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晴也便獨自坐在小板凳上看手機,倒是突然想起上次何樂菱發的那條朋友圈,於是晴也點開聊天框發了個表情過去,打了一排字:我離開北京了,你最近怎麽樣?


    沒多久何樂菱迴:聽說了,挺突然的,我還是老樣子,天天上課啊,你什麽時候迴來?


    晴也盯著那句“你什麽時候迴來”發了會呆才打下:暫時不迴去了,對了,你談朋友了?我認識嗎?(賊笑.jpg)


    然而這條信息如石沉大海一般,何樂菱半天沒有迴複,晴也盯著手機等了一會,想著也許這個點她還在上課吧,原來學校的老師總喜歡搞突擊測驗,可能何樂菱沒空迴了,不像她,電腦一壞,她就等於抓瞎了,她來這裏也有十多天了,從來就沒聽說有衝刺班培訓機構啥的,想想也對,這裏的人也不像肯在教育上麵額外花錢的樣子。


    晴也將手機收了起來,抬頭望了眼邢武,他翹著二郎腿,拿著副牌,還是左撇子,鬢角的那道杠張揚囂張,她都不知道鞍中的老師怎麽允許他頂著這種頭到學校的?


    她能感覺出來,這裏的人都挺怕他的,想到剛來的那天,李嵐芳告訴她,邢武學習不行,打牛混世強得很。


    十八年來晴也的生活環境都比較簡單,從來沒有跟混混打過交道,沒想到她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表哥還是黑老大?黑老大還讀高中,擅長維修?這裏的黑老大很有個性嘛。


    屋子裏麵煙霧繚繞的,晴也才坐了二十分鍾就感覺唿吸不暢了,但外麵又太熱,她咳了一聲走到門簾那,對著縫隙唿吸,空氣稍微好些。


    邢武抬了下眼簾盯她背影瞧了眼,黑色綢緞般的長發綁在腦後,係上了一個淡粉色的發夾,背影清麗,淺色的連衣裙襯著她瓷白的皮膚有些晃眼,如果不是見到她,邢武從來不知道原來有女孩能白得這麽細膩,毫無瑕疵。


    他抬手打了下左邊的大黑,大黑手一抖莫名其妙問道:“武哥你打我幹嗎?”


    邢武沒什麽溫度地說:“煙滅了。”


    大黑傻愣愣地看著剛點的煙,站著的花臂嘿嘿一笑:“大黑你悠著點,再贏武哥錢,今天家都別迴了。”


    卻沒料到邢武悠悠抬起眼皮盯著花臂:“你也滅了。”


    花臂這就有點懵逼了,他又沒上牌桌贏他錢,好好讓他滅煙幹嗎?


    邢武臉色有些不好,他們也不想自討沒趣,乖乖滅了煙,晴也迴頭看著邢武,他垂著眼皮盯著手上的牌,似乎根本沒有在意她。


    晴也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小時,他們牌局結束後,邢武才伸了個懶腰不急不慢地站起身對犬牙說:“我先走了。”


    犬牙問了句:“晚上還過來?”


    “過來。”邢武落下這句就掀開簾子走了出去,晴也跟在他後麵。


    傍晚熱浪滾滾,太陽西斜,天空霧蒙蒙的,有種黃沙漫天的感覺,讓晴也很不舒服,更不舒服的是,迴到邢武的房間還是沒有空調,她都不知道這一天天的是怎麽過來的,連電風扇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


    此時剛才打牌的那群人陸續出來了,憋了好一會,幾人一出來就點了煙。


    邢武跨上他貼著哆啦a夢的小天使盯晴也看了眼,晴也很自覺地走過去,剛抬腿準備跨,突然發現她裙子太短,跨不起來,一跨準走光。


    站在順易門口的男人盯著她白晃晃的腿,兩個眼睛都放光,正在晴也窘迫的時候,邢武迴頭掃了眼她的裙子,對她說:“側著坐。”


    晴也一邊拉著裙擺一邊挪到小天使上,她沒扶邢武,手就死死扣著後座邊上。


    大黑他們身邊很少有這麽正點的妹子,早糊塗心思一大堆了,奈何她坐了邢武的摩托車,所以即使他們想動心思也不敢瞎動。


    晴也一坐好,邢武就擰著油門走了,他騎得飛快,晴也側坐本來重心就不穩,心裏直罵你大爺的,這邊人騎車怎麽個個都跟敢死隊一樣。


    還好邢武沒帶她走土路,倒是穿街走巷走的水泥路,但是這裏的水泥路跟城裏的柏油馬路不同,這水泥路也是坑坑窪窪,跌跌爬爬的。


    邢武倒是很嫻熟地帶著她避開大大小小的坑,這條路他閉著眼都知道坑在哪,不過他這蛇形走位讓後座上的人就沒那麽舒坦了。


    在他第三次急轉方向避坑時,晴也終於嚇得一把抓住他衣服喊道:“你不能慢點嗎?”


    “你不嫌曬啊?”


