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車窗破碎,跑車內的司機明顯受到巨大驚嚇。車頭左右搖擺不定。好一陣才在前方刹住車。


    “媽的!”


    那名飆車族探出頭來,氣勢洶洶地瞪了楚河一眼。左手壓了壓耳中的耳麥,吼道:“那小子砸我的車。”


    楚河眼見前方三輛開了遠燈的跑車裹挾彪悍氣焰而來,大有將他撞成粉碎的架勢。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彈指扔了煙屁股,點火推檔迎了上去。


    當兵前。楚河偶爾也會橫行無阻地玩玩飆車,當然是慶餘的車。他連零花也被姑姑嚴苛地把持著。別說飆車,連油都加不起。但他的技術相當出眾。不止撞飛了號稱三環一哥的秦天寶。偶跟那些地下車手玩比賽,也是贏多輸少。談不上多大名氣,但在見識過他飆車的人眼裏,楚河跑起來是十足的瘋子。


    現代各項性能均算普通,在正常人眼裏是不應該也不具備飆車能力的。但楚河不是正常人。他是槍林彈雨渾不怕的變態。縱使飆到兩百碼,在車盤不穩可能翻車的情況下他也敢跳車逃生。並有把握頂多擦破點皮。所以和正常人比起來,他玩飆車的存活率要高許多。


    當一件鬥氣鬥氣的競技賽摒除了要人命的風險之後,誰都敢喪心病狂。


    砰!


    楚河猛打方向盤,將一輛正玩漂移繞彎的跑車撞飛。那跑車與護欄摩擦了數十米方才停下來。護欄斷裂,跑車亦支離破碎。濃煙四起。


    司機不堪重負從車裏鑽出來。眼見剩下的三台車唿嘯遠去。跺腳大罵:“變態!”


    現代性能實在不行,楚河幾次高速繞彎均有種後盤不穩,好似有連人帶車飛出去的感覺。但眼前那兩輛跑車眼見一名同伴被撞飛,亦是神情謹慎,不敢有絲毫大意。


    若讓專業車手瞅見眼前這一幕,勢必會對現代內的司機大感興趣。畢竟,不是隨便一隻阿貓阿狗都敢拿現代跟跑車拚的。


    速度已提到一百八,基本到了極限,再快楚河沒把握在轉彎時不翻車。何況他既然跑了,那就是準備贏。若隻是保命,他也犯不著毀了這輛現代。


    嘶嘶——


    與前方跑車並肩而行,楚河猛一打方向盤。頓時將對方擠到路邊,一陣劇烈顛簸之後,那跑車竟是當街翻車,在地麵摩擦出劇烈的火光。而反觀楚河的現代,車門也被撞得搖搖欲墜,隨時可能脫落。


    嗚嗚嗚——


    飆車現象被交警發現,響了警笛追上去。嚴厲警告飆車族熄火下車。


    不過最後一名飆車族自是要跟楚河鬥到底,又哪會理會交警的警告。楚河更是無懼。當兵前年少無知他就敢頂風飆車,如今雖說心性沉穩踏實,卻也不是怕事之輩。猛踩油門,與那跑車癡纏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也虧得這條道鮮少有行人,又因夜已深,連車輛也並不多。所以飆起來才能無所顧慮。可縱使如此,幾輛被跑車翻飛嚇壞的轎車還是靠邊停了下來。拿手機拍照的滿臉興奮,跳腳大罵的火冒三丈。


    跑直路純靠車的性能。再好的車手開著奇瑞怕也拍馬趕不上跑法拉利的菜鳥新手。彎道多的就要技術得多。可像楚河開現代,飆車族開跑車,隻要對方技術不是太差。贏麵其實不大。但眼前既不是跑直路也不是跑彎道。也許在那飆車族看來這本來是一場隨時會發生車禍的飆車。可也沒料到楚河上來就撞翻兩輛。這間接給最後一名司機陡增了心理壓力。跑起來束手束腳,不敢太狠。


    不過二十公裏的路程,楚河已與最後那輛跑車勢如水火。不過他的現代早已支離破碎,連保險杠都掉了,車門也是一鬆一緊,隨時可能飛掉。對方的跑車卻還完好無損,隻要那司機狠一點,沒準就能把楚河一口氣幹掉。


    隻是可惜的是,那司機想撞楚河,能把他撞得一年半載下不了床尤佳。但他不敢拿自己的小命作為賭注。故而下起手來頗為拘謹放不開。反觀楚河則不然,他神色冷漠。在抓住一次絕佳的轉彎機會時,猛地一踩油門,狠狠貼了上去。


    嘶嘶嘶嘶——


    激烈的火花自車身綻放,楚河車頭一偏,便是將那高速行駛的轎車撞在路障上,淩空飛了出去。


    砰!


