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師輕輕一揮手。


    小天地渙散。


    陳九站在其下,休養生息。


    老天師再抬手,將那狐袍修士困於手心,笑道。


    “將人交出來吧,我也不為難你。”


    狐袍修士苦澀笑了一聲,哪敢得罪老天師,趕忙點頭,手指朝著胸前懸掛的寶塔輕輕一點。


    寶塔一閃。


    江辭出現在陳九麵前,女子麵色微愣,隨即看見陳九,身子略微一顫,擒著嘴角快步跑至陳九身後,謹慎看著天下修士。


    在江辭看來,這些天上神仙就沒什麽好人。


    但陳九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老天師隨手一揮兒,將狐袍修士送至百裏外,倒也沒有多為難,他作為道教在天光州的代言人,許多時候都不能隻憑借修為與意氣行事。


    他得顧全道教在天光州的名聲,殺大修士之時,必須是名正言順,至少要讓天光州八成的宗門覺得名正言順。


    不然他一個道教大天師,隨意憑借自己喜好斬殺修士,那不是直接就破了規矩,讓本就崇尚以力壓人的山上修士更加不講道理。


    所以有時候老天師也是真心羨慕姚天長這個劍神,至少姚天長年輕之時可以憑借自己的意氣行事,倒也暢快了許久。


    如今姚天長雖也要顧及道教規矩,但其行事也比老天師輕鬆得多。


    規矩之中。


    老天師已經跳脫不了。


    不過也沒什麽,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嘛。


    如果天下修士都能守規矩,那定是個大好天下。


    挺不錯的。


    ————


    此件事了,城中老修士紛紛遁走,不再停留。


    小輩氣盛,日後有大氣運。


    真是後生可畏啊。


    老天師站在天際看了陳九一眼,笑了笑,朝低下陳九招手道。


    “迴去好好修養生息,對你有裨益,之後百宗會戰,務必竭盡全力,奪下魁首,許多老家夥都等著在看了。”


    陳九稍稍調節身軀氣血,穩住傷勢,朝著天際老天師笑道,“會的。”


    既然這是師父和老天師對他的期望所在,那陳九肯定要不辱使命。


    老天師輕輕點頭,又忽然溫和一笑,說道:“但也不用勉強,盡力就好。”


    世間萬事,盡力就可,強求不來。


    陳九朝著老天師點頭道:“沒事,我是無敵的。”


    老天師哈哈笑了一聲,擺了擺手,輕聲道:“年輕人還是謙虛些好,別什麽實話都往外說。”


    陳九輕輕點頭,輕輕開口,“收到。”


    老天師這便一揮袖,瞬息不見。


    陳九這才轉身打量江辭,極其仔細的左瞅右瞅。


    江辭眉頭微皺,臉有些紅,雙手護在胸前,輕聲道:“怎麽呢?”


    陳九摸著下巴,說了一聲,“把衣服脫一下。”


    江辭麵色一怔,秀眉一皺,趕忙退迴,謹慎的看著陳九,“你幹嘛?”


    陳九看了看江辭,翻了個白眼,解釋道:“我幫你檢查一下身體,看看有沒有被那人動手腳。”


    江辭緊緊護住自己身軀,瘋狂搖頭,“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陳九見江辭這麽抗拒,想要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難得的覺得是自己唐突了。


    也是,江辭一個黃花姑娘,要是被自己這麽看了,她以後的聲譽多少會有些影響。


    想到這,陳九便從扯下一塊布料,蒙住眼睛,振振有詞道:“好了,現在沒事了,快脫吧。”


    江辭愣愣的看了他一眼,俏臉立馬通紅,羞憤道:“滾!”


    陳九咧起嘴角,頗為無語。


    這人咋不識好人心呢?


    最後在陳九的強烈要求下,江辭還是進了一處專門給女子檢查身軀的修士醫館之中。


    這醫館是擅長醫術的修士所開,專治修士界的疑難雜症,同時還販賣丹藥、藥草。


    江辭這次的身軀檢查,是由她自己挑的一個老嫗來做的,老嫗瞧著麵善,修為七境,配合一道醫館內的道器,專門檢測身軀之玄機、暗法。


    這修士所開的醫館,皆是有本事和後台的,所以極具權威,且每個醫館中,都有至少一件擅長治療查驗的道器,甚至是半仙器。


    所以這一趟檢測極不便宜,要了陳九九十枚卯兔錢,差不多是他的半數身家了。


    但是為了以防那狐袍修士的後手,這些錢幣花的也算值當。


    畢竟這些修士的術法之陰險,陳九是見識過的,更不敢拿江辭的命去賭。


    最後檢測出來的結果,江辭無事,讓陳九舒了一口氣,不用擔心。筆蒾樓


    不過江辭見了陳九的錢袋子直接空了一半,倒是很不好意思,知道自己先前錯怪了陳九,低著腦袋輕聲道。


    “這些錢我以後還你。”


