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涵從易瑩燕被推出手術室開始,心神一直不寧。


    易瑩燕,這個時常“欺負”他的姐姐,平時充滿了刁蠻任性,脾氣也有些火爆,有時候還真有些煩她。


    現在她出事了,還是這麽大的事,趙宇涵卻不由憶起她的好來。


    率直,單純,每次到大伯家她都會挑自己最好的零食招待他,按她的話說,他吃比她自己吃還要甜。


    那個時候他還不覺得怎樣,現在一迴想心就發酸,姐姐是真心對他好的。


    心中的悲憤也就在不停增長,淚腺不可抑製的分泌出大量的鹹鹹的液體,順著臉頰默默地流了下來。


    魂受此感染心中頗為惶恐,不記得多長時間沒有這種感覺了,從離開徐進明的身體後就不曾有這樣的感覺。


    隻是現在出現這種感覺奇怪了一些,按道理悲傷的情緒引發的隻有悲傷,為何會有害怕的情感在裏麵?


    魂不明白,越不明白越覺得害怕,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趙宇涵的情緒可以影響到他,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現在還不明了。


    徐進明再次迴到易瑩燕病房時看不出臉上的神情,上前摸了摸易瑩燕包的嚴嚴實實的臉對趙宇涵說:“今後多過來陪陪她,和她說說話,嗯,每天都過來陪她吧。”


    徐進明的話簡直是有些奇怪了,趙宇涵哪會用得著父親說嗎,易瑩燕的出事與他有一定的關係,如果當時他在易瑩燕身邊,定不會讓易瑩燕跳上台去,雖然大伯沒有怪他,但就是這樣,他更為不安。


    “知道了。”趙宇涵的聲音很低。


    徐進明歎了口氣,讓何清蓮和趙小青兩人照顧好王淑宜及易瑩燕,接著又出去把病房改為特護病房,就是24小時都有護士在一旁守候的那種,然後拉起曾親軍出了病房。


    “從今天開始起點武道館由我負責,你的訓練由我一手安排,迴去後對下麵的說一聲……你聽到沒有,曾親軍,打起精神來,又不是世界末日。”


    曾親軍全身突然抖起來,低聲咆哮:“我要找那個無名決鬥。”


    徐進明顯然沒有料到曾親軍冒出這樣一句話,愣了愣,右手猛得抓住他的衣領,曾親軍若大一塊頭被輕而易舉的舉離了地麵,“聽著,你是個職業拳手,我大哥辛辛苦苦把你調教出來,是希望你有所出息,你看看你,還是職業拳壇第五名,一點氣都沉不住如何站到頂峰……”


    徐進明說到這裏時,後麵的話被曾親軍充血的眼睛給堵了迴去,畢竟是職業第五名,大哥所教出來的弟子豈有被他嚇住的道理。


    一些病人及路過的護士看到此情此景暗暗嗤舌,停在了周圍。


    “唉,”徐進明放下曾親軍,“想報仇也輪不到你,明天在武道館等我,如果你勝了我我幫你找他出來,如果你輸了就要聽我的話好好訓練。”


    “好。”曾親軍迴首深深注視一眼病房中的易瑩燕昂首離去。


    徐進明沒有進病房,站在窗前注視,大哥對他說的話又在耳邊響起:“無名是那種以力勝巧的人,拳勁之剛世無所披,如果你去找那個無名就不要認我這個大哥,你現在是有家的人,做什麽事都要為自己的老婆孩子負責。”


    唉,徐進明知道大哥那番話實際上是不想再讓他的手沾上血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沉穩異常的徐進明也差點失去了冷靜,要做到驚變不聞其動還真是難,似乎那隻是沒有血性的人才能做到的一步。


    獨自走出醫院,仰望已經滿天繁星的天空,明天,從明天開始他的身上又多了一份責任。


    夜深,徐進明不知不覺來到起點武道館,裏麵還透著明亮的燈光,急亂響亮的拳聲傳了出來。站在門口,透過門縫,曾親軍一個人瘋了般不停擊打著沙袋,一個肘擊將沙袋擊得高高揚起,接著跪倒在地上掩麵而泣。


