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裏他們像往常一樣趕路日暮時分到了一處名喚吉南鎮的地方落腳過夜。(..tw好看的小說)


    “芫清你看今晚咱們住哪家客棧?”下了馬車蘿卜邊揉著坐得酸疼的肩膀邊問木芫清道。經過一路上的相處他對木芫清的辦事能力已經是相當的信任幾乎已經到了依賴的地步吃穿住行一舉一動都要先問問木芫清。


    “這地方看著人煙有些稀少可千萬別是什麽三不管的偏僻之地。”木芫清看了看冷冷清清的街上頗有些擔憂地說道。此時天還沒全黑可是大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跟往日路上那些大鎮上人們熙熙攘攘街上車水馬龍到了晚間萬家燈火的繁榮景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抬頭看看天色已經有些蒙蒙暗了看來是萬趕不及到下一個城鎮落腳了。木芫清無奈地歎了口氣對蘿卜說道:“咱們先轉一轉吧看哪家客棧人多些就去哪家客棧今晚睡覺都機靈些出門在外不為別的就圖個平安。”


    “你也忒小心了不就一晚上而已麽能出什麽事?”蘿卜不以為然地笑笑還是老老實實跟在木芫清後頭察看比較幾家客棧的情況。


    “蘿卜你不知道有些三不管的地界上就有那黑心的歹人開著黑店招攬生意白天看上去老板和藹夥計熱情是家正經客棧到了晚上客人睡熟以後老板跟夥計就搖身一變成了江洋大盜不管你有錢沒錢一律先砍翻了再說。包裹行李占為己有。身體就剁碎了做成*人肉包子白天賣給過路打尖的客人吃實是一本萬利的生財好路子呀。”木芫清嘴上給蘿卜解釋著。腦子裏聯想到水滸裏開黑店的孫二娘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忙在暗地裏求佛祖保佑千萬別讓她運氣那麽差真的遇到一家黑店哪。


    “不不會吧芫清你在嚇唬我對不對?”蘿卜也聽得臉變了色。猶自不肯相信地試探道。


    “總之小心使得萬年船。當心點總沒有錯。”


    小鎮不大說話間已經將僅有地三家店看遍了。


    許是小鎮交通不夠便利來往行人不怎麽多。那三家店的小二見難得來了生意上門忙都打迭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個賽一個地熱情招唿著。…


    這個喊道:“客官裏麵請哪。您別看咱家這地方小這可是百年老字號地店了各大城鎮都有分號最是讓人放心的了。話說這出門在外。不就圖個放心麽。”


    那個隻嚷道:“來來來客官您隻管放心進來。客官您這麽熱地天趕路一定餓壞累壞了吧。灶上現成的熱乎飯菜。您要不待見現炒也使得。房裏有備好的熱水燙燙腳去去乏。趕明兒一口氣再趕十萬八千裏也不覺得累了。”


    第三個卻另辟蹊徑。口中唱著喏道:“嘿。老客又來了?咱就知道老客您就認準了咱家的店這不轉迴頭又往咱家店來了。不瞞您說咱這家店是縣上太爺和鎮上的劉員外合開地有官家作保能出什麽事?最是放心實惠的了。”


    他這麽一嚷不要緊倒把單純的蘿卜給喊蒙了拽著木芫清胳膊隻叫不好:“芫清芫清不好了咱們迷路了趕了幾天路又走迴去了。你聽這店小二說的敢情咱們幾天前住過這裏。”


    “別這麽一驚一乍的。”木芫清掙脫了蘿卜的“綁架”不以為然地解釋道“你別聽他的吆喝他也就是嘴上喊得熟絡親熱而已其實誰住沒住過店他能記住?你看吧但凡是個人從他店門口經過他便會喊人家做老客。(..tw)這叫作經營策略懂不懂。”


    “那那我們住哪家店?”蘿卜鬆了手不好意思地問道。


    “三家店看起來都差不多。要不就這一家吧。”木芫清指了指第三家店說道“這家店是不是縣太爺開的我不知道不過我剛看他家的價目表上標地房價比另外兩家的都要高一些。我想黑店招攬客人的目地不在於掙個過夜費而在於客人的包裹行李和那一身地肉所以價錢應該不會定地太高。這家店的老板既然把價錢定地這麽高想必是正正經經掙房錢的生意人。”