    陳九搖了搖頭,“不用。”


    江辭堅持道:“我以後有錢了一定還你。”


    陳九還是搖頭,“沒事。”


    江辭倔道:“就要。”


    陳九想了想,“那你以後多還點吧。”


    江辭眉頭一皺,“為什麽?”


    陳九迴道:“因為我等下要請你吃飯了。”


    吃什麽?


    自然是火鍋。


    陳九已經好久沒吃火鍋,如今還不如果來了這麽大個宗門城鎮裏,得要好好解解嘴饞才行。


    牛肚已經在滾燙湯鍋裏翻動,霧氣沸騰,湯汁濃鬱。


    陳九和江辭兩人相對而坐,等著火鍋裏的食材煮熟。


    陳九看著看著,忽然一愣。


    他好像忘了什麽。


    哦,對了,忘了鏡花水月化作的小人。


    還有個毛驢。


    陳九站起身來,朝著江辭說了聲,“等我一會兒。”


    他身影瞬息不見。


    江辭不解,微微蹙眉之時。


    陳九忽然迴來,又朝著江辭認真道:“不要吃我的牛肚。”


    江辭翻了個白眼,“不吃不吃。”


    陳九這才放心,又瞬息不見。


    再出現時,他左右手摟了毛驢和小人。


    毛驢聞到了火鍋香味,眼前一亮,咧開大嘴,露出一排大牙,興奮道:“好家夥!”


    今日毛驢初入火鍋神仙境。


    一驢吃了一頭牛。


    震驚眾人。


    初露鋒芒。


    今日後,陳九也決定,再不帶毛驢吃火鍋。


    虧得一批。


    ————


    浩然宗往後時日修士越漸增多,天光州各處來的修士都有,甚至連其他州的修士都大老遠過來看看熱鬧。


    人多的地方,自然就有江湖。


    如今許多修士都在打探各個宗門來此參戰修士的消息。


    目前已知的奪魁熱門有太白劍宗的劍修靖正鴻。


    號稱迎萊宗中興之子的劍修薑遠,據說其飛劍斬蛟龍六十六如今真斬了蛟龍,已是一位金丹劍修。


    還有流雲道觀的子寅,天生降妖師,抽絲剝繭的神通用得出神入化,攝人心魄。


    這是天光州奪魁的第一梯隊。


    如今還要加上個橫空出世的不知名金丹體修。


    第二梯隊,則是以晗晗宗的山水郎柳熠為首,其下排開,便有五陽山的女子體修黎陽,學宮文才杜白等。


    至於有沒有不為人知的黑馬,這就要等到時候百宗會戰揭幕時才曉得了。


    如今距離百宗會戰還有半月,城中極為熱鬧。


    尤其是陳九所住的客棧外邊,每日都有修士隱藏,來這打探陳九的消息。


    平日裏也還好,兩不相衝。


    可後邊最讓陳九無法忍受的是。


    他娘的拉個屎都有探子等到一旁。


    所以後邊陳九上廁所時還得專門朝四周說一聲。


    “都走遠點,等會要是被我逮住了,就請你來茅房裏邊當迴老八。”


    “讓你嚐嚐“隔夜飯”滋味好不好就完事了。”


    陳九這樣說完後,還是有探子不怕事,大著膽子悄悄咪咪的來偷、來看。


    陳九當時方便完後,直接從茅房裏邊追著這探子打了一路。


    那一條街都瞬間沸騰。


    最終是陳九提著那探子迴了茅房,指著裏邊的“隔夜飯”問道:“咋的,你餓了?”


    探子拚命搖頭。


    陳九反問道:“沒餓你這麽積極?”


