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來自於“摘月”,不管是用何種手法,“摘月”說穿了是一種意境上的騙招,以意為實,以意去縮短真實中的距離,隻是如何將這種騙招用到武道中去,去騙對手上當,讓對手失去對距離的真實感覺。


    趙宇涵的這個念頭讓魂想到了偽招。


    偽招趙宇涵還不會,偽招和虛招不一樣。


    虛招是用假動作去晃悠對手,動作幅度較大,往往是招出一半而轉變,或者用另一手或腳去迷惑對手,裏麵藏著自己的心思,如果做的不夠逼真,結果很可能直接以失敗收場。


    偽招是用在強手麵前的,用雙眼的注意力和身體極細微的動作去讓對方的大腦感覺已經出招,從而騙使對手做出錯誤的判斷,然後一舉擊倒對手。


    這個“騙”字合了趙宇涵心中所想,不過偽招從意義上來說比單純的騙對手失去距離上的判斷要來的高明,但是難度很高,要將大腦的思維利用眼睛表達出來,這一點可是很難做到的,首要的基礎就是強大的意誌力。


    魂當時就想點撥一下趙宇涵,後轉念一想,趙宇涵現在想的東西從單一上比不上偽招,但是有可能是今後他自身拳係的基礎,配合起今後的領悟,有可能會生出想象不到的強大威力,遂又忍住。


    也就在這時,魂突然感覺不到趙宇涵的任何氣息,就好象趙宇涵在眼前消失一樣,隻是眼睛告訴他,趙宇涵分明還坐在那裏,不過與岩石沒有多大區別。


    溶入到周圍的環境中去了?魂吃了一驚,這是徐進明氣勢運用的第二步,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趙宇涵竟是通悟了,隻用了一次冥想。


    魂歎服,當年徐進明通悟時,他感受到了,接著他也領悟,中間隔了有一年的時間,這一年中他是不斷冥想,不知有多少次才算是明白其中的意義。


    沒想到啊沒想到,事隔這麽多年,魂再次從徐進明的兒子身上感覺到這一點,今年趙宇涵不過十八歲,前途不可限量。


    有一點魂不知道的是,他沒有身體,冥想隻能算是空想,難度自是要高很多。


    當初陽升起,眾人還在沉睡時,“我明白了。”趙宇涵大笑而起。


    他想到了如何騙對手失去距離感的方法,此時差的就是證明,這次迴去之後,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和曾親軍打一場教導賽,將所想轉為真正自身的東西。


    “不要找曾親軍。”魂不得不提醒趙宇涵。


    “魂,是你,太好了,最近你太沉悶了,沒事出來和我聊聊天什麽的,總比悶在我的身體裏要好吧。”趙宇涵很高興,高興是需要人一同來分享的。


    “你說的不錯,隻是冥想思想反而得不到開闊。”


    “嗯,你剛才說不要找曾親軍?為什麽?”


    “曾親軍太強,冥想出來的東西在沒有證實可行性之前最好找弱一點的拳手。”


    “弱一點的?”


    “對,轉為實在的東西需要一個過程,你拿現在不成熟的東西去對付曾親軍,隻怕得不到任何證明。”


    “明白了,那就其他拳手吧。”


    “不要打教導賽,也不要找你大伯那裏的拳手,沒意義,沒有緊迫感的比賽從中不能證明任何東西。”


    “那我該怎麽做?”


    “去踢館。”


    “你……魂,怎麽你每次要我做的事都不是什麽好事?”


    “踢館不好嗎?當年你父親在接手武道館時,他們趁亂踢館,這樣都可以為什麽光明正大的去就不行?”


    趙宇涵搖頭說:“那樣容易得罪人,還容易出新聞,你對現在的社會了解太少了。”


    魂不滿地說:“畏首畏尾如何能夠領悟武道的至高境界,二年後你還是要走上這條道路,先將wh的武道館給踢了當成這次修行的一個起點不是很好嗎?”


    “可那應該是二年後。”


    “時間有區別嗎?”


