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一見是張白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原來是你。”楊協麵上一陣尷尬看著張白似在道:“敢情你早就認識這林員外。剛才還跟我裝糊塗!”白天那女子瞧見張白眼中意外之色一閃而逝連忙低下頭來。


    林員外見是楊協來了還攜來個年輕男子神明爽俊頗為不凡嗬嗬一笑道:“楊大人總算來了這位少年才俊怎地也不介紹一下。”


    一聽林員外竟不認識張白楊協愈疑惑但眼下沒時間容他多想作揖還禮道:“這位張白張公子晚輩曾跟林大人提過。”


    林員外眉容一展道:“老朽如今無官一身輕叫什麽林大人聽了牙酸。叫老林就成。張公子嗯便是那位才高八鬥比下嶽麓群賢的張公子麽?”說起那“才高八鬥”乃是張白自封的不曉得怎麽傳了出來看來定是蘇弦的把戲不過依他的性子應當會趁機大肆挖苦嘲笑說張白皮厚不知恥藐視天下群才。但隻傳出來張白才高八鬥沒傳出張厚顏自誇令人費解張白一陣心虛拱手謙聲道:“楊大人誇過頭了晚輩不過是一介小小商人無足輕重之輩說才高八鬥實在受之有愧。”


    張白這身份楊協早已說過林員外並不覺意外笑道:“商人又如何?”張白也聽楊協說了林員外看人不論身份本以為是楊協哄騙自己陪他過去的沒料到果真如此心下對林員外也有了些許好感。


    那俊美男子望了望張白道:“兄台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才學叫人羨慕。”


    林員外道:“瞧我方才還怪楊大人如今我倒忘了介紹。這位徐德智徐先生乃是蘇州太湖書院的教習寫得一手妙筆丹青。[..tw超多好看小說]”談起書法張白更是汗顏。


    楊協道:“今日有幸結識徐先生。”徐德智迴道:“如此徐某可擔待不起。”


    幾人初識各自笑顏行禮甚是客氣。見三人客套完畢林員外這才道:“泉兒為父聽你方才的口氣難道認識張公子不成。”一邊撫著那少年的頭一邊笑嗬嗬的問了一句。原來那少年叫做林泉。看林員外的年紀說是林泉的爺爺隻怕也沒人懷疑但實際上林泉卻是他兒子看來是老年又添一子難怪他目色溫和充滿憐愛將林泉看做寶貝一般。


    林泉道:“中午跟姐姐去看煙閣碰上了這位張公子。”林員外看了看那女子道:“月如你也遇見張公子了麽?”


    月如?!林月如!張白聽得渾身熱血一衝真是太巧了看來我張白得改名叫逍遙。林月如這才緩緩抬起頭來道:“月如見過公子。”麵色含著一絲淺笑當真是恰到好處深一分便媚淡一分又顯做作。暈紅燭燈映在她臉上不知勝過三月盛開的桃花多少倍。


    林員外笑道:“小女月如叫各位見笑了。”林泉一直盯著張白覺張白瞧著姐姐的時候微微失了下神心道這張公子還算不錯姐姐這麽漂亮他還是第一個隻是呆了一瞬的若不仔細觀察還現不了。一般年輕男子瞧見林月如難免一陣失魂落魄林泉瞧得眼膜都起了繭子早已不屑一顧。張白今日竭力克製這才沒出醜很符林泉胃口當下想作弄作弄張白說道:“爹孩兒如今方才明白一事。”心想一般人小爺還懶得戲弄今晚算是給你麵子。


    林泉陡然冒出這麽一句話無頭無尾不僅是林員外在場之人都覺好奇。林員外笑道:“泉兒明白什麽了?”