    見他二人進店店小二越的熱情了臉笑得跟朵菊花似的一個勁地招唿道:“看吧我就說兩位老客念交情這迴來了咱這吉南鎮還是一準地關照咱家的生意。怎麽樣還是老規矩天字一號房?要不怎麽說兩位眼力價兒好呢天字一號房又寬敞又清靜最適合小兩口子住了。可吃了飯了?今晚咱這灶上新熬得綠豆粥稠乎乎的待會給兩位送上去?趕了一天的路涼涼地喝上一碗保管五髒六腑都舒坦個透。”


    “小二哥看錯了這不是我相公是我爹。”木芫清整了整蘿卜頭上包的頭巾平靜地說道“我爹他病了些日子了臉色有些顯白是以看上去年輕些。”


    “哦原來這位是姑娘的令尊哪我竟看走了眼了。”店小二有些尷尬接著又麵露憂色聶諾著措詞道“姑娘恕小的無禮問一句令尊得的究竟是什麽病哪可可是嚴重的?”


    “小二哥無非是擔心我爹得的是什麽疫症怕把病氣過給別的客人罷了。”木芫清一語點破了店小二的擔心。見店小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微笑著解釋道:“沒關係為全店的客人著想這本就是你份內的事我不會怪你的。其實我爹染的也不是什麽重病絕症不過是夜裏受了些風寒而已隻是一來我們著急著趕路路上顛簸二來我爹上了年紀以後身子板沒有年輕時結實所以雖吃了藥卻一直不怎麽見好反反複複折騰地很。今晚上我還得守在跟前伺候著才行。小二哥勞煩你辛苦些送些熱湯熱水地到房裏來吧萬不會短了你賞錢的。”


    聽她這麽一解釋店小二打消了顧慮重新綻放了笑容嘴裏連說著:“呦瞧姑娘說的也忒瞧不起咱做店小二的了。姑娘孝心一片可昭日月我怎好意思向您討賞錢?姑娘要什麽隻管吩咐咱別的不會跑跑腿還是在行的。”


    進了天字一號房蘿卜倒不高興了屁股往床上一坐厥著嘴埋怨道:“芫清你這是幹什麽?為什麽要說我是你爹?我有那麽老麽?”


    “不說你是我爹說你是我什麽?我兒子?反正不能是我相公。”木芫清也累壞了往椅子上一歪沒好氣地答道。


    “還可以說是兄妹呀要不就是主仆夥伴我這麽年輕英俊哪裏像是有這麽大個女兒的老頭子?還有為什麽要說我生病了?“為什麽為什麽你以為我是十萬個為什麽呀!我不說你是我爹怎麽能光明正大地跟你住同一間房?不說你病的麵無人色怎麽跟店小二解釋你的膚色你包頭的頭巾?你見這麽熱的天裏滿大街的人有哪個把頭包得像你這麽嚴實的?我可不想因為你被人當成了妖怪連帶著我也被趕出去夜無可宿。”木芫清瞪了蘿卜一眼。


    蘿卜立刻理虧地閉了嘴小心翼翼地看著木芫清不再吭聲。這一路上因為他奇特的膚色和瞳孔顏色可沒少被人誤會連帶著木芫清也吃盡了苦頭。每迴他被人冷落、追打都是木芫清挺身而出或據理力爭或詭言巧辯才使得他們這一路上沒餓著沒累著有店住有車搭。


    不過木芫清有時想起他給自己惹得麻煩也會不高興地數落上兩句每逢這時蘿卜便如受驚的小貓似的窩在一角不敢吭聲隻可憐巴巴地望著木芫清。望著望著木芫清便心軟了迴過頭來又對他好言相勸間或罵上幾句世俗之人井底之蛙少見多怪不識天下之大還自以為是罵完了心裏的悶氣出完了便又是有說有笑起來。


    果然蘿卜這一噤聲木芫清便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份了。畢竟長成什麽樣子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更何況人家蘿卜家鄉那裏的人們都是這副模樣隻是這裏的人少見多怪而已。想到在自己原來的世界裏滿大街的大姑娘小媳婦們都紛紛把頭染成五顏六色地趕時髦有色的隱形眼鏡也是頗受歡迎大有此一時彼一時物是人非的感慨。


    “蘿卜我今天有些累了說話有些急你別往心裏去。”木芫清像蘿卜道了歉。


    “哦沒關係沒關係。”蘿卜就了台階下忙擺著手裝大度說完見木芫清態度好了趕緊將自己剛才沒來得及問完的問題問了出來“芫清為什麽我們今晚要住一間房?往常不都是要兩間房麽?”


    “我是擔心萬一晚上出個什麽事了咱們住在一起相互間也能照應一下。這地方忒偏僻了。”不知為什麽打來到這個鎮上起木芫清的心就一直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就一晚上千萬別出什麽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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