    跑車轟然落地,發出劇烈的聲響。


    路邊圍觀者目瞪口呆地盯著車禍現場,均是覺得渾身不寒而栗。忍不住偷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竟覺得雙腿發軟。


    而當那名跑車司機艱難地爬出來時,竟已是頭破血流,一步三晃。


    楚河冷漠地掃一眼那不甘憤怒的司機,點了一支煙,揚長而去。


    飆車?不敢拚命就別出來丟人現眼。


    ……


    徐微雨心情頗為低落地迴到家,洗了澡也沒胃口吃母親做好的宵夜。裹著睡裙迴房準備明日的課堂講義。


    十一點。


    雙眼略微發酸地徐微雨摘下眼鏡,打算瀏覽一會新聞便休息。


    她從小不愛看娛樂八卦,關注的焦點也多是時事新聞與國際新聞。先是走馬觀花掃一眼近期國際上還算勁爆的新聞。吃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梨,正要關電腦睡覺時,角落彈出的本地新聞吸引了她的視線。


    標題是北環道火爆飆車。


    徐微雨住在北環道附近,便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進去。


    新聞內容言簡意賅,一輛現代與三輛性能極佳的跑車進行公路飆車,以一敵三將那三輛跑車盡數撞毀。隨後揚長而去,深藏功與名。


    很明顯,發新聞的哥們是個絡宅男,詞匯用得相當生動有趣。卻是令精神疲憊的徐微雨精神一振。


    之前挑釁楚河的跑車便是三輛。楚河的座駕更是現代——


    徐微雨往下拖動,試圖從圖片中尋找佐證。


    果不其然,被撞得支離破碎的車輛正是那幾輛極為囂張的跑車。雖說被撞得沒了原型,卻也無法逃脫徐微雨的敏銳視線。隻是——這些車是被楚河撞的嗎?


    他之前表現得如此懦弱低調,連口頭反擊的勇氣都沒有,為何會在自己下車後奮勇撞車呢?


    徐微雨怔怔地坐在電腦前,竟是神情恍惚。


    不知過了多久,徐微雨那淋浴後白裏透紅的雪白臉龐上浮現一抹淺淺的笑意。暗責自己不識好歹,竟將楚河的好心當做膽小懦弱。


    以這三輛跑車的摧毀程度,不難想象楚河的現代估摸著也報銷了。而如此嚴重的撞擊,若徐微雨真在車上,又可否擋得住急速飆車與劇烈撞車帶來的身心挑戰呢?


    平日裏在市區開車從未超出六十碼的徐微雨對自己可接受的車速能力進行了公平的評價:心髒吃不消。


    每個人都會在某種程度上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可連她自己都認為無法接受急速的飆車。楚河又如何敢載著她飆車呢?


    心中微微泛起一抹莫名的情緒,徐微雨竟並未因楚河那明顯隻有差生才做得出的飆車行為感到憤怒。相反,心中竟有些淡淡的喜悅。


    “媽——”


    徐微雨鑽出房間,抱住退休後每日看電視至深夜的母親:“肚子餓啦!”


    “死孩子。”慈愛的母親在女人挺翹飽滿的臀部上拍了拍。“就會折騰老媽。”


    徐微雨像個小女孩般眉開眼笑,撒嬌道:“老媽最好了。”


    ……


    就近找了間修車廠將現代扔進去,楚河嘴角銜著煙,掏出電話行走在清冷的馬路上。


    “喂。”


    話筒那邊傳來木子意外的聲音。


    “睡了?”楚河笑道。


    “沒呢。”木子說道。“和悲風在下棋,打算一會弄個火鍋。少爺要不要過來?”


    “算了。不想打擾你們搞基。“楚河微笑道。“幫我做件事。”


    “說。”木子簡略迴答。


    “你覺得有人請了飆車黨開車撞我,我應該怎麽報複?”楚河噴出一口濃煙,打趣道。


    話筒那邊沉默了一陣,道:“誰?”


    語氣變得極為冰冷。透著一股連話筒這邊的楚河也能聞到的殺意。


    沒等楚河迴答,木子又補充了一句:“殺了。”


    “那倒犯不著。咱也不是動不動就殺人全家的狂魔。”楚河微笑道。“打一頓吧。”


    楚河續了一支煙,補充道:“打斷一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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