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料峭客帆遠,落葉夕陽天際明。”稻禾真霜簡直令楚歌汗顏,這首詩明顯是華夏風格,偏偏楚歌這個純種的華夏人卻絲毫沒有印象。


    不過細細咀嚼這詩裏的意思,楚歌卻忽然心中一動。


    “楚君,入夜之後,我送你和你的朋友離開,你要記住,這個地方,你莫要再來了。”


    稻禾真霜望著天際的夕陽,晚風吹動她的長發,發絲激揚飛舞,她整個人好像隨時要破風飛去一樣。


    “我們離開的話,對你有什麽影響?”楚歌盯著她問道。


    “不會的。”稻禾真霜輕輕搖頭:“事實上,當初稻禾真夏用計騙你們過來,是因為見你們實力不錯,又在我們家族附近出沒,以為你們有什麽不軌企圖。可是這兩天我們已經派人調查了你們的一切,雖然不知道你們來這裏的目的,但是必定是和我們家族無關的。”


    真有這麽簡單?楚歌狐疑的盯著稻禾真霜。


    稻禾真霜微微一笑:“楚君的三個老婆,一個叫做陳冉瑜,是你的同事,還有一個叫做夏茜,是美麗的女警察。最後一個叫做秦落離,是一個政|府工作人員。”


    “楚君是一名大學老師,不過當地的政|府官員對你都極為的友好,這歸結於楚君的醫術非常的高明。如果我們的情報分析的沒錯的話,楚君應該出身於華夏一個古老的醫道修真門派。這個門派曾經出過李時珍華佗等名醫。”


    “還有楚君的朋友方慶陽,是華夏漕幫的現代幫主,雖然身手資料不詳,但是能和楚君走在一起的人,一定不會是普通的厲害……”


    我擦,這資料已經非常的詳細了啊!這個家族的情報能力,實在太厲害了。楚歌暗暗咋舌。


    “楚君不要驚奇。(..tw無彈窗廣告)我們家族,有著千年的傳承,在日本的其他地方,有很多外門弟子和信徒,就連你們大鬧稻川會的事情,我們這裏也有記載。”


    看看人家這門派,家大業大的。楚歌心中暗道,自己這天醫道,宗主副宗主長老弟子仆役都由本人一人兼任,實在無法和人家比根基比能量啊……


    山間清泉飛漱,稻禾真霜采摘了幾個青紅色的野果,在清泉中細細洗滌之後,遞給了楚歌。


    “楚君,請用。”


    “這是玉虹果?”楚歌接過來,細細端詳,沒有想到,門派典籍中記載的,在華夏早已經絕跡的果子,在這海外還有流傳。


    “楚君好淵博。”稻禾真霜點頭:“全日本,隻有我們這裏有這種果子,可以補氣益血,極為的難得。”


    是啊,經常食用這種果子,有輕身提氣的作用,就是普通人常吃這種東西,到奧運會上拿塊跳高金牌也很有可能,好東西啊,隻可惜金箍鈴已經損壞,否則帶幾個迴去給了老婆們嚐嚐,那想必是極好的……


    想到這裏,楚歌更加堅定了離開的決心。要出去尋找八阪瓊曲玉,來修複金箍鈴,完成自己在門派曆代祖師前許下的誓願。


    兩個人在山巔逗留了一會,見夜幕漸漸低垂,便並肩走向了來時路。


    “這個給你。”


    楚歌把一個用野草編織的手環遞給了稻禾真霜。他小時候在鄉下,經常做這種東西,這時候見到這裏風景宛如童年那片尚未汙染過的原野,一時興起,便隨手做了這個。


    稻禾真霜身子微微一顫,接過了草環,愛不釋手的把玩一會,才小心翼翼的戴在了自己的皓腕上。


    “謝謝楚君。”


    …………


    夜幕降臨,星垂平野寬闊。稻禾真霜目送著楚歌和方三從瀑布口鑽了出去,癡癡望著兩人漸行漸遠,垂首幽幽一歎,一滴晶瑩的淚珠,落到了皓腕綠色的手環上。


    “楚君,起初,我是想利用你來對付千葉七海的,可是後來,從你要為我抵擋鞭刑那刻,我是真的愛上了你。希望,在日後的歲月裏,你有天能夠想起真霜,哪怕,隻有一會……”


    “楚歌,我們這麽走了,真的沒事?這要是連累了人家妹子,貌似我們有點不夠意思吧……”


    方三絮絮叨叨的在耳邊說著,楚歌微微一歎:“隻能如此了,難道你舍不得這裏?”


