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清捅了捅何永待低聲道:“他是不是太托大了,把整個武道館都壓了出去,還有,他怎麽連名字也不報一個,我怎麽寫稿子。”


    嘿,不知道了吧,偏不告訴你,何永待此時的嘴臉很有些小人得誌的樣,假作深沉地說:“高人不可貌相,沒把握的事怎麽敢說出口,依我說這裏的人沒一個是他的對手。”


    玄月清沒注意何永待的特別表情,沉思半晌道:“曾親軍可不是好對付的拳手,21歲參加職業比賽,四年裏26勝2負,這個成績可不一般,按這個新任館長的說法,除了要和曾親軍打之外還要和其他拳手相較,這也太狂妄了吧。”


    何永待雖然知道徐進明非常厲害,但是畢竟沒見過徐進明出手,也是有些忐忑不安,不過這些他並不表現在臉上,隨口說:“這你就不懂了吧,真正有實力的人喜歡挑戰自我,一個不嫌少,十個不嫌多,遇強則強,遇弱則……”


    “則弱是吧。”玄月清哼了一聲,剛才她已經會過來何永待有些奸的神色,轉過頭不再理這個總喜歡自以為是的家夥。


    “我說的是遇弱則更強。”何永待喃喃著將話說完,說完後又覺得沒趣,和玄月清交談總有種不是人的感覺。


    徐進明沒有讓門口那些現在想進來的人進來,不是怕,隻是覺得沒那個必要,等下他們就會知道沒進來是該後悔還是該慶幸。


    不等徐進明再次發話,曾親軍從雕像狀態站起來。


    “我們先打。”話簡潔明了,不多費唇舌。


    “好,有點先說明,你輸了就要按我的規矩來,不得無故生事端。”徐進明很佩服曾親軍臨戰時的氣勢,較之其他人強上太多,麵對曾親軍的挑戰也不迴避,和曾親軍這一戰是伏眾的一戰,不止要勝,還要勝得快,勝得讓眾拳手服氣。


    “勝了我再說。”曾親軍不為所動,認為現在說什麽都太早,從參加職業拳賽以來,除了對柳天龍和師父之外對誰都不服氣,也從不認為其他人能夠戰勝自己,無名的出現幾乎破碎他所有的信心,他還能比無名更強嗎,也許今天這一戰是維護心中僅存的那一點自信,絕對不能敗。


    徐進明笑笑,對眾人道:“第一場我和曾親軍過過招,之後……”他眼光淩厲地掃向先前進來的那五人,“之後就是你們。”


    那五人心中正自竊喜,新館長再厲害和曾親軍一戰後必定會消耗大量的體力,輪到他們時正好撿到手的便宜,不想突然被那雙妖異的眼一掃,心都幾乎停止,許久才迴複過來,想到新任館長前前後後說的話,背脊處就象是有條蛇在扭動,也許他們想的都太簡單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對曾親軍,徐進明總保持著微笑,“不要裁判,我們就用一個迴合來決定勝負,你看如何?”


    “隨便。”比賽雖還未開始,曾親軍全神早已經高度集中,對徐進明這個建議想也沒多想。


    這也讓徐進明更加欽佩,心不為外界因素所動,所謂高手也不外乎如此。


    “宇涵,你來宣布比賽開始,計時三分鍾。”


    玄月清的臉一下變得青一陣紅一陣,這段時間剛剛平靜的心又一次莫名亂起來,她非常厭惡這種感覺,甚至有一種羞恥感在裏麵。


    “她看到我了,她看到我了。”


    趙宇涵就在魂這種嘮叨中上了台,上台後是眼觀鼻收斂心神,哪敢四處張望。


    這個樣子反而是激惱了玄月清,女人就是這樣怪的很,在努力克製內心願望的時候,發現對方本就視她如無一物,這真叫她難以接收。


    趙宇涵對了下時間,“比賽……”兩字才出口他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開始。”說完一個後空翻跳下台去。


    曾親軍突地右腳大力前邁,蹲了一個中低馬步,踩到拳台上發出“砰”地一聲大響,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看他全身繃起的肌肉顯然還未打力便用足。


