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警局大門,薛晨問起了林熙蓉的情況。


    “熙蓉已經出院了,傷也基本上都好了,隻是這些天總是失眠做惡夢,看起來需要調養一段時間。”秦嵐微微一歎,又看向薛晨,“對了,我們林總,也就是熙蓉的爸爸,邀請你晚上吃飯,想要當麵答謝你。”


    “林記者和我是朋友,她有難,我出手幫助是應該的,當麵感謝就不必了吧。”薛晨道。


    “你就不要推辭了,餐廳都已經訂好了,林總很想和你見一麵。”秦嵐的目光微微波動了一下,“除了你之外,林總還邀請了張京憲。”


    秦嵐在林熙蓉的父親林雄天身邊工作有五六年了,心裏十分清楚林雄天的想法,請薛晨吃飯,絕對不隻是為了當麵答謝。


    林熙蓉在海城報社擔任記者,最初林雄天是不同意的,他想讓女兒進入自己的公司任職,可是,看到女兒在報社工作的很開心,也著實做出了不小的成績,慢慢的也就不再阻攔。


    林雄天也看了女兒寫的幾份報導,發現最近的報導都和一個男人有些關聯,不免有些上心,而且這個男人這一次又救了他的女兒,更讓他有所關注。


    對於薛晨這個名字,林雄天並不陌生,在和天韻珠寶合作前,他就隱隱的聽聞過海城市有這麽一個人物,似乎是古玩圈廣為人知的天才鑒定師。


    當爹的對自己女兒身邊的異性,尤其是關係親近的異性,必然會有些警惕。於是,他以當麵答謝為借口,要見一見薛晨,看看薛晨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年輕人。如果能入他的眼,也就罷了,如果不能入他的眼,自然得想辦法讓薛晨在女兒的麵前消失。


    當晚,薛晨提前半小時趕到了約定好的餐廳,進入包間後不久,就見一個穿著黑色休閑裝的中年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雖然從沒有見過這中年男人,但看到林熙蓉和秦嵐在其左右兩邊,薛晨便猜到此人就是林熙蓉的父親,天韻珠寶的老總林雄天了。


    “林總,您好。”薛晨快走兩步到林雄天身前,伸出了右手。


    “你好。”林雄天說著,和薛晨握了握手。


    感受到林雄天寬厚的手掌中傳來的力度,薛晨心中微動,林雄天雖然穿著休閑裝,渾身上下卻散發著一種讓人不敢冒犯的氣度,這絕非是短時間可以養成的,顯然,這中年男人不是什麽易與之輩。


    在薛晨暗中打量林雄天的時候,林雄天也在不動聲色的審視著薛晨,普通人第一次和他見麵,通常都會不由自主的表現出一絲拘謹,然而,麵前這年輕人卻是舉止從容,也讓他多了一分認可。


    四人落座後,林雄天看著薛晨,誠懇的說道:“薛晨,很感謝你救了我女兒熙蓉。”


    “林總客氣了,我和林小姐是朋友,應該的。”薛晨道。


    “你不單單是救了熙蓉,也是救了我,如果熙蓉出了意外,我活著也就沒有什麽意義了。”林雄天沉聲道。


    “爸,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見父親神情凝重,林熙蓉連忙拉著他的手晃了晃。


    “幸虧你沒事,不然,爸可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看到女兒撒嬌的模樣,林雄天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一抹笑容,包間內略顯凝重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因為張京憲還沒有到場,所以秦嵐讓服務員先上茶水。


    “薛晨,你家是海城市的?”林雄天喝著茶,隨口問道。


    “不是,我家是農村的,我在海城念的大學,所以畢業後就留在了這裏工作。”


    聞言,林雄天微微點了下頭,目光掠過薛晨的臉,見薛晨說起自己農村的出身時,臉上沒有絲毫的難以啟齒或者是不願提及的表情。


    隨後,他又隨意的問了薛晨的一些個人情況,薛晨也都一一作了迴答。


    “爸爸,你問薛晨這麽多幹嘛,你又不是查戶口的。”林熙蓉瞥了眼薛晨,嬌聲對林雄天說道。


    “薛晨是你的朋友,又救了你,我問一問,關心一下,難道有錯嗎?”林雄天笑嗬嗬的說道。


    “沒關係的。”薛晨笑道。


    林雄天又饒有興趣的說道:“雖然我身居蘇南市,可在你救熙蓉前,我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似乎海城市古玩圈的人都稱你為天才鑒定師啊。”


