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要從晴也剛離開賽場開始講起,當邢武被圍的時候,老朱、老董還有場邊的裁判工作人員是最先衝上去攔架的,但隨著鞍職的人全部跳了下來後,場麵一度不受控製,混亂中有人拿著接力棒直接就朝老朱腦門砸了過去,老董為了護住老朱也跟他們起了衝突,黃毛胖虎他們一看老朱和老董也被打了,當即就跟鞍職的人幹上了。


    隨著花臂大黑也全部跑下去後,暗堂的人終於按耐不住,陸續下場。


    便是在這個時候方傑的人趁亂攪和在其中和稀泥,兩邊勸無形中拉開了邢武,外場的保安全部跑了進來,但一看那人數也都懵圈了。


    暗堂的人下來自然就是針對大黑那幫人,他們人數多下手狠,大黑他們寡不敵眾,很快便無力招架,節節敗退,花臂直接被揍得麵目全非。


    大曹再也忍耐不住,直接衝進人堆帶人堵住邢武,親自動手。


    方傑在暗堂內部一直算是中立的存在,跟誰關係都不遠不近,這幾年轉做正經生意,越來越上軌道,不過說到底他不可能跟暗堂對著幹,所以能做的也隻是拖延時間,不可能真的站出來幫邢武。


    邢武的衣服早被撕爛,身上一道道血印子,卻在大曹衝過來時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大曹一拳又一拳狠狠掏在邢武身上朝他怒吼:“你他媽給老子鬆手。”


    邢武不但沒有鬆手,掐在他脖子上的力道愈發收緊,周圍混亂一片,兩人就這麽兇狠地對峙著,大曹的脖子給邢武死死掐住,很快就唿吸困難,臉頰漲紅,就在這時,一個男的從身後就給了邢武一拳,他手上不知道拿了什麽狠狠紮進邢武的後背中劃拉撕開一道口子,邢武頓時一陣刺痛鬆開了大曹。


    大曹半彎著腰捂著心窩子大口喘氣,才喘兩口就發了狠般一腳蹬向邢武,瞬間,四麵八方的人再次把邢武圍住。


    在大曹的拳頭朝他砸去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什麽叫痛了,隻是不怒反笑盯著大曹,一字一句告訴他:“有種你今天就把我弄死,隻要我不死,你就別想活著出去!”


    無邊的煞氣從四麵八方翻滾而來,邢武的身上已經找不出一處完好的地方,可他漆黑的雙眸卻牢牢盯著大曹,不屈,諷刺,讓大曹心尖發涼,很快便被無邊的怒火所吞噬,兩眼猩紅,怒吼一聲發了瘋一樣對邢武不停地捶打過去。


    方傑看不下去了,對著自己的人招了下手,先走了,場麵一發不可收拾,看台上的幾個老大哥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吼了聲,大意是讓他們適可而止,不要真鬧出人命了,奈何大曹已經殺紅了眼,臉上露出猙獰陰冷的笑容,扯起渾身是血的邢武就往頒獎台拖。


    大黑他們全部被人困住,隻能眼睜睜看著大曹拖著邢武的腳就這樣往頒獎台走去,而邢武已經沒了知覺,高大的身軀布滿駭人的血紅色。


    沒人知道大曹到底要幹什麽,直到他一直將邢武拖到升旗杆那,把旗幟降了下來,用繩子拴住邢武的腳踝,大黑他們臉色驟變,突然反應過來大曹要將邢武吊起來,那是多大的恥辱!


    胖虎直接發了怒,爆發出人猿泰山般的吼聲,一下子幹倒身邊三個人,大喊:“武哥,醒醒!”


    便是在這時,方蕾帶人最先抵達體育場,整個夜刷班的人都被她喊去了,足足五六十號學生直接衝進體育場,看見的便是大曹在升旗杆那用繩子纏住邢武的腳踝。


    黃毛一眼看見熟悉的麵孔,立馬對著他們就喊道:“快,大曹要把武哥升起來!”


    方蕾大罵道:“臥槽,變態啊!”


    說著五六十號人浩浩蕩蕩地就朝升旗杆衝去,那場麵,那吼聲,那怒火把剛準備拉杆的大曹著實震得不輕。


    一群熱血青年上去就推倒大曹,女生跑去解繩,男生團團把升旗台圍住,大有跟他們拚命的架勢,雖然一群人當中還有穿著校服,帶著眼鏡個子一點矮的四眼妹,但一點都不妨礙他們那隨時準備豁出去血拚的氣勢。


    兩方的人突然僵持不下,大曹看著這群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突然覺得好笑,壓根沒把他們放在眼裏,揚起手就警告道:“一起給老子滾,再他媽擋路,我打得你們認不得媽。”


    大曹已經徹底失控了,今天勢必要把邢武吊上去,新仇舊恨一起算,讓他一輩子釘上恥辱。


    就在雙方人衝向對方時,誰也沒料到李嵐芳騎著二麻子的三輪車就衝進體育場,脫了鞋子就往大曹臉上砸,上去就一把拽住大曹的小辮子。


    而李嵐芳的身後,陸陸續續很多老頭老太慕名而來,很多人拎著菜籃子,一看人這麽多,以為自己來遲了,一位大爺抓住暗堂的人就問道:“小夥子,在哪裏可以領到雞蛋?”


    “……”


    無數穿著花紅柳綠的大爺大媽一窩蜂地湧了進來,到處問雞蛋,結果雞蛋沒問到,就看見李嵐芳扯著嗓門喊道:“大家都來看看,還有沒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啦!!!”


