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鈞麵露訝然,他和閆儒行認識十餘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閆儒行這麽大方,雖然不是百分百能拿到那件古玩,但這畢竟還是有一些可能的。


    閆儒行似乎沒有看見二人的神情一般,繼續說道:“不過,如果小薛你沒能找出來,那我希望你把那串佛珠手串賣給我,就按照八十萬的價格。”


    這一下,薛晨和沈萬鈞都恍然大悟了,難怪會這麽大方,原來後麵還挖了一個坑。


    “小薛,這對你來說,可是穩賺不賠啊,找到了,五十萬的寶貝你拿走,就算找不出來,也不過是將手串按照正常價格賣給我,你也沒有損失。你被圈裏那麽多人稱之為天才鑒定師,應該是有信心找出來的吧。”閆儒行笑眯著眼睛。


    見閆儒行隱隱的用話來激將自己,想要讓自己答應下來,薛晨嘴角噙著笑意,道:“閆先生,這恐怕不好吧,畢竟那是對您有著紀念意義的一件東西,我怎麽好意思拿走呢。”


    “小薛,你這麽說,那就是答應了?”閆儒行眼神一動,急急的問道。


    看到閆儒行這麽急切的想要自己答應下來,薛晨心裏笑了笑,暗道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一樓的店內擺放著至少上百件真真假假的古玩器物,而給出的時間隻有一個小時,想要從中挑出來那件價值最高的真品,談何容易?除非是運氣爆棚,否則,很難很難。


    但,那隻是對其他人而言……


    一旁,沈萬鈞心裏也忍不住琢磨起來,想到如果薛晨答應了,那會怎樣?是薛晨成功帶走一件五十萬的古玩,還是將手裏的佛珠割愛呢?


    如果換一個人,他相信閆儒行的這個法子一定百試不爽,可麵對的是薛晨,他就有點說不準了,究竟會是閆儒行老謀深算,還是會被薛晨給反算計?他可沒見過薛晨吃虧。


    “既然閆先生這麽說了,那我不答應就太不給麵子了,這一次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恐怕這串佛珠和我無緣啊,隻希望到了閆先生的手裏,能夠被好好的保管。”薛晨一臉可惜的歎道。


    一聽這話,閆儒行的眼睛眯的就隻剩下一條縫了,“小薛不要這麽說,憑你的本事還是有機會找出來的,如果佛珠真的被我請到了手,定然是會善加保管,這點請放心。”


    這時,沈萬鈞問了一句:“老閆,你說的那件價值五十萬的器物就在這明麵上吧,要是藏在暗格裏,那可就無趣了。”


    閆儒行爽快的一笑,眼底閃過黠光,說道:“老沈你多心了,我怎麽會那麽做,那件器物現在就在這一樓的店內,而且就在明麵上,沒有任何東西遮掩,可以直接看到。”


    當薛晨慢悠悠的站在了一座擺放著各種古玩器物的架子前,閆儒行和沈萬鈞也都坐在了椅子上,看著薛晨的動作。


    隨手拿起一盞青花瓷的茶盞,薛晨撇了下嘴又放了迴去,接下來又拿起三件看了一眼,也都是贗品。


    店內的兩個夥計站在幾步外的門口,饒有興趣的看著薛晨,其中一個夥計小聲嘀咕道:“奇了怪了,你知道店裏有一件價值五十萬的器物?”


    “我不清楚啊,我記得店裏不就有一件用來‘釣魚’的黑陶廣口腕,但也不值五十萬啊,最多也就十幾萬。”另一個夥計小聲迴了一句。


    “既然老板這麽說,那肯定是有,一定是隱瞞著我們,我們不知道罷了。”


    當這兩個夥計的話輕飄飄的傳入薛晨的耳朵裏,他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又拿起了一件粉彩的小碗。


    就聽閆儒行高聲說道:“小薛,這件清中期的粉彩碗,你看怎麽樣,可是個好東西,五十萬,隻高不低啊。”


    薛晨看著閆儒行笑了笑,又把粉彩小碗放迴了原位,繼續一件一件的鑒定下去。


    等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薛晨也已經把一樓店內的架子上擺放的古玩看了一多半,走迴到了閆儒行和沈萬鈞身旁,倒了一杯茶水,不急不躁的喝了起來,說道:“還真是有點口渴了。”


    閆儒行眯了眯眼睛:“小薛啊,時間可過去一半多了,有什麽收獲,找到了沒有?”


    薛晨沉吟了一下,說道:“有點收獲,如果我沒看錯,閆先生說的那件器物,應該就在很顯眼的地方。”


    聞言,閆儒行的眼神不自禁的朝著門口方向的那座木架子上瞟了一眼,但很快就收了迴來。


    薛晨放下茶杯後,轉悠了一圈後,就來到了門口一側的那座木架旁,一個一個驗看起來。


    當他拿起一件灰陶的侍女吹簫像,突然聽到沈萬鈞哎呦一聲,他迴頭一看,原來是閆儒行手裏端的茶杯灑出了水,正好灑在了沈萬鈞的褲子上。


    “老沈,不好意思啊。”閆儒行忙說道。


    沈萬鈞不介意的擺擺手,笑著問道:“老閆,你手抖什麽啊?”


