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賣家這麽做,薛晨心裏倒也能夠理解,多一個買家,賣家就能多出一個選擇,在成交的價錢上也能占據一些主動權。


    可是這對於閆儒行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這可能意味著要和更多的人競爭這幅畫作,就算是買下來,也需要耗費更多的資金。


    等下樓去餐廳吃過了飯,閆儒行因為歲數大了,就迴房休息了,而薛晨則被陶四海和於強拉著去了酒店五樓的台球室打台球。


    薛晨不怎麽會玩,而陶四海也馬馬虎虎,隻有於強玩的很好,連贏了好幾場,就在他站在一旁看著兩人打的時候,突然從一旁的台球桌上猛的飛過來一個球,正砸在了於強的腿上。


    於強叫了一聲,扭頭看向旁邊台球桌邊正在打台球的兩個男子,叱喝道:“你們會不會打台球啊,球都飛出來砸到我了。”


    “靠,你他嗎說誰不會打球呢?”


    將球打飛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一隻耳朵還帶著銀色的耳環,染著淡紫色的頭發,一聽於強的話,頓時眉毛一挑,目光不善的看過來。


    “你嘴巴放幹淨點,沒看到球被你打飛,砸在了我腿上?”於強不甘示弱的迴道。


    與此同時,陶四海眉頭皺了一起,手裏握著台球杆立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對麵的兩人。


    薛晨則不動聲色的立在一旁。


    那個紅頭發的青年還想要逞兇,卻被一同打球的四十多歲的同伴給拽住了:“算了小超,我們是來辦正事的,別惹事,要不你二叔該不高興了。”


    紅頭發青年放下球杆,瞅了一眼薛晨三個人,跟著那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走開了,邊走嘴裏邊低聲罵道:“靠,算你們走運,要是在陽安,我找人給你們三個屎打出來。”


    經過這麽一鬧,於強和陶四海也沒有興趣玩下去了,都迴了房。


    按閆儒行的性格當然不會給四個人開四個單人間,而是兩個雙人間,而且能住上雙人間還是因為僅有的幾間四人間都已經被一家旅行社的遊客包下了。


    薛晨和閆儒行一個房間,正躺在床上看雜誌的閆儒行見到他迴來,就把雜誌放下了,笑嗬嗬的道:“小薛啊,打完台球了?”


    “嗯。”薛晨脫下外套,躺在了另一張床上。


    閆儒行眼神動了動,突然問道:“小薛,你知道平河的鬼市不?”


    “鬼市?”聽閆儒行和他提起了平河的鬼市,薛晨頓時來了興趣,坐起了身子,“聽說過。”


    “沒去過吧?”閆儒行看到薛晨一臉興趣的樣子,笑眯眯的說道。


    “沒去過,但我聽說平河的鬼市是在月初和月中開市,明天正好是月中,來的時候,我就打算去看一看了。”薛晨如實的說道。


    “去看一看也好,漲漲見識,但是你知道鬼市在哪嗎?還有鬼市的規矩,你懂嗎?”閆儒行問道。


    “呃……”薛晨頓了一下,搖了搖腦袋,他還真的不知道。


    當見到閆儒行的臉上露出“等著你來問我”的神情,他心裏輕笑一聲,道:“閆叔,我不知道,您老肯定清楚,還請賜教。”


    閆儒行滿意的點點頭:“小子,你算是問對人了,平河的鬼市是從去年年初開始有了雛形,今年才算有了點規模,我也去過幾趟,算是門清。”


    “月初和月中的鬼市分別在兩個地方,月初是二裏橋旁邊的一塊空地上,而月中呢,則是天安路的一個荒廢的院子內,這兩個地方都挺偏僻的,也都沒有路燈,黑了咕咚的,到了月初和月中十二點,各路的人就會齊聚在那裏,一個像孤魂野鬼似的,膽子小的還真不敢去呢。”


    薛晨將這兩個地點記在了心裏,又問道:“據我了解,鬼市上不少東西都來路不正?公安方麵不會幹涉麽?”


    閆儒行看了薛晨一眼:“你說的那是舊時的鬼市,是那些賊偷銷贓的好去處,那時的鬼市是真的鬼市,什麽牛鬼蛇神都有,撬門開鎖的,挖墳掘墓的,打家劫舍的,但現在的鬼市說白了就是在晚上開的古玩市場,你見過古玩一條街上的那些小攤小販被公安調查過嗎?”


