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說的是,這小鬼子應該不會隻打完平壤就罷手的。”老毛頭接過了劉克武的話。麵色凝重的低頭說完一句後,重新抬頭看向劉克武說到:“二少爺您這傷還沒好,馬大人和老爺,應該不會再讓您上前線了吧?你何不借著您這傷,把咱那哨剩下的二十八個弟兄帶著,咱們先迴旅順去得了。”


    當逃兵?劉克武聽完老毛子的話,第一感覺就是這個老漢,這個根據他自己介紹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老親隨竟然想當逃兵。


    冷冷的眼神,劉克武用冷冷的眼神盯向了老毛頭後,聲音更讓人感覺冷森森的說到:“你想讓我帶著兄弟們當逃兵?你想讓我和兄弟們以後讓其他營的兄弟們指著鼻子笑話?你認為我會是個貪生怕死的懦夫嗎?”


    滿清王朝當然不是劉克武想保的,可清楚記得後來小鬼子在丹東九連城、旅順大東溝都幹了什麽讓人指事的劉克武,也不會真的去當什麽逃兵。


    能打就要打,打不過也要打。哪怕能改變微不足道的一點曆史,劉克武也很清楚,那可能都會讓自己的同胞少死不少、讓自己的祖國少遭受一些那群侏儒的蹂躪。


    被劉克武這樣一說,加上那冷到足以刺懾人心的話語聲,老毛頭嚇的立即就直起身,迅的跪到了車裏。


    邊磕頭嘴上邊連連的說到:“二少爺息怒,奴才絕無想讓二少爺當逃兵之意,而實為二少您傷勢未好,再戰恐難保全,才說出剛才的話。還請二少爺息怒、息怒啊!”


    看到老毛頭那幅樣子,剛剛被他的想法真氣到了的劉克武也氣消了不少,畢竟麵前這個老漢,是自己到了這個時代以後,最先接觸到並一直照顧著自己的人。


    不過雖然沒真正帶過兵,以前隻是做講師的劉克武還是很清楚,任何時候在一場大戰之前,士兵隻要有了這樣危險的想法,那都是對戰局有很大不利影響的。.tw[]


    正了一下身子後,劉克武伸手扶起了老毛頭,嘴裏說到:“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你我既然有幸來到了這,既然有機會為國效力,個人安危又算什麽?大丈夫馬革裹屍,當為國征戰邊關,切不能再有絲毫畏戰想法。我的傷雖然還沒好,但是半日前你不是也看到了,大不了小鬼子真打到九連城,我就是坐在馬車裏,也能再幹掉他幾個。殺一個是一個,殺一個就少了一個來侵犯我中華之敵,殺一個就少了一個來害我百姓之鬼。”


    “二少爺說的是,小的一定銘記在心。”老毛頭雖然被劉克文扶著重新坐在了車上,但此時卻還是作揖連連。


    不等他再說什麽,身後傳來了父親劉鳳清的聲音:“仲遠啊,我們到了江邊了,馬上要開始渡江了。過了江啊,就是咱們大清國的國土了,鬼子應該沒那麽快追上來。你先下車吧,馬車坐了人,過江的時候不安全的。”


    “兒子遵命。”應了一聲以後,劉克武在車內想車門移動起身體來,老毛子和小愣子也迅一左一右的上前來攙扶他。


    還真是奇怪了,前兩次醒過來時,身上那劇烈的疼痛,此時竟然消失的沒了半天蹤影。除了感覺身體有些虛脫外,劉克武在向車外移動的時候,沒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任何的不適。


    這中國傳統醫學,還真有奇效藥?那為什麽自己那個時代裏,卻沒聽說過有什麽能在短時間內,讓人身體的傷,這麽快的消失呢?


    站在車外的劉鳳清看著兩個親隨給劉克武穿好夾襖後,才露出一下笑容後,慈祥的看著劉克武又開了口:“看來這孫樹禮的祖傳秘方,還真是有奇效咧。(..tw無彈窗廣告)也多虧你小子從小就跟著老子學武,把你這身子骨練的夠壯實。走吧,讓老毛頭和趙倜,扶著你走著去渡口吧。”


    抱拳一邊彎腰,劉克武一邊對著劉鳳清說到:“父親大人放心,兒子已無大礙。”


    跟在劉鳳清身邊的劉克文,也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小愣子,將對方示意讓開後,他反手攙住了劉克武的右臂後,說到:“走吧,大哥來扶你會。你小子還真是好樣的,竟然傷成那幅樣子,還幹掉十二個鬼子。什麽時候練的槍法,怎麽沒聽你跟我說過?”


