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兄,我們真要繼續與呂太尉為敵?”江東,秣陵,送走曹操使者的魯肅迴來,看著正在勘察地圖的周瑜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子敬覺得不能打?”周瑜反問道。


    “若蜀地不在他手中,或許還可爭上一爭,關中軍固然強悍,但江東、益州都有天險,不是那般容易能夠攻入,然而如今蜀地早已歸了太尉,袁紹覆滅,曹操如今看來也是敗局已定。”說到這裏,魯肅歎了口氣,他也不想說這些喪氣話,但呂布攻下曹操後,天下諸侯就隻剩孫權和劉琮了。


    怎麽打?


    “呂布雖強,卻也並非真的無人可敵,至少這江麵之上,北人不善舟楫,縱然步戰無敵,然隻要不能渡江,卻也奈何我等不得。”周瑜立在江邊,許久方才歎道:“我知子敬如此問是何意,但你可知主公當初為何能在那般紛亂局勢下坐穩江東?”


    魯肅聞言沉默了,當初孫策在新野被殺,江東大亂,袁術想要趁機接管江東,當時除了因為孫策、太史慈等大將相護,同樣也有孫權向江東世家妥協的原因在裏麵。


    或者江東士族的支持才是孫權能站穩腳跟的關鍵因素。


    雖然都是孫家的江東,但孫策時期的江東和如今的江東是兩個體係,孫策對江東有著極強的自主權,但孫權沒有,某種程度上來說,孫權隻是江東世家推出來的代言人,在他立穩江東的時候,也代表著他代表的不再是孫家而是整個江東士族的利益。


    你問孫權要不要投降,不如問問江東士族的態度。


    另外周瑜也不想投降,畢竟孫家兩代君主可說都是死在呂布手中,於公於私,雙方都沒有和解的可能。


    “唉~”良久,魯肅歎了口氣道:“然就算能擋住,江東也不過偏安一隅。”


    周瑜聞言笑了,其實從孫策死的那一刻,江東便沒有入主中原的可能了,孫權守成或可,然要他進取卻不足,在武略之上,孫權與孫策根本不是一個層次。


    “世間萬物陰極陽生,陽極陰生,不必焦急,那呂布已是年過五旬,我觀其長子雖有才幹,然卻遠不及呂布,隻要他不能渡江,待他死後,其勢終會衰頹,我等於此休養生息,總有出江東之日。”周瑜笑道。


    “那曹操……”魯肅突然看向周瑜,周瑜的態度很明顯,是準備劃江而治,那與曹操的結盟該如何辦?


    “能救則救,若不能救,可接引北岸百姓渡江。”周瑜笑道,江東可是真正的地廣人稀,正需要這些人口,至於曹操能救的話肯定是要救的,畢竟多一個人分擔壓力總好過江東獨力去麵對,但若救不了,也隻能抱歉了,眼下對於江東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在這場浩劫中保全自身。


    非是不知唇亡齒寒,隻是江北的戰事讓人看不到希望。


    “走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周瑜看著遠處船帆消失在視線中,暗歎一聲,對著魯肅笑道,當下兩人並肩迴往城中,為這場戰爭做最後的準備。


    呂布與曹操的戰火雖然停了,但青州這邊的戰事卻已經進入了尾聲。


    最後的城池也已經在關中軍的炮火下被攻克,袁譚帶著袁尚、田豐等人退守在原山一帶與關中軍周旋,實際上,此時的袁譚更像一支山賊。


    昔日……其實也就在一年前,冀州軍帶甲二十萬,便是這青州,也有七萬可戰之兵,然而僅僅一年,冀州被打沒了,父親死了,二十萬冀州軍死的死降的降,冀州全境淪陷,幽州也被攻占,二弟也死了。


    自己經營多年的青州也沒能支撐多久便被全境攻陷,自己隻能帶著殘部躲在山裏,就這,還是田豐提前做的準備,將大量糧食藏入山中,否則他連這幾千人都養不起。


    “兄長!”袁尚快步進來,拿著一份竹簡道:“曹公來信。”


    袁譚連忙接過竹簡,他現在唯一的指望就剩下曹操了,昔日明爭暗鬥,但如今卻隻能相互依靠了。:筆瞇樓


    然而曹操的信中並沒有反攻的意思,反而是讓他們退往琅琊,曹操願意割讓琅琊於他們棲身。


    “嘭~”袁譚有些惱怒的將竹簡摔在地上,他現在要的是一塊棲身之地麽?


    袁尚默默地撿起竹簡,看過之後苦笑道:“兄長,我在外麵打聽過了,兗州、豫州全境被攻破,曹公如今也隻能退守徐州,自顧不暇了。”


    袁譚想到關中軍的火神砲威力,無力的坐下來,雙手抱頭道:“難道我等便隻能在這山中當一輩子的山賊草寇?”