    真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徐進明轉身離開,館被踢等於招牌被別人給砸了,聲譽大毀,明天隻有從曾親軍身上豎立自己的威性,“曾親軍,明天隻好再委屈你一下了。”徐進明迴頭看了一眼遠處那有些刺眼的燈光。


    起點武道館的館長被打成重傷,館長女兒成為植物人。


    星期天,起點被踢的事在各個武道館裏傳的沸沸洋洋。


    “聽說沒有,無冕之王被人打成重傷了。”


    “昨晚我就聽說了,起點被人給踢了,這迴有好戲看了。”


    “風水輪流轉,以前風頭都被起點占盡了,怎麽樣也該輪到我們了。”


    “你們說那個踢館的人會不會……也來踢我們的館?”有人多了一份心。


    “不會吧,好象那人並不是純粹的去踢館。”


    “媽的,在這聊這些有屁用,不如過去看看起點還剩多少人,看看熱鬧去。”


    上午九點,徐進明帶著兒子到武道館時門口圍滿了wh各個武道館的人,起點的兩名拳手麵帶慌亂的攔在門前,阻止別館的人進入。


    徐進明搖了搖頭,雙手一分擠了進去,所過之處那些人站立不穩,罵聲一片。


    擠到門口徐進明迴頭冷聲說:“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這裏的新館長,你們要看熱鬧行,沒有問題,想借機進來踢館更沒有問題,現在我可以讓你們進去,但是你們要想好,進去我就當是來踢館的,都要上來和我比劃一番,誰自認有這個實力就請進來,不然……”徐進明說到這眼光一掃聲音提高八度:“都給我把門口讓開。”


    門口這群人被徐進明眼光刺的發虛,沒想到這個新任館長的眼神會令人如此膽寒,不自禁的把門口這塊讓了開來。


    此情此景讓起點的拳手安定不少,新任館長說話張狂,代表有實力,平日易原的隨和早讓這些拳手將這裏當成歸屬,先前的不安是擔心起點日後的發展,現在老館長將武道館交給眼前這人,雖然不指望能夠繼續以前的聲望,但是支撐起起點這塊大匾應該不成問題,從目前情況來看這人給了他們一定的信心。


    外麵來的這些別館的人並不都是那麽膿包,裏麵甚至還夾雜了館長一級的人物,僅憑徐進明的一個冷視也不會完全將他們嚇退,當他們迴過神來後,覺得先前的莫明其妙的畏懼大丟顏麵,當即有兩個身材魁梧的漢子一頓之後朝門口走了過去,“我們就是要看看你憑什麽說出那樣狂的話。”


    徐進明不理,示意放那倆人進來,有了先例那些人的膽子壯了不少,接著又進來三人。


    徐進明不動聲色一一放進來,“還有沒有?”


    外麵的人再沒有動靜,他們雖然心中不服,卻也知自己的水準,說到底他們隻是來看熱鬧的,身體裏藏著的隻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


    此時從外圍氣喘噓噓地衝進來二個人,“來晚了來晚了。”


    徐進明微微一笑,昨晚他給何有奇打了個電話,告訴何有奇今天他要擔任起點武道館館長,需要宣傳一下,讓何有奇今日派個人過來,說是派個人,這人肯定也不會是別人,自然是何有奇的兒子何永待,不過稍微有點意外的是還跟過來個女人。


    這個女人自然就是玄月清。


    趙宇涵看到玄月清全身就有些不自在,不顧魂的大唿小叫躲到館內的一個角落中,在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館裏的那些拳手臉有漠然之色,顯然都很迷茫。曾親軍則全身泌著汗珠閉目坐在拳台上,對周圍的一切不聞不問,簡直就是一座雕像。