    事實證明,在任何情況下,永遠不要逼急一個中年婦女,在李嵐芳的不停煽動下,原本衝著雞蛋來的大爺大媽瞬間就站到了她那邊,提著菜籃子指著那幫社會青年破口大罵。


    而晴也抓著葉英健衝進內場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好幾百號人混戰的場景,有大爺賴在地上說自己被打了不給他們走,要喊他兒子過來,有老太瘋狂地拿菜籃子砸暗堂的小夥子,有老婦女扯著小夥子讓他賠老花鏡,總之整個體育場跟尼瑪菜市場一樣雞飛狗跳。


    晴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衝進人群去找邢武,卻很快看見黃毛扶著鼻青臉腫的老朱,她隔著幾個正在吵架的大爺,就朝他喊道:“黃毛,邢武在哪?”


    黃毛聽見晴也的聲音,轉過頭就告訴她:“升旗台。”


    晴也剛轉身就踩到一隻鞋子,甚至連好幾隻土狗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了進來湊熱鬧,對著人亂叫。


    她衝過人堆直奔旗杆那,一眼看見了方蕾,整個心都提了起來,擠到方蕾身邊問道:“人呢?”


    方蕾二話不說抓住晴也的手臂就把她帶到升旗台後麵。


    當晴也看見渾身是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邢武時,仿若有人在她心髒上狠狠插上一把刀子,腿一軟,眼淚“唰”得就流了下來,哭喊道:“邢武,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救護車就快到了,你撐住!”


    她的手剛碰到邢武,一直閉著眼的邢武忽然反手握住她,晴也怔了一下,他拉了下她的手腕,晴也趕忙俯下身,邢武聲音微弱地在她耳邊艱難地擠出四個字:“南門、北門。”


    他隻說了這四個字眉頭便皺得厲害,血從頭頂一直流到臉頰,幹涸在臉上,觸目驚心,一**疼痛不停襲擊著他的意誌,他將一直攥在掌心的鋼珠塞進了晴也的手中猛然睜開眼直直地盯著她。


    晴也低頭看了眼手心的東西,瞬間握緊低頭狠狠吻了下他的唇對他說:“我知道了,剩下的交給我。”


    說完她不顧早已驚呆的李嵐芳和葉英健他們,站起身就衝進人群。


    彼時那幾個老大哥已經感覺出來情況不對勁,不停召集手下的人趕緊撤,魏東喊了大幾十號金中的學生殺來體育場,剛從南門進來正好碰見迎麵而來的晴也和鞍中的人,這兩波人絕大多數都在冬令營交過手,當時勢不兩立,如今卻並肩作戰。


    晴也擠出人群站在兩波人麵前喊道:“一個蒼蠅也別放出去!”


    所有人一轉身對著場內築起人牆,把剛撤到門口的暗堂人圍得嚴嚴實實,有人立馬調頭往北門跑。


    而北門那邊李嵐芳和流年帶著紮紮亭的街坊四鄰,還有群裏的媽媽姐妹團早已等候在那邊,一群老婦女可沒有高中生那麽客氣,看見衝上來的社會青年上去就一頓愛的毒打和教育,有老婦女直接揪著一個小夥子的耳朵就問道:“反了天了,你爸媽叫什麽?”


    體育場外的警車聲已經由遠及近,這幫社會青年再也顧不得那麽多,全部積聚在南門,打算突圍。


    葉英健此時往所有人麵前一站,優雅地摸了摸自己硬邦邦的發型,說道:“我看你們誰敢從這裏出去。”


    剛說完“砰”得一聲直接被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人揍了一拳,葉英健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人,捂著臉就急了眼:“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居然敢打我?”


    話音剛落直接又被人揍了一拳,旁邊鞍中的人都不忍直視,趕緊把他拉到一邊勸他:“你少說兩句。”


    另一邊的方傑早已離開了賽場,不過臨走時他留了兩個人下來看著情況,便是在他迴去的路上,收到了一張手下發來的照片,照片中正是葉英健被打的場景,他坐在後座把照片放大一看,忽然笑了起來,轉手就把這張照片發給了靶廠的葉總。


    前排的手下問了句:“方哥,我們馬上去哪?”


    方傑悠哉悠哉地鎖了手機,翹起二郎腿:“迴家睡覺,睡飽了等著接盤,兄弟們,好日子來了。”


    ……


    由於場內的情況已經失控,幾個老大哥此時也被困在看台,直到第一批警察衝進場內開出一條道來,沈老四那幾人才從看台走了下來,晴也隻看見那幾人跟他們交涉了幾句,然後便這麽大搖大擺從開道的地方往外走。


    她當即就推開麵前擋道的人,直接趁亂衝到報幕處,場內的喇叭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緊接著晴也的聲音便響徹賽場:“大家看南門,那幾個正在往外走的人就是這次鬧事的組織者,公然破壞比賽規則,聚.眾鬥.毆,甚至對參賽者持.械射擊,請問誰給他們的膽子?誰又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公然放人?”


    場內一片嘩然,就在此時,晴也看見有兩個穿著製服的正在朝她走來,她幹脆站起身拿著話筒一邊退一邊喊道:“不要放他們走!”


    說完直接扔了話筒就紮進人堆,大爺大媽們瞬間就炸開了,場內頓時響起此起彼伏地喊聲:“抓人,抓人,抓人…”那空前的吼聲一浪高過一浪。


    沈老四他們已經到了門口,撞著人群就要往外擠,正是這時前麵突然一群人走了進來,為首的便是犬牙和舒寒。


    他們一進來便直接堵住沈老四一行的去路,南門頓時亂成一鍋粥,晴也爬上看台,一眼看見犬牙手裏提著個男人,她定睛一看,那個唯唯諾諾的男人,居然是楊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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