    “……”她嫌曬啊,但小命要緊啊。


    晴也管不了那麽多,就死死拽著他的衣角不撒手,邢武低頭看了眼變形到勒著他脖子的t恤,無語地說:“再拽就撕了,鬆開。”


    晴也不想摔死啊,所以心一橫幹脆捏著他的腰,邢武身體僵了下,他沒想到這姑娘膽子這麽大,居然直接上手了,要別人這樣碰他,早被他扔下車了,可此時此刻,邢武腰間的感覺如此強烈,甚至可以隔著布料感覺到她柔軟白嫩的手指,他舌尖在口腔裏裹了一圈,這種感覺真特麽操蛋。


    晴也扶著邢武的腰身體穩多了,不過她驚訝於邢武看著人高馬大的,腰倒挺窄挺緊致的,以前剛上高中時隔壁桌發給她一本霸道總裁言情小說,裏麵把上圍比腰圍大很多,從肋骨往髖骨方向上,腰身迅速收縮的這種男性身材稱為公狗腰,還說擁有這種線條的男人性感至極,晴也當時也就看看,腦補不出來,現在碰著邢武的腰,她突然就有了畫麵感。


    至於她為什麽在大街上腦中出現不可描述的畫麵感,她也不知道,幸虧她坐在後麵,邢武看不見她臉紅的樣子。


    不過她的指尖能夠如此清晰地感覺到邢武的腰很硬,她很想知道能不能捏得動?


    於是在避過又一個坑的時候,晴也趁機捏了一把,邢武是個不太怕熱的人,但此時此刻心口居然有種燥熱的感覺,他語氣不善地說:“你捏我幹嗎?”


    晴也頓時啞口無牙,總不能告訴他我在測試能不能捏動你腰吧?這麽荒唐的事情連她自己都想不通剛才到底在幹嗎?


    她趕忙轉移了話題:“你晚上都睡剛才那啊?”


    “有時候。”


    有時候的意思是,也不是全睡那,那不睡順易的時候,他去哪啊?


    晴也沒繼續問,換了個話題:“你在那上班?”


    “打工。”邢武迴答得很直接。


    後來晴也就沒多問了,騎到家門口,晴也下了車剛準備進去,邢武一邊鎖車一邊對她說:“電腦修好我帶迴來給你,以後沒事少往那邊跑。”


    晴也迴過頭眨巴了下眼睛:“為什麽?”


    邢武直起身子,耀眼的夕陽照射進他的瞳孔,他透出幾分疲憊的神色:“沒瞧見一群男人看見你都跟狼一樣,鬧了什麽事我還得出麵,麻煩。”


    “嗬…”晴也冷笑一聲轉身進了理發店。


    麻煩,這不是第一次從邢武口中說出,她在他眼裏就是個□□煩,麻煩到他連家都不願迴了。


    要不是萬不得已,她願意跑過來?願意跟一群魔幻的人共用洗澡間?願意天天窩在連空調都沒有的房間裏?


    晴也心情糟糕到極致,直接衝上樓迴了房,李嵐芳牌結束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晴也臉色不好,拉著邢武說:“晴也怎麽了?沒事吧?這個趙麻子真是什麽事都幹不好,倒個水還能把晴也電腦弄壞了。”


    邢武皺了下眉:“趙叔弄的?”


    “可不是嘛,我聽流年說她那個電腦挺貴的吧?修下要多少錢啊?晴也還說要讓他賠呢,老趙迴家問他老婆要錢了,牌都沒心思打。”


    邢武掃了眼樓梯處,對李嵐芳說:“這事你別管了。”


    誰想到晚上趙麻子來敲卷簾門,說找晴也,問晴也電腦修了多少錢?


    晴也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邢武就坐在理發店裏沒吭聲,她幾步走過去看見趙麻子手上捏著幾張皺巴巴的鈔票,雖然邢武收了他五千,但她看趙麻子那衣服都換不出第二套的模樣,估計要跟他講五千能把他嚇死。


    她淡淡地說了句:“老板善心大發沒收我錢,你拿著吧不用給了。”


    趙麻子鬆了口氣:“哦,那太好了。”


    趙麻子剛走,晴也迴過身準備上樓,邢武就坐在過道的椅子上,長腿就這麽伸著擋著道,似笑非笑地說了句:“紙老虎。”


    晴也瞪著他,邢武翹起嘴角:“聽我媽說你讓他拿錢時不是挺硬氣嗎?”


    晴也踢了他一腳:“你以為我是你?”


    邢武挑起眉梢慢悠悠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走了。


    晴也沒有電腦,第二天白天隻能拿張破紙無聊地寫起英語作文,忽然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了看,是退款信息,昨天轉給邢武的五千塊他竟然還沒點收款,又給退迴來了。


    晴也幹脆給他發了條信息:忘點了?


    坐在順易的邢武在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剛剛把晴也的筆記本重新組裝上,順利開了機,屏幕亮了,桌麵是粉紅色的愛心泡泡,還是動態的,他皺了下眉,一臉嫌棄。


    桌麵上密密麻麻的學習資料,看得邢武頭大,他檢查了下性能確定沒問題後,剛準備關機,突然看見一個文件夾的名字叫“最愛”。


    他修過的電腦不少,從來不會隨便點開別人的東西,這點原則他還是有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看著那個文件夾,他突然很好奇那個藐視一切的丫頭最愛的人是誰?


    他盯著電腦桌麵看了幾秒,碰了兩下觸碰板還是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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