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個戴棒球帽的男人又扭頭看了坐在一旁始終沒有說過話的薛晨三個人,眼神微動,目光落在了閆儒行的臉上,輕笑道:“這位朋友,如果你也是來買那幅齊白石畫的,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


    “什麽意思?”閆儒行皺著眉頭問道。


    “嗬嗬。”


    棒球帽男子嘴角翹著,輕笑一聲,沒有再說話。但笑聲中的蔑視卻是表現的清清楚楚,顯而易見是在說閆儒行沒有那個競爭的資本!


    閆儒行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他在海城市的古玩圈裏也算是頂尖的人物,開著海城最大的古玩店,何曾被人小瞧過?肚子裏也多了幾分火氣,想著就算是多花點錢,也一定要把畫拿到手,亮瞎這些人的狗眼!


    薛晨瞅了一眼戴棒球帽的男人,心裏對這個人的態度也感到有些不喜,看其人似乎是個有地位的人,但是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好像就是為了故意氣人。


    就在會議室內群情湧動,都紛紛想要豪擲重金將畫歸為己有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賣家終於到場了。


    走進來的是一老一少兩個人,走在前麵的長者看起來有六十歲左右,但卻精神矍鑠,梳個紋絲不亂的背頭,戴著黑框的眼睛,一身高檔灰色西裝,氣派十分的不凡,麵帶笑意的和到場的賣家招了招手。


    而跟在後麵的青年則是虎背熊腰,十分強壯,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棕色長條木盒。


    薛晨扭頭看著進來的這二人,想到這個長者應該就是那家機械廠的老板了,看到此人的第一眼,感覺隱隱的似有些眼熟,但想了想,沒有迴憶起關於這個人的畫麵,心裏暗道從沒有來過平河,怎麽可能見過平河的一家機械廠的老板。


    當來到會議桌的主位上,這位長者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一番,他是弘光機械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名叫尹鴻帆。


    “各位朋友遠道而來,真是辛苦諸位了,不論一會兒的交易能不能成功,過後我做東,一定要盡興而歸……”


    說話的同時,臉上笑意盎然的將在座所有人都掃視了一圈,當目光掠過薛晨的一瞬間,臉龐似乎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自然,不斷的點著頭。


    “尹老板真是太客氣了,就衝您如此好客,這幅齊白石的畫定然錯不了。”棒球帽男子肯定的說道。


    “這位朋友,你是外地來的吧,弘光機械在平河可是三十餘年的廠子了,尹老板在平河也是無人不知,拿出來的畫自然不會有問題。”一位看起來似乎是平河本地的收藏家大聲說了一句。


    尹鴻帆淡淡的笑了笑,眼角餘光則又悄然的瞥了薛晨一眼。


    當一旁那位壯碩的男子把長條木盒放在會議桌上,將裏麵的畫取出來,小心的打開一角,在場的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探著身子望過去。


    尹鴻帆一擺手:“各位,齊白石大師的翠鳥梨花圖,請上眼吧。”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快步的上前,鑒賞起來,還有拿出放大鏡的,等薛晨和閆儒行過去的時候,畫已經被一圈人給圍在了裏麵。


    就見幾位買家一邊鑒賞,一邊議論著。


    “是齊大師的畫,不會有錯。“


    “嗯,這副翠鳥圖上的翠鳥躍然紙上,除了齊大師,找不出第二個有如此功底的人。”


    “不錯,不錯,這幅畫精氣神十足,很合我的心意。”


    等其他的買家鑒定完了,閆儒行和薛晨也終於來到了畫旁,剛看上一眼,就聽砰的一聲,一個皮箱被那個棒球帽男子抬上了會議桌,皮箱打開,露出了裏麵裝的滿滿的紅色錢幣。


    “尹老先生,這幅畫六百萬我要了,這是二百萬現金,算是定金,剩下的錢我可以立刻給你轉過去。”棒球帽男子十分豪氣的說道。


    見到這滿滿一箱子的錢,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被吸引過去,這麽一大箱子的現金還是很有震撼力了,遠比手機上的一串零更容易吸引眼球。


    薛晨亦是如此,但棒球帽男子很快又把箱子關上了,而就在關上箱子的一霎,一陣清風從窗外吹進來,一遝遝的錢幣翻卷了一下,但也僅僅一瞬間。


    可薛晨的視力豈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就那短短的瞬間,他卻訝然的看到,下麵的錢似乎有點問題。


    “嗯?”


    薛晨眯了眯眼睛,當再次看向那個裝滿了鈔票的箱子,就用透視的能力穿透過去,下一刻,他的眼神一凝,發現了讓他大感意外的事情,那個箱子裏的錢,除了最上麵一層是真的鈔票外,下麵的一摞摞竟然全都是看起來像是鈔票的冥幣!