    盯著曾親軍,趙宇涵突然發現,認真後的曾親軍身上所擁有的氣勢很磅礴,不止單純的氣勢那麽簡單,換句話說曾親軍和大伯很有些相象。


    何永待本不想帶玄月清過來,無奈老頭子認為在這些事方麵玄月清的經驗要豐富一些,也將玄月清安排到這次的行程中。


    事實上以玄月清的消息能力,在昨晚就對這次的起點武道館風波略有所聞,即使何總編不安排,她也會過來看看,因為起點武道館有個全國職業排名第五的拳手在裏麵,而這樣一個武道館被人踢了想不讓她注意都難。可惜的是,這次不能拍照,也不知道老總編心裏在想些什麽。


    玄月清可謂見識多廣,門口圍滿人也在意料之中,進去後見到這個很是威嚴的新任館長,稍稍一怔就攔在何永待前麵伸出纖纖玉手說:“您好,我是雜誌社的玄月清,這位是我的跟班何永待,今天很榮幸能獲得您這位新任館長的邀請。”


    跟班,哈,何永待原來是跟班,徐進明伸出手和玄月清握在一起時,意味深長地看了何永待一眼。


    何永待隻能報以苦笑,就知道玄月清跟著一起來沒什麽好事,在這個女人麵前,他注定是吃虧丟顏麵。


    坐到徐進明安排好的座位上後何永待怨開了:“怎麽能說我是你的跟班,有你這樣在外麵說話的嗎?”


    “不是嗎?”玄月清隨口答道,注意力已經被台中的曾親軍吸引過去,她還不知道新任館長是趙宇涵的父親,腦子裏正在猜想今天這場職業拳壇第五名和這個新任館長誰勝誰負的問題,以曾親軍的實力應該不會輸吧,可是初見這新任館長時心髒在某個時間內好象停止了跳動,就象是一雙手捂著心壓著跳不起來一樣,很是壓迫,也許隻是錯覺吧,或者是武道館裏的空氣不大好的緣故,但是有一點,這個新任館長長的有些妖異,有種特別的吸引力。


    何永待甚覺沒趣,玄月清愛理不理的樣子更讓他生氣,“真是和女人沒道理可講。”這句話他也隻敢在心裏說說而已,眼睛開始在武道館裏收搜,不一會就找到了目標。


    趙宇涵躲在角落裏看到何永待朝這邊望過來,嚇得連連搖手,示意不要過來,把何永待弄得莫明其妙,不禁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怕他了,倒沒想到趙宇涵是怕他走過去會引起玄月清的注意。


    差不多了,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徐進明站到台上一掃四周沉聲道:“大家靜靜。”聲音中自帶威嚴,待周圍不再有嘈雜聲後徐進明繼續道:“起點武道館成立至今已經有二十多年,是我大哥一手的心血,今天,起點遇到前所未有的困境,站在這裏,我要告訴大家的是,隻要有我在的一天,這間武道館不會就此衰敗下去。昨天前來踢館的無名是個強者,對於他的拳技我很欣賞,但是,我不認為他踢館成功,若是老館長和他同齡,勝敗很難預料。當然,勝即是勝,敗即是敗,勝敗是兵家常事,沒什麽不好的,他勝了是他的本事,但是如果他真想摘下門口的招牌,我願意在這裏恭候他再次光臨。當然,為了避免有異議,在此之前,我能不能當上這個館長,還要接受諸位的挑戰,包括屬於這家武道館也是職業拳壇位居第五名的曾親軍的挑戰,今天隻要有一個人能夠打敗我,起點館長的位置就是屬於他的。”


    徐進明的話在館內館外引起不小的騷動,原屬起點武道館的拳手大為不滿,均認為徐進明的話太過兒戲,隻是被徐進明的視線壓著沒有當即反對。


    非起點的人可就沒有那麽多的顧忌,徐進明的話給了他們興奮,刺激了心底那份貪戀,在門外的人立即又有不少人朝門內湧,他們都有車輪戰撿便宜的心態在裏麵。


    不過他們在門口被起點的幾名拳手給攔住,不滿地大聲叫嚷:“不是說想挑戰館長的都可以進來嗎?”


    攔住他們的拳手不屑道:“剛才怎麽不進,現在晚了。”說得這些人紛紛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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