    林泉道:“爹說張公子文采好睥睨嶽麓群才難怪敢瞧不起江南才子唐彥了。”這話無疑是將張白推到風口浪尖。唐彥的大名別說是在江南便是在星沙也是鮮少有人不知聽林泉這般一說在場之人都是驚異起來這張公子未免過於恃才自大。


    林月如見弟弟古靈精怪忍不住想笑本想為張白辯解幾句但又想到張白中午還對唐彥不敬再者初次正式逢麵就為張白說話難保張白不想歪是以收起話來沒說。


    林員外虎目一亮笑道:“想不到張公子有如此豪氣。老朽道倒想見識見識張公子的驚世之才。”楊協極為同情的看了張白一眼暗道在星沙如何狂妄也就罷了。那些年輕一輩的的確也沒幾人勝過你哪知你竟連唐彥也不放在眼裏看你怎麽應付。


    徐德智連忙附和道:“徐某也想開開眼界迴去也好教導那些學生跟他們說說張公子叫他們也明白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張白眼下很是難堪中午他也看見了唐彥寫在看煙閣四樓的那詩確實不錯單憑自己肚子裏那點古文功底定然不是他對手畢竟唐彥聲名滿王朝不是蘇弦、慕容帥那些個半吊子才子能比的。愁上眉梢張白不敢狂過了頭沉聲道:“林泉公子錯意了。張某不曾上過學堂肚子的那些墨水都是家父閑暇之時一點一點灌的張某小時還讀過些前人詩書而後離家經商便沒工夫去鑽研那些文雅風流之事是以竟不知唐彥唐大才子的名號今日不慎出言冒犯了實在罪過。”


    古代的出版印刷不如現代這般達。一般的書坊印的書都是委托印刷作坊想印一本書甚是麻煩不像現代十幾歲的小毛孩都有出過書的。古代能印成書稿的都是前輩賢人廣為流傳者。當世的名家也不是沒有出版文集的但是數量極少。如唐彥這般居無定所暢遊山河之人詩文不好收集是故也隻是在江南一帶的讀書人才會買來宣紙謄寫其詩詞文章裝訂成冊勉強稱之為“書”。張白說自己年少便入商道不聞唐彥之名倒也說的過去。


    林月如正思忖著這張公子該如何應對在她看來張白應是個不學無術之輩什麽才華冠嶽麓定是楊大人為了舉薦張白額外編出來的。她正想看看張白如何出醜誰叫張白膽敢瞧不起唐彥?哪知張白自砸了招牌還申稱沒讀過書不曉得唐彥唐才子的名頭這般解釋雖跟中午所言並不矛盾但林月如就是覺得心裏不痛快沒能看到自己期待的那一幕。


    林泉瞧見張白窘態甚是得意道:“那楊大人說張公子才高八鬥難道是騙人的麽?”林員外厲聲道:“泉兒不可無禮。”隨即向張白笑道:“張公子莫要吝嗇楊大人自不會哄老朽這世上之人並未上過學堂的才有真才實學。那唐彥唐公子也隻上過兩年學堂而後家道中落其父病歿唐公子一麵贍養老母一麵苦讀詩書仍是習得滿腹才華。”見張白還有些猶豫又補道:“老夫為官一世如今老來還鄉隻想結識天下賢才逍遙而去豈不快哉。”


    這老頭連晚年心願都給搬了出來算他狠張白若是再行推辭一來過於小家子氣二來也太不給林員外麵子了隻好硬著頭皮道:“詩文並非我所長在下既是商人也會點商人的特殊本事不知能否入得林老的法眼。”


    林員外一聽張白避談詩詞不禁微敢失落但提及“特殊本事”他也有些興趣道:“越是特殊越是有趣不知張公子有什麽殊能?”林泉卻是大感失望一來沒作弄盡興再者又沒試探出張白這嶽麓第一的真假當下道:“單憑商人那些特殊本事就能賽過唐彥麽?”


    這話算是說出林員外心聲作樣子瞪了林泉一眼道:“張公子好歹也吟詩幾句再顯露那特殊本領也算是還楊大人一個清白。”楊協心知張白不乏文采今日之所以不敢放肆應是忌憚唐彥的名頭生怕比不過他丟了臉麵。但一想張白若是能作出一達到之前在星沙那幾的水平即便不及唐彥也不算丟臉心想至此當即道:“張公子不妨賦詩一也好證明為諸位看看楊某並未說謊。”


    眾望所致張白若再行推辭未免太不識抬舉看著林泉真想彈爆他小雞雞。林泉大眼圓睜跟張白對視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林泉啊林泉……”張白心中默默念著忽地腦中靈光一閃暗自一喜從容不迫的道:“林泉小公子泉者泉水泉眼。我便作詩一一釋這‘泉’字之意。冒昧猜測林老的深意還望莫要責怪。”


    ps:杭州林月如。不是惡搞啊是覺得林月如這名字的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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