    “……”


    “如果你真的害怕,踢了學校的武道館也不錯。”


    “魂你……算了,我們還是去挑別的武道館吧。”踢學校武道館的結果趙宇涵想也不敢想,不是怕,而是覺得那樣做的話今後在學校別想有安穩的日子過。


    山間的清晨潮氣大,濃霧彌漫,這裏不是高山,看不到腳下雲霧繚繞的模樣,隻能陷在雲霧中不識真麵目。


    眾人還沒有醒,趙宇涵在將熄的篝火中丟了些枯枝,增大周圍的溫度。


    幽幽還在睡,趴在那裏一動不動,這一夜它睡的太過安穩,安穩到讓趙宇涵隱覺不對。


    狼是種警惕性很高的動物,睡時雙耳會微微擺動,仿佛在監聽周圍的一切,而且它們的睡眠是間斷性的,斷不會睡這麽久這麽沉。


    趙宇涵走過去,幽幽的肚皮沒有唿吸的起伏,伸手一探,它的身體僵硬,竟是死去多時。


    趙宇涵不免傷感,當昨日看到它時,就知道幽幽真的如袁浩所說是通人性的。


    被誤解的哀傷。


    被理解的歡叫。


    那相知的信任。


    它是一匹前所未有的狼王,充滿感情,也注定了它不夠兇殘,他能想象的出當有狼挑戰它的地位時,對手兇狠而它猶豫不決,因為它有了感情,最終導致失敗被驅走的命運。


    如果不是遇到他,也許它還能支持,遇到了他,如同找到了歸宿,心中再沒有遺憾,所以它去了,安詳的去了。


    趙宇涵葬了它,並給它立了一塊牌,“狼王幽幽”,下麵落了自己的名字,希望袁浩路過時能夠看到。


    魂歎:“狼本不該有感情。”


    “也許你說的對,沒有感情或許它能夠將狼王的稱號多保持一段時間,可是你想過沒有,有了感情,它的生命不再有遺憾。”


    魂沉默下去,他正走在沒有感情的武道之路上,為了追求至高境界,他放棄了很多,如同趙宇涵所說,不甘不開心,心裏空蕩蕩的,沒有依附感,沒有勝利後的喜悅,這一切都值得嗎?


    是不是隻有摒棄了所有情感,才能達到最高境界?


    這個答案魂無法自己得知,也許隻有靠趙宇涵的領悟才能告訴他。


    這需要時間,需要等,也許永遠等不到,也許不久之後就會明白,中間這段時間卻不能停留下來,在趙宇涵前進的同時,他必須在另一條路上繼續前進,看誰能夠先悟通關鍵,到那時,所有的心結才會釋開。


    出山的路上,趙宇涵走在前麵,緊跟身後的陳莉發現,一旦視線離開趙宇涵的身體,等同趙宇涵從眼前消失,感覺不到任何有趙宇涵存在的氣息,隻有眼睛才能告訴她,趙宇涵還在前麵。


    秋風忽起,大樹頂部搖動,數不清的樹葉在秋風中飄落,趙宇涵在葉中前衝,前衝過程中右手數次刺出,停下,頓了頓再繼續前行。


    動作很快,落到感覺不到趙宇涵存在的陳莉眼中,隻覺趙宇涵不知怎麽就拉開了一段距離,好象趙宇涵本就在二米之外一樣,可是剛才明明隻在身前不到一米處,怎麽就拉開了二米呢?


    陳莉不懂,一個晚上過後,趙宇涵好象領悟出什麽東西,她想問後麵的人,迴頭看到他們成對的在互相閑聊,正眼都沒看前方,知道問也是白問。


    “剛才你看到了嗎?”趙宇涵突然迴頭笑問。


    “什麽?”陳莉被剛才的情況搞的有些出神。


    “沒看見?”


    陳莉笑道:“是不是問剛才你的動作?”


    “對,對,嗬嗬,有什麽感覺?”


    “嗯……”陳莉想了想說:“不知道。”


    趙宇涵愣了愣,“不知道?”


    “嗯,你明明在我前麵不到一米的地方,不知道怎麽拉開到二米,雖然眼睛看到你的動作,可我還是覺得你不該在那麽遠的地方,為什麽?”