    閆儒行低笑一聲,沒有說什麽,但看向手裏拿著灰陶雕像的薛晨的時候,眼睛裏似乎隱隱的有一些緊張的神色。


    薛晨看了一眼手上的灰陶侍女像,眼神動了動,放迴了原位後就走了迴去,對閆儒行說道:“閆先生,我已經找到了。”


    “你說你找到了?”閆儒行嗖的站起身,似有幾分急切和慌亂。


    沈萬鈞的眼神在薛晨和閆儒行之間來迴遊弋。


    “是的,我想我找出來閆先生說的那件價值五十萬的器物了。”薛晨肯定的說道。


    閆儒行坐迴椅子上,皺了下眉頭,雙手搭在腿上,弛緩著說道:“那你去拿過來吧。”


    薛晨腳下一動不動,笑嗬嗬的道:“我看不用去拿了,因為它不就在閆先生的手上嗎?”


    一霎間,閆儒行身體抖了一下,望著薛晨,眼睛都瞪了出來。


    而沈萬鈞也下意識的低頭,就看到閆儒行的右手的大拇指上戴著一枚白玉的扳指,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來:“老閆,你可真是太狡猾了,原來你說的那件器物就是你手上的這枚白玉扳指,薛晨不說,我還真是沒有想到,原來就在我眼前,燈下黑啊。”


    “是啊,閆先生不僅心計多,演技也是一流啊。”薛晨也隨著笑了笑,實則他在半途迴來喝水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閆儒行手上的扳指,但是沒有第一時間指出來而已。


    其間,閆儒行故意用眼神誤導自己,還灑落茶水裝作慌亂,當真是一環扣這一環,如果不是他能百分百的肯定那個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灰陶侍女像是假的,說不定還真的會被騙過去了。


    閆儒行咳嗽了一聲,麵皮有點漲紅,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小薛真是好眼力啊,竟然被找出來了,年紀輕輕,好本事,厲害,名不虛傳。”


    見到閆儒行隻是一個勁的誇讚自己,卻絕口不提扳指,薛晨嘴角一揚,道:“閆先生過獎了,閆先生送我這麽一份見麵禮,真是讓我這個做小輩的感到不好意思。”


    閆儒行嘴巴動了動,但還未等開口,就被薛晨的話給堵了迴去。


    “我本不該收的,畢竟是閆先生祖傳之物,但是我不收,又是對長輩的不敬,那隻能不好意思的收下了。”


    看到閆儒行手裏攥著白玉扳指皺眉苦臉的樣子,沈萬鈞大笑一聲:“老閆啊老閆,你打了一輩子的鷹,今天被小家雀給啄了眼了吧。”


    “失策,失策啊。”閆儒行搖了搖禿頭,十分不舍的把白玉扳指放在了桌子上,當看到薛晨也毫不客氣的拿在了手裏,嘴角抽搐了兩下,看起來十分的心疼。


    薛晨用兩根手指捏著白玉扳指,放在眼前看了看,見到扳指上浮雕著一隻鹿,雖然隻是寥寥幾筆的雕出了一個輪廓,但卻是活靈活現,十分生動,宛若隨時會跳走一般,不由滿意的點點頭說道。


    “唔,和田籽玉,雖然達不到羊脂玉,但也不錯了,看風格應該是清早期的吧,很不錯,五十萬隻高不低啊。”


    聽見薛晨搭眼一瞧就評價的絲毫不差,閆儒行歎口氣:“小薛的本事,我算是領教了,厲害,厲害。”


    見到薛晨要把白玉扳指收起來,閆儒行急忙說道:“小薛,我和你打一個商量。”


    “嗯?”薛晨看著閆儒行。


    “老閆啊,你該不會是想要迴去吧,那可不行啊,作為長輩,可不能說話不算話。”沈萬鈞一臉笑意的說道,但顯然隻是說一說而已。


    閆儒行無奈的笑道:“老沈,我閆儒行雖然生活節儉,但也不是出爾反爾的人,既然輸了,自然是認賭服輸,但是這枚扳指畢竟是我父親留下來的,留在身邊也是一個念想,所以,我想用另一件價值相當的器物從小薛的手裏換迴來,小薛,你意下如何?”


    聽到閆儒行這麽說,薛晨自然不會拒絕,將白玉扳指拿出來又放迴了桌子上:“那就依閆先生。”


    閆儒行收起白玉扳指,嘴角咧了咧,說道:“本來打算今天我做東的,但今天可是破了財了,老沈,這頓你來請。”


    薛晨笑著道:“不用了,還是還是我來請吧。”


    作者紅薯蘸白糖說:今日第二更,還請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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