    “原來是這樣。”薛晨摸了摸下巴。


    “為什會鬼市會再次出現,不在白天做生意,非要在大半夜呢,說白了,就是為了增加一些神秘感,讓顧客在心理上產生鬼市裏肯定有來路不正的寶貝的錯覺,再有就是天那麽黑,就算是做工糙一點的贗品也容易脫手,放在白天,扔在路邊都沒人看一眼。”說到這裏,閆儒行嗤笑一聲。


    閆儒行這番話,卻是和薛晨所知的基本一樣,現在的鬼市雖然名為鬼市,但是和過去的鬼市已經完全是兩迴事。


    “當然,也不能把鬼市說的一無是處,在鬼市裏的真貨還是比正常的古玩街那些攤子上要多的,也肯定有來路不正的貨,這就需要看個人的本事了。”


    說到這裏,閆儒行翻了下身子,打了個哈欠。


    “你既然明天想去鬼市走一走,那我還得叮囑你一個事,在鬼市裏不論你買不買,都不能把出價給說出來,這是鬼市不成文的規矩,需要用手來談價錢,這是為了防止被第三人知道,影響了攤主和其他人交易。”


    隨即,閆儒行就把一套用手談價格的手勢教給了薛晨,薛晨很輕鬆的就學會了,能夠輕鬆的用手表明自己的出價。


    “閆叔,你明天不去鬼市走走?”


    “我就不去了,去過幾次,早沒了新鮮感,歲數也大了,沒有那個精力熬夜,隻希望能把明天的生意做成吧。”閆儒行搖了搖腦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休息了。


    翌日一早,剛吃過早飯,閆儒行就打電話給賣家,確定了見麵的時間和地點,當即四個人出了酒店,坐上車趕了過去。


    見麵的地點是另一家大酒店的一間小會議室,時間定在了上午十時,當到了大廈的停車場,閆儒行讓於強留在車裏,領著薛晨和陶四海來到了大廈的一樓大堂。


    當等電梯的時候,薛晨卻意外的看到了昨天在台球室內發生爭執的那兩個人,那兩個人跟在一個五十左右歲的男子身旁。


    紅頭發的青年也注意到了他和陶四海,冷冷的瞪了一眼,輕哼了一聲。


    薛晨三人在十二樓出了電梯,巧合的是,紅發青年三人也是在十二樓下電梯。


    當都走到一間會議室的門口停下,兩方人互看了一眼,心裏都了然了,知道對方也是奔著齊白石的那幅畫而來。


    對方領頭的那個和閆儒行年齡相當的男人,有著濃眉大眼,看著閆儒行笑嗬嗬的道:“這位朋友,也是來看齊白石的畫的?”


    閆儒行看著對方,迴了一句:“是啊,敢問朋友是打哪來的啊?”


    “陽安。”


    “哦,我們是海城過來的。”


    雙方簡單的打過招唿,就沒有再說什麽,推開了會議室的門,分前後走了進去。


    進了會議室,閆儒行的臉色變的有些不太好看。


    二十多平方的小會議室中間擺著一張橢圓的會議桌,兩旁擺著一圈椅子,已經圍坐了七八個人,有的穿著一身西裝拎著公文包,也有休閑裝打扮的,但從神態上看來,似乎都是有錢的主。


    等到薛晨三人坐下,和這些人隨便聊幾句後就知道猜的沒錯,在場的都是買家,有從其他城市來古玩店的老板,也有大收藏家,都是奔著齊白石的這幅畫過來的,算上他們和陽安來的那三個人,一共六方買家。


    這時,其中一位戴著白色棒球帽,翹著腿的中年男人爽朗的對坐在身旁的另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說道:“孫老弟,認識你很高興,等我買下了那幅畫,我請你去打高爾夫。”


    姓孫的男子淡笑著迴道:“趙兄,打高爾夫可以,但是齊白石的這幅畫,我是誌在必得,哈哈。”


    聽到二人的言語,其他人也跟著摻合起來,都揚言要拿下這幅畫,不管花多高的價格。


    那個紅頭發的青年也忍不住站起身,出聲道:“你們都別和我們搶,這幅畫,我要定了。”揚著下巴,目光桀驁的掃視了一圈,當看到薛晨和陶四海,還挑釁的眉梢挑了起來。


    “小夥子,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那位戴著棒球帽,看起來就像是成功人士的男子打趣道。


    其他的買家也都跟著哄笑一聲。


    紅頭發青年嘴角一咧,眼神裏透著傲然:“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可話還未說完,就被領頭的那個男人給打住了:“小超,安靜點。”


    “一群暴發戶。”紅頭發青年嘀咕了一句,坐了迴去。


    見到買家還沒有出現,畫還沒有看到,火藥味就已經這麽濃了,陶四海皺著眉頭說道:“這麽多買家,看起來競爭會很激烈啊。”


    “是啊。”閆儒行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有些無奈的搖了搖腦袋。


    薛晨也感覺到會議室裏的氣氛十分的躁動,仿佛每個人都恨不得花大價錢將那幅畫拿到手。


    作者紅薯蘸白糖說:今日第三更準時發送,還請各位大大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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