    徐進明不經意下心髒也被那一腳踩的“突”地一跳,再見曾親軍姿勢更感奇怪,他奇怪的是曾親軍和大哥易原是完全兩種不同類型的打法,這一點太出乎意料之外了,按道理徒弟承師缽,師父是什麽類型徒弟也是什麽類型,沒想到曾親軍會用這種以氣勢壓迫對手的方法,借以漲自身的氣勢,彼消此長倒也能與他相互抗橫。


    徐進明不再站在原地,按他先前的想法,讓曾親軍先出招,直接破招擊倒,但是曾親軍的行為超出他的預想,想要快速勝利不是那麽輕易的事,如不先行控製節奏,想快速勝這樣的對手無疑是在說笑話。


    側向移動,就是平常的那種一步一步地移動,很慢,隨著曾親軍胸腹的起伏,節奏相同,隻是踏在起伏之間。


    這麽多年以來,徐進明在深山修行時發現肉食動物在捕食時唿吸很有規律性,這種規律性與平時休息時不同,具有變化性,有時快而短促,有時慢而悠長,根據目標適時情況而調整。


    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徐進明領悟到唿吸的奧秒所在,唿吸是調整身體狀態的關鍵所在,肌肉的緊張與鬆馳都和唿吸有關,這裏麵藏著一種節奏,一種不為世人所知的節奏,破壞這種節奏,捕食者失去了協調,展開不了有效的攻擊,就是這一點,讓徐進明突破了當時的瓶頸狀態,拳技到了一個未知的高度。


    這種利用腳步破壞節奏是一種很有效的方法,特別對虎視眈眈的對手十分有效。


    曾親軍自然是盯著徐進明全身上下的,作為一個高手,掌握對手一舉一動是必然的,哪怕那種極細微的動作也不可能逃出他的雙眼,他隻怕從沒想過,有人會利用這一點,而且還是在不知不覺間,唿吸立刻有些亂,想調整卻發現徐進明的腳步隨著他的唿吸調整,他索性朝前又是一個踏步,如先前那步一樣,很重很響,借以擺脫未知的紊亂。


    兩人的距離一下拉近到二米之內,徐進明不再側移,從容朝前邁,這一步仍是踏在曾親軍唿吸之間,曾親軍本想衝刺肘擊,由於唿吸與動作不協調身形立即一滯,那記快倫無比的右橫擺肘被徐進明用左手抵住,右直拳“嗖”得擊向曾親軍麵部。


    象是很隨意,偏偏這一拳在吸氣心髒起搏之間,造成曾親軍唿吸不暢心髒緊縮,左臂隻能下意識的勉力橫在麵前,連視線也擋住。


    沒有預想中的碰撞,徐進明改拳為扣,抓住曾親軍左腕,左手同時抓在了曾親軍褲腰上。


    曾親軍左手被抓後整條手臂一下酸軟無力,反應快速的他右手立即反扣徐進明抓腰的左手腕,想以互製脫離險鏡。


    此時兩人距離十分近,曾親軍右手剛剛碰到徐進明左腕時驚見徐進明雙眼突變得沒有光彩,好象死人的雙眼,心髒再次聚縮下立覺右手抓了個空,右手腕被抵到腰褲上,竟是被徐進明一隻手將手腕和褲腰帶同時抓住。


    曾親軍大驚失色,右膝全力頂向徐進明左手臂,試圖擺脫眼前必敗的局麵。


    徐進明哪會如他所願,左腿膝擋開,雙手發力將曾親軍橫著高高舉起,曾親軍再無反抗之力。


    這些都隻是一瞬間的事,玄月清和何永待麵麵相覷。


    “曾親軍是不是有意的?”玄月清不敢相信。


    “不……不大象啊。”何永待也不能確定。


    “我看象,曾親軍可是職業拳壇排名第五啊。”玄月清怎麽也不相信眼前這個事實,要知道一個招麵,職業拳壇第五名就被輕易擒住舉起,連展現自我的機會都沒有,說出去誰會相信?說不定是做給其他人看的。


    何永待雖然知道徐進明很厲害,可是這也太兒戲了,隻是走了幾步,近身一個看上去很象直拳又不是很快的動作就將曾親軍抓了起來,而曾親軍左手完全象是自動送上去的一樣,這……一定是做戲。


