雄雙怪打擾了。”曾梓圖說:“既然是雌雄雙煞到此,不知能否賞臉到前廳一敘,讓曾某略盡地主之宜。”吳秋遇正要找機會詢問柳如夢的下落,便在小靈子耳邊小聲說了自己的想法。小靈子誇張地點了點頭,然後對曾梓圖說道:“老頭子說了,在這裏坐坐也不是不可以。聽說你是薊州的大戶,我們說不定還有事要請你幫忙呢。”曾梓圖笑道:“這個好說。請。”丁不二不知道小靈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既然他們倆扮作雌雄雙煞,那自己隻好把胡大寧接過來,扶著他跟在後麵。


    來到大廳,曾梓圖讓丁不二把仍在昏迷的胡大寧放在椅子上,請三個人也都落座,然後親自倒了茶水,分別給三個人遞到麵前。小靈子看了看,把茶杯輕輕放到旁邊的小桌上。吳秋遇也把茶杯放下。曾梓圖笑道:“兩位是怕茶裏有毒?哈哈哈,我先喝。”說完,自己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那茶水放置了一會,已經不是很熱。


    吳秋遇看了看小靈子。小靈子開口說道:“曾老爺,我們這次來到薊州,一是為了遊山看玩水,二是為了探故尋親。你地頭熟,人脈廣,能否幫我們打聽打聽?”曾梓圖說:“不知你們要找何人啊?”吳秋遇脫口而出:“如夢姑娘。”曾梓圖笑眯眯看著他。小靈子一看吳秋遇又要暴露,趕緊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這個傻兒子……”她一指丁不二,然後繼續說道,“東遊中土的時候,喜歡上一個姑娘,那個姑娘叫如夢。我這個傻兒子認識她以後,神魂顛倒的,說非她不娶。我們再三勸解都沒用,又實在不忍看這個獨生兒子傷心,這才千裏迢迢幫他來中土提親。可是那姑娘命薄呀,據說親人都不在了,人也不知去了哪裏。我們正要迴去,忽然聽說有人在薊州看見過她,我們就一路找來。不知曾老爺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如夢姑娘?”曾梓圖點頭道:“聽說過,也見過。她確實來過薊州。”吳秋遇大喜,起身問道:“那她現在在哪兒?”小靈子趕緊拉他坐下,埋怨道:“老頭子,uu看書ww.uukans.cm 你激動什麽?咱們兒子都沒說話呢。”曾梓圖看了一眼丁不二,說道:“這位令郎看上了如夢姑娘是吧?那真是不巧,你們白來了,人家如夢姑娘已經定親了。”丁不二不知道吳秋遇和柳如夢定親的事,聞言一愣,看了看曾梓圖,又望著吳秋遇。小靈子說:“定親算什麽,隻要是我兒子看上了,成了親也得讓她退了親事,娶迴家去。你隻要告訴我們她的下落就行了。”曾梓圖笑道:“這位令郎真要娶如夢姑娘,那也得問問這位老頭子答應不答應啊?我說的沒錯吧,秋遇公子?”吳秋遇一愣,沒想到曾梓圖已經認出了自己。小靈子和丁不二也吃驚不小。


    曾梓圖說:“你們這對雌雄雙煞的確扮得很像。”小靈子說:“那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曾梓圖笑道:“秋遇公子在我府上住了不少日子,他跟犬子和小女都是朋友,老夫對他也算熟悉。而且他一身絕妙武功,老夫見了打心裏佩服。剛才他對戰北冥教二人,我看得一清二楚。雌雄雙煞遠居西域,怎會使中土功夫?如夢姑娘不是江湖人物,如果不是秋遇公子,還有誰知道她在薊州,知道她來過曾府?除了跟她有婚約在身的秋遇公子,還有誰會急著找她?”


    “曾老爺果然是細心的人。”小靈子知道他們已經裝不下去,索性把假發和麵皮揭了下來。吳秋遇也卸去偽裝,拱手道:“曾伯父,秋遇失禮了。”曾梓圖笑道:“秋遇呀,我早認出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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