    邁起了腳步,邊向北麵走,劉克武邊笑著說到:“嘿嘿,大哥莫怪,小弟並非真心相瞞,隻是我現在都想不起來,為何跟大哥你來說了。”


    “哈哈,你小子也學會文氣了。”一邊扶著劉克武躲過一快躺在路邊的大石頭,劉克文一邊繼續說到:“這小鬼子的一炮,還把你小子給震的文氣起來了。你要不說我都忘了,剛才爹就告訴我了,你小子現在是個魂魄不全之人,想不起來那是正常。慢點,別那麽快,你急什麽,小心你自己個的身子骨。”


    剛邁快點腳步,劉克武就給他這個哥哥拉住了身子,也隻好慢悠悠的放慢行走度,在兩個人的攙扶下,邊向江邊渡口走,邊和劉克武閑聊了起來。


    眨眼的功夫,大約三、四百米的距離,劉克武就在劉克文和老毛子的左右攙扶之下,走到了渡口邊。映入他眼簾的,是一隊隊排列著整齊隊伍的清軍,正在向一艘艘的渡船,通過架在江邊的跳板走上去。


    從蘇醒後就一直躲在馬車裏的劉克武,此時才終於有了機會看一看周邊的景色。隻見滾滾流動的鴨綠江兩岸,長滿了鬱鬱蔥蔥的鬆柏,還夾雜著許多楊柳和樺樹,正在秋風的吹拂之下,搖擺著它們的枝葉,出沙沙的聲響。


    在秋風的如此吹撫下,那些樹木竟有如一個個年輕的姑娘,正在江兩岸跳動著曼妙的舞姿一般。


    迴頭向後看去,朝鮮北部那些不是很高的座座丘陵,在夜幕下竟也顯出了一些雄壯。遠遠的望去,奇形怪狀的群山,就似一群好漢兒郎,正堅守在中朝兩國的邊境線上。


    那些群山中,還不時的傳來幾聲被人聲驚到後,飛向天空的鳥兒,所出清脆連連的叫聲。


    這景色多美啊,可惜卻不能一直欣賞下去。秋風雖然有些涼,但看多了大都市裏高樓林立的劉克武,卻真的有些被眼前這些大自然美妙的景色,給攝去了心神一般。


    他愣愣的站在那裏,突然從嘴裏冒出了幾句詩詞:“清風吹、兩岸舞,片片落葉滿江渚。群山傲,立國柱,多少英雄盡無數。破倭奴,守疆土,千萬將士拋頭顱。衛江山,安民路,壯誌久護江山圖。兵鋒錯,聯抗倭,眾誌成城依楊臥。河山破,賊之過,竟使綠柳垂淚落。望遠山,悲愴漠,更添幾多荊棘路。紅日起,東方爍,他朝一縱山河複”


    “好詞、好詞。好一個多少英雄盡無數,好一個千萬將士拋頭顱,好一個壯誌久護江山圖。”大聲叫好聲之後,馬玉昆重新出現在了劉克武的眼前。


    他叫好聲之後,才帶著驚奇的目光看向劉克武,問到:“這是誰的詞?怎麽好象沒聽過?不會是你小子做的吧?”


    的確是原創,馬玉昆當然不知道,劉克武在原來那個時代,可是那所軍校裏出了名的做詩寫詞的文言文高手。


    好幾次,他自己寫的一些個七言、五言和詞,都給登上了全軍最大的報紙上呢。見景思情,想事動念之間,劉克武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又迸出了即興型的詩詞來。雖然那詞有點象打油詩,卻吟出了他此時此景的心聲來。


    低頭彎腰一抱拳,劉克武向馬玉昆行了一禮後,說到:“迴大人的話,確為標下即興所做。不敢當大人之誇獎,讓大人見笑了。”


    “叩見馬大人。”


    劉克武鞠躬一禮,身邊的其他人卻紛紛跪滿了一地,劉克武也不得不跪了下去。見眾人都跪,劉克武也很不情願的,將身子開始向下沉。


    一邊跪心裏還一邊的罵著,這他娘的什麽事,跪爹跪娘跪祖先,連神佛見了他都沒跪過,現在卻要給個還沒正式成自己嶽父的人下跪。這套東西,還真是太損人格,不知道那些個皇帝老兒,幹什麽想著要人跪著拜官的。


    不過可沒等他真跪下去,馬玉昆就上前一步,用雙手托住了正在下沉身體的劉克武後,嘴裏說到:“你身帶重傷,尚未痊愈就不用再行此大禮了。”


    順著馬玉昆的托勢,本來就不想給人下跪的劉克武,卻在抬頭看向馬玉昆後,明白了為什麽身邊這些人突然不行躬身改行跪拜之禮了。


    此時站在他麵前,正用雙手托著他的雙肘的馬玉昆,已經換上了一身官服。頭上的帽子上,是珊瑚的頂戴。胸口下方,則是繡著一隻獅子的官服。


    清朝的官製規定,劉克武並不陌生。按官製的規定,在行軍之時是不需要行跪拜大禮的。


    可一旦象現在這樣,馬玉昆隻要換上了官服,比他品秩低的人,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官,是必須要行跪拜大禮,而不行參拜之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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