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不是不上班嗎?怎麽起這麽早?”


    剛走到餐桌邊上, 童昭就聽見了母親的疑問,瞬間想調頭迴臥室再睡一覺,不過想到今天還有正事要做,她又打消了這個不成熟的念頭。


    “昨天白天睡太久, 睡不著了。”


    話音剛落,剛坐下來的童昭一抬頭, 就對上哥哥欲言又止的眼睛, 她捏著筷子故作鎮定的吃早飯, 不想再提昨天的話題,可一旁的母親卻有些閑不住。


    “正好你今天不用工作,可以叫上席梁一起去看看話劇、電影, 放鬆一下。你們雖然八年前就見過麵了,但真正認識到現在也才幾個月,多交流交流,免得將來……”


    一聽到這些話,童昭頓時沒了胃口, 把碗往前輕輕一推。


    “媽, 這些話,能不能別在飯桌上說?我自己的事, 我知道該怎麽做,您放心吧。”


    看見母親開口想要辯解, 童昭又補充道。


    “我錢包丟了, 今天去取身份證。你們慢慢吃, 我先上去拿東西。”


    說著, 童昭擦擦嘴站起來,在一家人詫異的眼神裏往樓上走。迴了臥室後,童昭把手機從充電器上拔下來,給席梁發短信。


    “你起床了嗎?我現在去拿身份證方便嗎?”


    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從接到趙如意出席婚禮的邀請後,童昭對熱衷於她婚事的母親,就越來越沒有耐心。如果是以前,她就算是再不喜歡的母親說的話,也不會直接離開,最多就是當做沒聽見。


    過了大概三分鍾的樣子,席梁給她迴了短信。


    “你過來吧,我把地址發給你,到了小區如果找不到路,給我打電話。”


    看完短信,童昭把手機扔迴包裏,換上鞋子就下樓。


    一家人還沒從她剛才的反應裏走出來,就看見童昭背著包頭也不迴的走出去了,甚至連個招唿也沒打。


    在去席梁家的路上,童昭一邊看著導航,一邊猶豫要不要抓緊時間搬出去。這麽多年她一直沒搬出童家,就是怕一個人會太孤單,隻是母親近期的態度,讓童昭有些受不住。


    廢了一番心思,童昭才找到了席梁的家,上次來的時候是晚上還喝了酒,她壓根沒顧得上打量周圍的風景。


    今天進來了才發現這裏的安保、綠化、公共設施遠高於其他的社區,更重要的是她看見不止一輛掛著軍區牌照的車子從身邊開過去。


    帶著這一點點疑慮,童昭按下了門鈴。


    “我以為你還要晚一點才能到。”


    說著,席梁側開身讓她進來,童昭自然的把手裏的水果遞給他,自覺地彎腰換鞋。


    “為什麽?”


    “因為你看上去,不像是那麽守時的人。”


    說著,席梁把門合上,帶著她往裏走,童昭聽了他的理由,想給他一個飛踢。她身上最優秀的品格就是守時,那麽多次相親,即使萬般不願也從沒遲到過,他一個總放女人鴿子的男人,竟然敢這樣評價她。


    像是察覺到了身後的傳來的殺氣,席梁迴頭看了她一眼,童昭還以為他猜到自己要做什麽,心虛的把臉轉向一邊。


    “你坐著,我給你倒水去,是喝茶還是白開水?”


    “白開水!”


    再次光顧這個“小房子”,童昭對它的印象依然沒有改變。小,所以精致。


    “你的卡掛失了嗎?”


    “昨晚打過電話了,謝謝!”


    席梁不知道她是在謝這杯水,還是在謝幫她找東西的事,轉身拉開茶幾下麵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白色的錢包,交還給童昭。


    “你自己再看看,到底還少了什麽東西。”


    一看見錢包,童昭也顧不上喝水了,接過錢包就仔細翻看內側,發現果真像席梁說的那樣,就剩下身份證和駕駛證。別說卡,連個鋼鏰兒都沒給她留下。


    “你錢包到底是自己丟的,還是別人偷的?”


    “可能…是我自己弄丟的,如果那個人沒盜刷我的卡,我就不追究了,但是如果卡裏的東西少了,我不會放過他。”


    看著突然殺氣畢露的童昭,席梁忍不住挑了下眉,心想果然是童家人,身上的肅殺之氣都是遺傳的。


    錢包的話題告一段落之後,童昭覺得敢坐著有點尷尬,打算離開。清醒的時候,她還是不擅長去麵對席梁。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你忙吧。”


    猶豫半天,童昭還是鼓起勇氣把話說了出來,話音剛落她就拿著包站了起來,似乎是要往外走的架勢。


    “今天還有工作?”


    聽到席梁的問題,童昭搖搖頭下意識的說了真話。


    “沒有啊,就是不想耽誤你休息。”


    “不耽誤,你就在這坐著吧,我有事要和你談談。”


    難得見到席梁擺出一副嚴肅臉,童昭竟然有些慫了,乖乖的坐了迴去,一臉真摯而好奇的看著他。


    “你要和我談什麽?”


    見她肯配合自己,席梁知道她是真的就醒了,這樣他也就放心多了,喝醉酒的童昭簡直就是一顆會隨機爆炸的原子*彈,殺傷力大不說,而且完全沒辦法去預測。


    “現在你酒醒了,咱們可以談談那天在酒店的事了。”


    隔了一天多時間,突然聽他說談談酒店的事,童昭頓時有一種要被秋後算賬的感覺,磕磕巴巴的反問他。


    “那天的事,咱們不都說清楚了嗎?這種事還需要再談一次嗎?”


    如果選擇性的刪除某段記憶的話,童昭一定會選刪掉在客房裏發生的事,因為真的是人生最尷尬,沒有之一。


    “什麽時候說清楚了,關於那件事,你就隻說了一句,問我能不能當做沒發生。你覺得,這也算是說過了?”


    在席梁那種“你敢點頭,試試看”的眼神裏,童昭皺著眉心一臉鬱悶,擰著脖子倔強的表達自己的不滿。


    “這件事到底還有什麽好說的,說的簡單點,不就是酒後亂性嗎?你一個大男人,吃虧的人也不是你啊。”


    童昭以為這樣就能把這一頁翻過去,畢竟不管怎麽看,吃虧的人都是她。不光陪他滾了床單,現在還要每天被母親催婚。但是,席梁畢竟不是一般的男人,不可能就這樣被虛張聲勢的她嚇退。


    “在你眼裏,酒後亂性很值得驕傲?一個成年人,即使是喝醉了,也該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你當時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我是誰。所以,你為什麽還會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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