    “你這是什麽話?作為朋友,我是不想讓你違背自己的本心,留下令日後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方三瞪眼說道。


    “你想想,我們兩個大男人拍拍屁股走了,他們族裏的規矩又古怪嚴厲。她當時為了救你,就要挨上九百九十九鞭子,這次放你離開,那還不是要被直接浸豬籠。或者淩遲、扒皮,五馬分屍什麽的……”


    “閉嘴!”楚歌實在忍不住,開口喝止了方三。雖然早就習慣了這家夥口無遮攔的信口開河,但是這次方三說的,卻實在讓他感到極為的刺耳。


    “她是下任的家主,一直被當做未來繼承人培養的,應該……”


    “應該什麽啊應該。你眼前的三哥,也是從小被當成未來家族繼承人培養的。這種期許,你根本就不會知道有多麽沉重,你知道嗎,從小到大,希望我出什麽岔子,巴不得我死的人有多少,都是我的親戚啊……”


    方三一向嬉笑的臉,這時候異常的正經。


    楚歌默然不語,自己病中,稻禾真霜在身邊殷勤的服侍,在神社中,她跪伏地上忍受鞭刑的場麵曆曆在目,這些畫麵與損毀的金箍鈴在眼前交替出現,仿佛中間有著一個大大的天平,被兩邊牽扯的上上下下的,讓他心中難以決斷……


    “稻禾真霜,你可認錯?”


    在稻禾神社之中,此刻已經坐滿了人。這些都是稻禾家族的成員。他們分列兩邊,中間高高的神壇上,是身穿木質神服,帶著稻禾神麵具的稻禾拓。


    稻禾拓的前方,還坐著三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他們就是稻禾家族碩果僅存的三大長老,稻禾海、稻禾空、稻禾友家。


    “知錯!”稻禾真霜平靜的吐出兩個字,雙眼瞬也不瞬的盯著手腕上的草環。


    “私自放走不明來曆的外人,三位長老,按照族規,應該如何處理?”稻禾拓望著三位老者說道。


    三位老者對視了一眼,他們心中雪亮,其實族規裏麵,根本沒有類似的條款,稻禾拓之所以如此做,隻不過是為了體現一下他的公正無私罷了。


    要是以往,三位長老肯定會順情說好話,提議小小責罰一下稻禾真霜,順便連那未曾完成的鞭刑都要提議免去,畢竟楚歌他們已經跑了,這鞭刑也就毫無意義了。


    可是今天,三位長老卻對視了一眼,一陣沉默之後,稻禾友家輕咳一聲,緩緩開口道:“可以按照私通外敵處理。”


    稻禾拓微微一震,他沒有想到稻禾友家竟然說出這種話,私通外敵這個罪名,是要廢去全身修為,幽禁於神社後山司命監三十年。再看看其他兩位長老一副與稻禾友家共進退的表情,稻禾拓心中不由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什麽叫私通外敵,那兩個人隻是迷路的遊客,對我們這裏根本就沒有敵意的!”


    稻禾真夏跳起來反駁。她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對於族規還是背的很熟的,一聽之下,趕緊為姐姐辯白。


    “真夏,坐下,這裏沒有你說話的權利!”稻禾拓對著稻禾真夏厲喝一聲,然後轉向三位長老。


    “不過,真夏雖然無禮,可是說的也未嚐沒有一點道理。這兩個人的來曆,我們已經詳細調查過,確實和我們族中與千葉家的恩怨毫無瓜葛。雖然他們也是修真的人,可是這次來這裏,完全是無意為之。而真霜又是下一代家主的繼承人,並且她這次的本心,是為了家族考慮,怪隻怪,我們族中現在沒有能夠和千葉七海抗衡的年輕高手,否則,真霜也不會如此。我看……”


    “我看,不管怎麽說,真霜也是觸犯了家族的刑罰。如果不能得到懲罰的話,隻怕所有的人都不會心服的!”稻禾空截斷了稻禾拓的話,冷冷的說道。


    “我說過,那兩人確實不是不是我們的敵人。”稻禾拓的表情被麵具遮掩,但是他的語聲,已經漸漸有些變冷。


    “所以,我們可以從輕處罰,不必廢去真霜的修為,隻要先廢除她下任家主的繼承權就好。”稻禾友家緩緩的說道。


    旁邊站起一個中年人,顯然是稻禾拓的心腹,這時候挺身而出說道。


    “真霜是我們家族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如果廢去她的繼承權,明年的觀櫻大會,有誰去迎戰千葉七海?”


    “嗬嗬,原來大家都在這裏。”一個低沉的聲音,從神社門口傳來。


    所有人轉頭望過去,一高一矮兩個人,被神社油燈的燈光把身影拉的搖晃不休,緩步到了眾人的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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