    “靠,冥幣?”


    薛晨一時間有點懵。


    而這時,一旁那個強壯的男子已經開始把畫卷了起來,閆儒行的視線從那裝錢的箱子上收了迴來,急忙道:“請稍等,我還沒有驗看完。”


    薛晨則迅速的伸手了摸了一下畫卷,又快速的縮了迴來,眼底神采動了動。


    尹鴻帆皺了下眉頭,道:“這位朋友,你打算看到什麽時候?在場這麽多的朋友都等著進行談價格呢,而且,這麽多人都鑒定過了,沒有人認為有問題,你還擔心什麽,擔心我尹某會拿出一副贗品來騙人?”


    “尹先生,別浪費時間了,趕緊談價格吧,別人不相信您,但我相信,隻有我一個人買,那才好。”棒球帽男子哈哈一笑。


    其他的賣家也都跟著笑了起來,紛紛附和了一句。


    “那可不行,這幅畫我也不會放手的。”


    “尹老板,趕快談價格吧,既然他不相信您,那就讓他離開就是。”


    “就是,看他的樣子,想來也出不了什麽高價。”


    閆儒行被其他的賣家擠兌的臉上有些漲紅,重重的哼了一聲,也不好再繼續要求驗看了。


    尹鴻帆也適時的對所有人說道:“各位朋友,誠心買的,那就留下,如果信不過我尹某,那就請便好了,我絕不強求,我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肯定會有有眼光的朋友識貨。”


    從陽安來的那三個人也沒有鑒賞完,但看到眼前的場景,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坐迴了座位,不僅如此,那個染著紅頭發的青年也用嘲弄的眼神看了薛晨三人一眼,顯然對昨天在酒店發生的事還耿耿於懷。


    陶四海也神情不快,唯有薛晨神情自若,微微的低著頭,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不時的看幾眼尹鴻帆和在場的其他買家。


    當會議室內稍微安靜下來,尹鴻帆朗聲道:“諸位現在都驗看完了,我們就來談一談交易,畫隻有一幅,自然隻能賣給諸位中的一人,所以我打算用暗拍的方式交易,各位每個人出一個價格寫在紙上給我,出價最高的人就可以帶走這幅畫。”


    聽到這個方式,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點頭認同,棒球帽男子再次張口,話裏仿佛總是帶著刺:“這個辦法不錯,公平公正,誰有錢誰就拿走畫,也算是給一些沒有資本的人留點麵子。”


    隨即,每個人都拿到了紙和筆。


    閆儒行手裏拿著紙和筆,從擰著的眉頭就能看出來窩了一肚子的火氣,扭頭看著薛晨,小聲的問道:“小薛,你認為這幅畫出多少錢才能夠拿下來?”


    薛晨緩了一下,小聲迴道:“閆叔,這幅畫你確定沒問題?”


    閆儒行略一遲疑:“應該不會有問題吧,這麽多人都看過了,都沒看出問題來。”


    薛晨輕笑一聲,抬頭看向賣家尹鴻帆,恰好尹鴻帆的眼神也瞟向他,兩人對視了一眼,尹鴻帆善意的點了點頭。


    “閆叔,如果你相信我,那就不要想著這幅畫了,就當來平河市旅遊了。”薛晨又說道。


    “這……”


    閆儒行看了一眼薛晨,心裏有些不願意,首先這幅畫他很看好,隻要能夠以一個合理的價位買下來,無論是收藏還是轉手賣掉,都有利可圖,再者,他剛剛也被其他的買家給擠兌的生了氣,恨不得立刻買下來,打這些人的臉!


    看薛晨的態度,顯然是認定這幅畫有問題,也就是贗品,但剛剛他看了幾眼,感覺不像是贗品,而且在場算上他一共六家買家,看其談吐,都是古玩圈的大手,如果是贗品,總不可能沒有一個人看出來。


    見到閆儒行對自己的話半信半疑,薛晨嘴角微揚,問道:“閆叔,如果咱們不出價,你認為這幅畫會落到誰的手裏?”


    閆儒行不知道薛晨為什麽會有如此一問,但在看了一眼所有買家,目光落在了哪個戴棒球帽的人的身上:“應該他吧,這個人看起來就是身價巨富之人,不僅隨身帶來了二百萬,而且對這幅畫也是勢在必得,出價肯定不會低。”


    “錯,我敢肯定,肯定是陽安來的那三個人。”薛晨自信的說道。他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現在總算是看清楚了,眼前是一個十分縝密的圈套,就連閆儒行這樣見多識廣的老手也會被套進去的陷阱。


    作者紅薯蘸白糖說:打賞到數,紅薯如約發第四更,繼續求各位大大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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