    袁尚搖了搖頭,他也很迷茫,如今軍中糧草倒是充足,但將士士氣低落,而且繼續這麽下去,隻能是坐吃山空。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就算他們想要答應曹操,退往琅琊,在青州全境淪陷,他們困守山中的情況下,想要去琅琊也是一個奢望。


    困守山中,還能借山勢限製對方兵器的威力,但若踏出去,麵對的便是敵軍的迎頭痛擊,再在山中待上幾年,他們這昔日的名門望族,最好的結果就是成為盤踞這一帶的山賊草寇了。


    “轟轟轟轟~”


    就在兄弟二人相顧無言,對未來茫然無措之際,外麵突然響起一連串的爆炸聲,袁譚和袁尚連忙起身,提劍而出,來到寨中卻發現並沒有想象中的賊軍攻山。


    招來哨探詢問才知道隻是敵軍在山下往山上放了幾砲,並無攻山之意。


    袁譚鬆了口氣,看來隻是虛驚一場。


    穀</span>然而袁尚卻鬆不下來,拉了拉袁譚的衣袖,指了指四周,看著那些驚惶無措,半天都穩定不下來的將士,兄弟二人沉默了。


    寨中這些將士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少有異動便雞飛狗跳,就這樣的軍隊,怎麽打仗?


    最終兩人也隻能無奈迴營休息,這問題,他們解決不了,現在發糧發錢都無法解決實際問題,將士們對關中軍的畏懼已經刻入了骨子裏。


    真到了人家攻上來的那一天,可能直接就不攻自破了。


    想著這個結果,兄弟二人都有些絕望。


    袁尚告別了袁譚,來到田豐這裏問計:“先生,如今之計,我等該當如何?”


    田豐比之數月前蒼老了許多,整個人看上去好像在短短數月之間老了十歲一般,頭上已經找不到一絲黑發,麵上也盡是疲憊之色,唯獨兩隻眼睛還有些神采。


    聞言看了看袁尚,幹癟的嘴唇顫了顫,最終歎了口氣道:“公子可能接受自此隱姓埋名,拋開袁氏一族榮耀,做個尋常人?”


    袁尚看著田豐沉默了,沉默其實就是最好的迴答。


    他接受不了,哪怕是如今這種生活對於自小錦衣玉食的袁尚來說都已經是一種煎熬,他可以戰死,但要讓他接受平庸他做不到。


    “那便做好最壞的打算吧。”田豐說完,對著袁尚下拜道:“老朽無能,愧對主公!”


    “先生莫要如此!”袁尚連忙扶住田豐,歎息一聲道:“如今這局勢,誰也沒能想到,此事不怪先生,要怪也隻能怪天命如此了。”


    最不可能成事的一路諸侯,卻是最終成事的那個,這結果誰能想到?又能怪得誰來?


    看著田豐如今垂垂老朽的樣子,袁尚心中也有些酸澀,不忍再來麻煩這位為袁家操勞半生的老人,安慰道:“先生且好好修養,事已至此,我等該做的也都做了,最終結果如何,聽天由命便是。”


    說完,袁尚告辭離開,一副輕鬆的模樣,直到關上了房門,整個人才顯得低沉起來,一向足智多謀且敢直言的田豐這樣說了,其他人那裏便沒必要去了。


    聽天由命吧~


    至少這樣,能輕鬆一些。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關中軍都會在山下放幾砲,讓青州軍緊張不已,直到第五天,砲聲沒來,關中軍的使者到了。


    “徐庶?”袁譚聽著這個名字,皺眉道:“便是華雄身邊那軍師?”


    “正是。”


    “他來做甚?”


    “多半是勸降的。”袁尚歎道。


    “勸降?”袁譚冷笑一聲,但下一刻,他卻怔住了,想象中的義憤填膺沒有出現,帳下眾人保持著沉默。


    “諸位以為如何?”袁譚看向眾人道。


    “在下以為……見見也無妨,聽他如何說。”郭圖猶豫了一下道。


    天下大局其實已經定了,還真指望曹操憑著一個徐州能擋住呂布的腳步?若真有這本事也不會丟了兗豫二州了。


    袁譚有些發怔,看向辛評。


    “公子若是不願,在下命人將其轟走便是。”辛評歎了口氣道。


    隻是轟出去,殺卻是不敢的。


    “罷了!”袁譚見此,歎息一聲道:“那便見一見吧。”


    “公子英明!”眾人答應一聲,袁尚起身出去將徐庶迎入營中。


    看著這位與自己鬥了半載的後輩,田豐帶著幾分欣賞,關中軍能大破青州,固然有火神砲、雷神弩等武器的緣故,但很多時候,田豐的計策都是被徐庶給破解,否則不可能敗的這麽快,這麽徹底,後生可畏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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