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手杖輕點在雪地上,來人說著晦澀難懂的弗雷爾卓德語,傑斯隻能在略顯急促的語句中聽懂一些簡短的詞匯,比如說‘母親’,再比如說,‘幫助’。


    “大師!求您救救我的媽媽,求求您了!我的媽媽快凍死了!”


    僅能聽懂的幾個關鍵詞讓傑斯明白了陌生人很可能是來幫助自己的,想通這一點都傑斯毫不猶豫地跪在雪地上,不斷地給來人磕著頭,情急之下,隻顧著求救的傑斯忘記了來人很可能聽不懂祖安語的事實。


    然而這個小小的錯誤卻難不倒學識淵博的法師,法師通過傑斯口中的皮爾特沃夫變種祖安語瞬間就確定了母子兩人的歸處,即便那隻是漫長的旅途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在談話間,天空之上再一次飄落雪花,反複無常的天氣預示著又一場暴風雪即將到來。


    法師知道,若是自己就此離開,這母子兩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必死無疑。


    目光從女人已經凍得紫青的手指上挪開,法師抬起頭,深知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經曆了無數命運的責難,他並不準備過多幹涉母子兩人的命運,但他不會拒絕舉手之勞。


    沒有多說什麽,法師彎下腰摸了摸傑斯的頭,直起腰來,


    法師伸出右手,在奧術能量的激發下,一塊寶石閃爍著湛藍色的魔法輝光懸浮在手心之上,魔法尖晶之上浮現出了奧術能量強行銘刻的扭曲符號,符號象征著空間構成的基本元素,也有著穩定空間的作用。


    對於他來說,跨大陸遠距離傳送並不難,難的是如何避免把自己以外的傳送到已經發生地形改變的石頭塊裏,又或是傳送到天空之上,


    為了節省時間和避免自己忽然出現在人聲鼎沸的街道裏嚇到別人,法師花了不少時間用自己的方式對符文之地的大部分區域完成了定位標記,隻要使用得當,再可怕的力量也會成為溫暖人心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子兩人足夠幸運,他可以感應到自己用奧術標記的那處距離祖安最近的傳送點並未發生任何形式的改變,


    通過已經激發的奧術寶石,傳送陣足以把母子兩人精準的傳送到那座濱海的港口城市之外。


    威脅母子二人生命的是弗雷爾卓德的寒冷,到了溫暖地帶,他自然不需要考慮額外的麻煩,母子二人是生是死也就和他無關了。


    說起來有些繁瑣,這些念頭在法師的腦海裏也不過是轉瞬之間。


    握緊奧術石,法師開始用剛勁有力的動作揮舞法杖,在風嘯聲中,法師從零開始構建一個個空間傳送的奧術符文,


    幾個唿吸的功夫,符文以魔法線的形式連接在一起,以肉眼可辨的深藍色魔法輝光形態出現在傑斯的眼前,


    沒有看到古老羊神留下的鍛造技藝,美麗而神秘的魔法輝光卻讓傑斯看呆了眼,隻是法師卻沒有留給傑斯更多的驚奇和觀賞時間。


    “嘭!”


    仿佛空氣炸裂破碎一般,刺耳的翁鳴聲和衝擊波讓傑斯本能地閉上眼睛,等到察覺身體失重的時候,傑斯發現自己已經和母親飄浮起來,距離狂暴的藍色法陣越來越近。


    “嗡!”


    伴隨著傳送法陣的湮滅,三人消失在風雪之中。


    ……


    “塔利斯家族?”


    聽到丈夫托拜厄斯這麽說,卡珊德拉不由得開始皺眉思考塔利斯家族是哪個名門望族,可惜想了半天也沒什麽印象。


    “是那個以折疊扳手發明專利起家的小工匠家族。”


    眼看卡珊德拉沉默不語,托拜厄斯隻能小聲提醒道。


    “之前他們家帶著大部分家產離開了皮爾特沃夫,似乎是在外麵遇到了什麽麻煩,隻有母子兩人迴來了,看起來很慘。”


    點點頭,卡珊德拉姑且認可了塔利斯家族的地位,


    “好吧,可他們迴來就迴來吧,為什麽會想到找我們?”