    “如果不服氣我們再來。”徐進明將曾親軍拋開,這樣勝他料想也不會服氣,因為還沒有施展自身能力這種輸法太丟麵子,作為一個有身分有榮譽的人來說,這是不能接受的。


    曾親軍一個空翻站穩,卻不出手,臉漲的通紅,半晌才低聲說:“我……輸了。”黯然下台。


    徐進明大感意外,沒想到曾親軍會這樣直接麵對失敗,心中隻餘下更多的讚賞。


    “沒想到他進步到這種境界。”


    魂喃喃低語,別人沒看明白他卻看的十分清楚。


    “破”,在徐進明的拳法要點裏是最後一點,也是取得比賽勝利的關鍵。以前魂以為對徐進明拳法心得都理解的十分透徹,所欠的隻是一個完美的身體,直到今天才知道這錯的有多遠,“破”原來還可以直接使用的。


    在這之前,魂認為先“識”才能用“破”,有一定的被動性,沒想到徐進明直接掌握曾親軍心跳規律,破壞掉曾親軍的唿吸節奏,曾親軍是連出手都不能,這種境界魂自愧不如。


    趙宇涵沒看明白,說實在的,一開始他認為這場比賽會很激烈,起碼來說也要過上幾招,在平時的訓練中,曾親軍所表現的近身兇狠的打法令所有人膽寒,大伯對曾親軍的評價是“勢強力大拳法狠,體硬心堅反應快”,說的是氣勢強勝,力量強大,招式兇狠,身體強壯(抗擊打),反應超快,意誌力堅定。就是這樣一個在大伯眼中如此優秀的拳手會輕易敗在父親拳下。


    “該你們了,你們誰先上?”徐進明淡雅地一指進來的那五個別館的拳手。


    五個人心慌意亂,剛才是不是做戲他們不知道,隻知道不管是不是做戲也絕對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原先還想著趁激戰過後體力虧損時撿撿便宜,這時倒好,這個新任館長根本沒怎麽動手就擺平了職業拳壇第五名,現在明擺著誰先上誰倒黴,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傻不拉雞的出頭。


    徐進明微微歎息一聲,“你們五個一起上好了。”


    玄月清抿著嘴不說話也不想多想,今天除了意外隻有意外,眼前這個不知道和趙宇涵是什麽關係的男人夠狂夠傲,想起一句話,沒有三兩三哪敢上梁山。世上的強者又豈會盡如她所知,隻是這個強者竟會是趙宇涵的什麽人,看上去十有**是父子,眼就看向了趙宇涵,“這小魔頭什麽都不跟我講。”心中這個念頭一起,連她自己都覺得莫明其妙,又忖:“他憑什麽要告訴我?”


    那帶有一絲幽幽的目光射到趙宇涵身上時,魂興奮叫起來:“她在看我,你看她的眼裏帶著情意,哈哈。”


    這話魂說著不打緊,可把趙宇涵驚得冷汗直冒,乖乖不得了啊,玄月清看的可是他呀,旋即一想,切,怎麽就被魂的自作多情嚇著了。


    一對五,難以言明的屈辱,五人心火上升,齊齊站起,其中一人出頭說:“你也太狂妄了,就算是柳天龍也不會這樣目中無人,今天我們五人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憑什麽說這樣的大話。”


    這人倒也不笨,明知一個人不是徐進明的對手,一句話間索性就著徐進明的話把另外四個人拉上,另外四個都有相同的想法,也不顧周圍射過來的鄙視目光,不出聲默認了那人話中的意思。


    徐進明曬然一笑,要立威就立到底,今天不把這些人嚇住今後的麻煩事多多。他走到拳台中間,向趙宇涵招了招手:“拿支彩筆,以我為圓心畫一個半徑為一米的圓。”


    趙宇涵和其他人均疑惑不解,畫好後徐進明對那五人又說道:“我就在這個圓裏,如果腳踩到圓外台麵任何一個地方就算我輸。”


    “你他媽的也太瞧不起人了。”五人再受不了這樣的侮辱怒火迸發出來,他們敢進來說什麽也算是個職業拳手,雖然沒什麽名氣,但是這樣被人輕視還是第一次。


    徐進明絲毫沒有動怒,說那句話時已經想到了這五人的反應,“不用多說,你們換好衣服上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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