    趙宇涵大喜,拉過陳莉和他並肩走,“這是我昨天想出來的騙招,先讓身心與環境合成一體,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出招,看來真的有用啊。”


    說完手攤開,七片葉子自由落下。


    “一下抓七片葉子呀,好快。”陳莉並不知抓七片葉子難度有多高,話裏倒是有著哄的意思,隨即她又笑道:“小騙子就會用騙招。”


    趙宇涵癟癟嘴說:“現在隻是騙到了心,身體還沒有騙到。”


    “討厭……嗬嗬,你很久沒有這樣說話了。還記的高中時,你說話的口氣直把霍老師氣的要死。”


    趙宇涵頓了頓說:“那時一是小,二是心直,有什麽說什麽,霍老師被氣隻能怪心胸狹小,並不能怪我的。”


    “那是喲,你這招取了名字沒有?”


    “沒想過。”


    “不會就叫騙招吧?”


    趙宇涵無所謂道:“反正它就是騙嘛,騙招騙招,也沒什麽不好的。”


    陳莉擰了一下他說:“不行,真難聽,那情景有些象幻覺,不如叫幻招吧。”


    “幻招?”


    “幻招。”


    “好,就叫幻招。”


    “這就完了?”


    “還要怎麽樣?”


    “幫你的招式取了名,就沒有什麽獎賞?”


    “那……親一個?”


    “你……”陳莉偷偷看了看後麵,低聲道:“小流氓。”


    “怎麽能這樣說我?”


    “那要怎麽說?”


    “應該是……大流氓。”


    “你……才不是呢。”


    “嗬嗬。”


    ********


    野營過去了,過度的放鬆後趙宇涵在星期天不大想訓練,他到大伯家去看望了一下易瑩燕,易瑩燕身體複原的很快,臉上有了血色,隻是暈迷的時間太長,整個人還顯的非常瘦,削瘦的臉形失去了往日的美麗,所以她不願出門,出院後一直待在家中。


    在家裏時間待長了,心情就會不好,趙宇涵去時易瑩燕正在家裏發脾氣,嬸嬸王淑宜隻是默默的在一邊承受,大伯則一早去了武道館。


    見到趙宇涵,易瑩燕心情更壞,想見卻又怕見,最後躲到自己的房中。


    趙宇涵幫嬸嬸清理好地上的碎碗,看到嬸嬸微微抖著的手,心中不由來氣,再任性也不能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


    “她天天這個樣嗎?”


    “涵涵,你別怪她,這麽多年了,出了這種事誰也不想,她的心裏不好受啊。”


    “那也不能無故發脾氣,我去和她說。”


    “涵涵……”王淑宜拉住趙宇涵,“你……別對她發火,好嗎?”


    趙宇涵心中難過,嬸嬸的心永遠是軟的,“嗯”。


    他來到易瑩燕房門前,裏麵傳出易瑩燕嚶嚶的哭聲,準備敲門的手半途停下


    猶豫片刻,直接開門進去,易瑩燕趴在床上沒有察覺。


    書桌上插著一束鮮花,床頭掛著一張趙宇涵和柳明惠比賽時的照片,趙宇涵輕輕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靜靜等易瑩燕哭夠。


    “喂,你看夠沒有。”


    易瑩燕卻是突然翻身坐起,原來她早發覺了趙宇涵,隻是不願止住哭,本希望趙宇涵能夠上來勸慰她一下,沒想到趙宇涵竟是不理會,徑自坐到一邊去了。


    趙宇涵反被易瑩燕的舉動嚇了一跳,說:“原來你早知道了,哭夠了?”


    “沒有,我還要哭。”


    “那你哭,等你哭夠了再說。”


    “你……一點也不體貼女孩子。”易瑩燕抓起枕頭砸了過去。


    趙宇涵接住:“你是我姐……”


    “是你姐姐就不能體貼一下,我就不是女孩子了嗎?”


    “哦,嗯,是,那你別哭了,哭多了傷身體。”趙宇涵想到易瑩燕昏迷的情景,心軟了下來。


    易瑩燕黯然神傷,低聲說:“我是不是讓你很討厭?以前討厭,現在更討厭我了是不是?”


    “姐,你在說胡話,你是我姐姐,怎麽會討厭你,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今後更不會。”


    易瑩燕低下頭:“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誰說你醜,誰敢說你醜我打死他。”


    “哼,你心裏就在說。”


    趙宇涵開始頭大了,這個姐姐好象恢複了本性,“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


    “去你的,惡心。”


    趙宇涵笑道:“不是蛔蟲又怎麽知道我心裏在說你醜?”


    “這不,你現在說了,就知道你是這樣想的,你……好討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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