    “塔利斯女士受到了嚴重的凍傷,需要花費高額的手術費來截肢,之後還得休養和安裝假肢……


    塔利斯女士說,如果我們可以幫助他並資助她的兒子完成學業的話,就願意轉讓折疊扳手的專利權,而且如果她的兒子傑斯在未來有所發明的話,也會優先選擇與我們合作,


    卡珊德拉,我覺得這生意可以做,雖說折疊扳手的專利權不值幾個錢,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我們有現成的醫療資源能幫塔利斯家族女主人完成手術,至於說資助她的兒子完成學業就更不是問題了,用折疊扳手的專利權去做這件事綽綽有餘,


    除此之外我們還能獲得樂善好施的好名聲,


    卡珊德拉,你覺得能行嗎?”


    對於丈夫的分析,卡珊德拉還算是認可,正如托拜厄斯所說,對於塔利斯家族最迫切的東西,對於如今的吉拉曼恩家族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但塔利斯家族給的條件卻足以稱得上誠意十足。


    “這件事情你去做吧,先幫那位塔利斯女士完成手術,之後記得把書麵文件做好,免得塔利斯家族以後不認賬。”


    “你不見一見塔利斯母子嗎?”


    卡珊德拉搖搖頭。


    “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過幾天米達爾達家族會召開生日宴會,聽說是北方來的小公主,定製禮服,準備禮物都需要時間,我們可不能失了禮數。”


    聞言,托拜厄斯鬆了口氣,這還是他第一次從老婆卡珊德拉那裏獲得獨立做一件事的權力,這比他在執法隊裏打槍要刺激多了。


    叫了幾個雇工,又叫來馬車,


    托拜厄斯來到吉拉曼恩莊園門口,招唿雇工把臉色慘白的女人抬上馬車,一同上車的還有一個攥緊了紫藍色石頭的小男孩。


    “托拜厄斯先生……”


    擔架上,虛弱的塔利斯女主人看向托拜厄斯,托拜厄斯麵色嚴肅的點點頭。


    “塔利斯女士,我代表吉拉曼恩家族接受了您的交易,隻希望您在這場交易裏也能開誠布公,遵守約定。”


    “請放心,折疊扳手的專利權等到我結束手術之後一定轉讓,傑斯,記住這位托拜厄斯叔叔,以後他就是伱的資助人了,不要辜負托拜厄斯叔叔和卡珊德拉嬸嬸的期望,好好學習,等以後出人頭地一定要報答他們,明白嗎?”


    聽著母親的祝福,傑斯恭順地彎腰低頭。


    “謝謝托拜厄斯叔叔,我會努力學習的。”


    “嗯。”


    隨意地點點頭就算是應付了過去,對於還算是有眼色的小傑斯,托拜厄斯其實並不指望什麽,就算是有收獲也是十幾年之後的事情,要是傑斯本身不學無術,那資助協議當然會終止,這都是不需要多說的潛規則。


    吉拉曼恩家族夫婦兩不知道的是,在萊斯特的安排下,小傑斯已經進入到了夜之鋒刃的視線之內,


    為了讓傑斯順利地在未來發明海克斯科技飛門,除非遇到致命威脅,萊斯特不會對傑斯的成長造成任何幹涉。


    在傑斯出現後,萊斯特決定去祖安一趟。


    三日之後,一艘諾克薩斯的戰船停靠在日之門的碼頭上,被流放的米達爾達家族小黑女梅爾和她的大黑妹母親抵達了皮爾特沃夫,受到了隆重的接待,


    又是三天過去,米達爾達家族的生日宴會按時召開,為了避免米達爾達女伯爵把自己的身份認出來,萊斯特就沒有去赴宴,倒是阿狸不斷撒嬌想去湊個熱鬧,萊斯特就把阿狸托付給卡蜜爾,讓卡蜜爾帶著阿狸去赴宴,


    有夜之鋒刃的首席刺客出場,萊斯特不用擔心阿狸會受到任何委屈,至於說會不會有人把阿狸當成卡蜜爾和自己的私生女,萊斯特就管不了那麽多了。


    ……


    祖安,黑巷,已經被幫派勢力清場的福根酒館隻有兩個人,一個身材魁梧如同巨人,一個則矮小消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冷靜了幾天後,為了避免兄弟情反目成仇,範德爾和希爾科決定好好坐下來談談兩人的未來。


