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出英雄,苦的確是民眾。屹立在西北的燕國,在這戰亂紛飛的時代除了麵臨同胞的蠶食,還不得不麵對外族蠻夷的入侵。燕人善戰,但內亂卻腐朽了這個國家。公元前314年,齊國趁燕內亂剛平不久,派大將匡章北上伐燕,戰火四射,屍骨片野。


    齊軍殺入都城薊時,不過五十來天。這日,薊城迎來的是永遠抹不去的傷害,齊軍入城後殺了燕王和相邦接著便把屠刀對向了平民。燕國的護城牆上,依舊殘餘著攻城時的煙火,長長的牆垛上掛滿了殘缺不全的屍體,唯一還醒目的便是一習白袍的長桑道人和他那肩上的“小雀”小七。此時,氣氛是壓抑的,城牆下麵是廝殺的人群,牆上卻安靜的詭異。小七瞪著一對眼睛喃喃的歎道:“這便是戰爭啊……”長桑道人也歎了口氣歎道:“是啊,這便是戰爭,沒有了仙佛妖魔的戰爭,除了手中的冷鐵和一身的武藝,隻能硬拚的戰爭。比起當年的戰爭這些人是幸運與不幸的。幸運,是因為他們遠離了眾神終於有了機會為自己的生命而戰,不在是仙家道術下的犧牲品。不幸的是,他們的戰鬥更加血腥,更加暴力,而最可悲的卻是他們之中的人甚至連為何戰鬥都無從所知。”


    肩上的小鳥聽的似懂非懂,問道:“師傅既是修道中人,為何看著這麽多無辜百姓死於非命而不救他們呢?仙家不是應該以慈悲為懷麽?”長桑道人望向城牆下到處奔走的人歎道:“昔日道祖移天之時,讓大老爺善後,留下四禦負責監督天下修道之人,並揚言天下修道者私入紅塵逆亂曆史者皆可殺之。你師傅乃是四禦中西方無極天的座。自更應該以身作則!”言罷複又歎道:“天地不仁,你現在所經曆的太少了。這天下總有一統的一天,而此時的廝殺卻是為了將來的太平。為師不過隻是一介方外之人,能救的了一城人卻救不了天下人。倘若救了這城卻負了天下怕是為師也當不起這責任,於取舍之道徒弟你還要多學啊。”


    小七不解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未來之事,莫不是師傅的道行以達通天徹地之能?”長桑道人未答話,隻是笑了笑搖了搖頭。正在此時,城下飛來一隻箭直取長桑道人頭顱,滄桑道人左手捏訣,道了聲“哆”震飛了箭羽。這時城牆下圍了不少人,當中走來一匹黑馬,黑馬上一將軍打扮的人手捏長弓對著長桑道人說道:“城上的道人,你一介方外之人,來著破城究竟是何目的。”長桑道人皺了皺眉彎腰迴禮道:“貧道並無惡意,隻是將軍攻城怕殃及於我,是以才躲在這牆上觀望。”那將軍冷哼了一聲,對著長桑道:“道長莫不是看我章子好欺負匡我不成,凡人躲避戰亂都是早早遠離是非之地,哪有你這般不避不讓的在城上觀望,莫不是哪國的探子?”那時,各國戰亂總有些探子來迴於各地,是以這齊軍大將才有此一問。長桑道人迴到:“將軍此話卻差了,倘若不信自殺了我便是。”那匡章將軍聽吧,眼睛睨了長桑道人一眼高聲命令道:“弓手搭箭射了這人,切記不得殺了他肩上的異鳥。”牆上的小七聽了直翻白眼,感情說了這麽多就是為他呀。


    長桑道人也不多說,衣袖一甩手上便多了一杆金龍盤旋的拐杖,隻見這仗一丈有餘,金龍盤繞全身,龍頭上揚含著一顆金珠,瑞氣氤氳端是一件仙家至寶。長桑道人口念道訣,龍頭仿佛活了一般噴出了金珠,一刹那金光漫天,城下的眾人被金光直刺得滿地打滾一時間人仰馬翻。直聽見那章子將軍大喊,不可亂了陣腳,言語間還有刀起的聲音想來是砍了幾個人。長桑道人看了小七一樣,歎道:“亂節突生,還是早點完事離開好一點。”小七翻了翻白眼迴到:“還不是你哪裏不站非要站牆上惹得禍,君子不立危牆你懂不懂。”長桑道人賞了個爆栗笑罵道:“要你這徒弟在這呱懆為師。”言罷,起身淩空飛向這亂城中的一座破房,漫天金光中,城下眾人隻見得一襲白衣淩空而去哪還不知道碰見了硬樁,忙跪地求饒。一時滿城直唿“天人救我”的聲音比比皆是。


