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麵漸漸變窄,水流也逐漸湍急起來,河道有一些曲折,鐵匠和烈熊都凝神撐著竹篙。(..tw無彈窗廣告)透過湍急的水流隱隱可見水下的魚兒吐著水泡,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鐵匠和墨軒形容的刀齒魚。


    從未進過螯穀的三個人很是緊張,而墨軒卻顯得非常悠閑。小鬼在盤算著弄兩隻刀齒魚帶上,那牙齒和毒囊裏的毒素真是好東西,手上的材料都糟蹋得差不多了。在墨軒看來,這藥毒之間是有通性的,無論是珍貴的藥材還是少見的毒物都是他所感興趣的。螯穀外圍毒草遍布,到了內部真正有毒的地方並不多,但是每一種毒都非常的詭異。鐵匠來此隻是采摘一些必要藥草輔助煉器,墨軒卻把所有的毒草都當成了寶貝,祖傳藥書中的配方被他換著法子不知配煉了多少遍。


    就在兩個竹筏在水中飄搖,水花四濺之際,隻聽見竹排後方“轟!”的一聲,水麵被掀了起來。一隻一尺來長的魚躍出了水麵,它頭頂還未散去的水滴反射出一身微微泛綠的顏色,看上去猙獰恐怖。


    “哈!”墨軒很是高興的大笑了一聲,他心裏剛盤算著弄點材料就有刀齒魚送上了門。


    如果是去年的墨軒,現在便已拔出短劍,挺身上前了。不過現在,墨軒卻站在原地沒動,這個距離他的藤蔓足以達到,根本不用再進一步。經曆了一年的時間,當初那細弱的蔓芽已經成長到拇指粗細,再加上最近藤蔓結成了實體,更在尖端催生出一片鋒利的葉子。麵對刀齒魚,小鬼迫切地想要看看自己的修煉成果。


    墨軒輕輕抬手,綠色的藤蔓迅速延伸出去,直指那張著血盆大口的刀齒魚。那魚顯然對眼前的人也很有興趣,張大了嘴,從口中吐出一股墨綠得發黑的氣體,兩隻鼓鼓的眼睛閃著嗜血的光芒。


    看著刀齒魚的兇相,墨軒絲毫不慌,隻一眨眼的功夫,嫩綠的藤蔓已經抵上了刀齒魚口中噴出的墨綠色的毒霧。那毒霧原本正在迅速的擴散,可是被墨軒的藤蔓一觸,卻像是被吸收了一般急速變淡。與此同時,墨軒手上的藤蔓並沒有停止,反而加速前行。刀齒魚顯然不會甘心就此被製伏,肥大的身軀猛抖了一下,全身一瞬間變成了墨綠色。


    “老套路,”墨軒抖抖手上的藤蔓,一副無所謂的神情,“你們就不能來點新鮮的!”


    話音未落,蔓藤上的綠葉“噗”的一聲刺入了刀齒魚的腦門。


    原本還猙獰恐怖的刀齒魚突地就沒了動靜,剛才他高高躍起,此時正好向下落了下來。墨軒心裏高興,右手此時已經抽出一個細網,伸手一兜,肉墩墩的刀齒魚便成了囊中之物。


    墨軒從包裹裏翻出一副手套,戴在一隻手上。另一手輕舒藤蔓,那綠葉便已經將刀齒和毒囊割下。刀齒用布包好,毒囊都放進了一個袋子裏,很快就一切收拾停當。


    這一係列的事情發生的很快,烈熊等人都有些愣神,便是集市裏賣魚的小夥子,隻怕也沒這麽快的速度。


    烈熊和林度還沒有反應過來,墨軒卻已經開始和他們討價還價了。


    “烈公子,”因為烈熊總是在反複強調自己是烈寨的二公子,於是索性大家都叫他烈公子,省的他總是強調了,“你不是想知道破關的秘訣嗎?”


    這話問的突然,不僅是烈熊和林度,就連鐵匠都是一愣。雲風、烈熊和林度一直對自己的目的避而不談,不過鐵匠和墨軒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跟蹤了,對他們的想法自然也知道個大概。


    看著他們愣神,墨軒心中暗笑,嘴上卻淩厲得很:“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麽不敢承認的。”


    烈熊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明人不說暗話。都知道你這小鬼破關蹊蹺,所以這一次就是想來瞧個究竟。”


    墨軒也不管烈熊如何說法,自顧自說道:“我師父是煉器的大高手,想必你們也都知道的。我破關自然是依靠師父煉製的特殊靈器,不過這靈器用過一次以後便靈性盡失,必須要重新煉製。”墨軒指著手中被他分解完的刀齒魚道:“這可是破關法寶的重要材料,別怪我沒告訴你,這個就送給你吧。毒囊都被我切掉了,其它的我也用不上,不用客氣啊。”說著甩手就扔給了烈熊。


    烈熊被墨軒的這句話說的不知所以,這就是破關材料了,來的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一些!就是幾個帶毒的刀齒,太兒戲了吧。但是手下毫不馬虎,接過了刀齒魚,可是這東西往哪裏放好?


    墨軒看出了烈熊的猶豫,心裏暗想:“是不是還要加把火?”