    坐在棕櫚木圓酒桌上,身材魁梧的範德爾用火柴點燃煙鬥,一言不發地抽著煙,對桌的希爾科雙頰看起來更加消瘦,眼眸卻是冷靜異常。


    向來不喜歡喝酒的希爾科竟是端起威士忌喝了一大口,咳嗽了好幾個唿吸之後才放下玻璃酒杯,帶著微紅的臉色率先嚴肅道。


    “範德爾,我這兩天想了想你說的那些話,我覺得你說的有幾分道理,我們的夢想都是讓祖安人獲得有尊嚴,如果能有更溫和的方式達成這一點點話,我可以退後一步,


    我答應你暫時不用人體進行煉金實驗,隻要你能證明我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贏的上城人的尊重,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所說的尊重不是嘴皮子上的尊重,而是那些不可一世的皮佬不再把祖安當成隨意拿捏的橡皮泥,


    我要的是絕對的平等,就像是祖安人想去上城需要通過身份檢查一樣,皮城人來下城也得經過祖安人的同意,你能做到嗎?”


    取下嘴裏的煙鬥,範德爾沒有說話,隻是把燃燒的煙鬥遞給希爾科,


    希爾科皺著眉頭接過來,想到範德爾抽煙的時候總是一臉淡然,想來這煙也不會太烈,就嚐試著吸了一口,誰知,一股刺鼻火辣的煙氣就從希爾科的口鼻中噴出,讓他嗆了半晌。


    “你這是什麽破煙?怎麽這麽嗆人?”


    嘴上說著破煙,向來不肯服輸的希爾科卻是再吸了一口,然後毫無意外地咳嗽地更厲害了。


    “習慣就好了。”


    在希爾科吸第三口之前,善解人意的範德爾主動從希爾科的手裏拿過煙鬥,臉上久違地浮現出笑容,把希爾科的半杯威士忌一口喝幹。


    “我們兄弟兩人齊心協力,團結祖安所有能團結的力量,一定可以贏得皮爾特沃夫的尊重,


    希爾科,你去整合煉金男爵的力量,我來統一黑巷,我們兩人相輔相成,握成一個拳頭,


    兄弟,我向你保證,在這條路上,我們永遠都能並肩戰鬥。”


    聞言,希爾科緊繃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


    “你這酒館除了剛開始裝修的時候來過一迴,我這還是第二迴來,現在看來還挺不錯的,難怪你這酒館老板當的這麽愜意,掙不少錢吧?”


    “反正是夠經營下去了,希爾科,喜歡來到話就多來走走,隻要是你在我這裏喝酒,就永遠免費。”


    希爾科苦笑著搖搖頭。


    “喝酒就算了吧,你知道我的身體一直不怎麽好,抽煙喝酒隻會讓我死的更快,我可沒法跟你這狗熊比。”


    範德爾笑著給自己倒滿了威士忌,又取了一杯紅酒給希爾科拿了一個空杯。


    “哈哈,其實相比於別人口裏的‘狼拳’,我還是更喜歡你給我起的‘狗熊’,狗熊比狼可兇猛多了。”


    “那你可錯了,之所以我給你起狗熊這個外號,是因為你每次想要當好人的時候,眉頭扭起來簡直蠢得跟不會跳舞的熊一樣。”


    重新敞開心扉的兩人一直聊到深夜,在半昏半醉之間談論著祖安的未來,範德爾還好,希爾科直接睡死過去,


    想要招唿希爾科的人把希爾科帶迴去,範德爾卻發現希爾科根本就是一個人來赴約的,對於希爾科如此相信自己,範德爾不由得有些後悔自己對希爾科之前有些刻薄的態度。


    “你這家夥壞是壞了一些,但對自己人是真的好,也不怕我把你賣了。”


    想了想,範德爾就把守在酒館門外的強壯女打手賽維卡叫進來。


    “賽維卡,把希爾科抬進我房間裏去。”


    聞言,賽維卡皺起眉頭。


    “頭兒,希爾科睡那裏,那我睡哪裏?”


    半醉的範德爾擺擺手。


    “今晚我跟希爾科睡,你自己找地兒睡去。”


    “切。”


    女打手不屑地啐一口,扛起希爾科就向酒館裏走去,穿過走廊一路來到範德爾的房間,賽維卡把希爾科狠狠地砸在範德爾的大床上,即便是發出‘咚’的悶響,耷拉著舌頭的希爾科卻依舊不省人事。


    “說的老娘好像非得跟你睡一樣,祖安這麽大,老娘去妓院也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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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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