    探子苦不堪言,陳九平時都不把他們支開,現在上廁所支開他們,他還以為陳九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大著膽子來偷看。


    沒想到啊,啥都沒有。


    探子哭喪著臉。


    陳九也沒真為難他,隻是問他是哪家的探子,叫那家自己來領人。


    探子最後被一位老者帶走了,老者還給陳九急忙賠不是,給了他一大筆卯兔錢,當做賠禮。


    陳九這件事也從城中極快傳開,眾修士苦於沒為他找到稱號,如今出了這件事,許多修士的文才就上來了。


    什麽茅房守衛者,茅廁天師,坑上一霸都來了。


    最終城中修士談論半天,決定下來一個最為霸氣的名字。


    死中武夫。


    瞧著挺霸氣,寓意可不是什麽好名字,大多都是修士在調侃陳九。


    好在陳九不知道,不然他得打一路街。


    往後城中無大事,但是衝突不斷。


    這也正常,因為許多宗門的弟子嬌生慣養,受不得氣,且極為傲慢。


    用陳九的話來說,就是沒腦子,純幾把腦癱。


    這種腦癱多了,自然不得安寧。


    浩然宗所在的城鎮裏如今是天天起衝突,全是因為這些宗門弟子,導致浩然宗派了許多修士守在街道處,維護城中治安。


    陳九有時會去城裏逛逛,淘些感興趣的小玩意,比如木雕泥塑等,他都很喜歡。


    其中有一處專門賣木雕的鋪子,是一個五境修士所開,那修士是位古稀老者,瞧著平時慢悠悠的,可雕刻之時手中動作極快,隻要半個時辰,便能刻上極好的木雕。


    陳九便經常在一旁站著,還將自己得了算賠禮的那袋卯兔錢給了老者,當做拜師的錢了。


    老者也挺喜歡陳九這個長得俊俏的年輕人,雕刻之時都會在難點之處特意放慢手法,讓陳九看清之後,才繼續雕刻。


    陳九也是相當的尊師重道,很講禮貌,許多時候又不懂的地方,便會尊敬開口問道。


    “老頭兒,這咋刻?”


    老者起初還愣了一下,後來也就習慣了,畢竟陳九雖然有點出言不遜的感覺,但從一些行事來看,可見得陳九這人極為真誠。


    而叫人老頭兒,就是陳九養成的習慣了。


    起初他叫老黃也是老頭兒,叫姚天長也是老頭兒。


    雖然不算得太禮貌。


    但也好。


    證明陳九其實沒變。


    至少沒變太多。


    依舊赤子之心。


    陳九學會老者的木雕後,雕的第一個木雕,便是一個眉頭稀疏,噘嘴翹眉的小姑娘。


    陳九看著自己雕出來的小萍兒,是越看越滿意,和小萍兒年少時簡直是一個樣。


    他這幅高興樣被江辭盡收眼底。


    江辭眨眨眼睛看了看那木雕。


    也不好看呀。


    怎麽陳九這麽高興?


    於是江辭越漸疑惑,忍不住問道:“這是誰?”


    陳九頗為自豪的拍了拍胸脯,迴答道:“我女兒。”


    江辭愣住,等了半晌,才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你……你女兒都有了?”


    陳九白了江辭一眼,“咋的,不讓啊?”


    江辭支支吾吾,“不是……隻是我還以為你是一個人,沒有那啥山上……道侶。”


    陳九點頭,“對啊,我是沒道侶。”


    江辭秀眉一皺,“那你怎麽直接有女兒呢?”


    陳九迴道:“我撿的。”


    江辭嘴角一抽,又問道:“那現在呢,怎麽沒看到?”


    ————


    陳九愣了一下,輕輕搖頭,“看不到了。”


    江辭又愣了一下,猛然想到什麽,極為歉意的柔聲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陳九微微皺眉,反問道:“你對不起個啥,有你啥事?”


    江辭低頭道歉,“我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


    陳九挑眉,“你怎麽就知道我是傷心,而不是高興呢?”


    江辭再愣,有些理不清陳九的思路了,怔怔迴道:“可你看不到你的女兒了啊,這難道是什麽高興事嗎?”


    陳九反問,“怎麽不是?”


    隻是他死了,小萍兒還在那處天地好好活著,怎麽不算好事?


    江辭越漸暈乎,“啊……啊……這……”


    陳九皺眉,不屑一聲,“女人就是麻煩。”


    毛驢在一旁偷看,聽到陳九這句話頓時不服,跳了出來,反駁道:“我不允許你這麽說,明明姑娘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物呀?”


    毛驢又護在江辭身前,義正言辭道:“如果是為了姑娘的話,我願意以死去捍衛她們的純潔!”


    陳九翻了個白眼,朝著江辭問道:“如何評價?”


    緩過神來的江辭蹙眉,撇過頭去,嫌棄說道:“惡心。”


    陳九點頭,“很難不支持。”


    兩人離去。


    隻留毛驢淩亂當場。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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