    於是一臉凝重地說道:“可別覺得很容易,這隻是開頭,總共需要一百零八種材料,這還是比較容易得到的。當年師父為了我費盡心血收集了很長時間,還拆解了一件祖傳的靈器,這才湊夠了所有材料。可別弄丟了,拿你那個袍子兜一下就好了。”墨軒一副好心的樣子,表情非常認真嚴肅。


    鐵匠翻了個白眼不去看墨軒,心中就納悶了,這孩子,怎麽從小就這麽多歪門邪道,到底是像了誰。他父親風度翩翩氣度非凡,他母親溫柔可人,真不知道他那一肚子的壞水是從那裏學來的,一想到整人,渾身的勁頭。


    墨軒看著鐵匠的白眼縮了縮脖子,眼珠一轉,一副後悔衝動的表情:“算了算了,煉這個東西也不容易,收集齊材料更是艱難,隻有這一樣也沒啥用的。”


    原本烈熊還在猶豫,看著鐵匠生氣,而墨軒後悔的表情,哪裏還會猶豫,麻利的脫下身上的披風,把刀齒魚包在了裏麵。還好這時候包裹小,不用像墨軒一樣抱在身前,直接搭在肩上就可以了。


    而墨軒一副人畜無害,善良幼稚的樣子,心中得意:“讓你笑話我的包袱裝迷藥,這次我讓你的包袱裝滿破爛兒,哼!”


    “轟”又是一陣聲響,和剛才一樣。這次還沒等刀齒魚完全露出水麵,幾個人就已經反應了過來。


    林度寶劍出鞘,沒有一點花哨的動作,劍尖直刺向刀齒魚的頭頂,正是墨軒適才蔓藤攻擊刀齒魚的致命部位。墨軒的方才用了多大力量,林度估計得很清楚,這一劍刺出,力道不輕不重,劍勢似緩實急。可是讓沒有想到劍尖抵觸在刀齒魚頭頂時,竟然好似刺在了一塊堅韌無比的牛皮上,再難挺進分毫。這時,刀齒魚猛然張開了血盆大口,墨綠色的毒氣迅速向前湧去,直奔林度襲來。林度一驚,急忙迴劍,運起全身氣勁便欲再次刺出。


    正在此時,隻看見一道綠光閃動,正是墨軒的藤蔓。張揚的墨綠毒氣一接觸到這藤蔓就迅速的淡化。刀齒魚的身體又膨脹了起來。


    墨軒大喝:“攻他頂額!”


    林度聽到墨軒的話毫無猶豫,劍尖一振,便把力量透發到極致。同樣的部位,此刻卻好像軟弱無比,一劍之下幾乎貫提而入。劍身微微傾斜,刀齒魚的屍體順著劍刃滑落下去。


    林度心驚,這螯穀果然不一般,如果沒有經驗,連這麽一隻小小的毒魚都對付不了。也不知道穀中還有多少讓人驚訝的事情等著自己。


    鐵匠知道,林度起先那一劍著實是輕敵了,於是沉聲道:“不要小看這些刀齒魚,敢跳出水麵攻擊人的,都是已經破關的靈獸。刀齒魚全身堅韌滑膩,隻有頂額處是弱點。不過他們會用元氣護住命門,普通的攻擊還是奈何不了他們的。林總管雖然劍術超群,但是至少也要用八分力道才能破開刀齒魚的靈氣防護。”


    林度點點頭,這螯穀的確是危險重重,必須要加倍小心謹慎才行。


    墨軒依舊利索的處理了刀齒魚,順手就把剩下的部分扔給了烈熊。


    嘴裏還不忘記抱怨:“這刀齒魚可是珍貴啊,我隻給你兩條啊,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而且還語重心長的說著:“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也不能幫你太多,不然你自己什麽都學不會不是?”


    他這裏一邊說著,鐵匠那裏就一邊翻白眼?墨軒就是看著烈熊不順眼了,作弄他一下,也就偏偏烈熊被這小鬼盯上了弱點,擺弄的像模像樣。


    當然,烈熊也不是一個任人擺布的人,心裏知道不能全信這個小鬼。可是看他說的樣子,多半是真假參半,此時應該是戲弄的成分占了上風,不過卻也不去揭穿。他伸手接過了第二條魚,但是眼睛卻盯在了墨軒留下的刀齒和毒囊上麵。


    墨軒看著新的得來的材料很是高興,忽然感覺有一束目光緊緊的鎖定著自己,抬頭一看,烈熊那一雙大眼睛正疑惑的盯著他剛得來的材料。


    小鬼心念一動,說道:“這些是我煉製迷……啊……藥物用的,跟破關的法寶可沒有什麽關係。不過嘛,如果你實在信不過,分你一半也可以。”墨軒說著,把新得的刀齒和裝著毒囊的袋子伸手遞向烈熊。


    烈熊不由老臉一紅,想到墨軒差點用迷藥製住林度,心裏已然相信了大半,說道:“煉藥的東西我不懂,還是你自己收好吧。”


    墨軒見到自己的寶貝材料保住了,一下子高興起來,在烈熊狐疑的目光下,輕輕哼起了小曲。


    同筏的雲風一臉無奈,就連林度也看出來了,這小鬼就是一副惡作劇的樣子。不過烈熊卻仍然是大大咧咧毫無所覺的樣子,一手提著包裹,一手操動竹篙。


    兩個小竹筏順著湍急的水流繼續前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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