    薊城一破房之中,滿地都是屍體橫臥在地。小七有些犯惡心的問道:“師傅你別告訴我你要讓我用這些屍體來重塑肉身啊?”長桑道人笑道:“就你還重塑肉身呢,師傅可沒太乙上人的妙法和碧蓮,你也沒有三太子那般好命。為師不過隻是借屍還魂讓你擺脫天火焚身的厄運罷了。”小七無奈的扇了扇翅膀,歎道:“那你好歹給我找具好點的屍體,這滿地不是老頭就是女子我寧願被燒死也不要找這樣的身體。”長桑道人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孩子總是這般任性,這屍體找起來也頗不容易。除了性狀相近,還得乃是巳時出生命合九九之數。為師找尋這麽多年,許了不少好處與別人才得了這坊間有一人將死於戰亂,合該為你借屍。”


    婦孺老丁吧。這九九之數的屍體,應該在裏間的。”言罷,走進房子裏間果然看見一具孩童屍體躺在床上,滿眼驚恐小腹血還在緩緩而流,想來才死不久。長桑道人走上前,扶起這孩童,從芥子空間取了一粒小丹,緩緩在孩童傷處摸了摸,傷口便落了痂止了血。隨即長桑又在孩童天靈,神道,湧泉三處各貼金符一張,並以銀針定位。然後,拿出一鼎和兩粒藥丸出來,對身邊的“小雀”說道:“昔日你母親將你托付於我時,給了我兩粒金丹,一粒名為還魂丹一粒名為離魂丹,即便在仙界都是眾仙搶奪的寶貝。這還魂丹隻要三魂七魄在,即便以死多時也能迴天。而這離魂丹卻恰恰相反,專奪人三魂七魄,到時候你服下離魂丹我在以藥王鼎收你魂魄,在喂給這屍體還魂丹,你便可趁此機會入得體內從此轉身為人了。”


    小七點了點頭,問道:“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師傅?”長桑道人說道:“我在這房裏布下禁止便可開始。”言罷手捏道訣,一時房內瑞氣氤氳……良久,長桑道人才把小七拿在手中把離魂丹喂進小鳳凰的嘴中,開始了移魂*。這個過程說的輕巧,但步步都充滿了殺機。無論是外人稍有打擾,還是這施術過程中稍有差池都會讓“小雀”小七落的魂飛破滅的下場,而長桑也必將落得個法術反噬,道行銳減的下場。但凡逆天改命,總是充滿著艱險,即便是仙家靈藥,也不過是多了幾層把握而已,最後的結果依舊難以斷定。


    大約一注香的時間,長桑君收了手式,長噓了口氣。移魂*終是成功了,自家徒弟的性命算是保住了。想起當年自己還是炎帝身邊一介默默無聞的童子,到天南火山鳳母托孤,在到今日助這徒弟變的凡身往事真是曆曆在目啊。小七此時已經醒來,好奇的打量著自己新的身體,頗有些不習慣。長桑道人看了看他,說道:“這身體熟悉幾天就行了,不過你確得重頭修行了。”之間突然蒙了一層霜,空氣極冷了下來。長桑扶起他“咦”了一聲便抓起他的手運氣查看,不多時便舒了口氣對他到:“因禍得福,你小崽子本來沒脫身凡人的時候寒氣要你的命,脫身成*人後不但斷了根還讓三魂七魄有了這寒氣的特性變作了你的本能,現在一切都要重頭來無論是你為人的一些習慣,還是這天生的寒氣你都無法駕馭,唯有多多練習才行。”小七聽罷高興不已,說道:“我還以為是舊患呢,嚇我一跳。”長桑說道:“我們出來多日,也該迴藥王穀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帶你這頑皮小子先離開這裏在說。”言罷,默念口訣,那薊城上空的金珠便飛了迴來重又落到了拐杖的龍頭口中,長桑帶著小七直衝衝飛向空中遠遠遁去。


    金珠消失良久,眾人才捂著眼睛緩緩戰起來,匡章身邊有人問道:“將軍,這可如何是好。”匡章沉吟了半響,歎道:“本來是想捉了那道人身邊的異鳥獻給大王,沒想到這道人卻是仙家妙人,此次大王要知得罪了他,必然要殺了你我也求心安。”傍邊的人焦急的問道:“那可如何是好?”匡章冷冷的答道:“屠了這城中的百姓,殺了大王派來隨行的親信,傳令下去要想活命今日的事,全部不許提。”旁邊的人點了點頭轉身執行將軍的吩咐,而這薊城,匡章心裏想到:“誰在乎這些人的死活,我隻要這天下皆是齊國的土地便可了,過程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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