    “天才可不敢當,隻是粗通一些古玩鑒賞的手段。”薛晨笑了笑。


    “嗯,正好,我這裏有一件珍藏多年的翡翠掛件,你幫我看看?”林雄天說著,從上衣的內袋裏掏出一個硬幣大小的雕磨成了樹葉狀的翡翠掛件。


    “林總,我在您麵前幫您鑒定翡翠,那不是關公麵前耍大刀嘛?”薛晨搖頭苦笑。


    “嗬,我雖然是珠寶公司的老板,可不擅長鑒賞翡翠。汽車公司的老板難道就一定會拚裝汽車嗎,對不對?”林雄天笑說著,將翡翠掛件遞給了薛晨。


    薛晨見狀,隻好起身接在手裏。翡翠一入手,他的眉梢就動了一下,隨即坐迴椅子上,仔細看了起來。


    林雄天也不催促,隻是悠然的喝著茶,而林熙蓉則是盯著薛晨,眼底有著一抹緊張。


    半晌,林雄天問道:“薛晨,我的這塊翡翠怎麽樣?它在我身邊可是已經有將近三十年了。”


    薛晨琢磨了一會兒,抬起頭來,認真的說道:“很珍貴。”


    “很珍貴?”林雄天眯了下眼睛。


    “是的,很珍貴。”薛晨肯定的點點頭。


    “嗬,既然你認為很珍貴,那你說說它珍貴在哪裏,價值幾何?”林雄天背靠著椅子,看著薛晨,語氣中多了一抹玩味。


    薛晨看著手裏的翡翠樹葉,緩緩說道:“這片翡翠樹葉雖然隻是b貨,也就是經過強酸衝洗過的,可是,上麵的包漿卻十分的厚,說明林總經常拿在手裏。而林總說戴在身上已有三十年,那麽,這翡翠樹葉對於林總一定有著非常大的意義,可能是生命裏十分重要的人送給您的,在林總眼裏恐怕是千金不換,所以說,它很珍貴。”


    聽著薛晨這番話,林雄天不知不覺間坐直了身體,待到薛晨說完,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你說的沒錯,它確實很珍貴。”


    此時,林熙蓉眼底的那抹緊張也已經完全消散,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枚翡翠樹葉是她母親在戀愛時送給她父親的,隻是非常普通的b貨。


    方才,聽薛晨說這翡翠樹葉十分珍貴時,她很有些緊張。她不認為薛晨會看走眼,隻認為薛晨是裝作看錯,想給林雄天留個麵子,或者是拍個馬屁。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因為她父親最討厭虛偽和溜須拍馬的人,她甚至都在考慮該如何圓場,免得場麵難看。


    然而,薛晨隨後的解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更加欣賞薛晨。


    林雄天收迴翡翠樹葉後,又道:“薛晨,你救熙蓉的這份恩情,我記下了,如果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薛晨笑道:“林總,我有些事情想要向您諮詢一下。”


    “請說。”


    “天韻珠寶作為一家大公司,肯定需要大量的翡翠原料,也會購進原石進行分解吧。”


    薛晨嚐到了賭石的甜頭,一直念念不忘,早就想和秦嵐詢問一些賭石的事情,但一直沒有機會,正好趁現在詢問一下。


    “不錯,我們公司每年都會派人去西南一些城市購買大量的翡翠原石,運迴來進行分解。”林雄天道。


    “貴公司下次去采購原石時,可不可以讓我隨同,我也想要買一些原石迴來玩一玩。”薛晨笑道。


    “你想要賭翡翠原石?”林雄天微感詫異的看了薛晨一眼。


    “的確有這個想法。”


    “既然你想要玩一玩,那好辦,就讓秦嵐來安排吧。”


    林雄天扭頭看著秦嵐,“我記得公司已經計劃好下個月月初去騰中市進一批翡翠原石的,就讓薛晨一起去好了。”


    “多謝林總,也麻煩秦總監了。”薛晨感謝道。


    “客氣,薛晨,我會提前幾天通知你的。”秦嵐笑道。


    “薛晨,如果你賭到了翡翠,可以選擇和我們天韻珠寶公司合作,直接將翡翠毛坯出售給我們公司,也可以委托我們公司進行深加工,價錢肯定不會讓你吃虧,怎麽樣?”林雄天道。


    這種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薛晨怎麽會拒絕,立刻就答應下來。


    “既然你想賭石,應該是就是看中了賭石的暴利吧,薛晨,你有沒有將那尊翡翠觀音出售的打算?我們公司第一次在全國性質的大賽中進入前三甲,這座觀音像對我們公司而言是一個曆史性的紀念,所以我有意想要購買下來,出價是七百萬,薛晨,你意下如何?”林雄天又問道。


    “七百萬!”


    薛晨心中沉吟了一下,這絕對算是一個非常合理的價格,而且,他也正有打算賣掉翡翠觀音像來籌措一些資金的打算,賣給天韻珠寶也算是成人之美,幾乎沒有猶豫,他就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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